面对大家质疑的目光,陈宜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稳住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了因气怒而引起的颤抖,她紧紧拽住手中那把精巧的折扇,起身对众人道:“我不与人进行无谓的争辩!我先去看看宴席准备得如何了,诸位请便。”
陈宜晗目不斜视地从徐爱媛和贺林晚面前走过。
贺林晚道:“我这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就不留下来讨嫌了,今日就先失陪了。”
贺林晚朝大家行了一礼表示了歉意,然后也头也不回地朝着陈宜晗离开的方向走去。将面面相觑的众人抛在了脑后。
等离开众人视线之后,贺林晚却快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陈宜晗:“陈姑娘请留步。”
陈宜晗猛然顿住脚步回头:“贺姑娘有何贵干!”
贺林晚像是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恼怒一般,直接说道:“陈姑娘与我之间似乎有些误会,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把误会澄清?”
陈宜晗原本不想搭理贺林晚,但在要转身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突然顿住,居高临下地看着贺林晚道:“你想与我说什么?”
贺林晚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借一步说话,然后当先走到前头领路。
陈宜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她倒是真想知道贺林晚在跟她闹翻了之后还想要对她说什么。
贺林晚带着陈宜晗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个花园,这里幽静隐秘,确实是个说话的好去处。
陈宜晗忍不住讽刺道:“贺姑娘对这云泽园倒像是对自家后院一样熟悉。”
贺林晚停住步子转过身,她看了一会儿陈宜晗,忽而一笑。
陈宜晗不知为何有些恼怒:“你笑什么!”
贺林晚似乎从陈宜晗脸上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之前有人跟我说嫉妒的人面容很丑我还不信,今日一看”
也许是周围没有旁人,陈宜晗终于不再按捺脾气,她语气轻蔑地打断贺林晚:“你是说我嫉妒你吗?真是笑话!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这时候春晓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对小巧精致的琉璃花灯。
贺林晚朝春晓招了招手,春晓立即走过来,将手里的花灯递给陈宜晗。陈宜晗看着眼前的这对明显不是凡品的花灯顷刻间就变了脸色,她回想起了徐爱媛的话。
“你可知道这对五殿下千辛万苦赢回来的花灯最后去了哪里?五皇子把这对花灯送去了贺家!只因为贺林晚喜欢这花灯多看了几眼,她自己又没有本事拿到手,五皇子就将这花灯赢了下来眼巴巴给她送去了。”
“贺林晚,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林晚觉得自己听到了陈宜晗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用想贺林晚也知道这一刻陈宜晗将自己恨到了骨子里。
说实话,贺林晚两世为人还没有扮演过主动挑事的坏人角色,现在却感觉当坏人的滋味还真不错,难怪当初淳阳公主总喜欢有事没事就折腾她一番了。
贺林晚用施舍的语气道:“我知道你针对我为的是什么,我把这对花灯转送给你了好了,你可收好了,这对灯得来可不容易呢!”
陈宜涵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受到这样的侮辱,她浑身上下每一滴血液都开始沸腾,她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她说不出话来。
突然陈宜涵抬手狠狠打掉了春晓手里的花灯,看着贺林晚的眼神冷得像是极地寒冰,她一字一句冰冷地道:“贺林晚,你得意什么?就算五皇子心仪你又如何,他最后要娶的还是我!”
贺林晚漫不经心地听着,朝春晓摆了摆手:“既然她不要,就拿下去吧。”
春晓捡起被陈宜涵摔坏的花灯,在陈宜涵不注意的时候对着贺林晚点了点头,然后便迅速退下了。
陈宜涵没有注意春晓的动作,她一步一步走到贺林晚面前,冷笑道:“就算到时候我可怜你,让你进了门,在我面前你也不过是个下贱的妾而已!我让你站着你不能坐着,我让你跪着你不能站着,就算你生下了孩子也不过是个卑微的庶子!贺林晚,你现在就得意吧,我发誓总有让你哭的一日!”
贺林晚闻言却并不生气,只是好笑道:“明旨都没下,你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能当皇子正妃?”
陈宜涵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矜傲:“我祖父是陛下倚重的阁臣,我父亲手握三营兵权,我祖母和母亲都是世家出生!皇子妃这个位置非我莫属!”
陈宜涵平日里给人的印象都是亲和有礼的,估计还没有人见过她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今日若不是先被贺林晚出其不意的当众打脸乱了心神,后又被她用五皇子送的花灯激得怒火滔天,陈宜涵也不会这么口无遮拦。
贺林晚不着痕迹地往陈宜涵身后某处看了一眼,轻飘飘地道:“陈姑娘这话有点托大了,对于殿下那样的人,谁能当得起‘非己莫属’。”
陈宜涵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贺林晚:“你不能,不代表别人不能!殿下志存高远,站在他身侧的定是家世,才华都出类拔萃的女子,而不是你这种父亲是戴罪之身的人。”
贺林晚听到这一句终于变了脸色,怒道:“陈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父亲是清白的。”
陈宜涵却像是终于抓住了贺林晚的弱点一样笑了:“哦?若是他清白不了了呢?”
