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见半点血迹?”
“这”听杨弘这么一说,刘勋也立即反应了过来,难怪自己在抵达襄安城外之后,这心里就一直有种莫名的违和感,原来是这襄安,根本就没有半点战争残留的痕迹。
刘勋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如此说来,黄猗这孺子,从始至终都在欺骗本太守吗?”
杨弘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小心翼翼道:“主公,或许这黄猗早就已经投靠了锦帆!”
“你说什么!?他敢!?”刘勋瞳孔一缩,下意识抬起头狠狠的瞪了城上的黄猗一眼,吓的后者脖子一缩,惊出一声冷汗。
“主公息怒,待我先去试探一番!”杨弘说着策马上前,问黄猗道,“黄监军,不知而今锦帆贼何在?”
黄猗呵呵干笑道:“主公之威名在淮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王冲昨日听说主公要来,早已连夜收拾行装,跑回了巢湖!”
“哦?原来如此?”杨弘眼珠子一转,道,“黄监军,此刻主公就在城外,为何还不出城迎接?”
“啊?”黄猗脸上冷汗淋漓,这戏似乎演不下去了啊。
“不好意思,诸位。”这时,王冲上前一步,拍了拍黄猗肩膀,对城外笑道,“黄监军这几日不辞辛劳抵抗锦帆,小腿不幸受伤,怕是不能亲自下城迎接了。”
杨弘目光一寒,冷冷的盯着王冲:“汝是何人!?”
王冲道:“无名小卒,贱名不提也罢,诸位远来辛苦,还是赶紧进城休息吧!”
杨弘冷哼一声道:“若弘所料不差,你就是锦帆贼首王冲吧?”
王冲闻言哈哈大笑,并没有否认:“先生好眼力,不错,某就是王冲!”
“什么!?你就是那王冲小儿!?”刘勋盯着王冲,大惊失色。
“刘太守似乎很惊讶啊。”王冲笑眯眯的道,“听闻刘太守此次专为征讨我锦帆而来,如今襄安城门洞开,刘太守可敢入城取某项上首级?”
刘勋眼中阴郁的几乎能喷出火来,可是看着城门内空无一人的诡异景象,他却丝毫鼓不起勇气率军攻城。
“王冲,你当本太守是傻子吗?明知有埋伏还会往里跳?”刘勋不屑的看了王冲一眼,复又杀气腾腾的对黄猗道,“黄猗,你这忘恩负义的狗奴才,本太守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本太守!?”
“刘子台,良禽择木而栖,就凭你这昏庸无能,贪婪虚荣的蠢货,如何值得我黄猗效忠?”
黄猗翻脸比翻书还快,直接把刘勋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即又煽动起了庐江士卒:“诸位,刘勋这些日子以来,在庐江郡内横征暴敛,只贪图自己享乐,却丝毫不顾百姓的死活,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们效忠吗?而我家主公励精图治,体恤百姓,不仅减免赋税,还开仓放粮,救济流民,淮南民众谁不称赞?你们扪心自问,到底哪一个人,才是真正值得效忠的明主!”
“这”黄猗此言一出,不少士卒皆面露挣扎之色,开始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了起来。
刘勋被黄猗气的险些吐血,心中怒火犹如火山般爆发,呲牙咧嘴的咆哮道:“黄猗!今日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本太守誓不为人!来人!给我”
“主公!不可啊!!”见刘勋失去理智,打算率军攻城,杨弘急急劝道,“此刻我军士卒军心动摇,且襄安城内定有埋伏,若是攻城,必是自取灭亡啊。”
听完杨弘的话,刘勋这边刚一犹豫,城上的黄猗便又加了把火,刺激道:“刘勋小儿,别把自己的话当放屁,我黄猗就在此处,你若有能耐,只管来取我性命!”
“啊啊啊啊啊!”刘勋仰天怒吼,整个人已经快要疯魔。
“刘勋,你既不敢进来,那我们出去如何?”这时,王冲却是笑着开口,“来人,放箭!”
下一刻,只听‘哗’的一声,原本一直隐藏在女墙背后的弓弩手齐刷刷的起立,一时间,襄安城头万箭齐发。
其实由于双方的距离太远,襄安城里飞出的箭雨根本不可能射的到对方,可在猝不及防之下,庐江军上下还是被吓了一跳。
“杀——”可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襄安城内又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城门两边毫无征兆的涌出无数锦帆军,杀气腾腾的冲出了城外。
“不好,有埋伏,快!快退!!”受到双重惊吓的刘勋心神大乱,已经完全顾不上思考,就下意识吼出了撤军的命令。
瞬间,庐江军乱作一团,锦帆大军乘势掩杀,足足追出十数里,杀敌近三千,俘敌两千余,缴获辎重无数。
第九十八章 刘勋撤兵()
王冲有些遗憾,原本在他的预想中,是刘勋会率领大军入城,然后在抵达城门附近时,锦帆的弓弩手突然从城头上发起袭击,待庐江军方寸大乱,埋伏在城门两侧的锦帆士卒再紧跟着杀出,必能将庐江军杀的大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直接结果掉刘勋的小命。
王冲自己也很清楚,这一次的计划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破绽很多,只能寄希望于刘勋的愚蠢,可是刘勋是蠢,但不曾想那杨弘倒是有些眼力。
计划失败,王冲只能退而求其次,刘勋撤的很快,锦帆士卒一路追赶,能取得如今的战果,其实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刘勋莫名其妙的损失了五千兵马,此刻的心情恐怕会十分抑郁吧?不过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更精彩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想到这里,王冲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看得一旁的黄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王冲抬起头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黄猗,笑道:“干得不错!”
