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找闺女当面感谢一下,可是闺女已经带着子玉去找学校了。
给莫子玉找的学校是年华以前读的那所小学,处理好事情,准备回去,燕淮西凑过来,翘着嘴角:“你弟弟的事情有着落了,明天就能办成。”
“谢谢。”有时候一句话的方便,就能免去很多的程序。这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或者违法的事情,华国自古以来就是人情社会。
不多时,回了家,年华等人打算带莫子玉去县里买些文具,毕竟市里太远。
燕淮西刚开车门,手机忽然响了。
“你说什么?”他像是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声,语气带着浓浓的戒备。
他紧抿着唇,小心地向着她们这边看了一眼,稍稍走开了些,似乎是不想她们听到什么。
“过几天就能上学了。”年华温柔地摸了摸莫子玉的脸颊。为他系着安全带。
一切都准备好了,燕淮西还没有要动身的意思,齐悦悦忍不住:“他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年华的眼眸里也闪过些许犹疑,“我去看看。”
静静地走到那边,见他面色凝重,那双漆黑的眼睛也不似往日那般肆意。夹杂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年华并没有让心里的不安外露,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有事?”
燕淮西忽然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本来要等你们一起回去的,这下我要先回去一趟了。”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了,你又何必先回去?”
“事情不大,但急需处理。”
年华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可是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就是从来没有看见过燕淮西那样的神情,想了想还是认为自己与他非亲非故。没必要刨根问底,敛眸:“我和悦悦中午也要回去了,你就那么急?”就是有急事,也差不了这一时。更何况,就是一中午的时间。
“你在担心我?”他剑眉一挑,直勾勾看着她。
“说正经的。”
“很急。”他正色。缓缓道,上前俯下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我归心似箭,照顾好自己。”
说着就开着他的车离开了,年华都怀疑他是不是在飚车。
中午安排好了莫子玉的一切事情,年华也不打算跟莫军强一家多说什么,只是承诺了以后还来看莫子玉,便和齐悦悦踏上了归程。
“燕淮西中午真是奇怪,以前都没见他这样的,那表情太严肃了。”齐悦悦担心地对身边的年华道。
“可能真的难得正经了一回吧。”窗外的景象快速地移动,年华按下了手里的东西,无人接听。
只是,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在第二日有了答案,令人始料未及。
夜晚,年华和齐悦悦登上了去往上京的飞机。
同一时刻,上京发生了一起命案,事发地点在上京皇城俱乐部三楼的一间高级房间内。
死者姓名,廖红云。
祖籍,t市。现居,上京。
死者性别女,年龄十九,死因是遭遇强、奸,未遂,对方恼羞成怒用一把匕首直接捅入其心脏,导致其当场死亡。
而凶手是,燕淮西。
年华因为车旅劳顿,一到上京已是接近凌晨,便迫不及待补眠去了,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
下午收拾好去学校,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已经满天飞了。
她怎么也不相信燕淮西会出了这样的事情,齐悦悦去问了她爷爷,回来时也是失魂落魄,怔怔地,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说,“是真的,年华。”
她那时正在喝水,闻言,手一抖,摔碎了一个瓷杯,水溅落了一地。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她只记得昨天他们还在莫家村,他匆匆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现在就……
第二天秦风和赵墨都急忙忙地赶来了,齐悦悦激动地站了起来,询问:“秦风,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那个红云是谁啊,听都没听过的名字,还有淮西,我是知道他小时候顽皮了一点,但杀人这事,真是他做的?”
“对啊,阿风,你倒是快说啊,你们俩在一个学校!”赵墨急的眼睛都红了。
秦风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很疲惫,“前天晚上,淮西刚从t市回来,一回来就接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在皇城俱乐部约了人,我只以为大家都是像平常一样去皇城俱乐部,那个时候十一点多,太晚了我也没跟着去,谁知道接到消息时他已经被警察逮捕了。我去案发现场看了看,那里很多血。”
“那个女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全身周围一大片都是血。”他从来没亲眼见过那么可怕的场面。
“关键呢,关键是他有没有杀人?!”齐悦悦问。
“我也不知道,警察根据昨天的勘察,初步断定,人是他杀的,有证据,那个匕首上的指纹是他的,除了他,再没别人。”
“那这么说……”齐悦悦跌坐在沙发上。
“不……他不会杀人的,我了解他的。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去杀人,更不会强、奸一个和他素无交情的人,他没有理由、他不是这样的人。”年华淡淡地说,唇上没有丝毫血色。因为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那样尊贵高傲的一个人,她从不认为他会做这样可耻的事情。
秦风摇头,“可是淮西那个时候喝酒了,喝的不省人事,警方断定他很有可能是因为酒精冲击,酒后乱性,强、奸未遂而后不受控制杀了人。“
年华:“那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意识不清醒,别人把匕首放在他手上的。”这并不是不可能,凶手可能趁他喝醉,杀了人,把匕首放在了燕淮西手上,制造成他杀人的假象。而且凶手本身带着隔离手套,这样便不会留下指纹。问题是,燕淮西他,为什么会和红云一起出现在一间房间?
