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舅身上头上现在已经全都是冷汗了,只是:“风萨,你不能看着科尔沁这么衰下去。”
“我有动手啊!”希颜笑得这个灿烂:“弃卒保帅,推举达尔罕就是我的好棋。皇上很满意风萨这样的举动,二舅舅,你和皇上想的不一样?”
“风萨!你怎么说也是左前旗的人?怎么能?”二舅舅气到跳脚。希颜却半点不让:“左前旗的人?风萨可不承认。你们要真当风萨是左前旗的人,想当初干什么去了?大舅舅不长眼狠得下心,你嗯?放水看热闹是吧?老大一死,左前旗亲王爵就是你的囊中物。想得好,干得漂亮啊!”一番话简直都是从牙缝里吱出来了。二舅舅赶紧摇头:“风萨,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不只我就连阿爹当时也不知道,可事后知道了也没用了。我们总不能把你大舅给送出去吧?”谋害固伦公主嫡女的罪名,可不是小事。
“不送出去就在家里窝着啊!风萨又没意见。”希颜笑得这个可爱。
二舅舅无力,只得扭头看班弟,那可是你阿爹!
班弟一阵皱眉,不想救阿爹是假的,可风萨这性子,当初那事,换了谁也不会轻易罢手。更何况,纯禧似乎并不站在科尔沁这边。这次留京,虽说是太后放的话,可后面到底有多少事,班弟猜不透。看看风萨,这位堂妹和小时候真不一样了。脑袋这么好,下手这么狠,左前旗?她根本看不在眼里。只是:“风萨,皇上最是重孝,你这样,总归对你也不好。”
这两口子还真是一个德行。
风萨看看班弟,笑得这个冷:“大额驸,风萨有干什么吗?我可没说要拿左前旗开刀?更没说要拿大舅舅抵命。风萨不过就是见了二哥太亲,爱屋及乌想把他推到科尔沁札萨克的位子上。有问题?风萨不过是姓科尔沁博济济吉特氏,可到底科尔沁太大,宗谱摆在哪家,方便得很。”命我不会要你阿玛的,可他也不要想好活。此消彼长,古来定律。别说达尔罕这些年本就有起色,只说往后,外有策凌乌尔衮与罗布互成犄角,相扶相持,内有自己在康熙面前打关通律,罗布混个札萨克实在太容易了。
“风萨,海青不会愿意看到左前旗衰败如此的。”二舅舅开始耍他最擅长的招术,动之以情了。
可希颜却半点不吃这套:“风萨当然知道额娘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情况。不过额娘实在也看不到,死了嘛,死了怎么看啊?再说了,额娘现在怎么个想法,风萨可不晓得。二舅舅有心,去问问额娘,回来告诉风萨,也许风萨会听话。”
海善听得差点没当场喷笑出来。这个死丫头,真是刁钻到一个可以。这么说,明摆着让老二去送死嘛。
果真,二郡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败下头来:“说吧,风萨,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左前旗?”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条件,说在明处,看能不能答应。
希颜把身子往榻后软枕上一靠,青靴一翘,晃晃点点:“二舅舅脑袋不好,耳朵也不中用了。风萨说过,风萨没动左前旗下过任何的手。”既然不曾下手,何来放过之说?
“你?你就这么狠心?”
“没错。只是到底还是比不上你们狠心。想让我放人,可以,让我阿玛额娘还有额亦都活过来。少一个都不成!”
“风萨,他们死了。死了怎么能活过来,你说点正经的行不行?”
“我说得很正经。我什么也不要,我就要他们活过来。答不成我的条件,就没得商量。二舅舅,不是什么错误都能弥补的。就算想补,你也得有那个本事!”老康毕竟只有一个,想耍到他那样的地步,二舅舅再投八百回胎也没可能。
再不用往下说了,也实在再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风萨,二舅舅对你可从来不错。”
开始给自己谋后路了啊?希颜起都没起,把身子靠在榻上歪得这个舒服:“那风萨就等着看喽,看二舅舅对风萨,到底好成什么样。”把诚意拿出来,把贡口献上来,对了姑奶奶的胃口咱们再说后话。
二郡王果断走人,班弟送人出府。
待到屋内再度只剩下三人时,纯禧轻笑:“怪不得皇阿玛这么爱重妹妹,妹妹当真好本事!”把个科尔沁前政后事分析得丝毫不差,而且眼光犀利手段猛狠。奇他特这回连面儿都不敢露了,只使了老二来。可二叔哪里是风萨的对手,一番对置下来不但他们想的点子半点不敢再动,就连以后也得乖乖看风萨的脸色。高手,好招!
