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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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蜜-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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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当然是不好比的。肖遥以前是很认真学的钢琴,算是半个专业生了。周家这些豪门子女,学钢琴,不过是为了陶冶情操,一个业余爱好罢了,对技术上倒没什么要求。

    “你再给我弹一首看看,我到现在还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呢,这些天,可被你的琴声给折磨惨了。”

    肖遥赶紧让王姨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说:“你想听什么,尽管点?”

    “都会弹?”

    “如果是比较大众的曲子,我都记得谱子。”

    王姨却没点,而是拿了旁边桌子上的几本乐谱本子,翻了翻,最后说:“弹这个吧,我最爱听这个,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听海权弹过。”

    那时候周海权才上中学,给她过生日,弹了一首钢琴曲送她。不过这么多年,也就那么一次,她却一直记着呢。

    肖遥接过来一看,是夜的钢琴曲第五章。

    这个曲子很流行,弹钢琴的基本都弹过,很巧,他妈郑妍也很爱这首,比较近代的钢琴家里,她最爱的也是石进。

    日子太匆忙,如今好像很少会想到她,浑浑噩噩忙忙碌碌地过着梦一样的日子。

    他心里微微一酸,谱子都没看,坐好说:“一首夜的钢琴曲,送给亲爱的王姨!”

    王姨笑了笑,就见肖遥轻咳一声,端正坐好。

    他坐好了之后好像人就一下子变了,神情也认真了许多,手指放到琴键上,轻轻弹奏起来。大概是谱子记得熟了,肖遥弹着弹着就闭上了眼睛,身体随着音乐微微晃动,行云流水一样自然,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音乐弹的极动人,但最好的是这个人,白衬衫,纤细颀长的脖颈,白皙俊秀的脸庞,沉静清正。风吹着白色窗帘飘啊飘啊,王姨心想,这不是以前看的古早电影里的情景么?

    她正这么想着,肖遥魂睁开眼睛,扭头笑着朝她看了一眼,那真是,在发光,好看的不行啦。

    王姨心想,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海荣爱他哩。

    中国的饭局文化博大精深,大佬们聚会,更随意热闹,各色人物都不能少,有官僚做派压场子的,有话唠活跃气氛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热场的人自然也少不了上流社会和文化圈的聚会一样,得有些文艺演出,才能和那些酒囊饭袋的饭局区别开来。这不,就有个着名歌唱家叫谭莹的,献唱了一曲今年央视热播剧的主题曲驼铃。

    “送战友,

    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肖遥平生第一次亲眼见到所谓的歌唱家,美声唱腔,圆润通畅,现场听起来是极为享受。谭莹老师举手投足都是艺术家的气质,优雅又从容,唱起来感情充沛,又毫不费力,唱完了肖遥都忍不住激动地鼓起掌来了。

    场子热起来之后,大家各显神通,有唱歌的,有弹钢琴的,笑声和掌声不断,也不知道是谁起哄了一句:“海荣,你那一位我听说是牡丹戏曲社的,要不唱一段,给周老祝祝寿?”

    有个叫刘君的笑着说:“我听说还是沈星之老师的关门弟子呢。”

    一听说是沈星之的徒弟,其他人也都起哄起来了。肖遥窘迫地说:“我唱的不好,不好”

    “他得扮上才能唱,今天唱不了。”周海荣替他解围。

    刘君说:“就随便清唱两句,沈老师的徒弟,肯定错不了!”

    结果周新风也开口了,说:“我可是沈星之老师的忠实粉丝,他的演出我必看的,今天本来也请了他,结果他在外地,赶不回来,竟不知道你是他的徒弟。”

    “周老都发话了,不给个面子么?”

    一屋子喝了酒的男人,脸上都上了点酒色,肖遥觉得非常尴尬,脸色通红地看了看周海荣,显然周海荣也有些慌乱了,就看了一眼他大哥。

    结果周海权正微微侧着头,跟身边一个老总说话,好像压根都没注意到他们这桌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唱戏的,都得开嗓才能唱,今天又喝了这么多酒,大家就别为难他了。”赵梨华替他解围说。

    “都是自己人,唱的好唱的不好都无所谓,主要是凑个热闹,给周老祝个寿,谭莹刚才不就唱了。”

    “我哪能跟谭老师相比,”肖遥说,“今天是周老好日子,我实在不敢献丑。”

    都是一群有权有势的男人,大概被人恭维奉承惯了,碰到肖遥这种不懂眉眼高低的,都笑的有些勉强。在座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年纪也都不小了,肖遥不唱两句,难道还让他们唱?

    私人聚会,会唱戏的唱两句,其实也说不上就是拿对方取乐,轻贱了对方,就是图个热闹。谭莹可是周太太的好姐妹,她刚才献唱,完全就是看在一群老熟人的面子上才唱的。肖遥作为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又正好是唱戏的,唱两句,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周新风的孙女刚还弹了首曲子呢。

    肖遥没办法,站起来清唱了两句游园惊梦,声音脆亮,就是气息不稳,一看就是基本功不行,大家伙都跌破眼镜,没想到他唱功这么差。

    周新风都有些尴尬了,肖遥说起来也是他们周家的人了,他原本是想抬举一下,没想到竟然把气氛给唱僵了。

    肖遥一边唱一边想,叫你们非要逼我唱。这么一想,反倒有种痛快感,唱的更肆意了,咿咿呀呀叫魂似的,唱完之后,众人呆住,只有周海荣拍手说:“好!”