“我也这么想。”秦风的眼眸渐变晦暗,“但是、我昨天去警局看了淮西,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一句话也不说。他不辩解,警方只能按照他们的想法。”
“这件事关系到燕家,本来我爸在局里有些人,现在上头直接下了命令不让我们家插手这事,摆明了是不想燕爷爷的关系插手这事,这事毕竟影响甚大。”
……
事发第三天,年华和齐悦悦去了公安局,打算看望燕淮西。
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子走过来,面容一贯的冷峻:“你们请走吧,当事人不接受探望,他谁也不见。”
“燕淮西是脑子进水了是吧,什么谁也不见,年华他都不见吗?!”齐悦悦气得叉腰。
“抱歉,这是他的意思。”警察一丝不苟地道。说起来里面关着的那位也很奇怪,平常人谁杀了人犯了罪,有冤的会到处喊冤,真正犯事的也会试图辩解,可这位是一句话也不说,那些燕老的政敌也是抓紧了机会,既然他不说,那就算他默认。他们连严刑逼供都省了。
“真的不能见吗?”年华蹙眉。
“抱歉,两位。”警察道。
“悦悦。回去吧。”
既然燕淮西不愿意见人,那她们也没办法。齐悦悦还是担心:“这燕淮西到底怎么回事,话也不说,让我们怎么帮他?”
“他可能是有原因的吧。”也或许,是他真的杀了人。年华希望这个超乎意料的想法永远也不可能成真。
“好歹把原因和我们说一下,让我们干着急吗?”
“看来我们需要去查一查这个红云了。红云,廖红云。”江心念的好友,她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记忆里她是个很单纯的女生。
年华翻着手里的资料,抬眸轻轻看向窗外。资料上显示,红云一家于一年前举家迁到了上京,红云在上京读了一所二本的学校。
“我去让人去查查江心念。”齐悦悦很快就讲到了她心中所想。
又两日,红云一家将燕淮西告上了法庭,这件事不知道是如何传播的,舆论效应特别厉害,得到了社会民众的广泛关注。
官员之子嗜酒行凶,强、奸未遂而后残忍杀害大学生。
红云的父母声泪俱下控诉这官家少爷的所做作为,引起了很多人的同情。
“年华,你別伤心了,吃点东西吧。”下午,齐悦悦端着一些饭菜过来。
房间里昏黄一片,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晕满了整个卧室。她的床就对着窗户,正好可以看见她瘦削的带着淡淡忧愁的脸庞。(。)
第二百七十六章 庭审()
“吃不下。”年华轻轻动了动嘴唇,眼底潮湿一片:“你知道吗悦悦,以前我挺讨厌他的,可是他现在被抓了,我却是很难过。”
“年华,我和你一样,我也相信燕淮西,他不可能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齐悦悦关心地看着她:“你放心吧,我听秦风说,燕爷爷虽然里面的关系使不上,但是外面的事情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请了最好的律师。还有一个月开庭,情况对我们也很有利,就怕到时候,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这正是他们都想不通的地方,他到底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不吐一字。燕爷爷也说,就没见过这么不成器的孙子,他被气得心脏病都快上来了。
“虽然没有人证,但是指纹,社会舆论都指向他,那一晚上的监控系统又好巧不好都出了故障,他自己也不辩解,死无对证,你认为到时候这官司能赢么?”年华幽幽说道,连双眸都失去了神采。
“燕淮西他这人可能故意吓唬我们呢,到开庭时他自然就会说了。”齐悦悦叹息,又把东西端到她面前,“你吃点吧,都一天没吃饭了。我准备了你平常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糖醋鱼……”
闻言,年华往那边瞥了一眼,肚子确实饿了,然而没有胃口。那东西都做得很精致,她的胃里却瞬间难受得翻涌,她终于忍不住,捂住嘴,下了床,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由于这些天吃的东西不多,她吐着吐着也只能吐出酸水。
齐悦悦看她眼泪都出来了,盯着她苍白的脸颊,扑闪着眼睛问:“你是不是一个多月没来例假了啊,年华……”
她们住在一个公寓,女生间的这点小事情还是彼此熟悉的啦。
“嗯。”年华点点头,刚想说她经常忽前忽后很正常,可是她转念一想。忽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心脏,那种震惊骇然从心脏处扩散开来,遍布了整个心房。
齐悦悦也同样是这个眼神,“你和燕淮西。你们真的……”
年华拉住要往外走的她,“可能是最近身体出了问题,悦悦,你去哪?”
