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心月很想上前帮他整理,关心他,照顾他。她不由得有些恨君是安,为什么要关空青的紧闭。是的,在外人的眼里,是空青犯了错,君是安惩罚他。
红尘看着想动不敢动的娄心月,觉得好笑。不过看到空青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也觉得有些心疼。紫陌离去,受伤最重的,其实应当是他。紫陌有孕,瞒到最后的人,也是他。
君是安只定定地看着空青,好像要把他看穿。空青辜负了她的紫陌,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不是故意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空青。”君是安淡淡地开口了:“你愿意娶她么?娶她,紫陌。”
空青立马回答道:“我愿意!我愿意娶她,我只要她……”
君是安满意地点头。虽然空青这个人其实很不错,说到底他也没什么错,但是谁叫紫陌是自己的人呢?所以啊,空青就受点委屈吧。
君是安转头对着从空青回答时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的娄心月说道:“你听到了?他说得很清楚。你若是有疑问,不妨今日当面问清楚,看他是否愿意娶你。”
娄心月的大惊,心事被如此不留情面的拆穿,还要得到一个很可能令人失望的答案,这一招太狠了,一点儿不留余地!
“不如我替你问。”君是安说道:“娄心月,你想知道答案么?”
娄心月支支吾吾地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位主母今日为什么这样做?
君是安冷冷地看她一眼,继而向空青问道:“空青,娄姑娘对你很有一番意思,你觉得如何?你愿意娶她么?”说道最后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给她同紫陌一样的身份地位和爱情?”
这一问出口,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娄心月几乎已经知道空青会给出什么答案,要么是迫于君是安的威胁,否认对她的情意,要么干脆坚持到底,得罪了主母,也要给她一个名分。
空青则是脸色苍白地后退了一步,君是安的质问太过伤人,他已经承受不起了。他这辈子都只会有紫陌一个女人,她是他的妻子,再没有别人了!他好怨恨自己为什么昏睡那么久,错过那许多事情。
空青定定地看着君是安,郑重承诺道:“我,空青,这一生除了紫陌会成为我的妻子之外,再无他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魂飞魄散!”仿佛觉得这样仍旧不能表现自己的决心,他又说道:“叫我一生得不到我所爱之人!”
君是安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发下这样的重誓,只觉得紫陌终该有一丝释怀。可是,不管怎么找,还是不曾有你的消息,紫陌,你当真不回来了么?
君是安看着空青,因为有了足够坚定的信念,好像以前受的伤害和痛苦都消失不见,他的眼神中焕发出一种新生命的张力,他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的紫陌有朝一日会安然无恙地归来,他会将紫陌的孩子,当成是自己亲生子一样好好看待。
他必须为自己祝福,所以他等待明天。
娄心月被空青的誓言打击得摇摇欲坠,她算什么?那空青之前的温柔算什么?她不信!一定是因为君是安才这样的,她不信空青会继续喜欢一个未婚怀孕的女人也不喜欢她!
君是安似乎看清楚了她的心思,娄心月原以为她走近自己想要同自己说话,是为了给她一个机会。可她显然没有想到君是安是这样一个狠厉的人。
君是安:“你在为自己鸣不平?”
娄心月:“我、我没有……”
君是安:“不,你有。”
娄心月:“我、我……”
君是安:“你在想自己哪一点比紫陌差,所以空青不要你。”
不要你不要你不要你……这几个字在娄心月脑中盘旋不去,一次又一次地摧毁她的自尊心。
娄心月:“我自认不差。”她心一横,索性说了。
君是安:“是。你是不差。”
听到她这样说,娄心月心中一阵狂喜,以为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君是安:“可你没有哪怕一点比得上紫陌。”
娄心月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
君是安:“你哪里比的上紫陌?美貌、才能、自信?还是背后的势力?你别忘了,她背后之人,是我!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她一分。若是伤一分,我要他十倍还回来!”
君是安贴近她耳边说道:“你真以为你是那块料?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事实上,你,连同你背后之人,早晚……会有一个‘不错’的下场。”
娄心月只是震惊君是安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曾听说君是安行事狠辣,可她仗着是管家的女儿一直比较有“自信”,以为自己是同他人不同的。君是安再怎么样都要看不知一族的主子的意思,不是吗?所以她在惩罚自己也得看主人三分颜面。
娄心月这份心思若是传到其他人耳朵里,必定会被他们笑掉大牙的。君是安是谁?不说她是魅央宫的主子,单说是不知一族的主母,就足以让整个大陆给三分颜面了。何况,世间人人都知道这位主母深得家主的喜爱,已经不是非卿不娶的地步,而是以性命相托的境界了。
看着娄心月一脸羞愧加倨傲的样子,别说红尘心中不爽,就连君是安也想拿她练练手了。
“我一直喜欢傀儡之术,幽冥土炼制的也有许多了……只是,还没有用鲜活的生命炼制过。不如,你来试试吧。”君是安幽幽地说着:“一定很有意思。”
红尘在一旁暗自乐个不停,哼,叫你打空青的主意,现在好了,要被主子炼成傀儡,哈哈哈……
空青则是干脆进了房门,任君是安处理。
娄心月比较茫然,显然她还不知道傀儡是什么。红尘好心地解释道:“傀儡嘛,就是跟尸体一样的,会动的,听主子吩咐做事的那种……”
尸、尸体?!
