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相象!”
这话头?
康熙眉头一皱,看看这小子。
从未见过的人,一时摸不清这人的底牌。
头一次面圣,紧张丹津自然是有的,不过现下心里更多的则是好笑。
这个皇上果然有趣,居然护短成这样?
不过更有趣的是这家子亲戚的相处方法,怎么越瞧越诡异的样子?
“皇上对外臣与风福晋的事,似乎有些误会。当然,那样的误会理所应当,不过若是皇上事出第二天允许达尔罕亲王进宫陛见的话,也许就不会出这样多的误会了。”
“误会?”
“是!那天下晌,风福晋确实和外臣聊了很久,不过大多是在谈对于准葛尔战事的预测想法。私事上吗?自然也是有的。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是:皇上,外臣已经应允了风福晋,年内便迎娶其堂妹,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左前旗郡主——琪朵。”
☆、永别
因康熙深谙养生之道;工作与休息从来兼收并蓄。所以不管是南巡还是北巡;哪怕是西蒙会盟也总会留出玩的时间来消遣娱乐。
可这次;原本计划二十天的行程却硬是压缩在半个月内完成;其中还抛了三天‘病假’。于是;八月不足,御驾便一路从承德回銮了。因康康心情不爽人尽皆知的缘故;所以整个接驾过程极其的平稳有序,连太子都不敢随便出头招皇阿玛不待见。至于风萨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是被太后打包进了寿安宫!
康康的习惯总是万事以公为主;一回朝便是仔细审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朝中诸事。一些个不小心办差、出了瑕疵纰漏的自然是挨个被痛骂,连太子都让连着三天骂了五回。宫里宫外一派超低气压;连一个敢大声喘气的主也没有。
不过好在的是:回銮第七天头上;熙贵人宛月欲娩;太阳才初升的时候就开始阵痛了。
宫里已经有三年不曾有孩子出世了!
这次熙贵人怀孕时,皇上便已然大喜过旺,从常在位提了贵人。这次又赶在皇上心情这样不好的时候生产,看来这个孩子果然是个吉祥人,还没出生就知道怎么哄皇阿玛高兴了。
五十九岁还能再抱上孩子的老康心情总算好些了,整个早朝上脸上也见了几分笑意。朝上大臣亲贵心里这个暗舒长气,暗暗保佑这位熙贵人娘娘最好可以一胎得男,让皇上再乐乎几天,大家也好轻松过几天自在日子。
只是世情,总是事与愿违!
早朝还没散,李德全就瞧见大殿门口处小林子抓耳挠腮的一会儿晃一个影子,悄悄摸了下来到后廊子处一听!
我的那个天娘耶!
熙娘娘肚子里的那个宝贝蛋,居然脚先出来了。太医院一干接产嬷嬷吓得魂都快没了,李寿鹤更是差点当时就晕过去。也顾不得体面如何长短了,赶紧冲到寿安宫。这回太后倒是没拦着,非常顺利的就是见到了风福晋。只可惜:
“她生她的,关我什么事?”
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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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啷呛!
东暖阁内沁瓷满碎被康康扔了一地,点指鼻子,手劲全抖却骂不出声来。而被传进来问话的风萨,则是好神在在的拿着一把小锉修她的指甲。
外殿里一干大臣哪里还敢多留,全抹丫子跑了,剩下一堆亲近阿哥也是你看我、我看你,半个敢说话的都没有。如果十四在的话,还可以瞪瞪他表示一下情绪。只可惜十四才回京,还没从接驾队伍的马背上下来,就让十三阿哥胤祥按到地上狠揍了一顿。十四那个火爆脾气哪里能吃得住这种气,挨了没两下就回手。结果兄弟两个在永定门外就打了一个极端不安定。因为下手真狠,打架功夫两个人又是一个师傅
教出来的能力相当,结果双双躺到家里动弹不得了。
这会子……
“庄亲王到!”
博果铎一路赶得这个喘啊!
可这差事他不来谁来?雅布虽说是风萨的正经舅爷,可这几年两个人已经淡得很远,哪象博果铎这样!
