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走到门口时,希颜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齐磊:“齐磊,很抱歉。我不该和你妈说那些话,不过那些话只是为了气她而已。我是有病,不过既然国家法规都规定了弃婴是重罪,轼婴同样算是杀人犯,那么你妈的那些话就实在好笑了。我不知道你妈有没有象电视上演的那样,时常参观福利院,关心孤寡老人和残疾儿童。不过看样子大概没有过,不过幸好她没有去。否则福利院里的那些生而有病,被家人遗弃的孩子可就要倒大楣了。按她那样想法,那些孩子生下来就应该被掐死,不然就是扔去自生自灭。”
一番话不急不燥却羞得齐妈妈脸色通红。丹辰听得这个暗爽,颜颜什么时候口才变了这样好?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可是一番好笑,却在对上希颜冷冷的眼神后,变成了担心了。拉住希颜的手,那样的温暖让希颜微微一笑。回过头来看齐磊:“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告诉你我还活着,仅此而已。齐磊,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不过如果是其它,我很抱歉。我和你并不合适!我们已经错了两年,不要再继续错下去。对谁都不好。”
“希颜,我爱你,我想娶你。是真的!”
齐磊不知道该如何和希颜解释,解释和她分开后自己的‘放荡’。丹辰肯定告诉她了,在希颜眼里,自己原本就是个花花公子。这下……看看站在床边的妈,还有门口的那几个。懊恼之极:“等我好了,我们自己好好说。”这个当口这个环境,实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希颜
好笑,没有再说什么,拉上丹辰就是走了。当然,出门时还是礼貌的向齐爸爸鞠了一个九十度大躬。
如此大礼!在清朝是小节,在二十一世纪就……齐爸爸表情还算可以,齐家两个哥哥就有些受不了了。一副神鬼抽抽的表情,丹辰又想气又想笑。出门上车,却见希颜的脸色比在屋子里时还差。有些担心,拉住希颜:“齐磊他妈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虽然希颜回击得很漂亮,可到底那些话太伤人。“有病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碰到那么倒霉的事。可既然碰上了也没办法。颜颜,你自己很清楚,你接近齐磊的最初目的并不是齐妈妈想的那样。后来发展成那样,也不是你的错。”情不自禁而已。
“可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有病就不该……亦或者:“丹辰,确实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和齐磊讲明白,也许后来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更或者,当初我本来可以和张若辉摊牌的。就象你说的那样,有那样的病不是我的错。那是我的缺陷,可我也并不是没有其它的优点。把话放在明面上,他如果能接受,就好好相处。不能接受,就早点分道扬镳。”
如果当时有那样的勇气,也许以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可……只是一句话,该说的时候没有说出的话,居然把一个人的人生整个颠覆。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欲拣
有多久没有坐过飞机了?
上次从柏林回上海时;一上机希颜就睡着了。可这次……隔着玻璃窗;看着机身外那雪白无际的云海;碧空晴天的空际……
“颜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齐磊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摆平的男人;而那个张若辉……这一年多他变了也很多。希颜虽然把意思表示得很明确,可那两个应该不会轻易罢手的。“要不;你先到朋友们家里转转?”一边游山玩水,一边躲那两个灾星。
丹辰建议提得很温和;可希颜却微笑摇头:“不必!既不是我的错;那么也就没什么好躲的。更何况,我不可能躲他们一辈子是不是?”早解决早利索;不管是谁的时间都不值得不应该那样的浪费。
一回头便是百年身!
