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他不开心!”
“岳母大人请放心,儿媳一定像爱护眼珠子一样爱师兄的。”晓雪语气坚定,目光里的决心让丞相大人心中好受那么一点点,也仅是一点点而已。
再舍不得,儿子还是要嫁人的,任丞相强忍住内心的情绪,亲自将儿子送出大门。出嫁,这边也有哭嫁的习俗。自始至终嘴角上扬心情不错的爹爹施潇墨,在别人的提醒下,才想起这茬,他仓促地掏出一方帕子,捂着眼睛,呜呜呜地假哭了几声,那哭声假得任君轶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施潇墨应景似的呜呜几声,用帕子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声音里的愉悦是掩饰不住的:“好了,哭嫁完毕,儿子你不哭两声?”
任君轶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在晓雪充满笑意的目光下,将手帕放在自己鼻子下,立刻他的眼泪像打开了水龙头似的,顺着腮边低落下来。晓雪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帕子,心中不屑地道:借助辅助哭嫁,你比你老爹的假哭好不了多少。
心情无比低落的任丞相,见儿子的眼泪刷刷地流个不停,又心疼又难过,结果她夫郎没哭出来,她的眼里倒是蕴满了泪花。施潇墨还真怕她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泪水决堤,惹人笑话,忙掐了妻主一把,道:“时候不早了,晓雪快启程吧!”
拜别了父母,任君轶披上了御尘的斗篷,在晓雪的扶持下登上了彩车。登车前,丞相府要派出一人,拿了红烛持着径自在车厢内照上一照,谓驱逐匿藏车内的冤鬼,称“搜车”。新郎座下放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花轿的后轿杠上搁系一条席子,俗称“车内火,车后席子”。接下来晓雪按照事先被叮嘱过无数次的程序,驾着彩车往前走,在车轮转了三周后,才将车子交给驾车的。而她自己又骑上了赤骥先走,因为她要先回到自己家门前迎候新郎……们。
起车时,丞相府门前又放了一通炮仗,并用茶叶、米粒撒轿顶。新郎的姐姐们在新娘走后,随车而行,这叫“送嫁”。彩车缓缓而行,并不直接往邵府而去,还要绕至千岁坊或三法卿等处,是为了讨“千岁”、“三发”彩头。姐姐们送至中途就必须回来了,虽然很不舍很想将弟弟送至妻家。她们还要包点火灰回来,并从火种中点燃香,回到家置于火缸,俗称“倒火灰”,亦称“接火种”。
任丞相还真是疼她这个唯一的儿子疼到心坎儿里,任君轶的嫁妆金银珠宝玉器古董字画绫罗,满满当当超过一百六十台,比起女皇陛下的大皇子出嫁时,数量上虽不敢超过,但是嫁妆的内容上却并无不及。即便这样,也可以说是十里红妆,少有人能及。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绕路的话,第一台嫁妆到邵府了,最后一台还不一定能出丞相府,这让京城的百姓又津津乐道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彩车缓缓地向前驶去,渐渐地丞相府的大门消失在视线里,任君轶另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抹了抹刚刚流个不停的泪水,并往鼻子下边放了块不知是什么药的东东,立刻,他的眼泪不流了。眼泪虽然止住了,却止不住心中那抹淡淡的轻愁。从今往后,他便是别人家的人了,居住了近二十年的丞相府,只能在回娘家时住上几天。溺爱自己的娘亲、玩心重的爹爹、疼爱自己的姐姐姐夫们、活泼可爱向他撒娇的侄子侄女们……丞相府的一切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往。邵府,对他来说虽不陌生,却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心中,竟空落落的……