娄心月被红尘这一番说辞给吓到了,其实红尘所说的只是最低级的傀儡,不过也是最吓人的一种。看着娄心月浑身抖如糠筛,红尘心里是恶作剧的满足感。君是安则是冷眼看着她,使娄心月更加害怕。
她的双腿发软,就连平时看来很温暖的东西现在好像也变成了魔鬼,在对着她丑陋地狞笑着。她不由得恐惧地畏缩起来,为自己的大胆而后悔,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要把她吞噬掉,迎面是无尽的黑暗。
最后,君是安命姚黄和魏紫将娄心月带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君是安还没有真正动手,她自己就被自己吓坏了。
当然君是安还是拿她练习了一下自己的傀儡之术,但不是红尘所说的最低级的那种,而是一种接近式神之术的高级。不过显然不会让这么一个没什么可塑性的女子做自己的高级傀儡,哪怕是说一句伤人的话,娄心月,她还远远不够格。
枫溪紫妃,你加诸在空青和紫陌身上的伤害,我会要你十倍还回来!
是夜,红尘带着一瓶丹药来到空青的房间,空青正在钻研不知澜幽留给他的古籍。
红尘有点不自然地笑着:“哟,这么用功啊!”
空青看了她一眼,低头不语。红尘觉得讪讪,但还是把丹药放在了桌上。
红尘:“这是主子特意给你炼制的丹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你不是行走不便嘛,喝了这个,能舒经活络,就会好的。”
空青终于不再把眼光停留在书卷上。
红尘:“空青,对不起啦,我前几日是因为太生气所以才……还有主子,你知道的,主子向来护短的很,不仅护着紫陌,也护着你啊!她每天那么忙,还记得给你炼丹呢。”
空青摩挲着手里的丹药,低着头,额上的碎发落下来,遮住了眼睛,让人无法看透他的神情。
空青:“我知道的。主母的用心,我都明白。她逼着我下定决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喜欢紫陌,想永远和她在一起。这种想法,从未像今日这般强烈。红尘,我好想见她……”
红尘有些心酸,她很少见到男子也有哽咽的时候。
第一百零九章 梦魇之术之生死梦境()
君是安每天坐在天井里赏月,而且不喜欢有人作伴。红尘也只得随她去了。紫陌依旧没有消息,空青则是到处找她,但人比以前要精神得多。眼见着一日比一日活泼起来,君是安也对他放了心。她何尝不是怕伤了空青的心?可是不这样逼他,将来找回紫陌又该如何?现在这样,至少不用担心空青会有其他想法,只要尽力找到紫陌就可以了。
君是安在天井里做什么呢?她并不是纯粹在赏月的,月光虽好,却太过冷清了些。而且,望月总是容易引起思念。有些事情,有些人,不去想反而比较好。一旦思念,便轻易就会泛滥成灾。这种思念深入骨髓,一点一点地将你的知觉蚕食。你找不到任何解药治疗,就连最高级的炼药师也束手无策。承受思念之苦的人,日不能食,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肝肠寸断。等你终于恢复,已经几度春秋。
既然不能沾,又何必庸人自扰之?君是安虽说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也终究沉沦在那个名字里了。
在白虎的时候,君是安已经成功借助莫桑夫人的剑气获得了进阶的机会。因此她现在已经在魅生诀第六重了。与之相应的,可以修习魅术第六重--梦魇之术。通常可以理解为催眠。结印为未-戌-申-寅。这种术可以在对方睡着之后,进入对方梦中,探知对方记忆、进行记忆篡改、添加。
但是修习梦魇之术时,却是十分冒险的。因为修习者必须经历一个生死劫。简单点来说,就是修习者若是想要成功地完成梦魇之术,催眠他人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必须先催眠自己,对自己使用梦魇之术。
但是在梦魇之术中,可能会遇到无法预知的危险。而施术者本身也就是自己却已经睡着,若是心性不够坚定或者被杂念所扰,又或者被外人所惊醒,都会危及到施术者的性命。不可以被惊醒,又不能不醒过来,若是一直睡着,在自己的梦里面遭遇生命危险就无法逃脱了。
所以这是一个很矛盾的议题。但是君是安决定一试。
她在前几天就已经在为这一日做准备了,在天井赏月不过是一个不算完整的借口。接着月光,可以更自然的进行梦魇之术的施术。
她熟练的进行结印,然后对着自己催眠。周围寂静无声,仿佛进入了领域。
君是安并没有觉得自己睡着了,因为此刻她清醒无比。难得被施术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清醒的?不,一定不是这样,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君是安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刚刚所在的布满月光的天井,所处之地,繁花并茂,风景优美。这是哪里?