黄猗一听,就好像被赏了蜜糖吃的小孩子,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全赖主公教导有方!”
“好了,少拍马屁!”王冲严肃道,“我很快就会率大军出城追击刘勋,襄安城内的一切大小事务便交由你全权处理,记得好好开导开导这批庐江士卒,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半个时辰之前,系统中的经验值就一直在缓慢的增长,直到现在还仍未停歇,王冲知道,刘晔那边应该已经对皖城发起了进攻,如果不出意外,刘勋也很快就会收到皖城被围的消息。
黄猗收敛起嬉皮笑脸,郑重的应道:“诺!”
在王冲这里,黄猗感受到了从刘勋身上永远也感受不到的信任,这让他心中很是感动。
要知道此刻的襄安城,庐江降卒的数量已经高达一万七千人,如果在王冲走后,自己煽动这批士卒作乱,足可以轻易的攻下巢湖,关于这一点,王冲不可能不知道,可他还是愿意信任自己,这让黄猗忽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没有人天生就长有反骨,古往今来,每一个反叛的例子,背后都一定有它的原因,王冲总结了一下,大概可以归为三类。
一类是被巨大的利益所诱,一类是自己的野心得不到满足,另一类则仅仅是为了明哲保身。
现在,黄猗一没有受到外来利益的引诱,二没有想自立的野心,三也没有受到任何的生命威胁,所以不论从哪个方面看,王冲都不认为黄猗有反叛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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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勋首战失利,两万大军被区区几千锦帆士卒追的仓皇而逃,这心情正如王冲所预料的一般,抑郁、憋屈、懊恼,唯独没有了在襄安城外时的愤怒。
后退数十里,在临湖附近扎下了营寨,刘勋坐于大帐之中久久没有言语,气氛压抑的可怕。
黄猗背叛了自己,之前那连续十几封的告急信,无非是锦帆想把自己调离皖城的阴谋,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愚蠢,就连陆勉的三万大军都在锦帆面前败得这么彻底,凭黄猗这个全然不知兵事的家伙能守住襄安城这么多天吗?亏自己竟然还信以为真了。
刘勋后悔了,此时的局势对他而言,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骑虎难下!
事实证明,黄猗说锦帆损失惨重仅仅只是个谎言,那么此刻襄安城内的锦帆兵马,应该不会比自己少到哪去。
率军强攻?在双方人数相差无几的情况下,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绕过襄安直接攻打巢湖?恐怕会被锦帆直接爆掉菊花吧?
撤军返回皖城?他丢得起这人吗?
刘勋越想越烦躁,良久,方才长叹一声道:“杨长史,你说,本太守如今当如何是好?”
杨弘心中同样满是失落,他知道当初那个手握雄兵,意气风发,在江淮两岸令无数人畏惧的刘勋已经一去不返,也许要不了多久,皖城就会落入孙策或王冲之手。
杨弘劝道:“主公,退兵吧,此刻留在这里继续跟锦帆纠缠已经毫无意义,我们的根基在皖城,只要皖城不丢,我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哪怕明知道刘勋的衰落已经不可避免,杨弘也不会当着刘勋的面直接说出来,事实上,他压根就不在意刘勋的死活,当初之所以会归顺刘勋,也只是逼于无奈。
王冲跟孙策,对杨弘而言,跟着哪一个都要比跟着喜怒无常,才能平庸的刘勋要好上万倍,不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现在还在刘勋麾下效力,自然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退兵吗?”刘勋脸上露出挣扎之色,说实话,他真的很不甘心。
“报——”可就在这时,帐外一名皖城信使风尘仆仆,满身血污的冲了进来,“禀主公,皖城急报!!”
刘勋脸色大变,霍然从位置上站起:“快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是潜山的兵马!”信使喘着粗气道,“就在三个时辰之前,雷薄、陈兰等人率领两万大军杀下潜山,现已将皖城团团围困!”
“雷薄,陈兰!?”刘勋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他们怎么敢这么做?真真是气煞我也!!”
信使又吞吞吐吐道:“主主公,属下在他们军中,似乎还看到了刘先生的身影”
“刘先生?”
“就就是刘晔刘子扬先生!”