悄悄掀开车帘,在一片喜乐声中,邵府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大门在视线里,越来越近,门前那抹艳丽的红,在他的眼中越来越清晰。看着那张甜美的笑靥,他的心,有渐渐被填满。从此而后,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邵府将是他的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百九十一章 拜堂
彩车渐渐地近了,更近了,晓雪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站在门前望着大师兄的车驾。
彩车迎至邵家,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们冲过去“拦车”,讨要喜钱。送亲者队伍里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仆人,手中捧着一个盒子,伸进手去抓了一大把铜钱糖果等向空中扬撒,儿童争着去抢,叫做“撒满天星”。另外又出来一小厮手执花斗,将所盛之谷物、豆子以及金钱、果子等物望门而撒,这个习俗称为“撒谷豆”,据说是用以禳避阻挡新人进门的煞神。
彩车停至邵记的门前,车门刚好在红色的毛毡地毯前,本地风俗新郎下车时,双脚是不能和土地接触的,这是古人处于对天地诸神的敬畏,认为天与地都是不可侵犯的,若是新郎的脚触及地面,难免会初犯土地之神,故此必须铺上毡或席来避免。有首诗里就这样写过“青衣转毡褥,锦绣一条斜”。
任君轶在喜公的搀扶下,小心地下了彩车,在红毡上站定。晓雪迎了上去,望着他的脸,什么都没说,只是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神的交流让任君轶的心彻底的静下来,没有纷繁和忐忑。
“九王府迎亲的彩车到”
“谷家迎亲的彩车到”
“黎家迎亲的彩车到”
随着一声声的唱喝,到各地去迎亲的彩车似乎约好了般,纷纷赶来。其实,哪里有这么凑巧,只不过在正夫的车驾来之前,其他的彩车即便早到了,也要在附近是巷子里稍稍地等待一时,等正夫的车驾到了,才能过来。
此时的邵府门前,几乎成了一处盛景,围观的人比送嫁迎亲的人还要多。可不真是百年难遇的盛景不是,有谁家娶亲同娶四夫,有谁家皇帝赐婚,有谁家王府世子屈居侧夫?
围观的人艳羡着、赞叹着、眼馋着,也议论着哪家的嫁妆多,哪家的嫁妆值钱,哪家的夫郎长得美。
说到嫁妆,晓雪为了风哥哥在这一方面不逊于人,便可着劲帮他置办嫁妆,置办嫁妆的钱,都又可以开一家“一品斋”了。再加上已经回覃闾继续卧底工作的谷化雨,这些年从覃闾王府搜刮来的宝贝,一百多台的嫁妆可是货真价实,没有一点虚头。九王府就更不用说了,还能亏待这个眼珠子似的小世子?至于黎家,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武林世家,又出了两代盟主,各大武林豪杰添妆的分量也不在少数。前任黎盟主的徒弟们,都各有一份成就,对这个年过二十的师弟出嫁,更是卯足劲地置办嫁妆。再加上黎家本来家大业大,儿子好不容易有了他的归宿,嫁妆自然不在话下。现在晓雪有些犯愁:这世界有“品妆”的习俗,就是将嫁妆先不入库,放于厅内,让客人们欣赏品评。这么多抬嫁妆,待会儿准备的大厅能不能放得下?
晓雪跟大师兄并肩立于红毯上,含笑望着其他三位夫侍从彩车上下来。小世子的娃娃脸在红色的礼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惹人爱怜,他从彩车上下来看到晓雪后,紧走几步来到晓雪面前,皱着秀气的鼻子,道:“晓雪,我好想你哦,贺谨刘苏得了母王的命令不让我出门,从一品斋打包来的饭菜,哪里及得上晓雪和风哥哥的手艺,你看,我都饿瘦了……”说着,还捋起了袖子,让晓雪看看他细了的手脖子。
任君轶眼角余光看到四周的围观者瞪大了眼睛,有些无奈地帮小世子把袖子整理好,九王府的喜公一脸惊慌跑过来,搀着自家的小世子,生怕他在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小世子的脸,登时皱成一团,很不高兴的样子。
晓雪忙摸摸他的脑袋,小声地安慰着:“小晨晨乖,想想今日以后,你就可以每天见到我,每天吃到邵府的美食,每天和我们住在一个宅子里,难道还不高兴?”
小世子一想,也对,便又高兴起来:“晓雪,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吗?”
