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琪梦想不通,宜妃也不想通,可良嫔却象是隐隐有感觉似的。回到雨花阁,心思倦倦却不想歪在榻上,坐在窗下想了好一会子后,叫了身边的宣蕙过来:“你派人去风萨郡主府上说一声,说本宫把那方子给忘了,可是实在想瞧那东西是怎么治出来的。让风萨郡主有空带了东西过来,让本宫开开眼界。”说罢,又加了一句:“本宫这里不急,让她什么时候有空再过来也就是了。”
话声传到海上繁花,风萨听之一怔,阿尔哈图却是纳闷极了:“这位娘娘不是素来什么闲事也不管的吗?这是怎么了?”
风萨闻言,很干脆的告诉他三个字:“天知道。”
☆、合伙
胤禛这日下朝,才回府里用晚膳,就听古苏顿前来汇报。
今个三月初一,每逢此日,胤禛必会宿在主院里。兰慧知道晚上他会来,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他喜欢吃的菜色讨他喜欢。
古苏顿进屋后,先给两位主子见了礼,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回话,说的不过是如意楼这几日的生意种种,哪种东西卖得好,缺了什么药材又从哪里补齐,进项出项各几何。这些东西,平素都是在书房里回的,后院这里,也只有在大福晋这里才能说。别的女眷可没资格听这些,爷一惯极度信任嫡福晋,几乎没有避讳她的事情。交待未了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爷,郡主已经有五日没来楼里了。”
胤禛听了一怔,扭头看兰慧。兰慧一边给他盛汤一边解释:“良嫔娘娘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传风萨去陪她。我前个瞅空去串了一下,没瞧出什么事来。风萨妹子在屋里制药膏,良嫔娘娘坐在一边看。两个人一天都说不上十句话,可良嫔娘娘却硬是每天拘着风萨不放。早出晚归的,风萨妹子嫌烦,干脆就住寿安宫了。”
说完,看看胤禛不说话的模样,又在一边添言:“听宫里有人说宜妃娘娘看上了风萨,想把风萨配给九弟。可自己不便出面,就托良嫔娘娘出手。”传言是这么传的,可兰慧却不大信:“九弟和风萨两个人怎么想,我看不透。不过良嫔娘娘一向是不管这些事的,她这么做是为什么?”象是问自己,又象是问自家爷。胤禛拍拍兰慧的手后,回手打发古苏顿下去了。
兰慧知道胤禛的习惯,抬眼看他准备听候吩咐。
“明个是十七弟的生辰,早就答应他给他好好过一下的。明个你起早去宫里接十七弟时,顺道把风萨也带出来。给良嫔娘娘的由头吗?就说你额娘身子不爽,想接风萨去给瞧瞧。”
你有来言,我有去语。
古者明面上的事,不过都是你来我往,骗人骗已罢了。不过,骗到最高处的时候,就是九分真一分假。重心尽握,明明知道对方的心思不是为了什么,却又挑不出任何理来。
康熙素来重孝,兰慧这顶帽子却是戴得恰到好处!
良嫔闻言自是不能不放人的,不过临行前,倒是先打发了兰慧去学里接胤礼,然后把风萨留在屋里好好的和她把事挑开:“风萨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宫这几日拘你的原因吧?”
希颜双眼垂足,低语回话:“娘娘一片好意,只可惜流光逝水。日升月异,都不是你我这等女子可以撼动的事情。他有他的决断,风萨无话可说。更何况,退一万步,我和胤禟也只不过是玩得来罢了。近花水月的缘份,只此而已。”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良嫔自己都快忘了这样的声音了。淡淡漠漠看透一切的影子,理智却也害人害已。
“女人终归还是肤浅简单些好。”看得太透,就会让男人觉得害怕。害怕太过喜欢,于是便会逃离。有个人曾经就是那样的,父子果真天性!
