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河山皆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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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河山皆华夏-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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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套话谁都听得出,却谁也爱听,自古如斯。

    李过也笑了:“贵使言重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若是早些得知定武侯已经返回辰州,我等定然会先去拜访的。不知定武侯此番派贵使前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大帅派在下前来,所为者有二,一桩善事、一笔财物,大帅想与忠贞营将士共同做下、携手取之,只是不知兴国侯与高将军是否有兴趣?”

    “善事?财物?”李过与高一功对视一眼,不动声色道,“还请贵使明言。”

    。。。。。。

    辰州,湖广总兵衙门

    “先生以为,钱友德此番前去,能否说动兴国侯等人?”庞岳负手窗前,一边仰头享受着洒入室内的和煦阳光,一边问道。

    田世尊捻须微笑:“大帅行事向来周密,既已派钱大人前往,那定然已是成竹在胸。即便以学生看来,兴国侯对此事也毫无拒绝的理由。忠贞营本为李闯余部,向来为朝中大臣与地方军镇所排挤,眼下又陷入粮草短缺之窘境,更可谓雪上加霜。无论是为忠贞营还是为自身地位着想,兴国侯都不得不尽快想方设法摆脱此等困境。而遍观四周,目前朝廷自身余力不足、难伸援手。何督宪又一向视忠贞营为贼寇,不作火上浇油已属格外开恩,又何论雪中送炭?唯有湖北,今年秋收颇丰、仓廪充盈,且清虏主力已然北返,留守之军士气不高,又有襄阳王光泰为之制肘,此等大好良机,兴国侯岂会视之不见?今又有大帅提议,有我湖广镇两万虎贲以为依托,并及大帅慷慨与之的各种可见之利,兴国侯心中原有的迟疑、顾虑定会去之大半。如此,何愁事之不成?”

    “知我者,先生也!”庞岳转过身笑道,走了几步,“不过,还有一点不知先生可曾想到没有?”

    “大帅请讲!”

    “忠贞营陷入困境,为之上心的可不仅仅只是我等。那伪清湖广总督佟养和绝非善茬,得知消息后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换位思之,倘若我是他,派去九溪卫的密使怕是也已在路上。”

    “大帅的意思是。。。。。。”

    没等田世尊说完,庞岳便点下了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我了解兴国侯的为人,但万事不可均以常理推之,有些事却是不得不防。”

    “学生以为,此事大帅倒不必太过忧虑。兴国侯与清虏有灭国之恨在先、破家之仇在后,个中的芥蒂不是些许粮草、封赏便能化解得了的。想当初何督宪对忠贞营何其排挤打压,佟虏养和又对之何其利诱,兴国侯也不曾动摇其志,每有清虏说客前来均是人信不还。更何况今日局势较之当初又岂可同日而语?兴国侯又岂会本末倒置,甘当骂名?但大帅能居安思危也未尝不可,多派人手留心便是,毕竟九溪卫距辰州也算不得太远。”

    “呵呵,听先生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

    四天后,高一功亲自来到辰州,作为李过和忠贞营诸将的代表,正式与湖广镇达成了出兵湖北的协议,并万般感激地运走了可解燃眉之急的第一笔红利——庞岳赠予的六万石粮食。

    送走高一功的当日,庞岳顺便来到了城东的高井村铁厂视察。可谁知没看上几眼,城中便有快马来报,一支不速之客来到了辰州。

    听说了来人的身份和来意之后,庞岳吃惊不小,匆匆结束在铁厂的视察,火速赶回了城中。(未完待续。。)

第十章 投奔

    得知消息的庞岳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城中,在衙署前院会客厅见到了那位不速之客。

    来人身量与卢启武相仿佛,只是要壮实许多,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一块面饼子,丝毫没有察觉到庞岳的到来。

    庞岳不动声色地端详片刻,将之认出:“陈兄?”