不是谁都有希颜这样好的‘福气’;可以再来一遍;再来一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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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约好李教授今天去买车的,可是临时起意去了北京。虽然事先有打电话报备过,可到底希璘仍然是担心了整整一天。事实上不只希璘,晚餐桌面上,差不多除了值班上手术台的人不在外,希家各房亲戚都大驾光临,看大小姐的反应。
毕竟当初,那两个人的事闹得很‘风光’。这会子分手……
“其实颜颜也真的不小了,该是正经想想自个事的时候了。”小姑姑从来是希家的八卦之星。憋了半天见没人开嘴后,就绕弯开炮了。
希爷爷知道小女儿是想让自己开腔,可是看看希颜平静用饭的样子,又觉得不值得一说。看看希珣和希璘,那两个倒是真担心的样子,可是又不好开口。感觉到了来自爷爷那边注视的目光,舀尽最后一口粥后,希颜一边抹嘴一边抬头看桌上的这些亲戚,最后扫到了小姑姑的身上后,笑了:“姑姑认识的人多,既担心希颜,就好好正经给希颜介绍两个象样的吧?”
不过介绍归介绍,条件却是要说到明面上的:
“第一学历不能比我低。”希颜现在的学历虽然只是个大本,但是没有考研并不是考不上,而是那年她和张若辉确立了关系,为保证张若辉不会跑去别地的医院,大姑夫建议希颜不要考妍。反正以希颜从小的医学素养,考个研究生其实有些华而不实。
第一个条件,全家通过。毕竟咱们家最次的水平也是大本。姑爷们里面最次的也是研究生,总不能破了规矩是不是?
“第二个嘛,长得不能太低,样子不能太丑,身体必须健康。”很老套的规矩,是希爷爷曾经挂在嘴上的三大基本条件。唔,希颜是孙女儿,外嫁,不需要讲什么必须要娶满族姑娘的第四条暗规。
相较于第一条的热烈反应,第二条的条件就有些没什么反响了
。不过希颜从来有办法,看看二伯和爸爸,笑了。垂垂眼帘:“第三条最重要,他不能比我穷!”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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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最后一条太难搞定了!”
晚膳后时间不早,希颜的小窝离大宅虽然不算远,五月底八九点钟的南京街面也算繁华,可到底因为略飘了些小雨,所以希爷爷让希淙开车送希颜回去,免得受了凉引起并发症发复。希淙在家里算得上最小,当然除了小姑姑的那个宝贝女儿。今天晚饭上的场合没有希淙说话的份,可在车里就百无禁忌了:“姐,你也不算算你有多少身家?照你那么个要求法,我看你只能回头去找那个齐公子。”
希颜当然知道自己的身家是多少!也知道能符合那样条件的男人实在少,不过:“难不成你要姐养小白脸?”一句话堵得希淙没话好说,确实,以颜姐的脾气怎么可能去干那种事?
结果,第二天头上,任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希老爷子晚膳时分把全家人都召集在了一起,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希颜把手里捏了二十年的三房股份交了出来。从此之后,每年三房的股份分红都将不再属于希颜!
希璘吓得当场就是站了起来,可爸爸说话他根本不能反抗,只是看着希颜放在自己面前的股权帐册颤抖……
“颜颜!”
希璘已经等了女儿一个晚上了,终于在时近十点时分,在爸爸的书房外阻到了……“颜颜,你这是要恨爸爸一辈子吗?”明明前段时分处得很好,为什么现在会?
希颜微笑:“爸,这是爷爷的意思。更何况,昨天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不可能养小白脸,也不会允许找的男人不如我,那么在这样的条件下交出三房的股权是最好的办法。更何况你如今再婚了,总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再说,我也不是没有钱。这些年的分红够我过三辈子也富裕了。”
希璘苦笑无语,虽然希颜说得很好,可是希璘就是感觉不对劲不舒服。自己欠了女儿太多,这些年只拿工资日子过得不可谓不紧,可是起码心里是舒坦的。而现在……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的钱,还不就是女儿的钱?”何必在乎名份上的事?
