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一眯,伸手就去扯风萨的旗领。成婚多载,子女若干,这样的手艺胤佑自是有的,更何况风萨的力气实在小了些,尽管她挣扎得厉害,又叫又嚷处处捣乱,但是胤佑还是很快就把风萨的旗袍脱掉了。
这人简直疯了!
猜得到他到底想干什么的希颜简直是气死恨死自己的一时好心了。做什么昨天晚上答应谢伯乐,今天放他一天假?这个老七,恐怕也正是算到这一点,才没有赶在昨天晚上就发疯的。要是十三在,他肯定会收到消息就来救自己的。可是偏巧那人竟死得不在京里。这个破胤佑!
“啊!”
皇上不在,尚书房的功课也轻松了许多。加上今天的胤祯惦着昨天风萨答应给他制好的香囊,所以上完早课后就是出了宫,打马到海上繁花。可才出了宫门就瞧见七哥一脸黑炭的打马也冲向了北海。顿觉不对,赶紧追了上来。可是七哥今天肯定是疯了,他居然冲进海上繁花不到一会子,就把风萨打横扔在了马背上,也不管路上有多少人在看,一路狂飚就是回了府。胤祯自然是赶紧追了上来,可七哥这帮奴才左挡右阻,虽然自己手不留情,一帮一帮的修理,可是待突破重围,杀到书院时,却正听到风萨尖锐的痛呼声。
就算事隔多少年,后来也知道事情根本没有发展成自己想象的那样,但是胤祯一想起那天风萨那样的痛叫声,仍然是觉得一身冷汗。至于当时,本就性子爆烈的胤祯,也不管屋子里到底怎样了,一脚就是蹿开了房门,然后箭一般的冲进了屋子里,二话不说一拳揍向了正搂着衣衫不整的风萨‘行凶’的七哥。然后,让气愤冲昏了头脑的两个浑蛋就是一阵混战!待打得终于分出胜负来后,因年轻力壮外带身手狡黠而胜出的胤祯才发现,屋子里早已经没了风萨的影子。
她不会想不开吧?
气急败坏的胤祯也顾不上管倒在地上起不来的胤佑,一路狂跑出府,跳马就是追人。
好在,好在风萨并没有跑到别的地方去。
可是,不管胤祯怎么拍她的房门,风萨就是不开门。又不敢硬冲进去!风萨刚受了那种羞辱,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不顾礼节冲进她屋子里,她哪里受得了?可又不能放她一个人啊?左思右想后,快马奔到了潭柘寺。于是,半个时辰后,纯悫骑着十四的风扬雪就是冲回了北京城。到了海上繁花,二话不说,一脚踢开房门,拉上哭得眼睛通红的风萨就是出府上马,然后二人共乘一骑,直奔胤佑的贝勒府。
“你到这里干什么?”希颜气得爆。
纯悫却神色淡定,只是浑身散发出的杀气,看得七阿哥府门前的家奴浑身直打哆嗦。这位十公主素来脾气好,今个却象是真疯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小主子全部发疯?
“告诉胤佑,说风萨从今天起,住在十公主府。让他有胆子,就去我府里抢女人!”纯悫磨得牙等待那一天!自己的府邸不比别处,胤佑若敢到那里放肆,不用等皇阿玛和太后动手,自己就能以‘□皇室’的罪名,修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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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修理胤佑的差事根本没有轮到纯悫手上!
才让胤祯爆揍了一顿的胤祐,就又被闻讯赶来的张若辉结结实实的抽了一个耳光。然后:“你疯了!你疯了!”
张若辉怎么也不敢相信,素来温润的胤佑居然会干出这种事来。头一次,真想一巴掌抽醒他!