“你去吧!明个起不必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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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阿哥胤礼今年只有九岁,很是活泼可爱,生的模样又好,在兄弟姑嫂堆里一向都很得喜欢。比之十五的张狂,十六的沉默,十七的机伶是小阿哥里较惹人喜欢的。给他过生日,兄弟叔嫂们都没有不舍得送礼的。风萨来得突然,也没回海上繁花,翻来翻去找不到个送人的东西,正自发愁时,一只锦皮匣子递到了眼前。抬头一眼,窗户外面,海善正冲自己笑。
倦倦无语,接过来打开一瞧,是一只西洋珐琅彩的怀表。这等稀罕东西,十七肯定是会喜欢的。不过:“好累,好想找个地方睡一觉。”自己不爱热闹,又兼之最近事情太繁,所以一进四阿哥府就问兰慧找了府里最僻静的一处院子里躲各方牛鬼蛇神。不想,这个海善还是找来了。大叹无奈,身子歪歪,把头枕在海善的腿上,躺在榻上犯愁。
这等极品艳遇,海善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消受得很了。把玩她耳坠子戏谑:“这么寒酸的东西,也不怕太后罗嗦你丢她的人?”风萨不太在意穿着打扮,太后却是要脸的。
好些日子没睡个好觉了,风萨觉得有些昏昏欲睡:“我还用得着打扮?就天天穿孝,那堆女人也瞧我不顺眼。再精细打扮些,她们不拿眼刀子活剐了我。”长得太美也是种极大的烦恼啊!希颜每天起来都不愿意照镜子的。心里早就腹诽暗骂过无数遍,哪个破娘给自己安排的这种穿越?貌似众多小说里都喜欢穿越成大美人,也不仔细想想,怀璧其罪是怎么个情由。希颜也是女人,手头又有一大堆珍宝锦罗,哪有不喜欢打扮的道理。只是……美女也是可怜人。
海善听得益发好笑了,不过风萨说的倒是实情。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俯上风萨耳边低语:“听说皇上相中的罗察家的小女儿,准备给十四当嫡福晋。”
一语而出,风萨顿时来了精神,想坐起来,海善却不依,只让她转过身来,平躺着和自己说话。“罗察是谁?”亲贵们的名字风萨这几年总算勉强弄个耳熟了,里面貌似没这个人名。
海善实在是看那对坠子不顺眼,顺手就摘了扔在了一边,其实不戴这些东西,风萨的耳朵也足够漂亮了。“罗察原是江南巡盐道,去年才卸任进京的,还没寻上缺口。不过这人一向手段非常,又得皇上抬爱,这次联姻如果成功,罗察的位子只高不低,弄个从二品来混混,应该不是难事。”
“他是哪个旗的?家主是谁?”
“你问这个做什么?”海善有些不太懂。
风萨才不理他,只管推他,无奈只好说话:“镶黄旗的,目前是老七管的。”
原来是这样啊!
胤佑的家奴,这下事情办起来就顺手多了。
海善瞧她笑成那样,就知道这丫头肚子里又开始转花活了,心里一痒就是把她抱了起来,揽进怀里,顶着她的额头低声问:“有什么好招,说来听听?”
这事自己一个人可做不来,当然要找帮凶。难为海善自动送上门来,风萨哪有不用的道理?当下就是趴在他耳边一阵嘀咕。海善笑得浑身哆嗦,咬牙骂风萨:“你这个磨人精,十四哪辈子欠你的了,这么整他?”
瞧这话说的?风萨白一眼他:“他欠我还是我欠他,小孩子家家的还没长大就一天到晚追女人跑。”
“你不过才大他半岁而已。”不过风萨这性子脑袋确实不象是个十七岁女孩的模样。
“你今年多大了?”风萨随口一问,却发现海善并不答她,心里顿时作鬼,纤指划着下额作冥想状:“好象二十九了吧?真是好老好老噢。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嘴皮子过瘾的下场就是让海善浑身挠痒。希颜最是怕这个,偏又躲不开,直笑得面上泛潮,肺里一阵不舒服,海善才是放了她。看他动手要给自己抚胸顺气,风萨赶紧是打他的手,轻啐:“色狼!”