回家的路上,李蕴容见希璘紧张成那个样子,开语解劝。希璘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可……“蕴容,你说咱们是不是帮颜颜另买一套房子比较好?”颜颜现在住的那套虽然房子是颜颜买的,可是里面的装煌家具乱七八糟全是齐磊的手笔。如今看样子那两个人是没有合好的希望了,既如此,那么把过往一切抛弃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想法是不错!只是:“你当希颜还是三岁小孩?她想住在哪里,她自己决定才是作数的。你好心买房子
给她,如果不合她的心意,岂不又是一桩麻烦?更何况她又不是没钱买不起?”
话是这么说了,可这些钱拿在手里真的很烫手!
虽然希璘没有说什么,可李蕴容猜得到他的心思。象这种男人也不好找了,虽然犯过错,但改得确实很好,好到现在看得益发的可爱了:“先等等吧,就算是示好,也总要摸清楚那小丫头想要什么,对症下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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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琬作为希家的八卦之星,长袖善舞交友广阔,给自家侄女找个相亲的对象,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常死希琬泪满襟。
如果只是希颜刁钻的话,希琬这个当姑姑的还有话头可说。可问题是,不管介绍个什么样的男人给希颜,相亲的结果总是……怎么说嗯?在失败了三次后,希琬曾经跟踪过不只一次,自家颜颜确实没有做任何奇里古怪的动作,说任何意料外的话,但事情总是发展得无比奇怪。
第一次相亲的男人,自己不是处男却十分想找个处女。
第二次相亲的男人,隔壁坐的女人旗袍岔子开得高了些,就一直往过看个不停。
第三次相亲的男人,倒是一派正经,可是却在听说希颜曾经做过换心手术后扭头就走。
第四次相亲的男人,业务忙得整顿饭桌上打了十几通电话,比接线员还忙,最后竟然还忘了结帐?
第五次相亲的男人……
“唉,颜颜,今天这个男人怎么来着?”希爷爷刚才好象听了一句,可是希颜说的话声太低,没听清楚。
小姑姑脸皮要渗血,可是希颜才不管她嗯,有些委屈的看看爷爷:“那个男人……爷爷,他居然请我到他家里坐坐。”也太性急了!
希爷爷听了当场发飚,斥告希琬以后颜颜的相亲事不用你来操心了!手头上都是些什么人啊!而决定亲自承办此事的希爷爷,则在半个月后通知希颜,陪他去北京参加一个好朋友的八十寿宴!
寿宴?
想也想得到那是什么场景。小说里最爱写那种桥断了,老爷子过大寿,膝下不管听话还是不听话的孙儿男女都会回家。然后一堆朋友再带着他们得意的未婚男女来,然后寿宴变成变相的相亲大会。
无聊,但却不一定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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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颜以前和爷爷并不算什么亲近,虽然希爷爷因为儿子犯错,很是疼爱这个唯一的孙女,只可惜希颜从小脾气古怪不与人亲近。这次回来嘛……
“颜颜,你就打算穿这身去?”