    犹如饿死鬼托生的武冈镇参将陈友龙愣了一下,忙不迭地放下面饼子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说些什么,无奈喉咙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两头一冲突差点没给噎死。幸好旁边有人及时递过一只茶壶,陈友龙赶紧抓过连灌几大口,终于把呼吸理顺。

    “定……定武侯爷”陈友龙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道。

    庞岳赶紧将他扶起:“陈兄,究竟发生何事了?”

    “没别的事,我来投奔侯爷了,侯爷可一定得救我!”

    “陈兄何出此言?”

    “他娘的刘铁棍,欺人太甚!”

    等到把气喘匀,陈友龙向庞岳一五一十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年四月,陈友龙与庞岳一同率军南下两广。当两广光复之后,庞岳暂时留在广州协助杨霆麟清剿残余清军,恢复秩序。陈友龙则先行返回了湖南,回到了武冈。由于出征在外多有缴获,再加之庞岳不时地慷慨支援,陈友龙部的铠甲兵器等装备比之当初可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料,等他一回到武冈。刘承胤便犯起了红眼病,让他把缴获的装备全部交出。陈友龙虽然心中不爽,但也只得交出了大部分。毕竟刘承胤是他的顶头上官,还是他的同乡,于工于私都不能撕破脸皮。

    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又过了一些时日,刘承胤不知从哪里听说,陈友龙在离开广州的时候带回了从佟养甲府中抄出的数万两白银,于是再次找到陈友龙让他把银子交公。这回陈友龙可傻眼了。当初他进入广州之时,全城早已被湖广镇拿下,各处要地都被看管了起来。他上哪里抄这几万两银子去?

    可他越是赌咒发誓,刘承胤越是起疑心。最后虽然不了了之,但没过多久,刘承胤便开始了一连串动作。陆续将陈友龙的好几名部下以各种各样的缘由查办。或撤职或关押。并逐渐开始安插自己的亲信。

    陈友龙当然意识得到,这便是刘承胤剥夺自己兵权的前奏。又回想起这么多年在刘承胤手下拼死拼活却屡遭排挤、打压的憋屈日子,新仇更兼旧恨,他不禁怒火中烧,再也不愿束手就擒。那天趁着刘承胤不备,连夜召集部属离开武冈直奔辰州而来。

    刘承胤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派出兵马火速追赶,抓回了陈友龙部的一些步卒。但陈友龙本人还是成功逃脱了。之后丝毫不敢松懈,率军日夜兼程。终于在今日抵达了辰州郊外,被巡逻的飞虎营骑兵接应上。

    “这次刘铁棍追得太紧,我手下的步卒被他抓回了不少。好在骑兵的损失不大,还有九百多。等刘铁棍的人走了之后,我又派人回去沿路寻找被打散的步卒,又收拢了五百多人。人数虽少,但大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卒,战力虽比不上侯爷军中的精锐,但还是可堪一战的。他们和我一样,受刘铁棍那鸟人的气早就受够了,知道再跟着他铁定不会有好下场。此番前来辰州,我和弟兄们也不敢有什么奢望,只盼着侯爷能收留我等,给口饭吃就行!”陈友龙的语气很是诚恳甚至已经接近恳求,但还是隐隐约约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砝码。

    听陈友龙说完,庞岳已经由方才的暗自震惊恢复了平静。他没有想到走投无路的陈友龙居然会前来投奔自己,但面对此事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除了一千多老兵不算,陈友龙本人也是一员猛将,当初在武冈曾杀得苗民叛军闻风丧胆,有“五阎王”之称,在原来的历史上还曾经先诈降于清军,之后举兵反正,连克黎靖、武冈、宝庆等大小二十余城,以战功受封安远伯。庞岳曾与陈友龙在万寿桥和广东清远协同作战,也亲眼见识过他的勇悍和指挥能力。如今面对这样一员猛将送上门来,又岂有拒绝的道理?

    至于刘承胤会如何反应,庞岳倒是没有放在心上。此公一向对他又嫉又恨,他对此公也是完全看不上眼。即使没有这件事,双方关系也没有多少改善的余地。刘承胤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便是。

    想归想,庞岳也并未急着表态,好言安慰了陈友龙一番,而后问道:“不知陈兄的家眷都安全脱身了吗?”

