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这就让人给皇上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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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臣罗布给我大清最美貌和蔼、亲切温柔之万年春色永驻之随和……”
“好了好了,看把你这孩子嘴给皮的。再让你这样说下去,和该着哀家都得变成妖精去了。”
“太后即便变成妖精也肯定是最迷人最美艳最招人喜欢的妖精。”
“哀家看,是罗布你的嘴皮子最招人待见吧?”
因风萨之故,罗布在太后跟前也很是自在随惯。再加上那巧舌如簧的本事,虽正经见面没有几次,可孝惠却着实喜欢这个小子。“这次又给哀家带什么好玩的了?”这兄妹两个淘唤玩具的本事,实是相象得很。
罗布自然是不会让太后失望,新从沙俄弄回来的音乐盒,上了发条就会自个儿奏乐的稀罕物件,勾得孝惠三魂七魄都不晓得跑哪里去了。“你们两个小坏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小布布哀家帮你们看。”
孝惠最近实是太机灵了!
而:
“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雇孝惠章皇后给你看孩子!简直大逆不道!”才出松鹤斋,罗布就扭了风萨的耳朵说笑。
希颜气笑蹬他:“你好到哪里去了?”还不一样为虎做伥?不!合该应该说是同流合污才对。
你个死丫头!
罗布哪里会认这种栽?两个老大不小的兄妹一路有说有笑,有玩有闹。捏鼻子扭耳朵踢脚踝扯辫子无所不至!
这般情景落在恪靖眼里自然是说不出的滋味。
而胤禟则是……“六姐!你就这么认输了?”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六姐我是公主却不是女人。”恪靖如今已经可以很平淡的说这句话了。可头一次听的屋里其
它几个却都猛然皱眉:“罗布说的?”老九的牙开始磨了。
可恪靖却看看老九,又把眼帘垂下:“这是我自己找的!”风萨说过,罗布纵使依了她,也只会折磨她。而他用的方法也着实简单!当着孩子的面亲亲热热,可天羽一不在跟前,罗布别说话了,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那样的折磨……
“六姐,你怎么这两年没动静了?”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可又不能不问。胤禩是个中高手,恪靖又怎么会听不懂?
半天不语,便是答案了。
胤禟气得拳头握得吱吱响,可一直没说话的十四却开腔了。吹吹指上浮屑,冷笑怅然:“他好像也没找别的女人吧?”像是听来不搭嘎的话,可恪靖却笑了:“十四,你这是干什么?怕老九找你心肝宝贝哥哥的麻烦?”
有些挑衅,可胤祯却半点不恼:“六姐何必不痛快?你歇着,罗布也不舒坦啊!就算风萨也是个守寡的,再不成,不还有弟弟陪着你嘛!”天底下不是就你一个人倒霉!该平衡了吧?
恪靖笑笑,没有再搭理十四。只是有件事若是不和他讲的话,这个姐姐也就太差劲了!
“罗布这次专门带了一个人来。明面子上是要风萨引见给皇阿玛!可……”下半句恪靖没说,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听不懂?
胤祯先是一惊,可很快就平静下来了:“风萨不会改嫁的。”若有那心思,五年了,怎么该有动静了。想是说得太肯定了!
因为六姐的笑容变了很坏:“别人我不知道,可如果是这个人,有九成可能。”
啊?
这回连胤俄的都抬头了,更不用说其它?见恪靖似乎打定主意卖关子了,齐克新第一个忍耐不住出门去了,胤禩平素是不好这种热闹的,可小狐狸不一样。老十见八哥都出去了,他也忍不住跟着出去。
屋内,胤禟冷看十四,形同逼宫。可这个十四弟却是状若未见!恪靖笑了,撩撩茶碗:“别这样不信邪。你六姐我勾男人的本事不行,看男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那个男人,连恪靖看了头一眼时,都觉得……太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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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颜在来以前就听罗布在信里说了:他在喀尔喀边境上又发现了个不错的人才,这次带来给风萨看看,合不合老康胃口。如果可用的话他就加把劲拉到小圈子里来!