    众人这才想起来鼓掌,零零散散“啪啪啪”地响了几声,刚才鼓动肖遥唱戏的刘君干咳了两声,说:“这个唱戏啊,就是得开嗓,等以后小肖正式演出了,大家伙一定去捧场。”

    肖遥坐下来喝了口水,脸色红通通的,周海荣笑着摸了一下他的手,显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周海荣已经失去了起码的判断标准。

    吃完饭大家闲聊,周太太就试探着问肖遥都会些什么,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问他会什么乐器么?不会。

    会画画么?不会。

    上的什么大学呀?高中没毕业就出来讨生活了。

    父母是做什么的呀?父母已经过世了。

    平时有没有什么爱好啊,可以一起出去玩?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周太太就很吃惊地发现,肖遥除了长的好看,别无长处,原来是个没文化没家世又没什么才华的花瓶,本职工作是唱戏,居然还唱成那个鬼样子。

    这个周海荣,打小就不靠谱,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靠谱。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周太太很是发愁,晚上卸完妆,坐在床头抹护肤品,一边揉搓颈纹一边对周新风说:“海权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找女朋友,海荣呢就更不靠谱了,看他找的对象是什么人哪,就一张脸好看,”她说着转过身来,“我今天听刘太太说,他以前还跟陈家康什么的谈过呢,怎么这么乱。”

    周新风放下手机,摘了老花镜说:“乱不乱,不是咱们操心的事。你稍微关心一下就得了,不然手伸的太长,外面的人反倒觉得咱们多管闲事。”

    他们两家虽然算是近亲,但关系说亲密不算亲密,说生疏不算生疏,平时来往也不算多。这一次周新风过六十大寿,说好了那边的兄弟姐妹几个都来,结果就来了周海荣和周海权兄弟俩,其余三个都没露面,只托人送了寿礼。可是周新风哪稀罕什么寿礼,说白了,他这个地位和年纪,最想要的就是别人的敬爱,他对周家这几个,多少有一点怨言。

    “不行,他们家老二都这个样子了,海权的婚事可不能再出乱子,”她拍了拍脖子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他们家的媳妇娶的太差劲,连带着咱们脸上也不好看呀,何况我才刚答应了赵太太,要撮合海权和她们家梨华呢。”

    话题又移到赵家上来,周太太就把赵峋夫妻俩的事情跟周新风说了:“他们那个儿媳妇也是作的够呛,竟然要跟赵峋离婚呢,自己要带着女儿到国外去。我看她是觉得丢脸,在南城混不下去了。你说说她脑子怎么想的,当初怎么就想到了偷龙转凤这一招。倒是可惜了他们家的那个宝贝孙子,也不知道到了另一户人家过的怎么样,好像也是你们姓周的人家呢,就是家境不太好”

    周太太说着扭头看了她丈夫一样,周新风已经昏昏欲睡了。

    他对这些豪门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周太太撇撇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护肤品抹了那么多,颈纹还是越来越深了,女人最宝贵的果然就是青春,过去了之后,花再多的钱去保养,也回不去了。

    不过不管效果好不好,保养品还是要继续抹,不光要抹,还要揉搓。好在她是个女人,做这些天经地义。

    肖遥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原作里的肖遥,设定是纯受,且是个闷骚受,他知道自己的人生转变全靠这一副皮相,因此除了在穿衣打扮上,在护肤美体方面也特别注意。如果说泡澡只是为了勾引周海荣,那护肤就纯粹是出于爱美的个人需求了。

    他还是陈遇的时候,因为天生皮肤就不错,甚至连洗面奶都没用过,清水洗的脸依旧光洁细腻,在刚穿过来的时候,他面对着肖遥一桌子的瓶瓶罐罐的护肤品,着实吃惊了一把,他妈都没这么多保养品。

    不过你如果以为娇嫩受只是敷敷面膜,抹抹保养品,那你就错了。肖遥护养的可不仅仅是那张脸,而是全身各处都不放过,用的东西,包括身体磨砂膏啦,手膜脚膜,还有臀膜和四处美白皂。

第三十一章() 
谢谢支持正版,么么哒;看到这句话;可能是你订阅比例不足啦

    当天晚上他就把臀膜用上了;不用说又“刚巧不巧”被周海荣看见了;身体里那把火腾腾地往上蹿,求着他要亲热,他很严肃地说:“不结婚,不行。”

    这一次可能是精虫上脑;周海荣竟然有些生气了,欲求不满的男人情绪都好不到哪里去;他说:“你这样憋着我;小心我在外头偷吃!”