可胤佑没有醒,事实上,他今天是确确实实的想彻底发疯了。
“我是疯了,我早该疯了。九年前我就该疯,我就该死!不是我,图海雅也不会死。不是我,你也不会受那种伤。你要是不受那种伤,在江南你就能收了风萨。”只要在江南时就生米煮成熟饭,就算皇阿玛也没有办法。到时,世上就真的再也没有了博济济吉特风萨,只有池兮颜!“你别告诉我说,你待她只是妹妹。”胤佑已经忍他很久了,今天要是若辉还敢当着自己的面说什么,他对风萨只是歉疚,只是兄妹之情的话,自己就去纯悫那里把风萨再抢出来!大家一拍两散,谁也不要活了。
被揭穿心事的张若辉,当下脸上就是一烫。
不过较之这个,他更担心的则是:“对不起,我忘了,今天是她的忌日。”
从那一年的那一天后,胤佑就犯下了这个毛病。一到这一天,他就会无端端的情绪失控。第二年图海雅的忌日那天,正值战线烽火。他犯了性,什么也不管的就是冲在最前头,自己只能一直跟着他护着他,然后……
“胤佑,你不用费那样的事。我和她总算我身体无恙,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张若辉把胤佑按在罗汉榻上,仔仔细细一字一句的把话讲给胤佑听:“在她身上,我犯的错已经太多了。我既不能救回她的哥哥,也不能治好她的身体。我与她,远远隔着是最好的结局!起码那样的话,在她的心里,我仍然还算是一个所谓的表哥。”隔得近了,一切美丽的假相终会破裂。与其那时候得不偿失,不如干脆原地不进。
“你杀了我吧!若辉,咱们两个一起死了算了。”胤佑两目失神,呆呆的看着看着张若辉的脸庞。“其实在你受伤的那年,我就想过干脆死了算了。可是皇阿玛和我说:我还有你!就算我救不活图海雅,可是我可以照顾你,不让你受任何人欺负。这是我欠你的!”因为有了那样的信念,所以胤佑才一天天的活了下来,行尸走肉也只不过是为了张若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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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版本与事实真相根本不符的流言,很快传遍了整个北京城。说七阿哥爱风萨爱得发了疯,再也受不了风萨和保绶之间的暧昧,抢了人回去准备生米煮成熟饭!结果,让十四阿哥发现救了下来。这兄弟两个为了女人,大打出手。
再然后,十公主纯悫回京,差点没和七爷划地绝交。
再然后,风萨郡主就住进了纯悫公主府。
再然后……
“我的名声啊!”胤祯哀号不止,本来自己在争夺乐殊这场战役中,胜算就不大。现下让这么桩事一搞,机会就更渺茫了。都怪……
“你看我干什么?关我什么事?”希颜实在是受不了这帮皇室子弟推诿责任的臭毛病。有什么事,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就会怪别人。胤佑是个疯子,这个十四居然也来这一套!
又不高兴了!
胤祯转脸冲十姐做了个鬼脸,然后笑嘻嘻的赶紧恭违风萨:“没办法,谁让你长得这么美,是个男人就受不住吗?”话声才落,就觉得肩肘处一痛,然后赶紧怪叫改版本:“怀璧怎么会有罪?都是七哥人太疯!他自己说话不算数,开始不要现在又抢。真真超不要脸的臭男人!风萨,我站在你这边。咱们三个一齐鄙视他!”一番指天誓日的宣言过后,某家郡主终于凤心大悦,放过了他。手劲也从杀人越货型变成了温柔理疗型。
没办法!
身上的阏伤实在太多了。那天七哥象是真的疯了,出拳狠辣得一点情分不留!揍得自己身上这堆黑青乌彩的,在宫里抹了好几天药,效果并不显著后,就厚着脸皮来找风萨了。果然,这丫头有好货。虽说是现配的,但是一来味道好闻,二来效果也明显。才两三日就消得差不多了。
“这么好的东西多配些吗?”干什么每次小气兮兮的只配一两瓷瓶的,顶个鬼用啊?
“你是不是准备改行开药材铺啊?瞧老九钱红眼红是怎样?”希颜快吐血了。这个十四先开头问自己要了一堆香包防蚊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打了自己手里刚配药油的主意了。
“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嗯!要不,咱们两个,再加上十姐,咱们三个人凑份子开家药铺吧?别的不说,单卖阿胶,也赚翻了。”那东西可绝对是独家的买卖!
胤祯笑眯眯的建议。
可惜,另外两个股东,一致反对:“我们不缺钱!”
