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这日磨蹭到很晚柳逸轩和黛玉才起床;用过早膳,柳逸轩携黛玉去给王妃请安。王妃倒好像知道了什么,见了他们就笑,黛玉便知道她已经知道他们的事了,心中怪难为情的。柳逸轩见她不自在,便忙救唱场,“母妃,玉儿累了,儿子送她回去休息。”
王妃道:“慢!你媳妇累了难道你也累了不成,你也是的,就会来,怎么不知道体谅体谅玉儿。你留下,让丫头们先送玉儿回去,我还有话问你。”
黛玉听他们如此说,也猜出几分,早把脸通红了,向王妃点了点头,便扶着翠竹的手仓皇而去。柳逸轩一直盯着她的身影,直到它消失在仪门之中。王妃好笑的看着他们,用手帕子掩着嘴笑笑,又清了清嗓子,道:“人已经走远了,天天看,只是看不够,别再伸着脖子了!”
柳逸轩回头看了王妃一眼,皱着眉叫了声:“母亲!”
“怎么,我说错了?”王妃挑了挑眉。
柳逸轩瓮声瓮气的抱怨:“知道玉儿脸皮薄,您还臊着她,您让儿子怎么处?”
“呦……心疼了?”王妃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眼中带着浓厚的兴趣味。
“那是我夫人,自然心疼。”柳逸轩脸上毫无变化,面色如常的就近找了把交椅坐下,端起盖碗不慌不忙的品着茶。王妃撇了撇嘴,很是看不惯她这种故作悠闲的样子。她摆手遣退下人,在柳逸轩对面的交椅上坐下,笑道:“臭小子,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说等上两年,如今可是食言了,我早料到是这种情况。没想到你小子足足忍了两个月,也真难为你了。”
说到这柳逸轩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沉思半晌,道:“母妃,我正要跟您说呢,劳烦您瞧派人把常给您身子的那位女医官请来,让她给玉儿瞧瞧。”
王妃道:“瞧什么?你们才圆房,便是有了,如今也瞧不出来什么。”
柳逸轩深深觉得跟母亲讨论这个问题真是给错误,还不如他自己直接派人去请呢。不过是因为黛玉小,突承**之事,还是在他醉酒手下没有分寸之时;他不放心,想让医生瞧瞧昨晚所行之事可伤了黛玉的身子;若真有损害,赶早开方子好好补补,他也少不得暂且忍耐一两年,虽然煎熬,总好过如今不小心酿成病根,她以后受苦,他又不能替她。谁料想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竟被母亲曲解出那样的意思。
最终,王妃还是从他嘴里撬出了缘由,派人去请女医官。
黛玉被指挥着切了左脉又切右脉,最终得出结论,黛玉年纪虽小,身体发育很好,也很健康,夫妻之间的**之乐完全不会有什么损害。柳逸轩让人把女医官请到大厅里,又问了许多问题。柳逸轩回屋时,黛玉正倚在躺椅上吃葡萄,见了他便道:“你跟女大夫说什么呢,跑到大厅里,还怕我听见不成?我什么不知道?我可是从小学医的,不是我狂妄,我的医术可不比太医院的那些御医差。”
柳逸轩含笑走过去:“我差点忘了你也是精通医术,但所谓的’医者不自医’,还是看看的好。”在身边坐下,一面给翠竹使眼色,让她带丫头们下去。
林黛玉道:“一来就使唤我的人,你把翠竹赶走了,谁给我剥葡萄?”
