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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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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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达考虑了两天,第三日又找到贺光烈,表示愿意跟他们的人去一趟掖州。贺光烈也没有多说什么,跟曹达说两日后出发,一会儿让人来与他交代些注意事项。

    曹达又叫住贺光烈道:“表弟,我这次来东临怕路上不安稳,所以没有带太多的本金,不知可否从你这里借一些周转一下?你放心,等这次赚到银子,我连本带利还你!”

    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赚到银子还钱,没赚到银子就不还了?

    贺光烈心里明白曹达的小算盘,却也没有点明,只是问道:“你想借多少?”

    曹达想了想:“两千两。”

    贺光烈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曹达连忙道:“若是两千两表弟不方便拿出来的话,那一千五百两如何?”

    贺光烈一脸的高深莫测:“表兄,你知道我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吗?”

    曹达摇了摇头:“表弟年轻有为,如今已位添正三品登州营指挥使,想必俸禄不低。”

    贺光烈似笑非笑地道:“我年俸480两。表兄这随口一借,我这一家老小就要不吃不喝饿三年啊!”

    曹达赔笑道:“表弟这话就谦虚了,为兄在京城的时候就听闻你这几年生财有道”

    贺光烈打断曹达,很光棍地道:“我一介武夫,哪里来的生财之道?逢年过节给京中长辈送的节礼都是媳妇的私房。实话与你说吧,我媳妇手里是有些私房银子,但是你借银子怕是也不好借到你弟媳头上吧?”

    曹达不由得有些词穷,但是他脸皮不薄,立即又想再说些什么,依旧被贺光烈截住了话头,贺光烈道:“这样吧,这蓬莱城有几个大钱庄,钱庄老板与我有几分交情,我帮你从中牵线,让你低息从钱庄借一千五百两银子应急如何?”

    曹达犹豫着:“这可要抵押之物?”

    贺光烈忍住不耐:“这是自然!人家开的是钱庄,不是善堂!你不是从表舅手里拿到了两张地契吗?拿出来做抵押也尽够了。”

    虽说曹家明面上的家财都在曹飞的正妻陈氏手里握着,但是曹飞这些年没少从老太太手里拿好处,私房肯定是有些的。曹达身为曹飞最疼爱的长子,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身无恒产。

    曹达闻言自然是不太甘愿的。

    “要不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贺光烈无所谓地道。

    曹达知道自己必须要现在就做决定了,不然就要赶不及了,他咬了咬牙点头道:“好!那就劳烦表弟牵线了。”

    贺光烈点了点头:“我今日正巧有空,可以陪你走一趟,你先回去拿地契吧。”

    最后,曹达用两张地契在钱庄借了一千五百两作为这次去掖州的本金。

    两日后,曹达便随着贺光烈的下属出发去了掖州。

    曹达走了,春香一个女人不方便跟随,依旧还是住在贺家的外院。春香时不时的就往秋香家去串门,两个女人每日里嘀嘀咕咕的聊天说话。

    这一日,贺光烈从外面骑马回来,却在自家大门外的那条街上被一个突然蹿出来的人影拦住了去路,贺光烈急忙勒停了马才没有伤到人。

    贺光烈的小厮骂道:“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拦路之人抬头看向贺光烈,盈盈地唤道:“爷”

    贺光烈低头一看,不由得皱眉:“你是秋香?”

    秋香仰望着贺光烈,含泪道:“爷您还记得奴婢,也不枉奴婢时时刻刻都记挂着爷。

    贺光烈眉头皱得更紧:“什么乱七八糟的,没病吧?”说着就想避开她策马前行。

    秋香却是扑上来挡着道哭道:“爷,奴婢再也受不了了!您带奴婢走吧!奴婢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见有路人往这边看过来,贺光烈很是有些暴躁。

    秋香还在那哭诉:“以前夫人容不下奴婢,可是现在她身子不方便,奴婢愿意回去伺候她,奴婢什么也不争”

    贺光烈这下是真的恼火了,直接一鞭子将秋香给抽开了:“滚!”