“我的好宝贝,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你怎么连个孩子也不救了?真不象话!”胎位不正,脚丫先出,可是产妇大死之症。可偏偏风萨就干过这种买卖,雅朗阿的小妹妹寿思回京待产,也是那样的情形。眼瞅着人都闭过气去了,可风萨到场,不到半个时辰,母子平安。这回熙贵人这儿……“好宝贝听话,先把孩子弄出来,有什么事皇叔给你做主,好不好?”皇上办的那码子好事啊,博果铎这几天着实是收不上空出来,现在……
扭脸看皇上,康熙气到牙疼胃痛。一路气小狐狸气到快死,可这会子……孩子要紧,咬牙点头了。
博果铎大喜过望,赶紧是一路拉了不情不愿的风萨出门。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了,直接把风萨推进了西六宫,并且一路呆在门外等着。结果……果然……风萨的医术啊,到底救了这丫头多少回了?
“皇上大喜,熙娘娘刚刚诞下了一位小阿哥,母子平安。”
小林子得了信就跑到乾清宫来传信。里里外外一堆人喜不自禁,总算是把事兜回来了。可……皇阿玛似乎脸色益发差劲了。李德全赶紧给小林子使眼色,平素里就比猴子还精的小林子自然是赶紧闪人。可脚还没挪出两步去,后面皇上就发话了:“传旨,晋十四阿哥胤祯为贝勒。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享贝勒福晋位!”
我的那个天神啊!
皇阿玛看样子就是要和风萨顶着干上了,说话不算数又怎么样?刚才皇阿玛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咬牙点头,内容实在是可以胡编乱造!
只是这次,要和皇阿玛拧着干的似乎不再只风萨、太后两个了。
因为:
当日下晌,恭王府原本不怎样常开的大门突然开启。
随着一干畅元阁内桌椅板凳被倾数砸出的盛况,饮兰郡主领着隆霭阿哥,大世子成衮扎布并桂嬷嬷、秋净、小林子带了随身不多的轻薄行礼,净身出户。一路步行到了东直门大街上,拣了一座最热闹繁华的客栈,就是给‘住’进去了!
掌柜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可大的小的他哪个也惹不起。原本住在客栈里的其它客人见势不对,一溜烟的全抹脚丫子走了。消息传进宫里来时,康康气得当时把饭桌子就给踢翻了。和贵人热汤溅了一身却吓得动也不敢动!
“传弘晳,让他滚过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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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晳自听到信儿时便开始发怔,然后从头到脚挨
了皇玛法一顿臭骂后,更是怔到一个无以复加。这事怎么会扯到自己头上了?就因为饮兰是自己没过门的媳妇?可皇玛法若还有心要这个媳妇,干什么多少年了,饮兰今天都十六了也不曾正经提一句赐婚的事?
今天……
“郡主呢?”
在客栈里找没过门的媳妇?弘晳感觉不是很好。
不过更感觉不好的是屋里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的。隆霭的脸已经气成黑色,成衮扎布的嘴更是撇到后脑勺子上去了。最是懂事的桂嬷嬷今天似乎也发飚了,只当没看见屋里进来人了。
弘晳从小长到大,哪里受过这种事?
可……
“嬷嬷!他们不懂事跟着胡闹,您怎么也能玩成这样?”皇阿玛虽说做得过份了些,没顾及到恭王府和二婶的脸面。可到底二叔走了五年了,二婶改嫁没人会管。虽说面子上差了些,可只要依了皇阿玛的意,找补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见桂嬷嬷不理自己,弘晳便转脸去看隆霭。说实话,隆霭生气天经地义,他阿玛虽然死了,可他还活着。皇玛法玩这么强硬的手段,头一个丢人败兴的就是隆霭!可:“六弟!”干张嘴,却是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到底要说什么弘晳自己也不知道。这码子事,若换在自己头上……我的皇玛法,您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屋里人不张嘴,屋外却是各方眼线遍布。
不出半个时辰,弘晳就逮到饮兰了。
只是地方实是差劲!
