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娘亲就要回来了,你们高兴吗?”一个飘满桂香的院子里,一位青衣男子坐在窗边,温柔地声音悠悠飘荡在房中。窗下的小木床上,一个半透明的薄膜包裹着,一对面对面抱在一起的小人儿。隔着那层薄膜,孩子们的五官若隐若现。
这世界的孩子,三个月从父体中出来时,是由一层不透明的胞胎膜包裹着的,胎儿就是通过这层胞胎膜摄取胞胎凝露中的养分,慢慢成长。到五个多月的时候,胞胎膜开始半透明化,能够隐隐地看到里面孩子的性别和模样。到临近出生的时候,胞胎膜就完全透明化了,给人感觉像是一个宝宝的模型包裹在透明气球中一般,他(她)的一举一动,外面的人都呢看得一清二楚。
眼前这一对双生子,打眼一看已经有五个多月了,最迟还有四个月,就可以降生于世了。仿佛听到爹爹的话语,其中一个小不点儿屁股动了动,小胖腿用力地蹬了下薄膜,半透明的胞胎膜上鼓起了一个小包。
“公子,小少爷听懂您的话了呢!看,他兴奋地手舞足蹈呢!”翠松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露出了宠爱的神情。
身穿天青色衣服的谷化风,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柔和,他轻轻俯下身子,亲了亲两个小家伙的后脑勺(小家伙们面对面贴的很近,亲脑门不方便),心中却激荡不已。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从一早起来,他的心就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莫非有什么事将要发生?心中默数着晓雪心中的归期,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这两天就要到了。难道是晓雪今日归来的预兆?
想到此处,谷化风更加的坐立不安,他既想去外院探查一番,又不放心还未曾喂食胞胎凝露的宝贝们。他在犹豫着,内心交战着。
翠松看出了他的心事,便笑着道:“公子,小姐今天差不多能到了吧?要不,我去外院打听打听?”
“还是我去吧,你一个人照顾宝贝们,没问题吧?”谷化风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煎熬,站起身来,眼睛看着蜷缩在胞胎膜中安然不动的孩子们,神情中有些不舍。两个宝贝从一出父体就是他在照顾着,从不假人手,虽说翠松也不时地给他打个下手什么的,却从未独自给胞胎膜上浸涂凝露过。他还是不太放心。
翠松却很有把握地拍拍自己的胸脯道:“公子您放心吧,等胞胎凝露送过来,我会把小少爷们伺候的妥妥帖帖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去外院探听小姐的消息吧。若是小姐果然今日归来的话,第一眼看到公子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仿佛有什么在牵引着他的心一般,谷化风感觉有谁仿佛一直在呼唤着他一般。或许这就是冥冥中,心灵的感应吧。当他刚刚踏出内院的门,苍松便如一个受惊了的小牛犊一样,冲了进来,差点撞在了他的身上。
谷化风到底是练过些拳脚的,他一把抓住了苍松的胳膊,扶他站稳,心跳却在不知不觉中跳动得更为激烈了。谷化风连声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莫非……”
看着苍松不停地喘息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上却漾满了快活的笑。此时的他,比收到晓雪来信时更高兴,笑容更灿烂。
