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种爱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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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种爱不疼-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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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误会?声音相似的人很多,他那样的公众人物,不会给别人一个发挥的把柄。新闻主播最基本的要求之一,不是绝不可以有绯闻,更不允许有丑闻吗?”

“电视台已经出面否定了。”娄洋笑得高深莫测,“你们不是同班同学吗?”

她偏过头,佯装看墙壁上的一幅风景画,“是,但我们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耳朵不自觉地发烫,她还真不能撒谎。

娄洋玩味地倾了下嘴角,“嗯,你该去准备了,节目马上要开播了。”

她一进办公室,小卫也鬼鬼祟祟地凑过来, “叶姐,你悄悄告诉我,那个男人真是夏奕阳?”

她丢给小卫一记无力的叹息:“你希望他是,还是希望他不是?”

“当然希望他是了,对了,我有记下他的电话号码。尾号是911,美国双子塔遇袭的日子,我一下子就记住了。”小卫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

她抢过纸条,看也没看,直接撕了扔进垃圾筒,“这事要是被娄台知道,你等着卷起铺盖回家扫大街去。”

小卫吐吐舌头,咧开嘴悻悻地笑了。

这一晚,小卫接电话接到手臂发酸、嗓子沙哑。她到还轻松,其实大部分听众只是想要一个好的倾听者,并不需要她指点人生方向,这方面,她似乎很擅长。

夜已经很沉了,风还在窗棂间呜咽,她抬手打开了灯,看着自己的影子被灯光一直拉长到沙发后的墙壁上。

在墙壁另一侧的夏奕阳,他今天的心情平静吗?

假如那通电话真是他打的,当然,一定不会是因为她,他并不知道她回国,他只是碰巧打进去,那个让他心里面充满无力的伤感的女子是谁呢?

她失笑地拨开落在前额的碎发,凌晨二点,她不上床睡觉,居然在操心这件事?

神经过敏!

一睁开眼,十一点。风已经停了,阳光不错,仰起头,北京上空的天露出久违的湛蓝。这让她想起奥克兰的天空,一年四季都是这么的蓝,其实她还想念在奥克兰的自如感,虽然那时常常在夜里会因为想家而痛哭失声。回到北京才一月有余,她却象不能好好地呼吸了。

也许不该回北京的。

这个时间,夏奕阳也是在家中的。他没有过来敲门,她也没有特意过去打招呼。他们又不算是特别要好的同学,没那么多话能聊,再说,他是主播,应该很忙。

早饭和午饭并作一餐,坐下来吃时,照旧开了电视和自己作伴。

看着屏幕上那个正在接受美女主播访问的男子,她哑然失笑。她不知他播新闻时是什么样,作为访谈对象,他有些放不开,也不接美女主播热情如火的注视。美女问一句,他答一句,简明扼要,不然就是摇头或点头。大部分时间里,他是淡淡微笑,好象自己只是摆在镜头前的一把椅子,并不重要。幸好美女准备充分,不断有视频插播。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你成功了,以前一点努力就能发出巨大的光芒。如果你失败了,你再大的努力也只是寒夜里一点微光,能温暖谁?

他在电视台打过杂,做过记者、编辑、外景主播。有一次,台风在浙江海宁登陆,风雨大作中,他腰间系着绳子,对着镜头拭去脸上的雨珠,举起了话筒,但就在下一刻,镜头前的人不见了。

“那个时候,你害怕了吗?”美女问。

他点头,“怕呀!”

“在你失踪的两天里,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没有生存的可能了,可是你奇迹地挺过来了。在你获救的那一刻,你想什么了?”

这个问题好象很难,他沉吟了好一会,才答道:“活着真好!”

现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美女似乎被他的回答若恼,笑意不那么甜了,“不过,很多人都说你因祸得福,你现在是台里最年轻的新闻主播。”语气间,不无讽刺。

“你这样说是鼓励我们的同行去冒险吗?”难得,他也打起趣来。

“不敢,不敢!”美女连连摆手,“好了,夏主播,我再问一个问题。你的朋友透露,做主播并不是你的意愿,而你选择了这行,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这是真的吗?”