    “有劳侯爷挂念,末将的双亲都已辞世,妻儿本来都在武冈城,此次末将也将他们带了出来,现就在军中。”

    “哦,那就好!”庞岳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如若不然的话,刘大帅是个性急的人,倘若因为一时气愤做出了些不明理之事那便不好了!对了,陈兄也没受伤吧?士卒们情况如何?有多少受伤需要医治的?我即刻让人安排下去。”

    “侯爷真是仁义心肠!刘铁棍那阴损歹毒的鸟人真是给侯爷提鞋都不配!”听庞岳先问起了这些,陈友龙颇为感动道,“侯爷无需操心,就凭刘铁棍手底下那些酒囊饭袋,还奈何我不得。若不是急着赶路,又不想伤了往日的袍泽之情,我非得杀他个几进几出!士卒们也没多少受伤的。毕竟这么远的路,伤势稍重的都跑不掉。”

    说到这,陈友龙不禁又有些黯然神伤:“说来说去,还是我没用,不能将士卒们都带出来。那些被刘铁棍抓回去的士卒,下场可想而知!不过。只要跟着我出来的士卒,都不会后悔。离开武冈之时,我并没有讲明具体去往。只是告诉了几个亲信。到了半路,我一提要来投奔侯爷,士卒们莫不赞同。他们都曾与湖广镇并肩作战,知道侯爷的为人,只有侯爷这样的英雄豪杰,才值得我辈效力!”

    此时的陈友龙多少有点着急,既然已经和刘承胤彻底决裂。若是庞岳不肯接纳他,那他就真的没多少去路了。去投奔何腾蛟?以何大人的脾气,不把自己拿下送回武冈就谢天谢地了。还不如当初在刘承胤手下。堵胤锡虽然名声不错,但恐怕也不会顶着压力收留自己这个“叛将”。至于马进忠、王进才、黄朝宣等人,则完全不在考虑之列。

    “陈兄言重了!既然陈兄信任于我,那我自然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吧。也不说什么投奔不投奔的。陈兄和麾下的士卒们先在辰州住一段日子,如果真觉得合乎你们的心意,那便加入湖广镇也无妨。我还有湖广镇全体将士都将欢迎陈兄等到来,有你们相助,湖广镇必将如虎添翼!万一哪天陈兄不愿意再待下去了,也可以随时离开,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同样会欢送之!”

    “侯爷这是看不起陈某吗?”陈友龙有些急了。眼睛瞪得犹如铜铃,“陈某离开武冈。非为朝秦暮楚,而是那刘铁棍自作孽将我等逼上了这条路!侯爷英才,更兼仁厚,与那刘铁棍的歹毒刻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我等倾慕已久,方才前来投奔。今后只要入了湖广镇,便定当竭心尽力效忠侯爷,岂能还会朝三暮四、做下那些反复无常的龌龊之事!”

    “陈兄勿急,我并无那个意思!”庞岳笑道,“只是我湖广镇的各项章程、军规较之其余军镇都要更为严格,陈兄对此应该也已知晓,不知你部士卒能否适应?”

    “自陈某以下千余将士,若有半点违反,侯爷该罚便罚、该斩便斩!”

    “陈兄驰骋疆场的英姿,我也曾有幸目睹,有勇有谋,堪称良将!只是我湖广镇目前的重要职位都无空缺。。若一旦安排不周,恐怕会委屈了陈兄。”

    “宁为侯爷麾下一小卒,远胜他处一将官!”

    “哈哈,陈兄这却是折煞我了!这样,我镇飞虎营还缺一个副营官,陈兄如不嫌弃便暂居此职。你部近千骑兵也编入飞虎营,仍由你直辖。那五百步卒则暂时前往教导营,协助训练新兵,等日后再行分配。对此,陈兄可有异议?”

    “敢不从命!”

    庞岳大笑:“好!如此,则我镇又多一员良将并及千余虎贲!陈兄,我代表湖广镇全体将士欢迎你等加入!”