纯禧说得佩服,可风萨却理都不待理她,起身离榻,全礼见行:“风萨还有事要办,给大公主辞行了。”
纯禧看得一怔,这个风萨,扭头看海善。
海善无奈,只得拉了风萨,好声哄她:“别气,大姐也是为了你好。说开了以后就轻省了!”可风萨根本不理他,知道小妮子别劲又上来了,只好冲大姐笑笑:“大姐莫怪,风萨就这脾气。一扯到他们家就浑身长刺。”
噢,才说长刺,腰上就让狠拧了一下。海善咬牙瞪怀里这个小东西,然后冲纯禧略一点头后,拉了小丫头就是一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院子里穗儿正给廊下的鹦鹉喂食,两个小丫头坐在一边做针线,见二爷拉了风萨格格,一脸漆黑的进来,赶紧该闪的闪人。
进得屋内,反手关门,然后海善把风萨抱了进来就压进了床内,一番你来我往拳打脚踢唇齿交伲,直到疲累无力,希颜才败下阵来,然后海善轻喃喃的一口接一口的吻她:“我的好风儿,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人的。那到底是我大姐。”
希颜怄到这个爆,虽然穿到这鬼地方近十年了,但日子好歹一直过得还算自在。现在倒好,平白出来个大姑子要管人。见这死妮子一脸不服不愤的样子,海善这个头痛。只是这丫头的毛是顺着的,只能顺着摸:“她又在你跟前呆不了几天,科尔沁一走人,皇上就给班弟找差事。公主府已经找好地儿,正在拾掇。虽说大姐是阿玛生的,可到底封了公主就不能在家里老住着了。你不喜欢她,少往她跟前走也就是了。干什么非要明面上弄得谁也下不来台?”
“我烦我烦我烦得不得了。干什么非要管这种事?海善,咱们两个不成婚偷情好不好?”只要不成婚,管他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烂事都不必管,两个人只管高兴就好。
偷情?
海善气到吐血,却又笑得无力,看看风萨,确实,这丫头脑袋再好,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半大女孩子家让她一下子接受这种事,怕是有些难。更何况这丫头从来不服管,阿玛的话她都不听,更不要说纯禧了。自己今后有得累了!不过:“好了,你不喜欢我帮你想法子,好不好?你只要把阿玛身子调好,这府里的事自是用不着你管。只是到底给我留点面子,顶多谁白天给了你受气,晚上回来收拾我,好不好?”
轻怜蜜爱的口气听得希颜心里这个舒服,反手搂着他,把小脸放在海善心口上左揉揉右绵绵,极尽撒娇的模样让海善心里这个自在。不过:“你不喜欢隆霭?”
拜托!
人家心情才好点。
风萨顿时撅嘴,坐起身来看海善,可瞧他那么认真的模样,又是一阵无奈。要命,清穿啊清穿,为什么大清朝男人都这么早婚?二十八,放到三百年后正玩得最兴的年纪,这会子却成四岁半娃子的爹。“我没有不喜欢他。只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叫我……我受不了,可不可以叫姐姐?”额娘?真是想一次恶心一次,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姐姐?
海善突然记起了几天前的旧帐,后牙磨得发狠:“你恋父?我哪里象你阿玛?”额克里四十出头了,自己有那么老?