现场静得连呼吸都如惊雷。

他仍是笑得很淡,“只要我没有单身的打算,我所有的一切都将会与另一个人分享的。”

碗里的饭见底,她收拾碗筷进厨房洗刷。

下午四点,她听到夏奕阳关门的声音从外面出来。

晚上十一点,她换衣服准备去电台时,她听到他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外。

凌晨二点,她裹紧外衣走出电梯,扭头看了看对面紧闭的房门,没有灯光漏出,他睡了吧!

连着两天,和从前一样,他们一次都没在电梯口碰见过。

“叶姐,昨天《午夜倾情》的邮箱都爆了哦,我挑了几封有意思的打印出来,你看节目用得着吗?”小卫递给她一叠纸张还有一张碟,“陈奕迅的歌,很适合夜晚听。”

她离开六年,什么都落伍了,明星们的大名,她听着都很陌生。陈奕迅,她到有几份熟悉。

关上直播间的门,坐在调音台前,戴上耳麦,再没有紧张感了,反而感到亲切。

“播音前,有位漂亮的小姐推荐我听听陈奕迅的《好久不见》,我很喜欢里面的歌词。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像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你会不会忽然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喧和你聊聊天,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提从前,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这歌不知怎么,让我有点心戚戚。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上演着分离与重逢,有欢笑也有泪水。Eason唱得有多好,我这个外行不敢多讲。关于他,我到是听到一些趣闻。他的太太Hilary很潮,港人都说她败家。Eason大声宣言,我这么辛苦赚钱,不给她败给谁败?听着真是又温暖又感动呀!这可比一百句的‘我爱你’有份量多了。难怪天下女人最喜欢的花不是玫瑰,也不是百合,而是老公承诺的那句‘随便花’。哈,不八卦啦,我来接今晚第一位听众的电话。。。。。。”

接最后一个电话前,叶枫插播了音乐,偷空喝了口水,眼帘一抬,看到小卫握着话筒,在玻璃外面又是挥手又是挑眉。

她看出小卫的唇语说的是“磁性的嗓音”。

一口水含在嘴里,她过了很久才慢慢咽下去。“嗯!”她向小卫点了下头。

“叶子,晚上好!”

“晚上好,先生。你可是我们节目的老朋友了。”

“是的。”

“那天你让我们的节目在网络上掀起巨澜惊涛。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声音和某位主播很相似?”

“这是我的荣幸。事实上,我经常遇到这样的困扰。”

“影响你的生活吗?”

“这到不会。”他停顿了下,“我只是我。”

“嗯,今晚你有什么故事与我们分享吗?”

“我又见到她了。”

“你那位已结婚的朋友?”

他笑了笑,“是我误会了,她还没有结婚。”

“那你向她表白了吗?”

“能够经常看到她就已经很惊喜了,关于表白,暂时不会,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和我有同样的感觉。”

“如果她没有,那你就会一直保持沉默吗?”

“她会有的。”他说得很肯定。

“呃?”

“因为她回来了。”

9,同学聚会

走下公交车,仰起头,满天的繁星,吹在身上的夜风寒意薄了,哪家窗下的月季开得很盛,花香跟着风追来,立时整个夜色都变得纤柔起来。

她好象是小区里最晚归的一个人。保安听到脚步声,从电视机前挪开视线,斜了她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

她并不害怕,只是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看着地上的影长一会儿长一会儿短,心头就涌出一点孤单。

电梯门一打开,发现今天的过道特别的明亮。原来夏奕阳公寓的门开着,客厅里的灯光都跑了出来。

似乎不打个招呼不太好。

她加重了脚步,找钥匙时,包“啪”地声落在了地上。弯腰捡起,一抬眼,夏奕阳站在了门前,衬衫的袖子卷到肘关节前几公分,长裤落到脚背几乎是一条直线。“叶枫,能帮我个忙吗?”眸光清澈如镜,映出她满脸的慌乱。

“什么?”

