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小狐狸不想在恭王府呆了,皇上仍然允许她净身出户,然后另寻佳偶。这样的事码子落在风萨身上也许是件好事,可落到海善头上,却只觉得心里象掏了个无底洞似的。风萨,不一定永远都是自己的。哪怕如今已然娶了她。
这个老康到底想干什么啊?
希颜一阵咬牙,坐起身来瞪海善半晌后,一脚蹿了过去。海小善反应迅速,立手就抓住了小丫头的纤纤玉足,揉在掌心好生怜爱:“你生气了?”象是肯定,可说话时竟未见海善看自己一眼。希颜有些想恼,可到底恼不太出来,因为从来没见海善露出这样迷惘难安的神色来。
可一时却也想不太出来那个老康头这样做的用意。如果说他是要给自己卖好的话,干什么这样的话不说给自己听,或者讲在明面上。虽说事儿讲起来有些过份丢人,但到底如果机会找好的话,尤其是在大婚那天,完全可以弄成老康这个皇上不放心婚后风萨在恭王府的日子里,会不会受气种种的调笑。凡人家嫁女儿,主家无不都会耍些点子来半威胁一下新女婿的。老康那样做,实是正常。
可偏偏,那块方便面却只将这话说给了海善一个人听。为了什么?照顾恭王府和海小善的面子?暗中威
胁一下就好?还是有别的?
看海善这意思,分明是在担心有没有别的什么事。
怪不得这人即使大婚后,也一直那样坚持,非要真心不可。只是:“你觉得我有那样听他的话吗?”风萨格格可是出了名的不乖。
海善无奈轻笑,把玩着风萨的小小脚趾,眉头锁到几近成团:“你以前无畏无惧是因为没有牵挂。可如今不一样了,罗布虽给你撑些腰,可反过来讲,他不也成了皇上治你的软肋?纯悫就更别提了,皇上已经用过她一次,绝不会不用她第二次。策凌再争气,三年五载也显不出什么大功来。至于你我……”海善起身紧紧地把风萨搂进了怀里,细细吻她的发际:“好风儿,皇上知道我已经断舍不下你了。”所以要治稳海善唯一的法子,就让他永远无法真正安稳的得到风萨。
皇上要借风萨之事,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海善想不出。
这些年皇子们争储之事愈演愈烈,各宗府底邸无不牵涉其中。阿玛是因为和皇上的旧帐,一路躲皇上躲得够远,又因为那些人知道阿玛在皇上跟前根本顶不上用才放过阿玛的。可自己在皇上面前的得脸,却让海善身边麻烦一直不断。直到风萨的出现,自己的入局以后,大阿哥太子那边才是断了打自己主意的心思。老八那头因为良妃和阿玛的旧事之故,和自己从来没话好说。胤祉和风萨一惯说得来些,而十三和风萨自己都顶好,这次清疫行动,皇上开始为什么要把四阿哥和自己放一个清疫园里?难道仅仅是因为弘晖和隆霭都在里面,皇上想借机照顾?
“海善,你真的没有?”参加任何一党吗?
希颜可是一直记得恪靖曾经提过的怀疑的。虽说后来也仔细观察想过,可到底一点苗头也没有。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感到心惊。表面上越是无疑,就越有两种可能,一种完全忠诚一种暗中结势已稳。老康怕也是这样想的吧?
如果这样思来的话,老康单独和海善说那样的话,就可以理解了。
海善无奈亲亲风小萨的脸颊:“我自保已难,每日里有多忙你也是知道的。”哪里有功夫去操那些心。
“可、你就不曾担心过皇上万年已后的事吗?”海善如今对皇上的一路忠诚,多半是因为要照顾恭王府的关系。可到底皇上年岁大了,过了五旬,虽身体一向康健,可到底什么时候出个意外也不是太奇怪的事。老康一蹬腿,新君登基,哪朝哪代都会大大清洗一番。尤其似海善和恭王府这样敏感的地位,如今再加上自己。大阿哥太子老八,只要这三党中有一党成事,恭王府只怕会有灭顶之灾。海善近皇权太近,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未来。可……好象有什么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
过,可闪得太快,希颜没有抓住。
见风萨也一副正经愁容了,海善有些埋怨自个的无聊。干什么要和她说这些?风萨心事本重,再让她操这些心,岂不是更难看到她无私的笑厣?转头瞄瞄帐外桌上的自鸣钟。已近一点了!“时辰不早了,睡吧。”
“海善!”这时候哪有心情睡?