柳逸轩揽住黛玉,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我给娘子剥,总行了罢!”他把遣退丫头,一来是想好好跟黛玉亲近亲近,有外人在不方便;二来一堆女人站在跟前,他也不舒服。
“荣幸之至。”黛玉用手指着葡萄笑道。
软软的凉凉的葡萄肉被塞进嘴里,轻轻用牙齿一咬,蜜汁儿四溢,黛玉享受的眯起了眼。她双手握着柳逸轩的一只手掌把玩,时而挠挠手心,时而捏捏手指,时而用指尖轻点,时而手心、手背翻来覆去的划圈。柳逸轩也不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拈了颗又大又红的葡萄放进嘴里,吐出皮儿、籽儿,便衔着递到黛玉嘴边。
“唔…”黛玉被含住嘴唇,惊诧之下瞪大了眼,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闷哼。黛玉反应过来后便将柳逸轩往外推,柳逸轩哪里肯依,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横竖他的打定了主意要同她一起品味葡萄酸酸甜甜的味蕾感受。
一时口内甜津四溢,黛玉被口水呛住,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柳逸轩见她咳的满面通红、流出泪来,又是心疼又是怜惜,心内十分后悔,恨不能代起受之。他用手拍着她的被背道:“是我不好是我好,玉儿,你怎么样?”
黛玉咳了一会儿才好些,便伸手要茶,柳逸轩忙倒了一碗端给她,眼巴的看着她喝了,小心翼翼的问:“还要吗?”
黛玉原本正生气呢,见他这可怜样子倒笑了。
柳逸轩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道:“你打我吧,我总是这么粗心。”
黛玉叹口气说:“其实也怪不得你,又何必如此,只是以后万不可不经我同意就…就…就突然如此。”
柳逸轩道:“嗯,我记下了,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黛玉推了他一把:“谁让你说这个了!”
柳逸轩被推了一把,不仅没生气,反倒嘿嘿傻笑。
………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柳逸轩也该会军营了,进宫拜别时皇帝见了他便道:“轩儿,好些日子没见你,听说你在家陪新娘子;林丫头可是个好孩子,便宜你小子了!”
柳逸轩趁势道:“圣上明鉴,不知可否再给侄儿一个月假期?”
圣上大笑道:“哈哈…你也有今天。你小子贪心不足啊,你算算,你这次成亲朕放了你多少天假?满朝文武哪个有你快活,还不知足?”说到这他又感叹说,也罢,你们小夫小妻,如今正室蜜里调油的时候,你先去,横竖京畿大营有你老子,出不了事,过一两个月朕就下旨把你调到吏部习学。如今林如海以内阁大学士的职位兼理吏部之事,跟着你岳父,他定全力教导那你,不会藏私。”
柳逸轩忙拜谢道:“多谢皇伯父!”
这次黛玉也进宫了,正在太后宫里待着,柳逸轩拜别了皇帝便也赶去。黛玉正倚在太后身翻阅一个册子,柳逸轩请了安,太后便笑着对他说:“你来的正好,我正和你媳妇看贡品单子呢,你也来瞧瞧,看有没有喜欢的,今儿正好带回去。”
柳逸笑着走过去,问:“玉儿可有看中的?”
黛玉便指着桌子上的一件东西道:“那盆珊瑚雕的海棠树还不错,皇祖母已经赏给我了。”
柳逸轩问:“还有别的吗?”