    秋香被抽得在地上打了个滚,贺光烈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开了。

    等贺光烈的人影看不见了,春香才从暗处出来,将秋香扶起来:“没伤到吧?”

    秋香并没有受伤,她一把抓住了春香的手,擦干眼泪问道:“这样真的有用吗?”

    春香转了转眼珠子:“当然有用!你不是说在三太太来东临之前三爷很信任你吗?内宅的事情尽由你做主,也没有否认你妾氏的身份。”

    秋香点了点头,一脸愤恨:“没错,是从三太太来了之后爷才开始对我不假辞色的!”

    春香扶着秋香,小声道:“那就对了!依我看三爷对你未必是无情!只是碍于三太太的脸面才不好亲近你!现在三太太有孕在身不能伺候三爷,你男人又去了掖州,你若是想要回到贺家,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秋香有些不确定:“可是我现在都已经,都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三爷不会介意吗?”

    春香笑道:“这有什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啊更好这一口!”

    秋香这些日子****与春香诉苦,诉着诉着她便更加认定自己跟着现在的男人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恨不能马上脱离与吴亮的那个小宅子,回到贺家这样的高门当她的姨娘。加上有一个春香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在一旁煽风点火,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贺光烈是个大大咧咧的大老爷们,在面对卫氏以外的人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细腻的心思,他也只当秋香是犯了什么癔症了,转头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接下来一阵子贺光烈公务十分繁忙,秋香等来等去也没有再等到与他见面的机会。

    这一日,贺林晚在卫氏房里跟卫氏禀报账目的事,门房突然送来了一张帖子。

    卫氏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却递给了贺林晚:“是给你的。”

    贺林晚在东临待了几年,偶尔也会接到这边的一些闺秀的帖子,不过东临的风气与京城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武将家的夫人小姐多,相约夏赏花冬煮雪的风雅之事极少,偶尔有一两张邀贴都是生辰宴之类的。所以贺林晚打开帖子第一眼看到是一张邀请她一起去踏青的请帖的时候还不由得挑了挑眉,不过等看到最后的署名之后贺林晚就不奇怪了。

    卫氏问道:“是新来的那位陈督抚家小姐的请帖?”

    贺林晚拿着帖子似乎在思索什么,听到卫氏的询问点了点头:“请我一同去踏青。”

    卫氏笑道:“这时候若是在京城,确实也是相约踏青的时候了。你这阵子一直在家里陪着我,没怎么出门,既然接到了帖子,那就出去走走吧。”

    贺林晚将帖子合上递给春晓,笑了笑:“好啊,那就去吧。”

    卫氏觉得贺林晚的笑容有些奇怪,不等她看仔细贺林晚已经起身了:“娘,那我先回房了,你午休的时间要到了。”

    等贺林晚离开之后,卫氏问李嬷嬷:“你有没有觉得,提到陈姑娘的时候,阿晚有些不对劲?”不得不说每一个母亲面对孩子的时候都是敏锐的,就算孩子再会掩饰。

    李嬷嬷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奴婢没有看出来姑娘哪里不对的,不过想必是京城里来了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姐,还是以前就认识的,姑娘也是开心的吧?”

    卫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到了陈宜晗邀约踏青日子,贺林晚依约出了门。

    上巳节已经过去许久,东临的天气早已经回暖,特意出来踏青的人并不多,贺林晚坐着马车来到了城郊的河边。

    此河名为白水,绕蓬莱城而过,水流平缓,沿岸的地方不是很深,因附近少有宅院及农家水流较为清澈,是平日里蓬莱城里之人踏青郊游的好去处。

    贺林晚到的时候陈宜晗已经先来了,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便看到河边的一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席案,几个丫鬟正往那案上摆放酒水鲜果,陈宜晗则与几个先到的姑娘坐在河边的一处席案边聊天说笑,看上去很是热闹。