海善娶她,原本不过是顺阿玛的意,加上自己确实也不讨厌风萨。挺有趣的一个小丫头!可这段日子混下来,却觉得和她在一起,确实快活得很。有时思来,也没觉得她做了什么,平平常常的说话玩笑罢了。只不过少了那些女人们的斤斤计较、风声鹤吠,她玩得起也敢玩,输了也不怕,拍拍手认栽,下次照样敢迎难而上。最难得的是十足风流韵致,似现在只是淡淡的闭目缓气,毫无一丝媚色引诱之状,可却看得人心里止不住犯痒,好想亲她。翻身就是将风萨压在了榻上,亲她的眉梢眼角耳畔颈侧,一手让她枕着,一边揽她的纤腰。太细了,细得让人觉得根本揽不住搂不住,忍不住再加劲,却贴进了骨头里。
“快点答应我。”海善勉强在欲海浮沉里拉回神智,抬头逼她。
“为什么?”风萨明知故问,惹得海善气火上升,要扯她围领。希颜气得笑打他:“胡闹也不看看地方。”
“怎么?你的意思是地方如果合适,你就依我?”海善嗓子有点哑了,眸色低沉,忍不住又想亲她。风萨却笑着推开了他,起来整衣服。海善不依,从后面揽住她,继续问:“给我个准信,小心我等不及。”
“怎么?你还敢先要我再去向皇上求婚?”明知是纸上玩火,可希颜却偏偏就是喜欢玩。海善听着磨牙,总算看清这丫头的性子了,标准的欠收拾,低头就是吻上了她的滟唇。本是吓吓她的,可是碰上去却收不住了。翻转吸吮,轻揉重拈,恨不得现在就剥了她好好享受。可是,算了:“日后再找你收帐。”说罢,抬头将她翻抱了起来,放到内室的床上。
“怎么?忍不住啦?”现在就想上?
海善觉得自己再和她呆在一个屋子里,迟早会走火,随手抱起一床被子里就是给她盖了个严实。可是盖得住身子,却盖不住那如点漆明星般的眼眸,实在忍不住低头就是喃喃的轻吻了一番:“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出去见人?”风萨原本长得就顶级美艳,刚才一翻情动,益发显得风流袅娜、浅笑三分就十足摄人心魄了。和她平常清冷柔淡的样子差太多,这个样子出门,是个人就能看得出问题来。“好好睡吧。礼物改天再给十七也行。”
因为实在过于累,所以风萨很快就是睡熟了。一觉直睡到次日近午才醒,何顺早备下了洗漱用品,服侍主子洗漱干净,换装完毕后,就随主子到大福晋屋里用膳。
兰慧胤禛都在不稀罕,十三居然也在。冲他笑笑后,就是开吃。从饭菜上就看得出来,老四也是个讲究养身的主。只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到了登基后就疯成那样嗯?受刺激了?可他是赢家啊?想不通。
饭后,冰块四爷一句话,风萨小郡主只能小碎步跟在后面,扯着十三的袖子到书房里静听吩咐。怕胤禛倒不是,只是和他单独在一起,风萨觉得缺乏安全感。
瞧她一副拽着十三袖子不撒手的死皮德行,胤禛都有些怀疑昨个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真出问题了。同样一个人怎么会差那么多?不过,把她和十三隔开,实在是个正确的选择。海善也算是久经风雨的人了,都扛不住她三言两语勾勾手指,胤祥还年轻怎么受得了这种妖精?怕是把铺里的龙筋虎骨丸都给了十三,也怕他受不住。
揉揉额头,直话直说:“你真瞧上海善了?”
一句话,打击得风萨顿时没情绪逗十三玩了,撇开十三的袖子,坐到一边的椅子里,翘个二郎腿,玩左手上的戒指。黄金为底碎镶了红宝碧玺,盘嵌成牡丹状。这戒指原本是戴在海善小指上的,可是今个一起就发现它已经自己跑到自个的无名指上了。仍然略显大,不用它的存在彻彻底底的昭示了如今自己和海善的关系了。怪不得刚才兰慧一劲瞧自己,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你知道这戒指的来历吗?”胤祥见风萨不答四哥的腔,就知道她又犯性子了,只好自己来开话。见风萨摇头后,无奈解释:“这戒指是海善娶亲时,皇叔给他的。别看不算精贵,可你瞧见里面的字了没?”