黛玉道:“我不缺什么,况且华而不实的东西,要的再多也无用。”
绕是如此,黛玉回去的时候马车里还是带了几件罕见的古董,柳逸轩没回府,直接去了京畿大营,他并没有告诉黛玉很快就会回来的消息,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这事,林如海很快便从皇帝那听说了,他自然是希望柳逸轩能在城内办差,对黛玉来说是件好事,但晟玉就略显麻烦了;那小子一心崇拜他姐夫的文采武功,早要跟他学学武艺和策略呢。不过还在京畿大营还有五王爷在,以五王爷与林家的交情,交给他,林如海放心。
第71章()
自柳逸轩出了城,太后怕黛玉寂寞,常把她召进里陪陪自己。黛玉有时也回林府住几天,便是不回去,五王妃也不会亏待她。因此,黛玉这些日子过得倒还逍遥,只是偶尔想起和柳逸轩一起的甜蜜欢乐时光,对比如今的形单影只,不免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孤单了些。
京幾大营就在城外不远,柳逸轩倒常派人送些城外的时鲜吃食,他自己偶尔也回来,但终究是聚少离多。
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贪恋,放不下。没嫁过来,没享受过他给的温存前,黛玉以为经历过那般的痛苦之后自己不会再动感情了,可有些事、有些情是你挡也挡不住的。如今想想,前生自己对贾宝玉的,实在算不上情,至多不过算是一种习惯罢了。
今生有了更开阔的视野,她才看明白谁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铮铮男子汉。
如果把柳逸轩和贾宝玉做一个对比,那么一个是敢做敢当的英雄,一个不过是懦弱无能的纨绔。贾宝玉口里甜言蜜语不断,却不过是口舌上的功夫,从来没有真正的行动过。嘴上说女儿怎么好,说一百遍愿意为女孩子豁出性命,可事到临头每每退缩:金钏因他而受王夫人责骂,他自己溜之大吉,至其死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加一句评价;晴雯重病之下被王夫人赶出院子,他明知她此行必死,却不敢因此忤逆王夫人一句话;还有很多……
贾宝玉见了父亲贾政就如老鼠见了猫,就更不敢多说一句话了。可见其不过是个依赖着父母,不敢有任何自己想法、内中已经腐朽的纨绔罢了。
而柳逸轩则和贾宝玉截然不同,他敢做敢当,满身的正气,是非分明,打定主意的事遍绝不会放弃。他有自己的思想,不依赖于任何人。他有抱负、有理想、有责任心,懂得用自己的能力为妻子撑起一片天。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黛玉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今生没有嫁错人。
贾宝玉,再也不会跟她有任何关系了。
这日黛玉又进了宫,和太后闲话一会儿,吃了午饭,太后要歇午觉,黛玉便带着几个人倒御花园去。这日的天气很好,太阳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很舒服,正午时御花园里人不多,很清净。
黛玉慢悠悠的走着,翠竹紧跟着她,冬日的太阳虽好,但冷风吹来,还是凉意彻骨的。翠竹忧心忡忡的看着黛玉,犹豫半天,还是道:“世子妃,外面有风,您还是快些回去罢!”
黛玉转头道:“这点子风我不怕,你要是觉得冷就先回去。”她说着又看了翠竹身后几个跟随的人,嘴角含笑,“你们也是,不必在这里跟我耗着,白受罪不说,万一病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众人都道不碍事,一个走的都没有。
黛玉便叫一个小丫头:“你回去吩咐一下,就说我说的,多熬些子姜汤,一会子回去都喝点。”
“诶!”小丫头答应一声便去了。
这里黛玉正要去看梅花,突然她眉毛一挑,神色生动起来,翠竹很少见黛玉这种表情,唯有的几次还是跟柳逸轩一起的时候。这次为何突然……还没等翠竹想明白,黛玉早已快步奔到了仪门。
“姑娘,您等等我,到底是怎么了?”翠竹跟不上黛玉,只得一边快走一边喊。
黛玉走到仪门外面,迎面撞上一人,还没等她说话那人便将她搂住了,黛玉把头埋进他怀里,叫了声:“轩哥哥……”
“玉儿,我想你了!”柳逸轩紧紧搂着黛玉,在她耳边低语。
黛玉一抬头,看见柳逸轩身后还跟和几个随从,小厮青砚见黛玉看他,忙低下了头。黛玉瞬间就不自在起来,挣扎着要挣脱他的怀抱。柳逸轩却是强行的把她的头又按回自己胸口,深深的喘了口气:“别动,让我好好抱抱,想死你了!”
“可是……有人在看着,你……你放开!”