    这便算是正式接纳了。

    陈友龙闻言肃然,躬身行礼:“末将谢过大帅!”

    。。。。。。

    陈友龙部的加入算是又给湖广镇增添了一分助力,同时也使得武冈的刘承胤气急败坏。仅仅三天后,刘承胤的使者便携带书信抵达了辰州,措辞激烈地要求庞岳送还“叛将”陈友龙以及那千余人马。

    这也由不得他不急,陈友龙部虽然只有三千人,却是他麾下少有的几支精锐之一,尤其是那近千骑兵更是占了武冈镇骑兵总数的大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对此,庞岳并不做直接答复,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使者一番便将之礼送而回。

    紧张的局势下,此事也如同一朵小小的浪花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襄阳方向的军报如同雪片般纷沓而来:本月初,智顺王尚可喜率军从荆州出发,清湖广总督孙定辽率军从武昌出发,共同进攻襄阳;襄阳城外,王光泰设下埋伏,小胜一阵,生擒孙定辽副将李显功。但尚可喜随后挥军掩杀而至,王光泰部力有不支,多次反击均未奏效,且战且退、回城据守。尚可喜、孙定辽遂兵围襄阳;襄阳以北,清河南总兵张应祥、开归总兵高第挥军南来,清吏部侍郎喀喀木亦率满汉军三千名自京师南下,兵锋直指襄阳;王光泰多面受敌,连番派出信使南来常德、长沙、辰州等地求援。。。。。。

    获悉军情,庞岳接连召开军议,加紧完善出兵计划、确定北上路线。湖广镇各营将士摩拳擦掌,操练更勤。

    十月二十四日,自广州北上的伏波营抵达辰州。一时间,城外沅水江面船帆密布,百舸争流。伏波营营官何国远、副营官陈上图、千总刘天勇、吕望等并及三千水卒悉数到来。

    得知这一消息,庞岳大喜,绷紧多日的神经也放松大半,暂且放下手中军务,亲自带领军中主要将官前往江边迎接。(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洞庭

    “末将参见大帅 !”

    “参见大帅!”

    。。。。。。

    沅水边上,正在指挥士卒靠岸下船的何国远和陈上图见庞岳等人到来,赶紧行礼。在他们身后,已经上岸的伏波营官兵们也纷纷效仿之,喊声响成一片。

    庞岳笑着上前将二人扶起:“万川(何国远字)、云霆(陈上图字),你们辛苦了!还有伏波营的全体将士们,你们都辛苦了!当初在广州,伏波营便是我湖广镇内引人瞩目的后起之秀。组建最晚,但在士气和刻苦程度上却丝毫不让飞虎、陷阵等老营。眼下虽辗转千里,亦是精神勃发、士气饱满,丝毫不见疲惫之态。此等军风,堪称精良,着实可嘉!果然没有让我看错!”

    “大帅过奖,末将等愧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既然到了辰州,那便算是回到了家中,不必如此多礼!让将士们忙完手中的活计,一会儿便回城去休整。我已让火头军做好准备,给你们接风。”

    “谢过大帅!”

    “一路上都可还顺利?”

    “托大帅事先的精心安排,一路上尚算顺利,即便有些小风小浪也不足为道。”何国远颇有些自信地答道。

    身为伏波营营官的何国远是南直隶人,渔民出身。三十岁出头,身材瘦高而结实,皮肤黝黑,一看便是经历过常年水上生活的。他本为陷阵营副营官,正因为早年的经历以及对水战的熟悉。才被庞岳调任为新组建的伏波营营官,并由游击提拔为参将,成为湖广镇内继施琅之后的第五位参将。也算得上是意气风发。

    此次伏波营由广州回辰州,虽然没有翻山越岭之苦,但水路蜿蜒、却也不近。全营三千官兵从广州出发,先是顺着西江向西抵达广西梧州府,然后驶入漓江向西北经平乐县到达桂林府,再进入人工运河灵渠,向东北一百五十里左右抵达兴安县。兴安县正是灵渠与湘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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