只是,再往下讲也未必有用,只是到底有一句话希颜是想讲给他听的:“我这一生只和你在一起,谁也拉不走我。你别这样担心,我永远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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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整倒小狐狸,胤祉胤琪外带老九老十并十四,五个臭皮匠可是已经鬼混了好几日了。正经点子、备用方子、应急妙招想了一大堆,并已经事先和各家女人们都套好招,到时候要如何应对。虽说由头怪了点,可到底有些日子没瞧上风萨的乐子了。更兼之没了小狐狸闹事的北京城,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人津津乐道的八卦可聊,日子过得太闲,虽到底有些亏了小狐狸,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顶多不闹得太过份就好。
一派信心十足,却没成想,临了事情却变成了:“什么?你额娘没来?”
胤祉的鼻子快气歪了。扫扫远处正负责今日巡护的海善,这个臭小子,女人让你娶回家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个乐子都不让兄弟们逗逗?左右恭王府这里又不远,扭头看容悦:“你亲自去逮小狐狸。”男人去肯定没用,女人却是法子的。更何况胤祉是知道自个儿福晋的脑袋还是有些货色的。
只是,容悦还不及起身时,隆霭却已经把话讲在前头了:“三婶,你去也没用。额娘又不在府里!”
咦?
这下子不只胤祉几个,一堆在海子边上看小家伙们玩乐的阿哥福晋们都是来精神了。齐刷刷的都把小刀子扔向了远处的海小善。胤禟的牙根都有些痒了,这个海善简直欠收拾!
倒是老八还有些脑子。
低头笑问隆霭:“你额娘哪去啦?怎么不陪你一起来玩?”
隆霭毕竟年纪还是小,更兼之心里也确实有些不悦额娘今日的不到场。只是那样的理由让隆霭实在没招,小嘴一嘟:“庄亲王皇叔爷一大早就派车来接走了。”干什么去?自是治病去了。
理由一出,各方人马全部晕倒。
这下子再有招也没用了,还有什么可玩的?各干各的去好了!真没趣,这个庄皇叔,干什么什么时候不好生病,非今个儿不舒服不可?真是没意思到家了!
散吧散吧。
见那一起子人慢慢散开了,海善一阵轻笑。虽眼帘半垂,但到底是让锡保看出来了。
“手段玩得不赖嘛,居然扯上皇叔给你护女人了。”顺承郡王府与庄亲王府离得本近,锡保出门时就远
远的瞧见庄亲王府的马车内是坐了人的。再瞧现在的情形?这个海善。“你这么把她和那几位隔开,你就不怕她恼了?”那只小狐狸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海善和锡保交情还算可以,只是说起这码子事来嘛,没必要和他说得太清楚。给个由头就行了:“皇叔和碧云寺主持素有交情,这次好象是专门带了风萨去给冲华法师看诊的。”并不是我主谋的。
锡保闻言,眉头一挑:“小狐狸肯替个老和尚看诊?”风萨的架子一向端得极高,皇上让她诊三位皇叔的脉,她就只诊那三个。后来加到十六个,也就只诊那十六个。别的人请她素来是帖子扔进海上繁花,如泥牛入江的。这次怎么就舍得给个冲华法师看诊了?