因为饮兰这个死丫头,居然妖红抹绿的打扮了一身风情万种,跑到八大胡同里最下贱的一所落败院子里‘玩’去了!若是上乘正宗院子,少不得有眼色的人认出她的身份来。可这里……弘晳带着亲卫进来时,简直差点被气死!因为饮兰斜露着半只香肩,玉臂轻舒正勾着一个不知哪里来的下三滥在那里喂酒!
混帐!
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可饮兰却只是回手抹了一下嘴角上的血腻后,便又是……咦?人都不见了?不见就不见,自己喝!也不拉起她半褪的衣服来,翘脚坐到了桌面上,纤腿抬处时,雪白凝处。弘晳差点没有吐血,这个死丫头,竟然敢不着中衣只穿了外裙就……
“咱们的婚事,完了!”皇玛法再下旨,弘晳也决不要这样的媳妇进门了。
原以为会吓到饮兰,让她乖乖听话。可这小妮子今天却是性情大变样,媚眼如丝瞟了一眼弘晳后,勾手把这里的管事嬷嬷叫了过来:“去,把你们院子门上的匾牌给姑奶奶摘下来。选精干小厮立马给我送到鸿禧客栈去!好好的订在门上挂仔细了,弄歪了一丁点,我就剥了你的皮!”皇上不是要姑姑丢人吗?那咱们就好好丢给他看!
有弘晳在场,
老鸨子哪有那个胆子做那种差事?
不过饮兰实是不怕没人配合,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就把姑姑回京那年穿的苗疆衣服套身上了。因为饮兰个头身形都略比风萨大出一号去,所以那样不算暴露,只能算是怪异的衣服穿在饮兰身上,却够得上‘风骚’。
摆了张桌子,大号酒坛子往客栈门口一放,姑奶奶歪在上面一会儿跳一会儿笑,总之,怎么把路上人的眼珠子勾过来怎么算数,又怎么把那些看热闹的人吓得再不敢看,才叫本事!
康康闻言气得这回连话都不会说了,点指弘晳:“这就是你要的媳妇!”
扛起劲来和风萨初入宫时一个德行!
甚至因为小狐狸的细心调教,招术玩起来可比风萨想当初邪门多了。住客栈、逛青楼、大街上脱衣卖笑,这个死妮子……风萨!你这只死狐狸,朕就不相信这回制不住你!
还有恭王府的那堆破侄子,听说‘赶’人出门的主意命令是明海下的!你敢那样做是不是?那朕就真玩给你看!当场发言拍板,就是派了小林子去恭王府,从畅元阁内搜出风萨那会子晋封亲王福晋时的金册玉书来。本意就要扔到恭王府门前的什刹海子里好好出口气的。可小林子回来说的话却是:“奴才不敢!明海阿哥让人把畅元阁里挂满了白幡,设了灵堂,摆着老王爷和恭王的灵位,领着一票奴才在那里哭丧!”
那种场合,让小林子怎么去搜‘脏’?
咳咳咳!
噗!
一口猛痰没按住,康熙就是当场撅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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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悠悠转醒过来时,康熙已然身处养心殿内。内室龙床前,三妃六嫔及平素够得上眼前的几位贵人全部跪在地上,哭得一个比一个凄婉可怜。当然,其中并不包括良嫔!
“你、你、你既不心疼朕,跪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最会封你的雨花阁?
那就滚回去,再也不出来好了!
才自醒过来,看见卫莹那样,康熙顿时就是一股子火气直冲脑顶。点着良嫔的鼻子破口就是大骂!若在往日,管皇上骂成什么样,卫莹早已经练就了充耳不闻的神功。可这次?
“皇上既然不待见看见臣妾,那就把卫莹发配回原藉算了。白绫鸩酒匕首随便哪样,卫莹又不是没有见过。反正皇上您从来没有把我们家的女人当成人来看!既不是人,何来有心?”良嫔这些天已经忍够了,再也忍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就和皇上高声叫理。
李德全吓得赶紧过来,要劝良嫔娘娘先停口,好歹让皇上先喘口气再说。可良嫔的性子哪里会怕李德全?“皇上,在您眼里,我们家的女人到底算什么?卫莹是辛者库贱妇
,那风萨是什么?青楼名妓,随意指派。大清朝的亲王福晋是纸糊的还是风吹的?说撤就撤。海善是为谁死的?他在那边尸骨未寒,您就把她的老婆送人!”