“你进来,我和你说。”他折身进去。

她犹豫了下,跟着进了门,局促地在沙发上落坐。他给她倒了杯热茶,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手里握着一盘录影带,“旅游频道有个朋友想做一期关于爱丁堡的节目,找了许多资料都不太满意。这个带子是他托国外的同行找来的,但里面的解说和字幕都是英文。他想找个人翻译,我就想到了你。你能挤出时间吗?”

“要得急不急?”

“不算急,一个月以内。”

“嗯,那没问题,我译好了就通知你。”她接过影带,站了起来。

“我给你我的手机号。”他回身从书架上取过手机,“你的号是?”

她咬了下唇,报出一串数字。他看看她,拨了过去。她打开手机,看到闪个不停的来电号码,十一个数字杂乱无章,没有一点规律,想强记根本无从着手,就尾数看着还舒服些,56。她想起小卫给她的手机号,不禁笑了。她就说过,那个男人不可能是夏奕阳的,仅仅是声音有点象而已。

其实声音穿过电波,听到耳中,与面对面讲话时的声音,就有点不同。

“存上了吗?”

她抬头,对上他的朗眉星目,“有!”

他象不放心,还把手机拿过去确定了下才还给她。

“电台的工作适应吗?”在她准备告辞前,他抢先问道。

“努力中。我觉得我现在特别需要阅读,不然真跟不上听众的思维。”她嗅到屋内飘荡着一股食物的香气,“你在做饭?”

“回到家感觉有些饿,我准备下面条,炒了茄子做盖交。一起吃一点?”他牵起嘴角,温和的眼眸突然变得热烈起来。

那种不能呼吸的感觉又上来了,她闭了闭眼,挤出一丝笑容,“谢谢,我夜里从来不吃东西。”

说完,她几乎是从他的公寓夺路而逃。手抖得钥匙都对不牢锁孔,她急得都快哭了,一双长臂从后面伸过来,从她手中拿过钥匙,替她打开了门,把灯按亮。

“你把影带落下了。”随钥匙递过来的还有刚才那盘录影带。

“呵呵,”她干干地笑了笑,听到他的叹息声,心突地一紧缩,手指曲起,指尖掐进掌心,疼到抽 搐。

“麻烦你了。晚安!”他转过身。

“夏奕阳,我。。。。。。”这句话,她象用尽了全部的气力,胸口激烈地起伏着,嘴唇颤个不停。

他没有回头,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你太累了,早点休息吧!”他替她带上了门。

她“咚”地一声跌坐到地板上,不就一碗盖交面吗,又没发生别的,突然的,泪水就止不住了。

周日的午夜时点,是一周一次的金曲风云榜,她也有一个夜晚不用坐在空荡荡的车厢内呆呆地看着街景了。

这算是她小小的幸福。

当然的,周日这天心情很不错。

睡觉睡到自然醒,下午的时候,艾俐过来接她。一进屋,艾俐就直拧眉,“你的风格到是保持得很好,总是有办法把好好的一个屋子变成狗窝。你在国外那六年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去!”她气得推了艾俐一把,胡乱地把沙发上的衣服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个地方给艾俐坐。“大哥别说二哥,瞧你那车,和我这德性有一拼。”

艾俐呵呵直乐,“我俩还真是臭味相投。”

她跚她一脚,什么烂比喻,还为人师表呢!

锁了门出来,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的门,不知要不要敲门喊他一同过去。

“发什么呆,电梯来了。”艾俐在电梯里催促着。

她应了声,跑过去。算了,还是各走各的吧!

“今天聚会有多少同学来?”路上,她装着不经意地问起。

“在北京的都会来,外省的没办法赶过来,不过,都托我问你好。哦,夏奕阳也没时间过来。你记得夏奕阳吗?”