“真和我没关系。”海善举手保证。
锡保却嘴角撇撇:
“我说海善,你可小心些,别走你阿玛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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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华法师今年八十八,三岁就入寺当小和尚到今天,一路吃素却没成想居然仍然得了高血压。看来养生专家说的果然没错,并不是不吃肉就一定不得三高的。而既然有了三高,心症自然是很难避免的。
不过这人的心症与庄王简王都不同,属于心肌肥大的那类。病因大概是起因于高血压,所以希颜给他重新订了膳食单子,然后又开了方子。只是这奇兰药贴算是成药,风萨答应回府治好了让人送来,每日睡前贴在涌泉穴上即可。至于平日嘛,多打打太极就好,睡时避免左侧,大概暂时无碍。日子长了再也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缘起缘灭,老衲早已看开。女施主受累了。”
大法师身子看来真的不怎样好!看完诊没一会子就受累了,博果铎便带了几萨转到了偏院之内。佛寺中的景致与世间红尘的永远不同,同样的梅同样的雪,但放在这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
博果铎看得心静神美,可希颜却一脑门子的官司。原本顶高兴这位帮自个儿解难题,可现在看来,这庄亲王把自个儿带到这里,十之八九有话要说。
只是长幼有别,人家不说,风萨也只能不说。只是到底没了看景的心情!
“小狐狸的定力不错。”站在雪地里一个半时辰,竟一句话也没说。若猜不透倒也罢了,可偏偏这小狐狸从冲华法师屋里出来后,就一脸的狐疑。现在:“你不想问本王,带你出来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问,您就一定会答吗?”既然那样,不如不问。
博果铎看看小狐狸一脸的戒备,实是想笑。可脑海中突然又忆起了那日在养心殿偏室里,小狐狸微笑却一眼泪雾、讲解往事的情景。心下微酸,扭头看看雪景下灿烂迎放的红梅:“有两件事,第一件是皇
上吩咐的,第二件是本王自个的。你要先听哪一个?”
“皇上有什么吩咐吗?”风萨先听老康的吩咐并不是怕他怎样,实是这位的吩咐从来费时间而且麻烦。有了黑才显得出白的可爱来嘛。
这次博果铎真笑出来了,这只小狐狸。
“本王听说风萨格格于生育之道颇有研究,所以想请小狐狸给本王也多费点心思。”
神来一笔听得风萨顿时发蒙。
羞嘛,博果铎倒是一点也没找出来。
惑却是从头到脚,然后小狐狸的表情开始极度有趣,估计不知道忍了几百回才终于把话头说了出来:“王爷过誉了,风萨只对女人有法子。”男子不育是另外一门高难度的学科,本人是妇产科大夫,挂错号了!
推却是极其明显,可博果铎却一派锲而不舍。
“试试总可以吧?更何况你就可以肯定说,一定是本王的问题?”
这话希颜可就有点不爱听了。
“王爷,您府里有十七位大小老婆,好不好?”哪怕是有一位怀过孕也算,可问题是一个也没有。怎么还可能是女人的问题?
“那就不可能是她们全有问题?”博果铎实在是喜欢看风萨被逗后拧眉毛挤眼睛的模样。无怪乎上上下下一堆人想借机逗小狐狸玩,确实是挺有趣的!不过看小丫头一副快气爆的样子后,还是悄悄改了下口:“亦或者是两方都有问题,而本王的运气也实在差了那么一丁点。”
这还差不多!
只是希颜真的很讨厌古人的这种凡事不生就把屎盘子往女人脑袋上扣的沙猪思想。只是看看博果铎,这人笑得太高兴了,高兴到风萨很是不爽。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王爷,要看诊,望闻(问)切,可是逐一不可少噢。”
咳咳咳咳!
博果铎在听到风萨故意把个‘问’字说得那样明显后,再忍不住狂笑了出来。单手指小狐狸的鼻子:“你、你、你……罢了罢了,你不要脸,本王也不要脸。”只是到底男女还是有别,话不好说,写在纸上无声交谈就好。
于是,小狐狸正经八百的问了上百个问题后,终是答应一试身手了。并且当场写了四五项内容让博果铎回家试验去。虽招招有些奇怪,但到底博果铎最后仍然是把方子给了皇上看。
彼时,天色还算霁亮,老康在胤佑主院中才小憩起身。听博果铎讲完一日里小狐狸的经过表情后,老康不由得心下一狠,这只小狐狸,看来果真是欠揍!