里面有字?
风萨脱下来一瞧,果然有字。满语:“爱新觉罗·福临?先皇的东西?”
胤祥见她终于明白了,点头:“海善不是不好,只不过我觉得他配你大了些。”海善整整大风萨十二岁,是有些过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风萨却觉得没什么:“年纪大有大的好处,起码他让我。我发脾气刁难他,他也从不生气犯恼。”前两个月自己躲他躲成那样,要搁在老九和十四头上,早和自己干起架来了。可海善没有,放着性子让自己玩,玩够了没劲了,他才出手。这样的对手玩起来才叫过瘾吗?老九还勉强顶个平手,十四太嫩了,真真无趣。
“好象有人曾经嫌七弟老得咬不动!”不甘寂寞的胤禛实在想在十三和风萨的对话里插一脚,可惜风萨不甩他。胤祥看得闷笑,用眼神示意风萨别拗劲。希颜虽心里不愿意,但好歹在人家地盘上,勉强挤了一个笑脸给胤禛,却看得胤禛手劲微抖。
“皇阿玛素来喜欢海善,当初排名可是排了海善第一。应该不会拒绝。可是太太那里?”胤祥觉得太后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年纪差太多,而且太后也不喜欢恭王。最重要的是,太后一直想让风萨嫁给皇子,而不只是个贝勒。
“这倒没什么。我有办法让太后同意!”风萨说得自信,胤禛听得却来气:“象昨天那样生米煮成熟饭?”
早知道这满京城没一个安全地,但不安全成这样也太有些过了。
风萨斜睨了一眼:老四一脸讥俏,十三却有点象受惊过度的样子,看着自己,半天说不出话来。那样子实在搞笑到家了,风萨一时实在忍不住,凑过去就是亲了胤祥一下。吓得胤祥差点没有跌进榻里去!胤禛拍桌子就想骂人,可是,这两个发火的速度也好力道也罢,都比不上后来站在门口的那位。
胤祯磨牙的声音隔着十步远,都听得显显的。而杀人的眼光更是齐刷刷的盯在十三身上,尤其是沾了唇色的地方,更是重中之重。
风萨回眼看了一下老四书房博古架上的那只西洋钟,两点半,海善果然靠得住。当下一福:“风萨谢四爷十三爷盛情款待,告辞。”
昨行前,瞟向老四一眼,胤禛眼里怒火中烧。意思分明是说:你要惹十四也别选在我家,更不应该勾上十三!
风萨却微笑着用口语回他:当我的合伙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暧昧
好久没转街了,三月初的北京城市场上人烟开始又多起来了。希颜没心思买那些小玩艺,却有兴趣瞧,隔着马车帘看三百年前的旧货市场确实也是件很有趣的事。尤其是自己坐的这辆马车,红盖,红帏,红幨,盖角皁缘是标准的和硕格格制。这样的马车走在街上,万人瞩目,再加上周围的配景图。希颜心中感叹,要是自己画功有那么一丁点的话,把这样的情景画下来,岂不是标准的前现实派画风?只可惜,自己没那样的本事。
老四家在东内城,海上繁花在北海子边上,本可以斜叉过去的。可是风萨说了想到街上串串,何顺就吩咐车把式架车到城里几处闹市里转悠。才走了没一会子,十四阿哥的布瑞夏比就跟上来了。脸色阴沉得象个煞星,何顺看着胸口就痛,可是自家主子却好象悠哉得紧,挑着帘子左瞧右盼甚是悠闲。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没走了一半路,在一顶青衣小轿快步穿过东直门街角后就止住了。顺着郡主暗黑的脸色一瞧,何顺脸色也是一白:“象是林太医的轿子。听说、听说张大人最近又不舒坦了。”何顺本是想回的,可是林太医几次来取药时都嘱咐自己别和主子讲,更兼之主子最近住宫里,自己就……“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跪在马车里就磕头。见主子仍不作声,赶紧就是哈哈车夫把马车快赶到了张相府。
马车一停,赶紧搬凳子,可郡主根本不睬自己,从马车上一跃就跳到地上去了。然后,看也不看何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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