开什么玩笑?一个公主一个郡主,钱虽比不得这些皇子们,但是也足够花销了。更何况纯悫也好,风萨也罢,对于奢侈品的爱好向来缺缺!再说,又不是皇子们,指着钱包收买人心以图他事。没事干费那个心,有病!
再一次的在十姐这里混玩骗吃了一天,甚至用完晚膳后,胤祯才是乐呵呵的告辞。府外,他的贴身小太监秦喜儿早已经备好了马。风扬雪原先的马鞍是副锋银的,鞍垫是禇黄色滚盘云纹的藏毡。可自打那天借了纯悫半天后,这位越来越有公主模样的十姐,第三天头上就送了自己一副赤金的马鞍外带藏红织繁金银星的鲜罗毯毡。那两样颜色配上风扬雪纯白如风的马身,真真不知比原先那个模样漂亮神气了多少!
最重要的是,风扬雪不只得到了新鞍衣,还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心上人——札克萨喀。
风萨那匹艳红无匹的坐骑,俊美非凡,马见马爱。风扬雪在两年前,上驷院里时,就爱慕它很久了。只可惜,风萨回宫没有几天,就带着它一起消失了。这次重回京城,风扬雪自是喜不自禁,再加上主人存心成全。终于借着:
“你的札克萨喀也十一岁了,再过两年就老得不能骑了。趁她还年轻,赶紧配个好的,下几个小马马驹以备将来,才是正经事。”某天午后,胤祯趁着风萨正犯午睡时,拼命鼓吹自己的风扬雪如何漂亮等等。而那天中午本就让灌了不少的风萨在似乎想了那么半晌后,很爽利的点头同意了。只是事先和胤祯说得清清楚楚:“下了母的给我一匹、纯悫一匹,公的随你。”
“成交!”
“主子,明儿还来吗?”秦喜一边看自家主子喜不自禁的模样,一边悄悄打探明天的计划。
胤祯笑着微微摇头:“不,明儿不来,后儿也不来。来得太勤,有时候并不好!”
“可再过几天,皇上就回銮了。到时候咱们再想这么闲的自由混日子,可就不容易了。”现下京里只有太子和七爷,主子的事才这样容易办的。可如果等着其它阿哥都回来,再想这样到十公主府上混日子,可就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怕什么?反正我有理由。”胤祯歪嘴笑得好不邪气。某人可是答应过,要给自己当爱情军师的!心上人回来,自己找她的理由就越充分了!
☆、艳舞
七月十五日,老康御驾回銮,在京所有皇子大员都得出九门迎接。沿途黄土垫道、净水泼街!场面很有得一看,只可惜,纯悫和风萨压根没那个心思去瞧那个热闹。风萨不去就因为讨厌看到那些阿哥,纯悫则是因为满脑子的思绪全让风萨让她制的那件古怪衣服占满了。
说它是旗袍吧,是挺象。斜襟开岔,前后两片圆角长裙,绝对是除了旗袍没有的样式。
可是没有旗围,有的只是小小的立式圆领。没有长袖,袖子只到了肩下两寸。而且尺寸太窄了,几乎算是紧贴在身上的尺寸。里面连个小衣都没法穿的,风萨这是要干什么啊?纯悫想不明白,可是风萨一脸鬼嘻嘻又自信满满的表情,实在是让她无法不心生好奇,这东西做好了到底会漂亮到哪里去?
因‘事关机密’,所以这件衣服着实是从头到尾都由两个人亲手包办的。风萨从来不怎样喜好红色的,可这次却选了一匹鲜红色的艳霞织金的蜀缎来裁衣,包边料选了只有皇室才敢用的金黄色锦缎,盘扣是雪缎缠金线扭的,扣子挑的最是古怪,一式七颗白水晶,打磨成十八面透光的白水晶珠,亮是很亮啦,但是档次不太够。
此外,她还趁自己专心裁衣的时候,唤了鞋匠来,让人家把给她新制的一双靴子面改成浅脸。从蒙古回来,风萨就再也没有穿过蒙古服,一水的旗袍。可是花盆底子鞋她是怎么也穿不了,仍旧是马靴过冬、软鞋过夏。这回子,弄这么个鞋子,她这人到底怎么了?
