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难民不会遭到袭击。
从开封到武昌,难民们走了整整一个多月。到了武昌之后,难民们乘船顺流而下。上了船之后,速度就快多了,五日之后,头一批运送难民的船队便抵达了上海。
刘大保当上了一名蒸汽机车厂的工人,他的儿子白天被送到新开办的托儿所去,他晚上下班之后,把孩子抱回家。而那个一直跟着他的小姑娘,也被他认了当女儿,小姑娘被送去一家学校上学。
上海知府衙门内,上海知府姚廷遴向前来视察的王羽禀报:“王爷,近日来抵达上海的难民都得到了妥善安排,一些拖家带口的,都给安排到新开办的工厂去上班了。大部分女人也去了纺织厂。而且我们还建立了托儿所,没人照顾的孩子送到里面,一些难民女子被被我们雇佣,送入托儿所工作。至于有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难民,以及一些自愿远渡重洋去海外的女人,都送上船,送去海外了。”
“安排得不错!”王羽点了点头,“鞑子制造了难民,其实也等于帮了我们一个忙!我们要工业化,需要大量产业工人。若是农民都被束缚在土地上,哪有人来当工人?是鞑子把农民赶走了,这也让我们解决了产业工人不足的难题。”
……
千里之外,大名道广平府,已经是农历五月了,进入了炎热的夏季,这个季节正是北方冬小麦收成的季节。广平府一带地势平坦,因为番薯、玉米等高产作物的引进,不仅是老百姓可以填饱肚子,而且这些农作物的叶子也能拿来喂猪养羊,这就促进了养殖业的发展,而猪和羊的粪便,又能提供给农田当肥料。
可以说,原本历史上,康熙的运气是好到了爆棚,满清入关之后,小冰河期刚刚过去,气候转暖,农作物产量上升。到了康熙年间,那些美洲来的高产作物又在全国各地种植,使得明末的饥荒现象不再出现,所以满清才有两百多年的运气。
由于大量的养猪养羊,牲畜的粪便又使得这些土地变得肥沃,去年又是风调雨顺,冬季还下了大雪,今年的冬小麦长势旺盛,又是一个丰收年。
按照自然规律,连续几年风调雨顺过后,将会有灾年。真实历史上,到了明年的时候,将会天降暴雨,黄河决堤,黄河改道夺淮入海。不过夺淮入海的情况多半不会发生了,因为清军掘开黄河大堤,使得黄河淹没了北岸地区,曾经已经干枯的八百里梁山泊再次重新出现在华北大地上。
除此之外,王羽的进攻机会是攻占洪泽湖大堤,然后兴建水利工程,进行河道治理。历史上的高家堰决堤现象也不会再发生。
又是一个丰收年,农民们兴高采烈的收割冬小麦。虽然说他们的粮食只能被迫卖给清廷,换到手的是薄薄的大清龙钞,不过今年的冬小麦不会再卖给清廷了。
“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啊!去年虽然丰收,可是被朝廷的龙钞给坑惨了!”一名中年农民对身边的其他农民说道。
“大哥,你以为今年朝廷就不用龙钞了?只要是还用龙钞,我们就别想好过!听说出现了好多假龙钞!现在的龙钞想去兑换现银都换不到了!有人黑市交易,要十两银子的龙钞才能换到一两白花花的现银!”边上另外一名农民说道。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农笑着道:“南面的大军很快就会打过来了!我们还要卖掉麦子?还是等南面的大军打过来,我们再卖粮食吧!估计今年的税收是交给南面了!”
边上一名青年农民道:“南面的朝廷买卖公道,听说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很不错,收上来的粮食我们不卖给朝廷了,就等南面的朝廷!”
“对!”老农点了点头,“县衙里的县老爷都准备跑路了!那些小吏多半是准备投降,谁还顾得上收我们的税收呢?”
“卖给南面的朝廷,肯定可以卖个好价格,不用受那八旗粮商的鸟气!”有人说道。
但是这些善良的农民根本就不知道,很快就有一场大灾难等着他们。
农民们收上了粮食,考虑到吴三桂的北伐大军马上就要到了,县衙里的小吏也没有再出来催着收税,农民们都把粮食暂时存放在自己家里,只等南面的北伐大军打过来之后,再考虑出售粮食,用南面发行的钞票或者银元来交税,交租子。
也就在农民们囤积粮食等待北伐大军的时候,巴海的清军出动了。
第一百七十章 抢粮()
成安县县衙,清廷县令垂头丧气坐在县衙内。原本冬小麦收成的季节便是纳税的季节,但是大战在即,县令也没有心思去收税了。很明显,小小的成安县根本就别想挡得住吴三桂大军的进攻,县令已经打定了主意,吴三桂的军队一来,他就打开城门投降。既然准备向吴三桂投降了,那还给清廷收什么税?