看到如此的苍松,谷化风的心雀跃起来,一定是的,除了晓雪归来的消息,还能有什么让苍松如此的兴奋和狂喜。
笑容,在他的脸上悄悄的绽放,仿佛春日重临大地一般,让人感到一种复苏之气,以他为圆心,慢慢的晕开,晕开……
果不出他所料,渐渐喘匀气儿的苍松,眼角闪着泪花,头如捣蒜般点着,口中断断续续地向他报告着那个天大的好消息:“风公子,小姐……小姐,已经进城了,估计不要两刻钟,就可以进家门了……”
“晓雪……晓雪终于回来了?苍松,我,我不是在做梦吧?”多少次,晓雪站在他的面前,笑得无比灿烂,对他说:风哥哥,我回来了……然而,梦醒后,眼前一片虚无。多少次,泪洒枕边,只为那梦醒后的失落与心伤……
“风公子,是真的!!小姐马上就要到家了!!我这就去跟柳官人报告这个大好的消息去!”苍松快活地向内院飞奔而去,脚步轻快,像一只翩然的蝴蝶。
“回来了,晓雪回来了……”谷化风就这样站在内院的门口,仿佛魔怔了一般,嘴里不停地喃喃着。
一个火红的身影,像一阵赤色的风一样,从内院中卷过来。熙染妖媚无双的眼眸中,再难寻到魅惑的妖娆,只剩下无边的喜悦……
“小风,在这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同我一起去大门前迎接妻主去!”熙染平日里微微沙哑的性感嗓音里,充满了急切的渴望。
谷化风这才恍然如梦中惊醒一般,眼中泪光点点,唇边笑容荡漾,浑身上下充满了欣喜:“对,对,去外门迎接晓雪去!”他的步履轻盈而又急促,追随着只剩下艳红色背影的熙染,朝着那个人儿即将出现的方向,飞奔而去。
渐渐的,门前聚满了邵府内的男人们。第一个来到门前的,当然是精通兽语的熙染,这几天大白虎小白被派到外门打探消息,一有晓雪归来的消息,就立马到内院报于他。所以,苍松还没把好消息带到内院的时候,他已经飞奔而出了。第二位不用说,当然是跟晓雪心有灵犀的谷化风了。柳爹爹是在苏繁的搀扶下,身边还跟着一个激动得活蹦乱跳的小世子薛晨。他们在邵府门前向着西方,翘首立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盼和喜悦。那情形,比过年都要欢喜。
独居一院的谷天慧来了;邵记的二当家的尤茗涓,带着两位夫侍和孩儿也来了;住在离邵家不太远的孙虚淼来了;就连离邵府隔了好几条街的祝清波,也来了……
邵府门前是一条宽宽的青石路,来往着的无不是朝廷里的五品以上官员和她们的家人们。看到邵府门前这样隆重的场面,来往行人无不侧目。一方面,邵府包括柳爹爹在内的男人们,无不是风华绝代的佳人。另一方面,邵府的男人们这样齐聚门前,实在是罕见。
秋老虎依然余威仍在,男人们的脸上开始被初秋的骄阳,晒得发红流汗,贴心的下人们为他们撑起了遮阳伞,贴身的小厮们则为自己的主子擦去洒下的汗滴。而他们的主子们,却全然不顾这一切,依然执著地望向那个人儿即将出现的方向……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在每个人焦急的心中,流淌得如此缓慢。两刻钟,平时只不过一顿午饭的时间,可是现在却好似等待了千年万年一般……
“来了,来了!我看到晓雪啦!”小世子惊喜的声音,如同一个炸雷一般,在每个人的心中,掀起了阵阵涟漪。邵府门前的每个人的脸上,都仿佛一朵朵花儿,在阳光下绽开,绽开……
“晓雪!晓雪”薛晨兴奋地尖叫着,顾不上男德男戒,顾不上在人前装小淑男,跳着脚向远处那个他日思夜想的“没良心”妻主,不停地挥着手。如果不是熙染抓着他的胳膊,他早已冲了上去。
熙染的唇角仿佛有什么在牵引着一般,忍不住上扬,眼角眉梢的风情若隐若现,两汪秋水般的细长眸子里,蕴满了抑制不住地喜悦。他却口中嘴硬地教训着薛晨:“在人前不能叫妻主的名字,要称呼‘妻主’!这么多人看着呢,别让人看笑话!”
