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小妮子真是若辉教出来的,汉人的想法还真是重。可惜,满人不讲那些,只要不同宗,管他辈份如何?更何况:“要按你这么个讲法,我还得叫你这小丫头表姐嗯?”
啊?
什么和什么啊?希颜一脑门子雾水。
看她果然不明白,雅布这才想起来怎么回事:“你阿玛是不是从来不和你说他本身的事?”
呵呵,希颜一阵假笑。
见她那模样,也知道额克里肯定没说。也是,他们家的事也实在是够得上一个乱字。
“就算不从你阿玛那头算,就只从你额娘那面算,你和实格也扯不上乱伦那两个字。你太太可是固伦端靖长公主,算下来你是比实格长一辈。可从你堂哥班弟那儿算,和硕纯禧公主是海善的亲姐姐,怎么着你……死丫头,你又在骗人是不是?”亏得自己这么急七八扯的给她讲这些,这死丫头竟躲在纸笺后面偷笑。
事实上,希颜不是在偷笑,虽然说身形看起来是在抖,但是理由和雅布想的实在不是一个样。TNND,真真是没想到啊。风萨这个身子上居然还有皇室血统。怪不得老康手下留情,更不怪孝惠让自己给老七家送百饽饽盒里打的旗号是表姑,真是表姑啊。晕死!
不过,话吗,还是得顺着雅布说下去的。很是委屈的把脸从纸笺后面转出来,看看简亲王,无奈:“舅爷,人家真的和你儿子合不来。”少使些这方面的劲行不行?
雅布看看风萨,无奈笑笑。又瞧瞧外面的天色,打昨个起天色就一直阴着,今天阴得比昨日里更甚了:“时辰还早些,裕王这会子正在打太极,你去了也是白等。还是先去给实格也看看吧。”
给实格看?
“他怎么啦?”身强力壮的小后生,犯得着劳动自己的大架去给他看伤风感冒还是宿醉头疼?
不用说也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
实在犯不着解释,让她自己看去吧。拍掌叫随身太监刘德进来,带风萨去实格的院子了。
——————
简亲王府地方很大,院子很多,理由没别的。风萨这位舅爷不只能娶,而且还非常会生。九个老婆,十五个儿子,当然女儿不在其例。倒不是说数不过来,只是生了不少,没一个养大的。怪气!
虽说来简亲王府的次数不少了,可是除了雅布的院子,风萨一个地方也没有串过。实格的院子在哪里,真是头一次进。不太大,地方也很是偏,东北角上,大花园假山后面,不是自己人还真是找不到。因实格还没有娶妻生子,所以院子里侍侯的人并不多。风萨和刘德进来时,两个小太监正在廊子下面煎药。这味道?
“他有刀伤?”
“郡主真是好本事!”说这话时,刘德真不是作伪。这位郡主的本事也太大了些吧,怎么鼻子一闻就知道五阿哥的症头在哪里了?
挑眉进得屋内,左转内室里,一个嬷嬷一个小丫头,正合伙给实格拆绷带。见风萨进来,赶紧是给主子披了一件袍子在身上,蹲身行礼:“奴婢给风萨郡主请安,郡主吉祥。”
“起吧!”到旧社会第九个年头了,这种不平等待遇早已经习惯。摆手让这两个起来后,示意她们继续往开拆绷带,自己则坐在起居榻边的椅子上,瞧实格的气色。
脸红就不必说了,眼窝泛青,眼白太重,而且四月份的天气了,大男人家怎么身上倒有冷汗往出渗?这人的伤看来时间是不短了。那两个拆完后,风萨走进了仔细一瞧,秀眉顿时大皱。火枪伤?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受这种伤?”怪不得一直好不了,伤口都有些发烂了。扭头勾手,何顺小太监非常利索的把自家郡主的医箱打开,包括里面一直没有机会用的一连串刀刀剪剪,个个形状诡异,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你们两个去烧一盆烈酒来。阿尔哈图,你回去把柜里的凝肌玉露拿一瓶来,还有生肌散和七麻膏。”一声吩咐,旁边人立马忙乎了起来。刘德的脑子老到家了,看情形就知道郡主要动大家伙了,赶紧是招呼人进来帮忙打下手。
那边太监仆佣们支炭盘烧烈酒,这边风萨却是仔细地瞧实格的这处伤口。左肩胛,透骨而出,想必会很疼。而且看这伤口烂成这样,就知道肯定有铁砂子没除干净。该从哪面下手比较好嗯?