希爷爷很是有些不爽希颜今天的打扮,虽然上下都名牌,可是……希爷爷是古派老男人,喜欢女孩子有女孩子的样。象今天这样的场合,希颜居然给自己穿了裤装。上面银
丝淡粉的男领衬衫,下面雪白华纱的宽版长裤,虽然没有象时下那些女孩子一样露这个露那个,但是……太中性了,爷爷不喜欢。
希颜早知道爷爷不爽自己这身行头,不过……唉,谁让爷爷这个倒霉鬼的朋友非是北京第一人民医院退了休的大院长咧?虽然三百年的时间差是有点大,但是富贵圈子从来小。希颜不太肯定呆会儿去了那边会不会碰到熟人,但是……算了,爷爷高兴第一要紧。打开包包翻翻,不错,包里有条紫金长纱,绕在腰上斜斜一挂,原本平淡正统的裤装便多了三分的妩媚风流,至于脖子里嘛把红玛瑙的吊珠葡萄坠摘了改吊在了链子正中方,一款别致又个性的项链便是诞生了。最要命的就是这款头发……希爷爷不喜欢家里的女孩烫头发,姑姑们的三个丫头不姓希,爷爷想管也管不着。而希颜因为之前不重视这些,所以头发一直没染没烫过。今天,对着后视镜看了半天后,利索无比的将上半部头发梳梳的挽了一个马髻出来,有点象唐式的坠马髻,松散却妩媚。最可怜的就是没个相衬的发饰。
不过对于这一点,希爷爷倒不在乎,因为:“那个杨老头最喜欢古董,听说他收了不少古代首饰,呆会儿问他要一个。”敢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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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杨院长的家在东三环,一片建得很有风致的别墅区。有花园洋房、有地中海风情、有明清建筑、当然也有象杨院长家这种民国时期富贵人家的中西结合式楼层院落。
今天……嗯,请的人看来真不少。没有进屋,只瞧屋子外面这停了满满当当的名车就知道底细了。最贵的一辆兰博基尼,看那号XX888,哪个骚包货开这种车?八成是个二世祖。低下眼帘挽着爷爷的胳膊就是进院了。时现在已经八月未,天气已经不算太热,碧树成荫的院子里三三两两坐着不少人,屋子里正堂内上了年纪的人多,左面侧厅象是酒吧的模样,人头涌动全是年青人的模样,不过好在的是时间尚早,人还不算多。
希爷爷和那个姓杨的老头似乎关系很诡异,见面就开刺,你一句我两句毫不相让。而且希颜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到那个姓杨的老头加诸于自己身上的关切注视目光……而爷爷,则在落坐后就一直拉着希颜的手,无限亲爱的抚摸……希颜心里想笑,因为大概猜到这是怎样的狗血桥段了,毕竟听家里人说,自己长得很象奶奶。
“这是……”一百发炮弹放完,杨老头终于想起问人来了。
希爷爷无限骄傲的摸希颜的发顶:“我唯一的孙女,希颜。颜颜,叫杨爷爷好。”
用不用这么萌啊?虽然希颜心里无限想抽筋,可是脸上仍然是乖乖的点头微笑:“杨爷爷
好,经常听爷爷提起您。”
“噢,那个老头说我什么?”杨老头很好奇,希老头也很好奇,记得自己好象从未在希颜面前说过这些。希颜回头摸摸爷爷手上的浮皮,笑得有些诡异:“爷爷常说,他这辈子最志同道合的人就是杨爷爷,说你们两个打年青时候起就爱好非常一致。”
噗!哈哈哈哈!
不等两个当事人说话,旁边坐的几个知道内情的老头就全部暴笑出来了。希爷爷高兴得搂住希颜,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而那位杨老头……胡子抽抽,表情诡异,大概是习惯性动作吧,一紧张就摸他的胡子。而希颜则非常正经的好心提醒:“杨爷爷,男人留胡子很邋遢的。我奶奶说的!”
噗!哈哈哈哈!
这下子希爷爷再也受不住了,直接放声大笑。而那个杨老头则已经气得跳脚:“杨冀,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一个气我不够,还要带小的来气我。今天是我大寿,你懂不懂什么叫敬老尊贤?论年纪我比你大,论学历你得叫我师哥,你就这么气我?”
希爷爷刚要说话,却架不住希颜嘴更快:“杨爷爷,原来您真的比我爷爷大啊?我还当您只是面老了咧。想不到……大多少?十岁,二十岁,总不会三十岁吧?”
哈哈噗噗!
这下包括希爷爷在内,正厅内沙发上的一干老头全部笑疯了。杨老头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点着这个小丫头的鼻子:“你……你……你好样的。只是别只嘴上学你奶奶,本事有才算?”说罢,扭身就要上楼,当然上楼之前不忘叫上这一堆老伙计还有:“希冀,领你孙女上来,让我看看她到底有几斤几两。”
希颜的奶奶出身……嗯,怎么说嗯?出生皇族后裔,爱新觉罗氏未落格格,祖上怎么个追溯法子希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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