    肖遥说:“那你去吃。”

    周海荣最后很生气地走了。

    不过男人在没有得到之前,生气永远都是暂时的;何况是因为吃不到生的气,等过了那个劲之后就开始后悔了,周海荣又回来求他。肖遥不说话,也不理他;周海荣就跟着他说好话,晚饭的时候当着周海权的面收敛了一些;可是周海权还是看到了自己弟弟那个低眉顺眼的奴才样。

    当大哥的跟当父母的一样,最受不了自己的家人为了个外人变得不像自己,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

    他就想到臀膜来;周海权不得不承认;这个肖遥手段很高超;看他垂着头,水秀沉静的模样,简直清纯到只想让人疼,不舍得亵渎他一点,谁能想到他背地里却是那么火热风骚。

    “别生气了。”周海荣小声说。

    “没生气。”肖遥同样低声说。

    周海荣很消沉,蔫蔫的。他今天上班其实已经很累了,分公司的几个领导全都是老油条,他空有这个名分,在公司里头说话根本没他大哥有用。

    最主要的是他实在不喜欢上班,觉得好没意思。人生苦短,就该用来享受,用来爱,家里放着个美男子,他却没空守着,想一想就觉得特别累。

    他就跟周海权说,他不想上班了。

    周海权当然不同意,他现在一想到饭桌上周海荣那奴才样心里就不爽快:“不上班,靠家里养?不想结婚了?结了婚也靠家里养?”

    周海荣说:“我不用靠你养啊,爸妈留下的财产不是还有我五分之一么,我”

    话没说话,周海权就气的拍桌子:“你要分家?!”

    这一下他是真生气了,说:“行啊,你明天就去找张叔叔,让他看看怎么分,哪些是你的,我都给你,你带着肖遥赶紧滚蛋!”

    张叔叔是他们家的律师,周家的法律文件一向都由他来打理。

    周海荣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说错了话,忙不迭地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很苦闷。

    王姨在门外听见他们兄弟俩在吵架,端着东西都没敢进去,等周海荣从房里出来之后,她就小声对他说:“你怎么想要分家了?”

    周海荣说:“没有,就是”

    他们这些豪门都特别传统,很少有分家的,要是哪一家分了家,肯定闹的满城风雨,成为全城茶余饭后的焦点。前年南城陈家就因为分家闹的不可开交,几房亲兄弟甚至打起了官司,这在上流社会的他们看来,极不体面。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忌讳因为钱打官司,可是豪门大户,利益盘根错节,稍微一点分家的小分歧可能就涉及千万上亿的金钱,巨额财产面前,谁又能真正洒脱得起来?所以豪门分家,非常麻烦,一般的大户人家也很少会分。

    周海荣很郁闷,在家里待不下去,就出去找朋友喝酒去了。走之前还专门跟肖遥说了一声,肖遥“嗯”了一声,说:“去吧,路上小心。”

    周海荣就更郁闷了,很生气地走了。肖遥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下楼,连背影都带着年轻男子的意气用事。他知道,大概快要开始了。

    豪门男媳里,两个人的感情是一点一点破裂的,很多因素,既有两个人性格和观念上的不协调,也有周海权的阻挠,还有外在的诱惑因素,除此之外,还有周海荣本身的风流本性。

    肖遥虽然是他头一个爱的如火如荼的人,但作为炮灰受,男主的所有感情上的第一次当然不可能都给他,有些最宝贵的感情还是要留给正牌受的。而周海荣对他和正牌受的最大的区别,就是他对正牌受是完全的严于律己,眼里再没有别人,但是在爱他的时候,却依然时不时地沾花惹草。

    没错,如今周海荣的爱情观还不够贞洁,他认为自己最爱肖遥,并且想和他结婚,但并不觉得他要和别人完全划清界限,虽然他并没有出轨过,但他觉得其实偶尔偷吃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年头,有钱人有几个还能始终专一啊,何况他这种风流惯了的性格。

    就是因为自己本身没有坚定的忠贞信念,才会在一次聚会上喝醉了酒,阴差阳错地和正牌受发生了一夜情。

    肖遥感觉自己并不能完全抽身事外,他还是为这种丧钟悲鸣的感觉感到有些失落,任何感情,不管天生一对还是注定不合适,最后看它一步一步消亡的时候,都让人感慨遗憾。

    他叹了口气,转身要回房的时候,看见周海权正看着他。

    他没说话,低着头就进自己房间里去了,身上的睡衣光滑柔软,泛着微微光亮。

    睡得正熟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是周海荣打过来的,他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就听周海荣的声音带着酒醉,说:“我想你了。”

    肖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说:“想我,你还在外头喝酒不回来。”

    周海荣没说话,只发出了几声疲倦而醉意的笑声,肖遥往窗口看,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江面上轮船还亮着灯,晕晕的一片,好像沉浸在水汽里。

    他就是在那样的困倦的,天色将亮未亮的环境里,头一次有了一种他和肖遥这个角色融为一体的感觉。

    当一个人,相貌变成了别人的,周围的人变成了别人的,世界也换了个世界,在其中浸淫的久了,好像真实的自己反倒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

    不过好在对于他和周海荣来说,伤感低潮都只是暂时的,等正牌受出来,周海荣自然会感受到从未感受过的幸福,哪还会为他买醉,他到时候也会自由了,皆大欢喜!

    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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