何顺都快笑出来了,自家这位主子实在是太……太不把自个当女孩看了。这么直直的盯着实格阿哥的裸身看,一点羞涩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这位五阿哥的脸红得什么似的,身子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真是搞笑到家了。
因简亲王府离海上繁花本近,所以没一会子阿尔哈图就把东西拿过来了。这边早已经是满屋酒香,风萨用烈酒洗净了手后,示意阿尔哈图把实格扶住。
实格眉头一皱:“你这是做什么?”当自己是小娘们?
风萨白了他一眼,比划着手里的银刀:“我可是在往下剜肉的,再说了你这伤口在这里,又不能施针麻醉,很疼的。”
“我忍得住,让他离开。”
真真是超不要脸脸的小浑蛋!不要正好,一个努嘴,阿尔哈图就笑着到一边坐下去了。看着风萨是如何下手,往出剜铁砂。在外面两年多,她受伤自己也受伤,这种场合早看得不待看了。这位五阿哥的骨头说起来还真是硬耶!风萨那么个捣腾,旁边看着人脸都白了,可他在那边却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看那冷汗流得,就知道他肯定疼得也要命,真真……这位主子的心眼从来偏得够可以。肩胛处哪里不能施针麻醉了?明明自己上次受伤时也在那儿,挨了两针,疼虽然也疼但却好得多。啧啧,真是狠心耶!
挖尽了铁砂烂肉,然后拿烈酒清洗伤口,施药消炎,因枪口不大而且内伤淤阻,所以并没有缝伤口,只是上好了药就让何顺给他把伤口包住了。自己则到一边子去洗手,洗了三次才算是干净了。只是味道很不好。
一只珐琅彩的小瓷碗出现在了面前,看看捧东西的小丫头,回头再看实格。那小子已经把脸扭到一边去了。打开一看,竟是一盒子香脂?
“哟!这是哪位留下的?”味道不错,就是浓了些。风萨不喜欢茉莉味,太郁了。
实格也不待和她斗嘴。一则是和女人一般见识没意思,二则实在是够疼。
看他脸白成那样,也知道自己刚才下手是狠了。心下小有歉疚,没法子,谁让这家伙赶的点不好,自己一肚子气,折腾不到那个海善,拿他堂弟当小白鼠出气也算。不过,好象有些过份了。
“回床上躺好,我好给你把脉开药。”凶巴巴的样子,看得阿尔哈图都快笑出来了。不过这位五阿哥好象看自己不顺眼,又看那边刘德一劲的冲自己使眼色,赶紧就是退出去了。
希颜有时很是有点后知后觉,在把完脉后才发现屋子里竟然一个人也没了。心下好笑,这个简王真是超会训练手下的。他是老狐狸,下面一群小狐狸。只不过这个儿子实在是和狐狸一点边也扯不上。
也不紧张,自自在在的去书案边写了药方。搁笔时,一个闪眼瞧见了……
“《四圣心源》!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书连老三那里都没有。实格怎么会有?
实格脸上一赦,扭头朝床内看,本想不说话的,可是想了想后,还是开口了:“喜欢就拿去。”其实本来就是要送给她的。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看看手里这书,希颜有些头痛。实格的意思其实非常明白,他一个武将怎么会有这种书?不知是逮到什么机会给自己弄来的。可是:“实格。”
这可是风萨头一次这么叫自己。实格扭头看她,就见风萨一脸的严肃,看着手里的那本书。顿时明白,心下一紧:“你不用介意,不过是本书而已。”犯不着有负担。
怎么可能会没负担?