然后……
“丹津多尔济给风福晋请安!”
就算知道这位已经说了第三遍了又如何?
就算罗布从开始的拉袖子转到掐人又如何?
风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位,论下来是土谢图汗族叔,却因父亲只是右前旗一个贝勒,本身又是庶出,以至于如
今只是一个三等台吉的丹津多尔济?
“风福晋看来有些不太舒服!”
丹津多尔济虽远在塞外,但也听过风萨这个满蒙第一美人的名头。今日一看果真很美!尤其现在一脸哀凄心碎的模样,是个男人就受不了她这般痛苦。
可……
丹津知道罗布在打什么算盘,更知道这位美人现在这般模样并不是因为一见钟情或是怎样,实是因为:“你和那位虽然只有三分肖像,可却有七分神似!丹津,我妹妹守寡五年了。她心里喜爱海善,所以不管多少人给她说媒拉纤,她始终不愿意改嫁。可究竟不能那样!她若是想得开,由她一个人高兴也算。可那丫头……”
其实有些真话是不用嘴说的!只瞧这位风萨在看到自己后,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她和那位的情分如何?
而罗布?
咦?
这人、溜得真快!
“福晋就算不曾见过丹津这般丑陋之人,也好歹给丹津留点面子。不然呆会子让人看见福晋这般模样,还以为大白天的,哪里怎么就闹鬼了。”
象是在开玩笑,可内里几番却是提醒。
风萨笑了,接过这位递来的帕子,抹抹脸上……糟糕!居然连气味也……“十额驸的好意,丹津受之有愧!”见风萨脸色欲变,丹津不慌不忙得开始解释。
希颜听了肚子疼,你个死策凌,你等着。
“其实达尔罕亲王和十额驸具是好意!只是情之滋味,外人无法一二。福晋若不甘心,只管去信里问十额驸,干什么将原来帐中年青舞姬皆送了别人。”丹津说得正经,可风萨却听了好笑。这人,原来真是个妙人!
只是好可惜:“你和他并不十分象!”
“就算十分又如何?谁也替代不了谁!更何况是在福晋心里。恭王是永远无法为人取代的!”
一语如谶!
风萨笑了,扬扬手,指向湖区。七月的天,那里凉快些。
承德山庄自康熙四十二年起盖,到如今已然九个年头,处处点点皆是自然风致。尤其是湖区这面,山峦秀女、湖面清浧,若非皇家,哪里能建得出这等气派来?
“丹津听十额驸说过一些福晋的事,有一点丹津似乎不太明白。”反正左右不过是闲晃,随嘴串些八卦好了。
风萨折了一只绿绦在手,随手晃荡:“台吉请讲。”
台吉?
在一个亲王大福晋跟前论等级,丹津脸色有些变苦:“叫在下丹津即可。风萨,咱们是蒙古人。”蒙古人位份再尊,若是差不多地位也只会呼其名,更何况还是在私下。
风萨笑而不语,丹津瞟瞟这位美人,心里发笑,怪不得这人的外号是小狐狸。
“听十额驸的意思,福晋不曾随恭王殉情,似乎是为了家中老幼!”很伟大的理
由,丹津以前还算相信,可今天一见面,便觉得那话有假。“当然,那理由是不错,却也只有三分。七分为何?福晋可否相告?”
看来这人真的不只是表相上的神似,感觉如此敏锐,脑子看来很不错!
罗布,你可是真学国际贸易的?
“不方便说?”似乎是这样,因为很久都没有得到风萨的回复。不过越是这样,丹津就越好奇,那样的理由到底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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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罕亲王看不下去妹妹在京里守寡五年都没人管的事码子,决定亲自出手给风福晋找个主。听说这次都把人带来的,而风福晋难得见的居然去见了人不说,还一道游山玩水去了!
惊爆消息如烈火燎原般的迅速在山庄周围风窜开来,李德全才派人出来寻风萨的下落,就听到了这么个信。然后……皇上的脸色似乎益发不好了!