薛晨的眼睛仿佛被吸在了那个清丽的粉色身影上了,他用力地甩开了熙染的羁绊,口中反驳道:“晓雪说让我们叫她名字的,她都不介意,管别人怎么说呢!晓雪”小世子再也忍不住了,朝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奔了过去……
晓雪终于体会到近乡情怯的含义了,越是接近那个被她成为家的地方,她的心越是慌乱。她对任君轶道:“大师兄,我的心好像藏着无数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一样,跳得格外剧烈。”
来这个女尊的世界已经整整九年了。这九年来,她一开始把自己定位为过客,自我安慰说只当这是一次异世之旅,只看风景不停留。直到在邵氏夫妻那儿享受到浓浓的亲情,她们无条件地宠爱着自己,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再加上那个一直在她身边,默默地照顾她,爱着她的风哥哥,她才渐渐有了归属感,觉得这样有人疼有人爱的日子也不错。
让她真正有家的感觉的时候,还是在定居京城,一个个夫侍娶进门来,真正承担起爱与责任之时。她才确确实实地吧自己当做华焱的一份子,这里是她的家!这次出行,更让她深深地体会到了这点。旅途的趣味,冲不散对家的惦念。源源的金银,也抹不去她对于家的渴望。每到夜深之时,遥远的京城,那个雅致的院子里,总是有什么在呼唤着她,让她不能入眠……
今天,她终于又回到了她夜夜惦念的“家”,家人们隔着远远的距离,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喜悦。因为,此时的她,如他们一样,迫切地渴望着亲人们的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三百四十八章 泪与笑的交织
起跑、冲刺、投怀、跳跃……薛晨用无比精准的动作,扑进了晓雪的怀抱,完成了抱住妻主脖子双腿夹住对方腰肢的高难度动作,嘟成猪拱嘴的红唇,雨点般劈头盖脸地落在晓雪的脸上腮边唇角……
这是薛晨惯用的欢迎“仪式”,不料这次却把晓雪扑了个踉跄。如果不是黎昕在后边托了她一把,有可能造成她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惨案”。
后知后觉地小世子薛晨,在用口水给晓雪洗完脸后,才感觉到晓雪的“无力”,他慌手慌脚地从晓雪身上下来,很关心地问:“晓雪怎么了?受伤了吗?还是……”
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从马车上下来,又伸手去扶义父下车的绝美少年徐翔宇,一股酿酸梅味道从心底冲上来,渐渐在他的胸腔内扩散开来。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徐翔宇美得天怒人怨的小脸,有种地位受到威胁的紧迫感,他瘪了瘪嘴,露出被丢弃小动物般委屈的神情,继续道:“还是晓雪被人榨干了,才会像现在这样软腿软脚?”
晓雪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徐翔宇正在好奇地向这边张望的美丽小脸。见晓雪望过来,他的脸上马上绽开了一抹绚烂的笑容。
薛晨看到后,更郁闷了。以前在邵府他自认为自己是府中最完美的夫侍:大眼、琼鼻、樱桃小嘴,再加上雪白无瑕的肌肤,跟纤侬合度的身材,几位哥哥们中,只有繁哥哥的脸蛋能及上自己,但是他夸张的身材高度成为他最大的瑕疵。妖孽哥哥虽然风情万种,眼睛没自己大,身材稍微壮硕了点。风哥哥虽然有跟晓雪十几年青梅竹马的优势,可是长得微微小家子气了。主夫轶哥哥太淡漠,没自己讨喜。昕哥哥就更不用说了,那身肌肉和古铜色的黑脸,简直就是个壮硕的大女人。所以,虽然晓雪在后院中雨露均沾的同时,又有所偏爱,他却从没把谁当作自己的对手,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可是现在,一个容貌比他更完美,体态比他更婀娜的男子出现了。虽然晓雪并没有介绍说他就是信上所言的徐翔宇,他却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人就是要跟他抢晓雪的一大劲敌!
如同捍卫自己领地的小老虎一般,薛晨把浑身的刺儿张开了。他示威似的抱住晓雪的一条胳膊,冲向这边走来的绝美男子挑眉、瞪眼,一副你有什么本事尽管始出来,咱接招就是了。
徐翔宇已经来到了晓雪身边两步远的地方,美丽的大眼睛闪着琉璃般的光彩。仿佛感觉到了薛晨的敌意,徐翔宇唇边绽开一抹柔和的笑,盈盈地道:“晓雪,这就是侧夫薛哥哥吧。果然如你所言,是个漂亮通透纯净无暇的妙人儿呢!”