“嗯,再也不分开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了嘛!”晓雪郑重地点头承诺,小世子薛晨脸上一朵美丽的花儿绽放,看到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随着他露出一抹微笑。
谷化风和黎昕是作为小侍人府的,纳侍本是不必派出迎亲队伍和彩车的,不过他们沾了任君轶和小世子的光,晓雪不忍委屈任何一个,便都派去彩车接亲,只不过去谷家和黎家的接亲车子和队伍,还是有些区别的。而且小侍过府是不能穿正红色礼服的,所以他们两人,一人穿酒红色吉服,一人穿枣红色礼服,不过衬着他们的风姿和气度,也是很招人眼球的。
晓雪看着身着酒红色吉服的风哥哥,分别一个月的思念如泉涌般溢出,她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行至风哥哥身前,深深地看着一脸温柔,眼神中有羞有喜,喜多过于羞的风哥哥,眼眶一热,叫了声:“风哥哥……”谷化风回之以笑,忍住心中的激荡,用眼神示意她该回去跟正夫并排而立。
比晓雪高出半个头的黎昕,表情更是复杂,他觉得以自己的身形块头和心理阅历,做不来羞羞怯怯的小男儿表情,可是从内心深处又涌上一股似羞似喜,欲羞还喜的难言的情绪,他只好用冷冷的表情来掩饰,然而保持冰冷的神态对此时的他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脸上的表情真的很纠结。
无论是围观者还是贺喜的宾客,心中都难免会嘀咕:这四位新郎,怎么除了那个酒红色的温柔男子,还有那么一丝羞怯外,其余都不太像新嫁郎的感觉呢?也对,一个表情淡漠,一个东张西望充满好奇,一个板着脸好像被抢亲来的……的确有些奇怪,不是吗?
四位新郎,晓雪左右手一边一位,后面跟着两位,在一片震天动地的爆竹声中,顺着喜庆的毡毯向府内缓缓走去。邵府的门前,放着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新人们要相携着从马鞍上跨过去,以示平平安安。门内是一个燃着炭火的火盆,新郎们也小心的迈过去,一方面是必煞,以火压邪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有预示新人未来生活红红火火之意。
正厅内外挤满了观礼的客人们,正中的位置上,坐着一脸高兴穿着喜气的邵紫茹夫妇,立于不远处的祝将军一脸的失落,心中既为这个暂时不能相认的女儿高兴,又为坐在正中接受跪拜的不是自己而难过:什么时候,晓雪能光明正大的喊自己一声娘亲呢?
拜堂怎么能缺得了赞礼者?赞礼者由晓雪义姐的母亲江家家主担任。她看了看时辰,吉时已到,便高声喊道:“吉时已到,行庙见礼,奏乐”请来的乐班立刻奏起喜庆的乐曲。晓雪领着众夫侍,在香案前跪倒,“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晓雪任君轶等,随着赞礼者的声音,完成了跪拜行庙之礼。
然后赞礼者口中唱诺着晓雪熟悉的台词:“一拜天地……”晓雪跟任君轶和小世子并排站着,谷化风和黎昕落后半步,撩起裙摆,向厅外的蓝天大地跪拜着,三拜后起身。
“二拜高堂”转身调整站位,晓雪领着夫侍们向养父母恭恭敬敬地跪下,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若是没有她们的收留,自己的童年将会辛苦许多,她的发财致富的道路或许要推迟很多年,这些年来她们对自己比亲生的还要亲,冲着这些,这三个头她们应得的。
“夫妻对拜”任君轶立于中间,小世子在他的左手边,谷化风和黎昕依然站后半步。他们跟晓雪对着相拜从此以后,相濡以沫,白首不相离……
繁缛的拜堂仪式完毕,随着一声“送入洞房”由两个小丫头捧着龙凤花烛导行,晓雪执着彩球绸带,绸带的另一头分出四个分支,分别牵于四位夫郎的手中。送入洞房的过程中,脚须踏在麻袋上行走,一般为五只,走过一直,喜公等又传递于前接铺于道,寓意是“传宗接代”“代代相传”“五代见面”吉兆。
晓雪牵着任君轶步入正房的洞房之中,其他三人由喜公陪着,去了各自选定的院子。小世子有些不高兴,嘴里嘟嘟囔囔:“为什么陪他不陪我,哼!差别待遇……”
晓雪听了眼睛一转,笑道:“小晨晨从早上忙到现在,该饿了吧,你的房间里有我亲手做的新式糕点哦,以前没吃过的。”小世子一听不闹腾了,乖乖地在喜公的扶持下,匆匆向自己的“洞房”走去。
晓雪歉疚地看了眼风哥哥,然后用口型说了句:“今晚陪你,等我……”谷化风看懂了她的意思,露出幸福的微笑……
而可怜的黎昕,又被忽视了,唉!