“刘晔!?”刘勋瞳孔一缩,如遭雷击,口中猛的喷出一道血箭,仰头倒去
“主公!!”左右将领见状大惊失色,赶忙冲上前扶住刘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刘勋眼神黯淡,整个人都变得死气沉沉,“难怪锦帆千方百计的想将我引出皖城,原来是早就勾结了潜山,打上了皖城的主意。”
杨弘皱着眉道:“主公,现在还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我军应该速速回援皖城,如若皖城丢失,则则大事去矣!”
闻言,刘勋眼中总算恢复了一些生气:“你说的没错,只要皖城不丢,则一切还有希望,快,传我将令,全军拔营,丢弃不必要的辎重,随我火速救援皖城!”
“主公,十万火急!!”突然,帐外又冲进一名士卒,“锦锦帆大军杀过来了!!”
“什么!?”刘勋脚下一个踉跄,悲痛道,“莫非是天要亡我?”
杨弘建议道:“主公,眼下还是回援皖城要紧,不如就由弘率领五千士卒留下抵御锦帆,而主公则带领剩下的一万兵马先行一步!”
刘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顿时眼前一亮,忙道:“如此,便依你之计行事!”
第九十九章 杨弘归附()
刘勋带着一万士卒风一般的走了,只留下五千士卒六神无主、惶恐不安的待在了原地。
几名庐江将领围在杨弘身边,忐忑的问道:“杨长史,我们真的要留在这里抵御锦帆吗?”
“当然不!”杨弘冷笑道,“刘勋已经完蛋了,他以为现在带着一万大军回去就能保得住皖城吗?他太天真了,皖城就只有三千士卒,能在两万大军的冲锋下坚持多久?更何况就算他赶到的时候皖城还尚未丢失,就凭他一万疲惫之师,打得过两万如狼似虎的潜山众吗?”
“那杨长史的意思是”
“刘勋倒台在即,我们也该好好谋划一下自己的出路了。”杨弘淡淡说道,“如今就连潜山众也依附了锦帆,一旦皖城失陷,整个淮南都将落入锦帆的掌控,如果我们还逆天而行,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方才杨长史故意提出带军抵御锦帆,其实是为了”
“不错,主动投诚跟兵败被俘完全是两个概念,刘勋败亡不远,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杨弘目光冷冽的环视一圈,“现今诸位将军皆已知晓杨某的目的,不知你们是打算砍下杨某首级去向刘勋邀功,还是跟杨某一起就此归附锦帆共闯一番大业?”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很显然,杨弘这在逼迫他们作出抉择。
良久,其中一名将领率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杨长史,正如你所说,主动投诚跟兵败被俘完全是两个概念,如果我们现在就投降,恐怕会立刻背上不忠的骂名,而如果我们是在兵败被俘之后才归顺,那么所有人,应该都没办法再指责我们什么了吧?”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杨弘冷着脸嗤笑道,“问问你的内心,到底想不想降,如果不想,那你可以马上带兵出营去跟锦帆拼一个你死我活;如果想,那么就为了自己的虚名,你就要置麾下士卒的性命于不顾吗?这可不是为将之道!”
“这”将领被杨弘骂了个面红耳赤,却完全没办法反驳什么,因为他内心深处,的确是想归降锦帆的。
“罢了。”这时,一名将领颓然叹道,“杨长史所言极是,以目前的局势,其实投降锦帆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出路,继续顽抗除了凭添伤亡之外,又还有什么意义?”
杨弘又看了其他将领一眼:“诸位也是如此想法吗?”
众将彼此对视一番,皆点点头道:“一切但凭杨长史做主!”
杨弘笑了:“既然如此,诸位便随我一起出营去等候新主公的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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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冲率领八千士卒抵达庐江军营寨之外,竟发现足有五千庐江士卒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前方,那一瞬间,王冲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没想到这刘勋还真有一套,在如此情急之下,竟还能想到留下一批士卒来拦截我锦帆的追击。
王冲的脸色显得颇为凝重,如此一来,一场血战便又将在所难免。
可是正当王冲挥手准备发起进攻时,前方阵营中却是突然走出一人,喊道:“不知安南将军还识得杨某否?”
王冲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出言试探道:“原来是杨长史,怎么?杨长史此番带兵堵在这里,莫不是想替刘勋争取时间?”
“安南将军误会了!”杨弘摇摇头道,“刘勋气数已尽,我与军中将士经过商议,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等皆愿归附锦帆,投入安南将军麾下,还请安南将军收纳!”
言罢,杨弘便当先对着王冲单膝跪地。
“还请安南将军收纳!!”
下一秒,五千庐江士卒皆齐刷刷的放下武器,拜倒在王冲面前,这场面,倒着实将王冲吓了一跳。
庐江士卒的主动归顺是王冲始料未及的,不过震惊过后,王冲心头涌上的却是一抹狂喜,毕竟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得五千大军,自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事。
“好了,都起来吧!”
“谢主公!”在王冲的示意下,所有士卒都站了起来,不过却并未捡起地上的武器,这一幕,也让王冲彻底放下了戒心。
“诸位能弃暗投明,吾心甚慰,从今往后,大家便都是锦帆的兄弟,只要有我王冲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