君是安走了几步,猛然意识到,这里是她的梦境。可是梦境是无法预知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将会遇到什么。君是安无比小心谨慎地往前走着,随时准备可能突然出现的危险。
猛然间,魄月突然从时间线内跑了出来,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君是安诧异,但还是紧紧跟了上去。
“魄月!别跑了!”君是安跟着它穿过峡谷,来到一处平原。她终于看到魄月停了下来,背对着自己,向一个方向远眺。
她正要向前,却惊讶地发现魄月在她眼前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少年!应该是少年吧……君是安想,可惜有些模糊,像是绕着一团烟雾,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难到这就是魄月长大以后的样子?倒是很想看看呢,君是安乐得看魄月长大之后的模样,便放心地上前去。
“魄月?”君是安柔柔地呼唤了一声。那人没有回头。
她于是又走近几步,刚想再呼唤一声,那人却突然回头,以极快的速度袭向君是安。
君是安灵巧地躲过,飞快地伸手打了那人一掌。
那人见偷袭竟然不成,开口道:“你竟然对我出手?”
男人的声音粗哑厚重,难听至极。明明是一个少年人的形象不是吗?君是安因为有那团雾仍旧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本能的就是知道他其实并不是魄月,才会早有准备。
君是安对着那人说道:“为什么不?你根本就不是魄月。”
那人重重地“哼”了一声:“那你还叫我魄月?”
君是安挑眉说道:“不叫你魄月怎么逼你露出真面目呢?”
那人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魄月?”
君是安:“你怎么会是我的魄月呢?我的魄月绝不会这样对我。而且……魄月从来都没有化形,就是在梦境里面,也太奇怪了!”
那人听了“哈哈”一笑:“你太自信了,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梦境也是可以成为现实的!哈哈哈……”说着说着那人就突然消失了。
君是安大喊:“你是谁?把魄月还给我!”
那人的声音传来:“你既然相信他,就去前面找他吧!哈哈哈……”
君是安只能盯着声音消失的方向,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她只能选中一个方向,慢慢地走着。梦境里面其实是无路可走的,即便在桥上走着,也会突然变成了宽敞的大道,周围的场景全部发生了变化。
君是安意识到换了场景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阴森得像在地狱。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在她适应之后开始探险。
在她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感觉……很像……那个神秘人!那个出现在朱雀拍卖会上的神秘人!
君是安:“站住!你是谁?”
那人转身就跑,轻松甩下君是安一大截。君是安暗恨自己实力还是太弱,不能掌握主动权。待终于赶上他,场景又变了。
那人站定,回过头来,君是安看见他的脸,却不是印象中应该有的那一张。那人率先开战,君是安只能迎战,但那人实力比她高出许多,君是安不得不奋力抵抗,饶是这样,也还是被他伤了几处。那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君是安,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君是安本就因为在梦境中受到束缚而不满,现在被他这样看着,心中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又了悟在自己的梦境中,还不是自己做主?哼……我的领域,岂可由他人称雄?
君是安了悟了这一点之后,浑身充满了力量,打斗起来也不顾头顾尾,率性而为,那人倒真被她杂乱无章的打法打得进退两难,在一次攻击中被君是安一掌击中,随风消散了。
果然!君是安的猜想没有错,就是不能胆怯的,明明都是幻影。
但是魄月呢?魄月在哪儿?
君是安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打,到最后已经接近疯魔状态,眼看着她这样疯狂的杀戮,快要迷失心性,时间线里面的魄月着急不已,它其实根本没出去过呀!它根本出不去!
也许这就是君是安心中的执念,对于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总是不够放心的。可这样的打斗,已经快要耗尽她的心力,她自己却越来越兴奋,再这样下去,她会力竭而死的!
君是安现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现在的她,俨然像是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一样,哪里有半分云淡风轻的影子?不仅是魄月着急,就连魔蚁蚁后和灵蛇王也都开始不淡定,他们本能地感受到了君是安生命值的降低,逼近红线状态。不仅如此,在天井之外等候的青女,也感应到了来自奉主的危机。可她找到君是安之后,却无能为力。
正当君是安体力不支摇摇欲坠之时,有一个人出现了。那个人阻止了她的进攻,轻而易举地将对手消灭,也将她从怒海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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