入洞房后,晓雪跟一脸高深莫测的任君轶,按男左女右坐在床沿,这叫“坐床”,由一名福寿双全的官人递给晓雪一杆晶莹的金镶玉秤杆,晓雪接过,用秤杆碰了碰大师兄的额头,这叫做“金玉良缘”“称心如意”。
秤杆碰上额头的时候,进来陪坐的未婚已婚男子,均齐声道喜,这时候任君轶的脸上才显露出些微的不好意思,晓雪贪婪地看着大师兄难得的害羞模样,心中微微一动,惊叹大师兄的俊逸和漂亮。
韩秋看到自家小姐居然看夫郎看得呆了,便笑着取笑道:“新郎漂亮吧,新娘子都看呆了呢。我的小姐,你出去暂避一会,新郎要换装了。”其他的男子官人们,也纷纷取笑几句,便把晓雪给哄出去了。
换装完毕的新郎,要陪同新娘去敬“贺郎酒”。敬“贺郎酒”只能主夫完成,象征着他被亲朋好友承认为内院之主,所以其他的夫侍换装后,只能在房内坐着不能出来面客。任君轶在晓雪和一名主事仆公的引领下,逐桌逐位为长辈和客人斟酒,酒要斟满又不可淌出,这对于有功夫底子的任君轶来说,不是难事。
在换热菜时(换汤)时,喜公喊道:新郎换汤(换装)啦!这项仪式才算完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百九十二章 心想事成
晓雪从来不知道自己家的亲朋好友那么多,敬酒一圈下来,这脸也笑僵了,腿也站酸了,胳膊端酒也有些颤抖了。晓雪严重怀疑,大半宾客是冲着邵府美味的酒席来的。为了办好自己的人生大事,无论邵记快餐还是一品斋都贴上了“东家有喜,停业三天”的红纸条,邵记所有的厨子都集中在邵府承办酒宴,而酒席的菜都是晓雪事前早就想好的,大都是一品斋内未曾推出的新菜,每样菜不但色香味俱全,还有吉利的好名字,例如“龙凤呈祥”“吉祥如意”“百年好合”“花开并蒂”等等。
一品斋的饭菜这几日是吃不上了,包点红包送点贺礼,便可以吃上在一品斋里几百两一桌的酒席,何乐而不为?还好晓雪吩咐厨房准备的食材和桌席比较充盈,要不然还真有坐不下的危险呢。从敬酒时宾客们吃得油光满面,容光焕发的样子,晓雪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怀疑!
宴后,累坏了的晓雪终于可以和大师兄回到洞房休息了,邵家请来的有福有德的座客也步入了洞房,主事仆公斟满酒杯,座客递于新郎新娘手中,道:“新郎、新娘行‘三酌易饮’礼!”其实便是交杯酒的程序,只不过换了个说法而已。晓雪和任君轶在每进一次酒后(只啜一口)相互交换下酒杯。
主贺者由唯恐天下不乱的皇太女担当,她在一旁唱贺郎词:“第一杯酒贺新娘,有啥闲话被里讲,恐怕人家要听房。”
“第二杯酒贺新娘,房里事体暗商量,谨防别人要来张(看)。”
“第三杯酒贺新娘,祝愿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状元郎。”
喝完交杯酒,前来贺礼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