希颜有些苦笑,自己真的是很不喜欢桃花运,可奈何穿到大清却桃花朵朵开。看看窗子外面的阴色,停语半晌后还是说出来了:“你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一来没用,二来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早知道没用,可是值不值得却不是她说了算的。
这个死小子!
希颜扭脸瞪他,实在想骂,可是却不知该骂他什么。抬脚便走,可眼前身影一闪,实格却已经从床上跃了下来串到自己跟前,手里拿着那本书:“给你的,拿走吧。”
“我不能要。”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希颜火大的瞪实格。
实格当然知道为什么风萨不要这书?她不想要书是假的,她不想要自己是真的。手节一紧:“为什么?风萨,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她虽然不喜欢保绶,可照样和他有说有笑。虽然防着海善,可嘻皮笑脸在人前打打闹闹。为什么对自己从来理都不理?她就这么讨厌自己?
“你可千万别说你是因为怨我,那个时候弄了你一手弦伤。”话说在前面,别当自己是小孩子样的糊弄。
头痛!
真是头痛死了!
怎么这帮子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没一个好对付的?
缓了半天心绪,希颜想想后很直接的告诉他理由:“实格,我很聪明你是知道的。你想要什么,我很清楚。我给不了你那样的东西,你也不是玩得起的人。”两下里全无可能,离得远远的才是最好。
“为什么给不了我?风萨,我那天的话是真的。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可保绶海善给不了你的我能给。我可以和你发誓,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绝对不会再沾染别的女人。你不能生孩子我也不介意,我兄弟们多的是,简王府不会因为你绝了后。你不喜欢朝里这些烂事,我可以带你去西宁。皇上早有意让我去那边带兵,只要你答应我,我们立马就走。风萨,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也没要求你别的,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室内一片静寂,好半天都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
然后,希颜蹲身肃礼:“风萨还要给裕王看诊,五阿哥好好养伤吧。”客套话说完,抬腿就走。可那个素来乖静的实格却突然一个拽身将自己揽在了怀里。抬眼瞪他,可实格却并没有看风萨,而是咬了半天牙后,才将嘴唇放到了风萨的耳边,悄悄的告诉她:“风萨,我一个也没有过。我和你一样干净。”
——————————
何顺和阿尔哈图两个本是在呆院子里的,没有呆在屋子里固然是因为人家大管家使劲给两个使眼色,二来嘛?实格的性子两个人是知道的,自家主子吃不了亏。可才呆了没一会子就见风萨一脸惨白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真个是跑啊!而且连招呼这两个人也没有,一个劲的就是冲向了府门口。然后直直的撞向了正在出府的简王大世子雅尔江阿。
“哟!这是怎么啦?风萨妹妹,你刚才见鬼啦?”
不是见鬼了!
但却比见鬼更恐怖!
而且……希颜停下身,眯眼瞧瞧眼前这位,收紧心绪微微一笑,蹲身肃礼:“大阿哥吉祥。”
雅尔江阿笑着看看眼前这位,真是精到家的小狐狸啊。看这脸色收得,刚才还一副让吓个半死的德行,可现在立马成了端庄稳重的代表了。
“妹妹这是要到裕王府吧?正好我路过,一起吧?”
咣当咣当的马车轴压在青石板子上的声音,规律得让人心安。可希颜这会子的心里却一点也安静不了。那个实格,TNND,怎么会碰上这种极品男?想想在刘家庄时和胤禟说过的话,此时思来简直是种极大的讽刺。老天爷,您老人家未免太会耍人了。
“妹妹,女孩子家可别学这种毛病。”雅尔江阿神来一语,惹得希颜一阵皱眉。可从他的眼神方向一瞟,往后腰处一摸,锦带上别的一卷书册,不是别的,正是那本《四圣心源》。
“我家五弟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你。怎么样?过来给我当弟妹如何?”雅尔江阿问得好是亲切。
希颜笑笑,看看他没有说话。
见这句没反应,雅尔江阿也不恼,只是笑咪咪的看着风萨在那边翻书看册子,待到时候差不多快到裕王府时,才道:“明个是八福晋的生辰,老九让我问你,你去不去?”