“你先待在这里,我去帮你买些验孕的东西验证验证。”
她又慢慢地转向镜子。一只手颤抖地轻柔地抚上自己的肚子,会是怀孕么,她苦涩地笑了笑。她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当她意识到可能出现的状况时,她就有这种感觉了。
失而复得的感觉。
来之不易的感觉。
这一定是前世的那个孩子,她知道的。这一定是,她那无缘的孩子又回来了。
齐悦悦兴冲冲买了一大堆测孕的东西回来,验孕棒、早孕试纸……年华只拿了两种进去,当那两条清晰的紫红色线出现在眼前时。她的心微微颤了颤,又用试纸测了一下,结果也是有孕。
虽然这东西不是百分百有把握,但是也有八九成的准确性,再加上这段时间身体上的反应,她能确定她怀孕了。
拉开门出去,齐悦悦欣喜地问:“真有了?”
“嗯。”年华看着她轻轻点了下头。
齐悦悦继而有些难过地低下头,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燕淮西又涉嫌杀人。“对了,年华,你把怀孕的事情告诉燕淮西,他一定会说出真相的!”
“你忘了。开庭前他谁也不见。”连案子的过程也不愿意向律师透露,这律师就是有再大的本事,没了这些,胜算也不大啊。“悦悦,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我并不想除了你我之外的人知道。”
“好,我明白。”
时间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开庭的时刻。
年华在法院门口见到燕爷爷时,他好像苍老了十岁。她深深地注视了一会儿,知道这时候说再多都是徒劳。
燕淮西就站在被告席上,身形笔挺修长,英俊的面容难掩憔悴,他深邃的眼睛也有些无神。
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似乎有往这边看了一下,目光幽深,极力压抑着什么。她不死心继续望着他,可是他却立刻撇开了眼神。
然后她看到原告方的那个女人,是一个中年妇女,红云的母亲。饱受女儿被害痛苦的她,面色枯黄,明显气色不好。
对方的律师竟然是————连臣。
那个俊美无俦,干净无暇的连臣;那个总是喜欢微笑的连臣;那个这些年过去,将近四年,脸上添了成熟,沉静的连臣;他是原告的律师。
连臣的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她的心蓦地突了一下。
法官宣布开审。
连臣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律师,刚毕业出来的,拥有着帝国理工学院很好的文凭,而初次接手的却是上京这桩棘手的案子,按理说他应该巴结着燕家,可是他却选择了帮助被告这对毫无背景的人。
“死者廖红云,是我当事人的女儿,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在上京科技大学念书。10月13日的深夜,廖红云在皇城俱乐部,遭到被告的毒手,身亡。我当事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一直乖巧懂事。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当事人伤心欲绝,还望法院给出公平的制裁。”连臣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方的证据,被告当晚的酒精测试,匕首上的指纹验证。”
法官看了看证据,这证据虽少,但也十分有效,一击中要害,“被告还有什么要陈述的?”
燕淮西沉默,黑眸看着连臣,似乎是别有深意。
他的律师站了出来,“我有个疑问。据我们调查,原告也只是个普通学生,会深夜到皇城俱乐部,敢问原因是什么?皇城俱乐部并不是所有人都消费得起的。还有我的当事人也是有女友的,为何会强、奸一个素不相识的女生?我的当事人就读于上京大学,家教甚严,品学兼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这种有悖品德的事情!”
连臣笑了笑,轻巧地简略了第一个问题,“至于我方死者为什么会深夜到皇城俱乐部,这点我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被告当晚大量饮酒,经检测血液中的酒精严重超标,发生酒后乱、性,蓄意谋杀的行为也实属正常。我国律法一向不宽赦嗜酒行凶的人。还有被告的女友,我了解过,被告并无女友,不知这女友是谁?”
法官请求被告的女友出场。
年华深吸一口气,从位子上站了出来,这点之前律师和她说过的,虽然没有什么用处。
连臣勾了勾唇,“你就是被告燕淮西的女友?”
“是。”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干净的眸子打量他,似乎他们从未认识过一样,“你有证据?”
“没有。”
接下来的一番庭审下来,基本都是连臣一方占了上风,矛头直指燕淮西,侃侃而谈后,他直直看着燕淮西:“被告,原告指证你残忍杀害她女儿,你可认罪?”
燕淮西抿唇,沉默地看了众人一眼,没答话。
“淮西,你说啊,你是要气死爷爷吗?!”燕老激动地拄着拐杖。
“被告,原告指控你残忍杀害她女儿,你可认罪?”法官声音洪亮深沉地重复了一遍连臣的问话。
燕淮西依旧抿唇不吭声。
“被告,原告指控你残忍杀害她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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