“皇阿玛,儿子爱她,真的爱她!”
胤祯从小骄傲于顶,从来不肯吃半点亏。可自打碰到风萨,却是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小狐狸的软套子把个胤祯困到死死。好不易使劲浑身懈术跳了出来,结果回头之时却发现身子跳了出来,心却留在了那里。更要命的是,那副软套子不用他自己遗弃,便已经自行离开。
更似故意,心无着落!
虽然那样的法子是十四自己想出来,自己决定的。
可到底看儿子心酸成那样,康康心里也不是不心疼的。
吃素吃到五年,并且看眼前这样子似乎还准备一路吃下去,一想到儿子受这种罪,康熙就觉得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可海善名义上虽然不是自己的儿子,情份却和儿子没两样。海善那样疼爱风萨,宠到心眼里的福晋若硬逼着风萨改嫁,终究海善也不会乐意所见的吧?更何况还有一个隆霭摆在那儿要人照顾?
所以咬咬牙,还是委屈十四吧。
毕竟他自己也想得通,若硬逼着风萨改嫁,那么风萨会恨死他!
胤祯吃不住风萨那样的软刀子。康熙心里在这点上是有数的!
但那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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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边境不安,所以这次策凌和乌尔衮都没有来。在这点上,里外是不需言语的。女婿自然是信得过的,而外人……
“风萨!”
二舅舅见罗布转到别桌喝酒去了,风萨一人落单,便是转了过来。这几年,达尔罕越起越兴,别说左前旗因三位郡王内见不一,渐势滑落,就算右中旗那里,也应付得极为吃力。罗布与乌尔衮、策凌的感情已经太好。荣宪公主更是连衣服都给罗布送过,更别提一向目中无人的恪靖公主竟然允许罗布和两个姐夫一样,随意出入她的公主府!
二舅舅承认
自己轻敌了,小看了风萨的能力!这回:“太后素来喜欢红瑙。这次舅舅得了一块极品。只是一时不知道雕琢成什么样才惹太后喜欢。风萨给舅舅出个主意吧!”
耗时七八年,总算是把这老骨头熬成油了!
一肚子的看不起,可脸上却笑到和蔼:“风萨还年轻,知道什么好坏?不如明日舅舅自己去问太后的心意来得稳妥。”自上次后,凡有科尔沁的帖子投到寿安宫,得到的回复永远都是交风福晋代理。风萨不张嘴,科尔沁这些年一个人都没再被召入京,更否论进宫晋见太后了。
三舅舅一听这话就知道风萨吐嘴了,笑眯眯地接过了风萨从脑袋上松下的一只布摇。有了这个,明天就能见太后的面了。不过要和太后说的那玛子事,还是得先问问风萨的意思。
“你妹妹琪朵这些年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没个主。拖到这岁数,再不能委屈下去了。风萨,你手里人多,给你妹妹说个人家才是。”
真是登鼻子上脸的货色!
风萨一时没有说话,二舅舅见情形不对,赶紧往回收。“琪朵脑袋远比不上你,进京怕是她消受不了。还是外蒙好些。只是你妹妹那样好的模样,总不能委屈了不是?”
这回似乎对点路,因为风萨点头了。
二舅舅一晚上办成两件事,自然喜不自胜。不过因为怕风萨翻脸,所以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席上指指点点,给风萨介绍一些平日里她没机会熟悉的亲贵。
今天罗布大笔置办晚宴,所请之人皆是外蒙说话算数的角色,自然脑子也全是够用的。见二郡王和风萨总算是搭上线了,那些人也想着怎么和这位世侄女套套话。
一晚上,你来我往,长说笑谈。和蒙古人打交道,纵使女子也不可能不沾酒。
虽然这样的局面早已经料到,可蒙古酒烈胜之中原。席间若不是早早吞了两丸解酒药,肯定撑不下来。
呜,好难受!
“喏,把这个喝了。一会儿就好了!”