希颜又想气又想笑,实在想笑可又不敢笑,可看海善那一脸气恼不甘的样子,却偏偏忍不住。看这小妮子笑成那样,海善这个犯狠,这劲狠挠,把个风萨痒得满床打滚又逃不开,可又不敢笑出声来让外头的人听见。憋得俏脸嫣红疯烫,艳媚蚀骨。一阵深吻爱抚,益激得身上燥热滚烫,海善一边吻风萨的后脊一揉抚掌中的柔腻,声音哑黯:“小丫头,我快忍不住了,怎么办?”希颜脸上一阵烫红,回转身来看海善,想吻他却又心底忍不住犯坏:“凉拌呗。”
死丫头!
就知道和她在一块儿,不能服软。哪次好声求她,这死丫头甩给自己的不是好脸子?
只是这次?
“你的债拖的日子可够久了,今个你是不还也得还了!”
啊?
不!
☆、暗结
原想着海善和风萨再怎么拖拉,下晌也该回来了。可没成想到了下晌却有人回报说二爷和格格一回城就让大公主的近侍带回恭王府去了。不一会子又有消息回来说,大额驸和二郡王也在恭王府。
得,什么事大家都知道了。奇他特这回是真怕了,走投无路最后居然把门子走到纯禧那边去了。风萨要怎么接这个招嗯?一堆人左看右看后,开始各干各的了。毕竟风萨动作再利索,回海上繁花也得晚膳后去了。却没成想,天还没黑,晚霞还在西边挂了一半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马蹄声。然后,风小萨一脸漆黑,气急败坏的就是咚咚咚走了进来。本就不悦的脸色在看到一屋子不想见的人后,更是脸色变了益发‘好看’,冷眼扫了一遍后,掉头上楼去了。
桂嬷嬷自然是赶紧上去侍侯,纯悫才要上楼去时,就见海善不急不忙的跟在后面走了进来,然后一脸的忍俊不禁。
“这是怎么了?她气成那样,你怎么这么高兴?”纯悫很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海善刚才笑得差不多快过劲了,可见了纯悫这副模样后,却是忍不住又想笑,坐在椅中单手支额,笑得浑身发抖。纯悫拧眉不悦,胤祉却很是感兴趣:“有什么好玩的事吗?说出来听听。”让海善笑成这样,故事肯定很有趣。胤琪见海善一副笑到快死却不肯开口的样子,开始猜了:“是不是小狐狸整她二舅的招术太有趣?”刚才双方肯定对战过了。而风萨的性子,这些年尤其是这段时间,这些人也都习惯了。不提她们家的事怎么也好说,一提就翻脸。
想的很是正经的所在,只可惜猜错了。
“到底怎么回事嘛,别你一个人高兴,说出来大家都高兴高兴。”胤琪没耐性了。
海善无奈,才要张嘴,就听得楼梯上咚咚咚一声急响,然后脑后恶风一闪,赶紧侧头。然后一只珐琅彩的细颈梅瓶就是从楼梯口扔了过来,越过海善的后脑勺,直冲对面椅子里的老七,然后好在,风萨力气不算大,瓶子飞到一半没劲了,摔到地上摔了个正经粉粉碎。
啧啧啧,真是造孽噢。
海善很有情趣替地上的瓶子哀悼,可换了一身女装,来不及梳头发的风萨却是很没有心情,叉腰骂人:“留这儿干什么?还不走。”一副泼妇样,看得所有与会者撇嘴不止,当然偷笑的人更占了不少。这个海善,让他今天显摆,显摆出花样来了吧?可海善看样子倒是一点也不急,反而笑得更欢实了。他在这边笑得越高兴,风小萨就气得越跳脚。这中间有戏,肯定有戏!
纯悫起身走到风萨跟前,上下看看,一脸狐疑:“你不会是败给你二舅了吧?”风萨现在的表情就四个字形容:恼羞成怒。
“那怎么可能?那个老王八蛋,想治我,再投八辈子胎也不可能。”居然唤自己的二舅作老王八蛋?胤祉这个摇头皱眉。
“既不是输了,你这么生气干什么?”纯悫死活想不通。不只纯悫,与座者谁也想不通。只海善一个知情,可这位却什么也顾不上说,笑得快散架了。纯悫没好脾气了,转过身来看海善:“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不然可别怪我出阴招。
海小善受胁无耐,摊手才要张嘴,就让风小萨一个软枕又砸了过来,气急败坏的怒叫:“不许说。”
“哪,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说,是她不让我说。”海善一副‘惧内’的模样,看得在座男人全部一阵撇嘴,恪靖更是把白眼扔到窗外去了,只有纯悫一个,毫不受影响:“少来。你说你的。我看她敢怎么样?”扭脸看风萨,要不你就主动坦白,要不就让海善说出来。
希颜当然没脸让海善却那事说出来,可纯悫,这个死纯悫。
海善当然知道惹毛纯悫,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更何况:“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让纯禧玩惨罢了。”
啊?