“不管,他们不敢看~”此路不通,柳逸轩索性耍起赖来,在外人讲面子讲威严,自家娘子面前,这些什么面子里子乱七八糟的都可以不要,“军营有急事,一会儿见了皇帝还要走,好玉儿,你就当犒劳犒劳我,不然咱们又不得亲近了。”
黛玉一听他要走,心中伥惘,便将羞涩之心给抛了个七八分,也不挣扎了。
翠竹她们和柳逸轩带的随从,早识相的走远了。
这里毕竟是公开场合,柳逸轩也不敢很过分,他将黛玉放开,又去拉她的手。黛玉的手在寒风里吹的有些冰凉,他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手心里,捏了捏,用双手捂着,又抱怨:“你呀,就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这大冬日的,怎么连个手炉也不拿就到风地里来了,跟你的人都怎么当差的?”
他最后一句话里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气,黛玉忙道:“是我自己不让拿的,不怨她们。我是主子,她们再是兢兢业业,我不乐意拿,她们有什么办法?你别乱再责备,冤枉了好人。”
柳逸轩无奈的叹口气,看向黛玉的眼神带着无限的宠溺和纵容,他道:“好了好了,知道我的夫人好心,体恤下人,我不怪她们就是。你来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我责备过你的人,不过是白问一句,值得你这么护着?”
黛玉哼了一声:“我的人自然我得护着。”
“好,”柳逸轩刮刮黛玉的鼻子,“年纪不大,主意倒不少!”
“我可不小了!”黛玉最恨他拿自己的年龄说事,每次都要反驳一下。
“好好,我们玉儿不小了,”他说着捻了捻黛玉的手心,用自己的大手把她的小手包裹住,“谁敢说玉儿小我跟他恼!”
“哼,你哄小孩子呢!”黛玉跳起来要捶他,他也没十分躲,她的一记粉拳便不轻不重的落在他的胸膛上。他握住她的手,说:“玉儿,你先去皇祖母那,我面了圣再去看你,可好?”
黛玉点头道:“好,你快去吧,别误了正事。”
于是柳逸轩便去面圣,从御书房出来正好碰见林如海,柳逸轩忙上前拱了拱手,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林如海摆摆手,满面含笑的道:“世子快免快免,我可承受不起,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
柳逸轩道:“事情紧急,不及住宿了。”
林如海道:“既如此,回头我打发人去接黛玉,她母亲想她了。”
柳逸轩点头道:“这是该的。”
林晟玉随柳逸轩一起去了军营,林如海问及晟玉怎么样,可还听话,柳逸轩道:“晟玉小小年纪,倒习得了一身的好武艺,性格也随和,才去了没多,获得了众人的一致称赞呢。”
第72章()
晟玉跟着柳逸轩,林如海还是放心的。他不是娇惯孩子的父亲,尤其是对于男孩子,他一惯不主张过于娇惯。女儿娇养着倒还无碍,儿子断不可这样,得让他多锻炼、多经历,这样做事才能果断、有主张,不然养出一个招摇生事的纨绔子弟或是懦弱怕事的富贵公子,将来何以继承门楣?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林如海问:“你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往哪里去?”
“噢……小婿正要去给太后请安”柳逸轩扯了扯嘴角,笑道。
林如海见他笑的不自然,才想起今儿方才听说的黛玉也在宫里的话。黛玉进了宫,自然是在太后那,那么……柳逸轩这句话的真实性则有待商榷,他若真一心一意的去看太后,何必在自己面前面红耳赤的,可见给太后请安的成分可能是有几分,但更多的还是去看黛玉。
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出发,林如海对他如此关怀女儿的态度甚感欣慰。
他当初之所以把女儿嫁给他,除了自小定下的婚约不好食言外,更多的是看中了柳逸轩的人品。真正打动他的是柳逸轩那句为黛玉愿永不纳妾的承诺。
如今但凡有些根基的人家,哪个不是姬妾成群,这种情况下很多时候正妻也免不了受委屈。他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过这种生活,原想着实在不行就退了婚约,大不了招个女婿,跟基不必多深,也不必入仕途,只以老实稳重为要。横竖黛玉的嫁妆足够她们生活了,只要自己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便是自己不在了,以晟玉的本事,必定以在朝堂上立住脚跟了;晟玉对他姐姐是极好的,有他在,也出不了事。
他当时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种状况,一切像是冥冥中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