    陈宜晗抬眼看到了贺林晚愣了愣,似乎是没有认出来。

    上一次贺林晚和陈宜晗相见的时候还是四年多以前,几年不见陈宜晗还是那张观之可亲的清秀的脸,贺林晚却已经脱胎换骨。

    今日的贺林晚穿了一身浅杏色素面小袄,下身是浅紫色碎花裙,身姿轻盈柔美,面容俏丽无双,加上那悠然淡定的气质,一瞬间就将悉心打扮过的陈宜晗给比到了尘埃里。(。)

第217章 贺姑娘,比一场如何?() 
陈宜晗身边的一个姑娘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陈宜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再看向贺林晚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亲和的微笑,起身道:“竟是贺姑娘?刚刚一眼看见我都不敢认了!”

    贺林晚笑着见礼:“许久不见,陈姑娘。”

    站在陈宜晗身边的两位姑娘,一位是潘家四小姐潘文婧,一位是徐守备的女儿徐爱媛。

    潘文婧是文登营指挥使潘景峰的侄女,她的堂姐潘文嫱嫁给了贺林晚的堂兄,两人之前在许多场合都见过面,还算比较熟悉。

    徐守备的女儿徐爱媛贺林晚也见过几次,不说远的,上次在五皇子的云泽园就碰过一次面,虽然那次遇见不太愉快。

    “陈姑娘为何不敢认贺姑娘?难不成贺姑娘以前长得很丑?”徐爱媛看了看陈宜涵,又看了看贺林晚,捂嘴娇笑,一副她在开玩笑的样子,但是贺林晚并没有漏看她眼中的不怀好意。

    贺林晚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陈宜涵却连忙笑着解释道:“并非如此!上一次见面贺姑娘年纪还小,我们又有好几年没有见过,认不出来实数人之常情。”

    潘文婧却对徐爱媛嘲讽道:“徐姑娘,从你嘴里出来的有好看的人吗?”潘文婧到不是刻意为贺林晚抱不平,她只是烦了徐爱媛的这张讨人厌的嘴。

    徐爱媛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闻言瞥了潘文婧一眼:“没办法,我这人向来比较直,有什么说什么。塌鼻子的就是塌鼻子,小眼睛的就是小眼睛,明明是只秃毛的山鸡还妄想被人当成是凤凰追捧吗?”

    潘文婧闻言气得眼睛都红了,她长相也算清秀可人,却有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徐爱媛没少在背地里编排她。不过潘家虽然也是武将,对女儿们的教养却相对严格,潘文婧憋了半天都憋不出来一句骂人的话来,急得差点哭出来。

    陈宜涵微微一笑,上前来挽住了潘文婧的手,指着自己的一个丫鬟道:“潘姑娘你看我这丫鬟长得浓眉大眼的,可好看?”

    潘文婧闻言朝陈宜涵的丫鬟看过去,却不由得愣了愣。

    原来这丫头虽然长了一双大眼睛,一个高鼻梁,还生了一张樱桃小嘴,五官分开来看都是好看的,但是结合在一起却是看不出半分美感来,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粗使丫头。

    陈宜晗笑道:“所以说啊并不能单凭五官来判别一个女子美不美,适合自己的才是美的,潘姑娘你说是吧?”

    潘文婧闻言破涕为笑,对陈宜晗好感倍增,她也瞥了徐爱媛一眼道:“陈姐姐所言甚是,依我所见这女子容貌美不美尚在其次,言行举止才是身为女子最要紧的。有的人即便生了一张比平常人标志些的脸,但是却不知修口德,言行粗鲁,也令人生厌。最好是像陈姐姐这样,容德兼备,方为我辈楷模!难怪陈姐姐在京之时受娘娘们赏识,时不时地被宣召进宫呢!”