“住口!住口!你给朕住口!”康熙气得在御床之上连声痛骂。
李德全见势不妙,赶紧开了寝屋门。其实哪里用得着他叫人,刚才内屋里在吼什么,外头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胤禩见李公公终于开门,一收到眼色立马就是蹿了进去:“额娘、你喝多了是不是?赶紧随儿子回去。”
一心拉驾,可却不曾料到良嫔回手就是给了胤禩一个耳光!
从小到大,胤禩从来不曾被额娘骂过一句,更否论动手了。耳光过处,胤禩呆在原地,仿若傻人。而良嫔则是扭头点着鼻子痛骂:“你的鼻子眼睛长得是干什么的?怎么能让妹妹吃了那种亏去?十四和你亲,还是风萨和你亲?”
这话听得实是莫名其妙!
不只内眷一干宫妃听得糊里糊涂,就外室里跪了一地的阿哥大臣御医也全部你看我、我看你。是有风声传言说良嫔和风萨的额娘海青郡主曾经在若干年前换过帕子,姐妹相称。是故良嫔才一路对风萨另眼相待!可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十四弟和风萨放在一块儿比吧?
胤禩突然之间象是明白了,不敢抬眼,只是十分‘委屈’。
“额娘,十四是儿子的弟弟。”
“放屁!”
好家伙!良嫔娘娘举止文雅在后宫里是出了名的,怎么今个儿连粗话都说出来了?胤礽听着好笑,可接下来的一句却是听得包括太子在内,所有的人都再也笑不出来。
“胤祯和你只不过才一半对一半,同父异母。可风萨和你却有七成血亲!你这个死小子,居然连里外都分不清了!”
“卫莹,你给朕闭嘴!”
康熙本一路在龙床上半躺着歇神,却不料卫莹居然把那种话也说出来了。猛然起身跳下床,回手就是甩给良嫔一个耳光。本意不过是阻止她再说下去,却不成想,事有奇巧,良嫔摔处一头竟然撞在了屋内铜鼎香炉的耳角之上,当场痛得就是晕了过去。而更要紧的却是一抹腥红居然顺着发鬓婉娫到地。
“额娘!”
胤禩吓得赶紧就是扑了上去。把额娘抱起,一摸发处,满手皆是鲜血。
康熙呆在原地,低头看自己的左掌,朕到底干了什么?“太医,太医!”
因事出突然,也赶不及回雨花阁了。
老康一脚把儿子踢飞,抱起良嫔就是上了龙床。鲜血婉转,越流越多。刘郁芳亲自上手查看,结果竟是后脑之处被撞出一个血口来了。这……这如何还能得救?只是看皇上的模样,似乎已经惊到极惧。这个名头说什么是不能担的,赶紧就是扭头看
胤禩:“八爷,风福晋不是会封穴之术,赶紧请来啊!”再晚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胤禩如今哪里能挪得动腿,胤禟自是代八哥跑腿的那个,一气冲到寿安宫,拽上风萨边说边解释。开始时,希颜还爱搭不理的,老康喜欢唱戏就让他唱好了。可没成想,居然……唰唰几片急刀,把良嫔后脑处的头发削去大半。看清伤口后,十几只银针下去,没一会儿,原本流溢不止的血势终是停了。只是看看伤口……
“风萨!额娘还有救是不是?你给我把额娘救回来。”看风萨居然摇了头,胤禩再也控制不住,冲过来抓着风萨就是猛摇。自己这一生辛苦为了谁?为了自己、为了九弟、更为了额娘。从懂事开始便知额娘凄苦难处,一路挣脸要气还不就是想让皇阿玛待额娘好些。虽然事到后来,杂因渐多,但胤禩不管失去谁也不能失去额娘!这会子、这会子……
“八哥、八哥!”胤禟虽是和胤禩最好,可是从小到大从来没见八哥哭过一次。可今天……瞪眼看风萨,使劲往床上努嘴,好歹再想想折啊!
希颜气得回瞪他,有法子我会不用?
自卫莹二十岁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