罗布一路让摧残三十年,对于解酒之法可以说是甚有心得。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看着难看。可喝到嘴里,味道还行。更重要的是小躺了一会子,果然好多了。
“不然今晚上就在这儿安置吧!”罗布说得自在,可风萨却是捂着嘴笑。这让罗布很是不爽:“怎么?怕我占你便宜?”
“哪里哪里,分明是我怕我占你便宜!”这下平衡了吧?
切!
罗布耍脸不理她。
可风萨却得回了:“小布布晚上离不了我!”别说你,就是……
“我送你!”罗布是知道内情的,自然明白风萨的心意。起身要送!可风萨却挡了:“别你送我,我送你的。你自己好像没喝似的。”自己走路都发软
,还送人?
罗布笑笑,自己确实喝了不少。
横竖有何顺跟着,左右又都是巡夜,不会有事的!送到门口,多嘱咐几句后,又再三叮嘱了风萨一遍:“明个上午我送丹津进营!至于老康的时间表,你来调。”这种事赶早不赶晚,怎么让老康心情舒畅,风萨比自己有数。
希颜点头应下后,便是扶着何顺走了。
罗布一直看着风萨没了身影才是回帐!只是进帐前一股冷风吹来,身上一缩。看看天气,难不成,明天要下雨了吗?
【第十一卷:与子诚说】
☆、天变
罗布穿到大清朝已经三十二年了;对于蒙古人宴会掉进酒坛子的习俗早已经习惯。所以虽然昨天晚上喝得实在有些多;但是第二天一大早还是依点起来;温温的洗了一个战斗澡后;便已然一身神清气爽。换好衣装;才出科尔沁营帐,就见通往金项行宫的必经路口上;丹津多尔济早已经站立于此。
不赖,不赖;真不赖的小子。
虽然今年和风萨一样大;只有二十五岁,但是城府气质都皆一流。更何况今天是他头一次陛见;居然丝毫不惊不燥;平淡以对。当然该细致的地方也是一样不少的!瞧今天这身衣装便可见一般;虽是蒙古服饰,但色调淡雅装饰简约,九成新一分旧,十分的重视却有一分的平和。
好小子!
“皇上,是个好皇上。侍奉起来也不算是太难!只是太过聪明的君主有两分顽心,和那样的主子打交道,既不能太动心眼,也不能不动心眼。”太动心眼,老康会对你警戒线高拉。可如果太不动心情,老康又觉得你不够资格和他玩。侍候那样的主子,虽然累是累了点,但也算有几分乐趣。
因行宫与围营处并不远,所以罗布和丹津都未曾骑马,一路浅行上步。一边看风景杀时间,一边闲聊。状似无意的提点,听得丹津面色微笑:“所以皇上那样爱重亲王?”虽然外面都在盛传罗布受宠是因为风萨之故,但丹津却更加以为罗布本身的魅力能力才是重点。罗布虽是一方亲王,但是并不是十分精于兵败。运筹帷幄、左右平衡才是他的长项。看人罗网、织金谋缎更是放眼外蒙无人可及。自己这匹‘野马驹子’不就是他发掘的?当然,喇什在圣前的三分薄面也与此人不无相关。
对于这一点,罗布并不反对。事实上就算丹津有几分别的想法,对于罗布来讲也无所谓。乐殊与胤祥已然成婚,女儿都生出来了。虽然眼下似乎闹起了别扭,可希颜说的史册似乎正在一步步展开。在这个陌生的时空,罗布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只有希颜一个,算得上亲近。而且通过这几年的相处,罗布在心里已然把希颜当作了风萨。而达尔罕则是自己二十几年的心血!不能说是十分眷恋,但也有五分不舍。再加上风羽那个孩子,确实是着人喜欢。
就这样呆着也没什么不好!网络游戏曾是关学峰的偏爱,但那样的虚拟空间玩起来再过瘾也不如似现在这般真枪实弹来得刺激。更何况,不这样又能如何?不管这些破事又能怎么办?乐殊永远的失去了,而眼下风萨和风羽则是自己的全部。
“罗布,你为什么不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