初来乍道,八面玲珑的他当然不会给自己轻易树敌。晓雪虽然最近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善,但是相较于跟她从儿时就相识相知的小世子来说,他也只能靠后站了。所以乖觉的他,准备先赢得这个单纯的小家伙的好感,在内宅中,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死对头,对于他来说,要方便许多。
果然,小晨晨听了他的话,很高兴地露出了笑颜,他抬着小脑袋莹莹地望着晓雪,道:“真的吗?晓雪真是这样夸我的吗?”
晓雪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点头笑而不语。薛晨却满足地用脑袋蹭了蹭晓雪的掌心,如同一只渴望被主人抚摸的小猫儿,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欣喜。
“爹……?”一声迟疑中带着惊喜的温柔嗓音,在晓雪身后不远处响起。晓雪转身望去,那个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身影,亭亭地立着。只不过,他的目光已经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被谷化雨搀扶着的一个虚弱的人影上。
“风儿,我的儿啊”因为一路长途跋涉,而有些面色苍白,却比一个多月前要丰盈了许多的大爹爹,听到那一声“爹”之后,眼睛锁定了那个与自己血脉相融的纤瘦身影上,眼圈渐渐红了,嘴唇也颤抖了起来。
“爹!真的是爹!”谷化风如同一个小儿郎般,扑进了失散多年久别重逢的爹爹的怀抱中,呜呜痛哭着。每当一家人齐聚一堂的时候,他的心中总有一种遗憾,那就是自己这位柔弱的爹爹。虽然娘嘴中没说什么,他却知道娘自从醒来之后,就没有一天不惦念着这位结发夫君。
这些年来,他和晓雪从未放弃过寻找失散的亲人。他多次托人在岚繁城打听柳官人和爹娘的下落,可惜总是一无所获。去年娘醒来,柳官人也与他们团圆之时,他心中默默期待着爹爹能够哪天与自己相遇。他知道,娘亲也在通过各种渠道做努力,可是,一年过去了,爹爹仍杳无音信。这让他和娘的心,渐渐的凉了下来。
当初那个晚上,情况是那样的紧急和纷乱,许多仆从都在混乱中丧生在马蹄和杀手们的刀下,他那个柔弱如菟丝花的爹爹,如何能挨过刀光剑影,和与亲人失散痛苦。心,渐渐地冰冷下来,可是他仍然抱着一缕一丝的希冀,希望着爹爹能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温柔地叫着自己的乳名“风儿……”
终于,他的愿望实现了,此时的他,有种美梦成真的不确定感,他紧紧地搂着爹爹的肩膀,痛痛快快地哭着,像个孩童一般,无所顾忌。
大爹爹也在默默地流着泪,嘴角却一直上扬着,这种带笑的泪,显得如此弥足珍贵。最后,还是大爹爹先强抑制住了心中的激动与喜悦,抹了把眼泪,笑着道:“这么大了,都嫁人快要做爹爹的人了,还哭得像个孩子,小心妻主和各位哥哥弟弟取笑你。”
谷化风抽噎着,还打了个嗝,口中模糊不清地说道:“再大,再为人夫为人父,也是爹爹的儿子不是。儿子跟爹爹撒撒娇,有什么可笑的?”
“好了,来,擦干眼泪。你妻主看你半天了,不去打个招呼吗?”大爹爹嘴角噙着笑,他早就注意到晓雪自从风儿出现后,眼睛就从未离开过,那眼中的柔情和思念,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得到。
谷化风举起帕子抹干了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面对着晓雪。刚刚只顾着跟爹爹话重逢之情,冷落了这个出门半年,他心心念念的妻主了。抬起头来,视线交织,一切仿佛静止了般,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
大爹爹满意地看着儿子跟他妻主间的浓浓神情,脸上那温柔的笑,一如谷化风惯有的笑,令人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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