这个死胤禟!
希颜心下恨得牙根痒,可脸上吗?媚眼一转,瞧瞧雅尔江阿,淡道:“我当然会去,不过是和七福晋一起去,不必劳烦九爷大驾了。”顿了顿,瞧雅尔江阿一脸的暧昧笑意后,又加了一句:“告诉老九,这阵子少给我扯后腿。我忙得紧!”
—————
因为给实格治伤花了点时间,所以来到裕王府时已经是快近午了。问完诊后,福全就留了风萨在府里用膳。桌面子上,福全自然是当中央,保泰在左边,保绶在右边,风萨在主客位。
没有女眷的位置。原因吗?也没别的。这位裕王爷竟然有在饭桌子上面听帐房报告上月结余的爱好。目的是为什么?大概齐猜得到。各家有本各自的烂帐,虽然不可能管得齐楚明白,但好歹也能有敲山震虎的作用。至于为什么拉了自己坐这儿,理由自然就更不必说了。
裕王家的厨子水平不错,尤其是那道玉带羹,味道好得不得了。保绶在给风萨添了第三碗后,不禁笑了,低低和她讲:“要不要给你带走点?”
风萨听了咯咯一阵轻笑,没听说这么个作客法子的。刚要回话,却在听到帐房先生报的一个数字后,心眼一动。然后拿了脚踢了一下保绶,往主位上一弩嘴。保绶立马明白了,笑笑继续吃他自己的。
饭后,裕王留了风萨在书斋里品新进来的茶。
沁朱色的宝红珐琅茶盏里,釉色净白丰润,似珠如玉。一看就是上上品的贡瓷。茶盏里一朵碧色茶花绽放浮立水中,形若牡丹,静美华贵。这味道自是更不必说了!香高、汤清、色美,顶级的绿牡丹茶啊!
在老七家吃的白牡丹虽说味道也很好,可那得分和谁比。和眼前这茶来比,就实在有些逊色了。
“王爷好福气,这茶一年不过才一二斤,连宫里都吃不到嗯。”绿牡丹茶只产于歙县大谷运乡的上黄音坑、岱岭龙潭、仙人石一带。山高林密,峰峦层叠,极是难采就不说了,培制工夫更是严到家了。三定六不采,年成象去年那样好,也不过一二斤罢了。
福全听保绶讲过,这丫头的茶道如何精好,一直不是很相信,现在瞧来倒是真的。这茶素来少见,宫里从来不贡这样的东西,张相家里怕也吃不起这样的茶,她从哪里听来的?
“风萨有幸在外游历两载,江湖浩瀚,偶尔一半次也是有的。”一句话,顿时解了裕王的疑惑。
“保泰这个月的烂帐,你说怎么办才好呢?”刚才在报帐时,福全就一直盯着风萨瞧。果然在那点错处时,这丫头身形一怔。
希颜也不辩白,只是看着茶碗笑道:“不过三四千两银子罢了。王爷就当不小心摔了套茶具也就是了,何必那样认真。”
连数字都听得出来啊!
这妮子当真是把好手,福全对风萨可是越来越满意了。不过有桩事倒是要再试试她的:“老八说,你答应了老九和他偷情玩?”刚听到这消息时,福全可是让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这妮子,未免太放肆了。
那个死胤禟,亏的是现在他不在眼前,否则希颜真想咬死他。
压下心头的怒火后,扬起笑脸看着裕王,很是无辜的笑道:“王爷,风萨这法子不好?反正我又不能生,就算偷情也不会坏了哪家的族谱。更何况,保绶对女人也没多大兴致,您何必在意这个。”
“小丫头,别和本王斗心眼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在玩老九?”
玩?
用的字眼真是好嗯!
希颜把茶盏放到几上后,认认真真的回答福全:“王爷,以皇上的春秋来看,再活个十几年根本不是多大的问题。皇上活着,就算风萨嫁了人,老八也不敢帮老九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