贺林晚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你什么意思!”
陈宜涵抬了抬下巴:“就冲着你对殿下的企图,我拼尽全力也会求我父亲给他定罪!到时候,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争!”
贺林晚看着陈宜涵的样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陈大人费尽心机将我父亲拉下水,竟然是为了帮你争夺皇子妃之位吗?”
虽然陈督抚身为一方大员对付贺光烈更多的是从政治因素考虑,而非贺林晚所言是为了陈宜涵的婚事,可是陈宜涵看着贺林晚怒极的样子,心中一片快意,所以她并没有否认:“是又如何?”
贺林晚脸色苍白,她摇了摇头一副不信的样子:“殿下,殿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信!我要去问他!”
陈宜涵一听她用这样的语气提起五皇子就觉得无法容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贺林晚:“你以为殿下不知道这件事吗?不过是因为我父亲能给殿下更多而已,你”
“闭嘴!”一句冰冷的呵斥打断了陈宜涵还未说完的话。
陈宜涵脸色一变,转过身便看到五皇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与五皇子同行的还有一个薛行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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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就是这么单纯不做作!()
五皇子看向陈宜晗的目光愤怒又厌恶,陈宜晗脸色刷地一白,双腿不由得发软,站都有些站不稳。
“殿下”
陈宜晗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是五皇子却看都不看她,径直走向贺林晚。
贺林晚此刻的脸上带着几分迟疑和失望:“五殿下,陈姑娘说的是真的吗?您知道是陈大人在背后设计我父亲却故意放任他施为?”
若是再过几年,五皇子面对一个女子这样的质问或许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可是现在的五皇子也不过是一个从小听着奉承长大,在男女之事上刚刚开窍不久的少年郎而已。
五皇子走到贺林晚面前,顿了顿,下意识地避开了贺林晚的问题,只道:“我一直都相信贺大人的为人,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让人认真去查,绝不会冤枉你父亲。”
像是担心贺林晚不信一般,五皇子转头对薛行衣道:“薛大人,查案之事你在行,这件事就交给你。”
“是,殿下。”薛行衣抬手行礼应下,想了想又道,“殿下,杨大人之前来与臣交代,说贺大人的案子由他接手,让臣不要再过问。”
“薛大人口中的杨大人可是东临府通判杨敬?”贺林晚皱眉,看了站在一旁神不守舍的陈宜晗一眼。
五皇子怕贺林晚又想到自己头上,对薛行衣沉声道:“不过是一桩普通的命案,县衙还未审,州府何必插手?你且专心办案,杨敬若有任何不满你让他来找我就是!”
薛行衣垂眸应下。
这时候薛行衣的小厮跑了过来,看到薛行衣和五皇子都在这里不由松了一口气:“殿下,大人,宴席快要开始了,。”
薛行衣点了点头,对五皇子道:“殿下,蓬莱县的税收问题宴席过后臣再与您细说,您要去宴席上露一下面吗?”
一直不敢说话的陈宜晗强笑着插了一句:“殿下,知道您要来,母亲很高兴,特地让人准备了您最喜欢的桑落酒,您一定要多喝几杯。”
五皇子依旧没有看陈宜晗一眼,他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对薛行衣道:“妇人的寿宴,我不方便入席,营里还有军务要处理。子叙,我们先走。”
陈宜晗闻言大惊失色,上前一步道:“殿下,您之前不是说好要来的吗?”
一般而言若不是辈分极高的女性长辈的寿宴,关系一般的男宾是不会出席的,不过如果两家有婚约的话就另说。五皇子今日会来一是因为他有与陈家联姻的打算,一是因为这云泽园是他的地方,他面都不露一个就太不给陈家脸面了。
五皇子冷淡地看了陈宜晗一眼:“什么事情是你该过问的,什么事情不是你该过问的陈夫人没有教过你吗?看来我要提醒一下陈大人好好教教你规矩。”
贺林晚也瞥了陈宜晗一眼,眼中带着一抹挑衅的笑意。
陈宜晗原本正因为五皇子一句话而羞愤,以看清楚贺林晚的眼神之后她整个人都有点不受自己控制了。
“殿下说我没规矩没家教,那她呢?我对她一直以礼相待,今日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我,我怒极了才会说那一番话的,殿下!您看清楚了,她才是那个阴险狡诈的人!”陈宜晗指着贺林晚,含泪控诉道。
贺林晚一把拍开了快要戳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指,扬了扬下巴:“陈姑娘你恐怕是弄错了!我今日当众拆穿你不是挑衅你,而是讨厌你,不想再浪费时间与你虚与委蛇而已!你那当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的伎俩以后别冲着我来,我可不你的账!今儿当着五皇子和薛大人的面我把话撩在这里了,你看不惯我想要收拾我,明着来,怎样我都奉陪!但是你若是还像是今日这样背地里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的话,你有一层皮我就扒掉你一层皮。”
陈宜晗闻言得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贺林晚居然这么放肆,当着五皇子的面就敢大放阙词。
陈宜晗不由得看向五皇子,却见五皇子此刻正看着贺林晚,明亮的目光中含着三分笑意和五分欣赏,另外还有两分她不曾见过的倾慕。
顿时,陈宜晗脑中一片空白。
五皇子还摇了摇头,笑叹道:“贺姑娘,你这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性子也该改改。总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人最容易吃亏。”
虽然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不赞同,但是五皇子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说的。
贺林晚笑道:“怎么会,殿下不就是火眼金睛吗?我相信世人大多不是瞎子!”