她白了艾俐一眼,“我又没老年痴呆,连同学都记不得?”

“他那时太低调,和谁都不热烙。唉,以前我们都比他有出息,现在他是同学中混得最好的。”

“我看过他的专访。”

“记者们评价他是央视最敬业最不怕危险最努力的新闻主播。”

她撇了撇嘴,“新闻主播本来就坐在高高的神坛上,你这一说,他完美得更象个神了。”

“呵呵,神也动凡心喽。他和柯安怡,被网友称为新闻梦幻组合,听说私下里,两人也是情侣。”

“挺好的呀!”她把座椅调低,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坐姿,闭上了眼,惊恐逃窜了几日的心,瞬间静如一潭死水。

岁月都老了,谁能不变?

素食餐厅外面不好停车,艾俐让叶枫先进去,自己绕道到对面停车。叶枫来过一次,有些熟悉了。服务员微笑地替她拉开门,她点头致谢,说出预订的包厢。服务员正要给她带位,瞧见有个孕妇从外面进来,忙又转身去开门。

“牙套妹!”孕妇下意识地朝旁边站着的叶枫瞟了一眼,脱口叫了一声。

叶枫抬起头,身体为之一震,她认出了眼前的孕妇正是那个雷雨之夜、与边城共撑一把伞的许曼曼,她也看到了她那高高隆起的小腹。

他们已有爱情的结晶了,不用说,一定过得非常幸福。从许曼曼圆润的面容上,也写着“幸福”两个字。

很不争气,心口一阵阵抽痛,痛到指尖都麻木了。

“牙套妹?”见她不答话,许曼曼一对秀眉打了个结。

“哦!”她慌忙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却没来得及掩饰住一脸的苍白,一下落入另一双淡然的眼眸中。

“夏奕阳,你也亲自来啦!”许曼曼扁扁嘴,戏谑地说道。她比读书时亲切多了,那时,象只骄傲的孔雀。

“同学聚会,我不敢不来,不然下次就得把我驱除出界了。”他穿着黑色大衣,身形挺拨清瘦,已有服务生认出了他,在一边悄然低语。

“怎么都站在门口,不进去呢?”他问许曼曼,眼睛却紧紧地看着她。

“我在等艾俐。”低下眼帘,叶枫不愿让目光黏在许曼曼的肚子上。

“到包厢里等吧!牙套妹,你扶我一把,这地上滑,我现在重心不太稳。”许曼曼不由分说地拽住叶枫的手,亲热得她好象从来没有给叶枫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

一切都过去,她难道要甩手而去?叶枫苦笑,只得随许曼曼过去。已有几个同学到了,看到她,一起冲过来,轮番轰炸,她只得把在国外的几年作了个简短的汇报。

可能都是在镜头前混生计,一个个都很注重形像,变化不太大,只是比从前多了点星味,也多了几份成熟和世故。

不一会,艾俐和其他几个同学也进来了。

十多个人围坐一桌,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热烈得都要把屋顶掀翻了。

男生们握手、拥抱,拍拍打打,女生们则围在一块聊些八卦。外省的同学也纷纷打了电话过来,但是一晚上,没有一个人提起边城。

“你不是没空吗?”艾俐向夏奕阳举杯。

“还不都是为了牙套妹。”从前爱和叶枫打闹的一个男生说道。

夏奕阳笑笑,看看坐在对面的叶枫。作为今天的主角,她很失责,不是发呆,就是埋头吃菜。

“许曼曼,你这北京台的当家花旦,事业如日中天时,怎么舍得怀孕?”某女同学很讶异地问。

许曼曼摸着肚子,“事业算什么,以后奋斗得来,而我错过了最佳的生育年龄,却是什么都替代不了的。”

“我去下洗手间。”她大概果汁喝得太多,肚子一阵阵胀痛。

洗手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眼神呆滞,肤色苍白,脸上掐都掐不出一丝红晕。

走廊上站着许曼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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