让纯禧玩惨了风萨?
这怎么可能?
在座十几个没一个相信的,可看海善和风萨的样子,确是实情的模样。可回想细思量纯禧的性子,实在是觉得不可能。那位大姐温和平淡,不急不燥,安份守已,万事不操心的人怎么可能把风萨玩惨?
恪靖第一个不服气,开张问海善:“大姐怎么出招的?”说来听听,看看是什么样的好手段。
海善嘴巴才开了一半,就让风小萨拿一个果子狠狠的堵见了嘴。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海善又忍不住开笑了。太开心的笑模样勾得一堆人心痒痒,可看样子怕是问不出来了。怎么办?正互相转眼圈之际,有个聪明的回过神来了。
“真是想不到,人无完人啊!你的缺项居然在这里?”
胤祥鬼嘻嘻,凉滋滋的一句话,立马把所有的视线全勾了过来。希颜当然也不例外,只是迎上胤祥半是试探半猜准的眼神后,气得从果盘里拿出一个果子就是砸了过去。
其实刚才胤祥不过是猜中了五分,可现在让风萨这么一砸,顿时变成了十分。然后看了看风萨急到快死的模样,再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不许笑不许笑不许笑!”风萨气到跺脚,气到怒吼,可胤祥才不理她,而且她越急胤祥就笑得越高兴。可是十三高兴了,海善却有些笑不出来了。这个十三,他怎么次次猜得这么准?
见海善脸色开始不好了,胤祥却笑得益发开心了。不过在接到四哥递过来的眼神后,还是很正经的咳了略咳,然后看了一眼风萨,把嘴往胤佑身上一努。什么意思,明白了吧?
希颜没有看胤佑,不过倒也没发火,只是别了脸不往那个方向看,然后站在当地上拧眉抿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场面?
虽说和意料中的不太一样,但是到底也不是什么好场面。恪靖挑衅似的看了一眼纯悫,怎么样?该你上场了。纯悫才要开口,却不想胤祥却抢先说话了:“你想不想让他们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希颜当时气到张口结舌,点手指胤祥,气到手抖。这个十三,真TNND学坏了,居然玩起威胁来了?要是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他们不糗死自己才怪!这个该死的胤祥。
咬死狠狠瞪过去,十三却笑得一脸乖觉可爱,随手就是抓起了……TNND,怎么就那么凑巧,十三坐的香榻边的小几上摆着一对非常可爱的水晶娃娃。这道具太顺手了!希颜咬得后牙都想了。可十三就在那边摇头晃脑的玩,神色无比轻松愉悦,把玩着那两个小东西这个高兴啊!
希颜快气死了,咚咚咚在地上直跺脚,可她却生气,十三就越高兴。最后在看到十三居然让两个水晶小娃娃玩亲亲后,果断出击。一脸杀气的扭头看胤佑:“七嫂最近好点了没有?”
胤佑听言一楞,然后顿时笑了出来,可满脸的笑意在对上风萨眼中的冰寒后,还是渐渐褪了。只是,能弄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不错了。更何况灿落和她素来好,也许让灿落想起法子或许管用。淡淡笑笑:“大体没事了,只是睡不安稳。”
“睡不安稳,你不会去陪她睡?”
一句话,气得胤佑顿时脸色绯红,然后一屋子人全部想起旧帐来,憋笑憋得那叫一个辛苦。
总算是有人比自己还难过了,出了口闷气的风小萨心情总算是好点了。回头就是转到了一张空椅上坐下来,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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