五皇子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的笑意却十分愉悦。
“我们先走了,那边快开宴了,你快去吧。”五皇子温和地说了一句,然后与薛行衣离开了。
五皇子和薛行衣离开之后,这里便又只剩下了贺林晚和陈宜晗。
陈宜晗猛然抬头,此刻她恨不得撕了贺林晚那张脸。
陈宜晗迅速上前两步,抬手一巴掌朝贺林晚脸上扇来。
那染着凤仙花汁的长指甲仿佛利刃迎面而来,贺林晚却连躲都不躲,她一把抓住了陈宜晗的手腕,借力打力轻轻一推,陈宜晗收不住力的手掌朝着旁边一棵树的树干上狠狠拍去。
“啊——”陈宜晗疼得一声惨叫,她无名指和小拇指上的长指甲被撇断了,十指连心,陈宜晗疼得脸色都扭曲了。
处理完花灯后又偷偷溜回来的春晓正好看到了这凶残的一幕,忍不住捂住了双眼在心里替陈宜晗叫了一声疼:敢对她家姑娘动手,这姓陈的是不是傻呀?
贺林晚朝春晓招了招手,想让她去看看陈宜晗的伤,春晓见状立即跑过来,第一个动作却是很顺手掏出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恭敬地递给贺林晚。
贺林晚接过春晓的帕子的时候还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忍着笑用帕子擦了擦刚刚握住陈宜晗手腕的那只手。
春晓在一旁得意:陪主子欺负人的活儿好久没干,她也没生疏!真是棒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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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明天加更!(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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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深情还是无情()
贺林晚看了一眼陈宜晗的手,虽然看上去有些凄惨,但是也只是掉了两片指甲而已,走路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便放了心。她可不想叫人来把陈宜晗抬回去,那样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陈姑娘这么长的指甲,虽然扇人的时候挺痛快,但一旦失手了,来这么一下多疼?”贺林晚淡声道。
陈宜晗握住自己受伤的手指,抬起头来的时候满脸的冷汗,她脸上精心画上的妆容都有些花了,但是看向贺林晚的目光充满了仇恨。
好戏已经散场,贺林晚不想再浪费时间与陈宜晗纠缠,带着春晓打算离开。
这时候陈宜晗站直了身子,冲着贺林晚的背影狠声道:“贺林晚!今日你辱我之仇,他日定当双倍奉还。”
春晓回头鄙夷地看的陈宜晗一眼:“姑娘,为什么输家总是喜欢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再跑?不服气就当场打回来嘛!这次打不过,下次不还照样要被削?色厉内荏的!”
陈宜晗瞬间就被春晓噎了个半死。
贺林晚回头打量了一下陈宜晗,莞尔一笑道:“对了陈小姐,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了。虽然你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但是总比你装模作样地模仿别人的时候讨人喜欢了些。”
陈宜晗闻言脸色一变,仿佛自欺欺人的画皮突然被人揭开了一般:“你”
贺林晚用戏谑的语气道:“你想学别人就认真学,多下点苦工,别学得形似神不似的遭人笑话。”
说完这一句,贺林晚便带着春晓施施然地离开了,至于陈宜晗在她身后用什么样的吃人目光在看着她,她并不在乎。
春晓好奇地问贺林晚:“姑娘,您说她学别人的作态,她学得是谁啊?”
贺林晚笑了笑:“一个死人而已。”
春晓顿时觉得脖子有些发凉。
贺林晚从花园离开之后还是先回到了寿宴上,这时候女眷们差不多以及入座了。
贺林晚刚一座下就听到有人问陈夫人:“陈夫人,听说五殿下也来参加你的寿宴了?”
陈夫人应该是已经得到了五皇子已经离开云泽园的消息了,听到这话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见在场的女眷们都朝她看了过来,陈夫人笑了笑,勉强解释道:“五皇子突然有急事,所以先离开了,我们先开宴吧。”
在座之人之前就听说五皇子会来陈夫人的寿宴,所以刚刚对着陈夫人一阵恭维,现在突然又听说五皇子面都没有露就已经走了。就算是有什么急事,难道来露一下脸的时间都没有了?
在场不少人都是人精,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心里就有了各种猜测,大多是怀疑五皇子对陈家有什么不满,才会这样明晃晃的当众打陈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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