纯悫到今天为止,也没有弄懂,这个风萨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那天她在七哥那里受了那么大的羞辱,脖子上还让七哥咬了好几处印子,虽没有失身但也足够气人丢脸了。可她却也只难过了两天,就把那事丢在脑袋后面了。每日里照吃照喝照玩,但是却再也不肯出门一步了。说是她受惊把心事藏在心里了吧,也说得通!可干什么一点也不记仇的,每日里还把玩张若辉让人送过来的那只古筝?
七哥和哪个兄弟感情都淡淡,只当张若辉是正经兄弟,七哥那么惹她,她干什么待张若辉还那么好?还从准备送胤祯的那二十个香包里,拿了一个作为给他的回礼。想不通啊想不通!
“你不进宫去瞧你皇阿玛,没事吗?”风萨的古筝是和二叔学的,只不过从来极少弹那些古曲长调的东东。古筝的音色较之古琴要激越悠长许多,所以风萨简直是拿它当了吉它提琴来使的,弹些现代歌曲,尤其是舞曲。不伦不类,不过感觉蛮好。
在现代时,自己专门编了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的全是较为适合古筝演奏的舞曲。可到了这里,先开始是因为不知道风萨会不会这玩艺儿,不敢轻易露行迹。后来又因为诸事繁忙,没有心情。现下终于清静了,当然要找些东西来玩,日子过得才不会烦闷。只是一个人弹未免无聊了些,纯悫只看得懂古谱,只好一句一句的楞往过翻了。
翻译翻译,很不好干的活计啊!
这件所谓旗袍的大架已经全起了,只剩下最后的缝合就可以穿了。因为怕毁料,所以尺寸初始时全部是照着粗布来订的,确实无误后,才裁的新料。所以今天晚上缝起来后,就肯定可以当场穿了。胜利在望,纯悫精神头十足。手下飞针引线,嘴里依旧不停:“我是嫁了人的公主,那种场合外官太多,策凌去代表就行了。”本就可去可不去的场合,再加上纯悫最近看她的这帮兄弟实在惹人厌,所以宁可在家缝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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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一个半月的北巡,康熙再龙精虎骨,也实在是遭累的。回到久别的东暖阁处,任由太子胤佑外带十四跪在地上,他好神在在的翻着堆砌在桌上的奏章。其它阿哥站在那三人后面,大臣们林立于外殿处。
临走前收拾了索额图,胤礽这次倒是乖了不少,事情办得马马虎虎,不算好,也算不上差到哪里去!只是:
“噗!”
“皇上!”好好的怎么又喷茶了!
李德全赶紧上来收拾,可眼睛绝对不经意的瞟过皇上仍旧抓在手里的折子后,连他也差点跌倒。不过实在装不住,扫向一边跪在地上七阿哥的眼神,还是瞬间让胤佑明白刚才皇阿玛喷茶的原因了。那张奏折的镶边是淡蓝色的。世人皆知,那是密调营的折子。恐怕在那里面,有人写得很是详细。
那个谢伯乐,第二天就让纯悫以‘护主不力’的情由狠抽了二十鞭子。本来是要抽二百的,可是临了听说风萨求了情,只抽二十,其余的用倒立来补。每天倒立四个时辰,再功夫高强的人也得头晕眼花、气血逆流。不过总比,二百鞭子挨下去伤筋动骨来得强!她,倒是心疼那个侍卫。
说实话,康熙很想放声大笑一下,有多少年没见到老七这么生龙活虎的一面了?若不是答应了风萨,真搓合这两个,任由胤佑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他高兴!
只可惜,有言在前。而且:“纯悫嗯?”
策凌原本站在阿哥位的最后面,听到皇上唤纯悫,赶紧是出来跪在地上:“回皇阿玛的话,公主近日感染风寒,不宜君前侍奉,所以今日未敢来朝。”
这套鬼说词,肯定是纯悫教他的!
康熙也不拆穿,对于策凌这个女婿,他从来很是喜欢。只是这小两口的情路走得实在艰辛,自己实在是管不了了,交给风萨好了。“你们的妹妹病了,也不去瞧瞧?”
一句话,不管这些阿哥们情愿也好,不情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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