    虽然潘文婧这番话主要针对的还是徐爱媛,但是却立马抬高了陈宜晗,贺林晚容貌上的那点加分便黯然失色了。

    徐爱媛想要反唇相讥,可是潘文婧有没有指名道姓地说自己骂的人是她,她不好上赶着自己承认,加上陈宜晗夹在了中间,让徐爱媛失去了反击的时机。

    那边陈宜晗已经另外岔开了话题,

    贺林晚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想这陈宜晗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便借着别人是口隐晦地压了她一头,顺便让她自己又成为了众人的中心。

    几年不见,这手腕高得有些令人刮目相看了。

    贺林晚不耐烦与人进行口舌之争,便当做自己没有听懂。

    陈宜晗这次邀请了八个姑娘,除了潘文婧和徐爱媛这两位之前已经去陈家拜会过的,加上她这个京城的熟人之外,其余的五位都是第一次与这位陈督抚的女儿见面。陈宜晗与人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温婉的笑容,说话和风细雨,看上去温婉又大方,很容易就获得了众人的好感。

    贺林晚在一旁瞧着,觉得这样的陈宜晗让她有几分熟悉感,可是自己一琢磨却又不是她记忆中的陈宜晗的样子。不过她也只当陈宜晗长大了,性子沉稳了的缘故,并没有多想。

    几位姑娘年纪相仿,平日里也都是在各种场合中见过面的,所以说笑了几句之后便熟悉了起来。

    一位性格活泼的姑娘道:“一直在这里聊天也是无趣,今日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骑马走远一些,这才叫踏青嘛。”

    陈宜晗有些犹豫:“可是我骑术不精”

    武将家的姑娘大多直爽,那姑娘笑道:“我们东临的姑娘就没有不会骑马的!陈姑娘你可要入乡随俗!你若是实在不会,可以与我共乘,我护着你便是!”

    陈宜晗见众人都想要骑马,便笑着道:“共骑就不必了,我再不济,上下马还是会的。”

    众人闻言大笑。

    等马都准备好了之后,最先提出来要骑马的姑娘手中的马鞭却毫无预兆地指向了贺林晚:“贺姑娘,赛一场如何?”

    贺林晚讶异地看了那姑娘一眼,认出来她是文登营将领谭少鹏的妹妹谭轻鸢。谭轻鸢的性子可能类似于原身的贺林晚,喜好舞刀弄剑,平日里很少参加姑娘们的聚会。贺林晚听说她年少时曾经异想天开想要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因为年纪小也没有人认出来她是女孩子,但是最后却还是因为太过瘦小而被揪了出来。

    谭轻鸢是后来的,来了之后也没有与贺林晚有过交流,不想现在却突然点名要与贺林晚比赛骑马,在场之人看着两人皆是不解。

    贺林晚也不明白谭轻鸢这是要唱哪一出,不由得挑了挑眉。

    那边陈宜晗笑着劝道:“今日本没说要赛马,想必贺姑娘并没有准备,不如下次再比吧。”

    谭轻鸢哈哈一笑:“素闻贺姑娘文武双全,文我是不知道,我自幼就不爱读书。但是武么我谭轻鸢自认在女子中算是第一人。今日咱不比别的,就比骑马!贺姑娘若是赢了,我从此以你马首是瞻!贺姑娘若是输了,以后就别说自己是文武双全了,你也得给咱这种只会舞刀弄棍的小女子留点活路不是?”

    谭轻鸢这话听着有些自傲和咄咄逼人了,但是她语气直爽,挑衅也挑衅地光明正大,所以并没有引起在场之人的反感。

    潘文婧也道:“贺姑娘你就跟她比一比,杀一杀她的气焰!免得她总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

    谭轻鸢冲着潘文婧做了个鬼脸:“我就算天下无敌也不过是脂粉堆里的天下无敌,你这个手下败将就别说风凉话了。”

    潘文婧却不生气,只笑瞪了她一眼:“今日就该让你见识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贺姑娘,快应了她!”

    其余的姑娘们觉得好玩,也跟着起哄,让贺林晚答应。

    贺林晚冲着谭轻鸢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了比试,气氛便热闹了起来,几个姑娘甚至开始押注。谭轻鸢虽然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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