☆、嘴硬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基本上妖妖点错。本是要发存稿箱的,结果^^呵呵。
奇兰药帖;专治高血压。
成分有:川芎、牛膝、天麻、地龙、白芷、冰片。
药量嘛:
站在药柜面前已经好久;可希颜却仍然是一脑袋浆糊。看着眼前这一墙再熟悉不过的东西;CPU却象是突然死机。原因有很多:风扇不转;系统错误;中NSSJB〔你是神经渤的病毒,或者被XZSSL〔猪撞树上了〕的木马践踏。亦或者干脆买了个假冒伪劣商品;或者专柜没错,只是快递公司出错。不然再恶搞一点的话;就是没烧好香惹恼了梁上君子;然后偷梁换柱、日月无光。
总之一句话,风小萨的脑袋死机了。
小何顺已然习惯自家主子这样的习性;在看到格格在药柜前站满一个时辰后;悄悄走了过去;然后扶着格格坐进了乌花藤摇椅中,身上又盖了一件暖貂披风。然后果然,格格睡着了。屋子里药味大了些,所以在白炉子上的水盆里倒了几滴茉莉花的精香。
只是香味才自散到一半时,就听院子里一阵极其繁杂的脚步声和叽叽咕噜的说骂声。小何顺赶紧出了药房,然后把食指比在嘴上,使劲嘘嘘。
胤祉见状一阵皱眉,只是这话他这个大男人究竟是不好说的。可容悦却是能开腔:“怎么?睡了?”
“回福晋的话,格格不是睡了,是又犯症了。”小何顺轻悄悄的一句话,说得在场一堆来凑趣逗小狐狸的人马全部一怔。胤祯当即跳到了前面:“犯症,犯什么症?”
“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每次格格动了好大脑筋后都会那样,象个木头人一样发呆发个没完。然后会一连睡好长时间,睡醒了就没事了。只是中间千万别扰格格,要不然会头痛很长时间!”头一次小何顺就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出手,结果格格躺在床上好几天起不了身。后来再碰到这事,何顺连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出了,小心翼翼的和阿尔哈图把格格移到床上,然后由她睡到饱饱。
一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发怔,这是怎么个症头?
正纳闷时,就见小何顺又是一阵紧嘘的样子,然后回头,海善已经跟过来了。脸色有些不太好,因为看到了小何顺的表情,然后无奈摇头,进得药房内不久就是把睡到香香的风萨抱在怀里,转到畅元阁去了。
内闱之内,这些叔嫂自是不便进去的。可到底在外室里呆着没什么相碍。
春璇秋净两个给各位主子上茶,胤禟逮到机会问秋净:“风萨这个样子几回了?”
这两个丫头刚才熟门熟路的样子,一看就是经见过的。秋净仔细想想后答道:“大概三四回吧,起码奴婢见过的只有这三四回,是四回。”
“没请太医给看过?你们怎么侍侯人的?”容悦也有些发紧了,那症头看来不
是小症。
秋净春璇两个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秋净说话了:“小何公公提醒过奴婢们,再说格格自己会在事后用药。”所以到底是个什么症,还是问正经能说得上话的人好了。
扶霞的性子较急,在椅子里呆不住劲就是一路转向西内室去了。容悦在接到自家爷的眼色后,也是跟着转了进去。然后差不多停到寝室时,停下了脚步,隔着红帘就见海善正在给解了外袍的风萨盖被子。然后桂嬷嬷手里端着一只温盏,一只小碟内装了一颗小小水丸的样子,静静的喂了进去后。风萨继续睡去了。而这两个则是在看了一眼门外偷瞧的两个人后,分工合作。桂嬷嬷留下守格格,海善则请两位福晋回到了正厅。
胤禟见海善出来了,眉头就是一阵紧皱:“她到底哪里不舒服?”
海善略略揉揉鬓角:“神思血耗、心血不足。”一旦用脑过度,就会产生短时间的晕眩。虽说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