县令手底下的衙役们也都无精打采,他们不知道县令已经打定了投降的主意,这不是废话吗,吴三桂的大军还没到呢,县令若是太早暴露了自己的意图,说不定就被人砍了,人头送给清军邀功。
如果是以前,县令和小吏们还会利用收税的机会捞一点,大战之前捞一点也好。可是现在捞钱,捞到的也只能是一文不值的大清龙钞,等到吴三桂大军一到,捞来的大清龙钞就全部变成废纸,虽然现在也和废纸差不多了。
既然大清龙钞没有用,还不如等投降吴三桂之后,再去收税,那时候收来的是南洋公司发行的精美银元,即使是南洋公司的钞票,也比大清龙钞强得多。
衙役小吏们不知道县令的心思,不知道县令是打算投降还是抵抗到底。若是抵抗到底,说不定脖子上那个吃饭的家伙都要没了。
这时候,谁还顾得上去收税?反正城外的农民也没有进城卖粮食,城内那些八旗商人开的粮店都已经撤了,粮商跑光了,就算农民来卖粮食也没人收啊。
正当县衙内的县太爷和底下的小官小吏们各自打着算盘的时候,城门口突然出现了大群清兵,前面是穿着号衣,头戴红缨斗笠的绿营兵,后面跟着一队队身穿鲜艳盔甲,骑着战马的八旗骑兵。
看到八旗大爷们来了,门口的清兵不敢怠慢,连忙把八旗大爷们放入城内。虽说这些清兵都已经打算投降,但现在八旗老爷还没走,他们可是得罪不起的。
巴海带着戈什哈,金刀大马的走近县衙内。
“收税?”听说巴海要来收税,县令的脸拉得比苦瓜还长,“各位爷,不是下官不收税,是城内的旗人粮商都走了,可是朝廷规定,收税必须收大清龙钞。粮商走了,那些泥腿子种出来的麦子卖给谁?粮食卖不出去,怎么收税啊?”
巴海哈哈大笑:“谁说收税一定要收大清龙钞的?老夫今天来,就是要来收麦子的!这里很快就要打仗了!还收什么大清龙钞?银子都不收!老夫要的就是粮食!今年你们县收成的粮食,老夫要全部收走,一粒麦子也不留给那些泥腿子!全部征为军粮!”
县令大吃一惊:“大人,您这是要把那些泥腿子都逼反了啊?”
“哼!”巴海冷笑一声,“逼反?就算老子不逼他们,他们和我们朝廷也不是一条心!这些泥腿子留着粮食不上交,吴老狗来了,还不是给吴老狗?”
巴海亲自来催粮,县令无奈,肚子里暗暗骂人,嘴巴上却不敢说,只好答应下来:“请大人放心好了,下官一定想办法征集军粮。”
“不需要你们征粮!只要你们派遣民壮协助!我们旗人自己去村里征粮!”巴海挥了一下手道。
县令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派遣县城内的民壮协助清军运送粮食。
成群结队的清兵往城外的农村赶去,前面是为虎作伥的绿营兵,后面跟着一队队骑着马的八旗骑兵。沿途过去,大部分的麦地都已经收割完毕,田地中只剩下麦秆。清军走了三里之后,前面出现一座小村子,村子内堆满了刚打下来的麦子。
“儿郎们,我们抢光蛮子的粮食,烧光蛮子的房屋!但记住一点,尽量少杀人,把蛮子赶去南面吃穷吴狗和王逆!除非是反抗的,其他的不杀。”巴海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拉开嗓门大吼道。
成群结队清兵呐喊着,冲入了村子内。前面的绿营步兵闯入每一户农民家中,挨家挨户的进行搜索,把所有的村民全部从家里驱赶出去。
“出去!今年的税都还没交!八旗老爷来征军粮了!”绿营兵吆喝着,把屋子中的青壮年男子和妇孺老弱都往外驱赶。
村民们虽然愤怒,却敢怒不敢言,在杀气腾腾的绿营兵面前,手无寸铁的村民们也只能老老实实走出房屋。
绿营兵把屋子内的村民们驱赶出去之后,就在房屋内翻箱倒柜的搜索,虽然这些农民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这些如狼似虎的清兵却连一块铜板都不肯放过,从村民家里搜出来的铜板、银首饰、纸钞,甚至是还算过得去的一点家私,都被绿营兵装进自己的腰包里。不过绿营兵不敢乱动粮食,那是要上交给八旗老爷的。
村民们被集中到打谷场上,一名八旗佐领拉开嗓门大吼道:“大胆刁民,纳税时日已过,竟然没有一个人上交税收!如今我大清天兵来征军粮,你们这些刁民,欠下的税收我们就当成军粮收走了!”
“动手!”一名八旗参领挥了一下手。
在八旗兵的指挥下,绿营兵开始从每家每户往外搬运粮食。绿营兵搬出了粮食,把粮食丢在大车上。
看到从自己家里搬走粮食的绿营兵,站在打谷场中间的村民们一颗心直往底下沉,不过他们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只要清军按照正常税收的量搬走粮食,自己怎么说还能留下一点。可是看到绿营兵进进出出,搬个不停的时候,村民们开始感到绝望。
终于有一名头发全白的老头子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大人,您的人搬走太多了,我们交税也不用交那么多啊,给我们留一点粮食吧。”
八旗参领冷哼一声:“留一点粮食?哼!我们巴海将军慈悲于怀,留下你们这些蛮子的狗命,已经是很宽容了!粮食?今年所有的粮食全部上缴,当成军粮!为了不让你们饿死,巴海将军给你们指了一条活路:你们往南走,去投奔吴三桂!”
看到自己活命的粮食即将被人全部搬走,有几名大胆的村民站出来反抗,都被清兵毫不留情的砍下脑袋。
“大人,村内的粮食已经搬空!”一名八旗兵回来禀报。
八旗参领点了点头:“好了,准备点火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底部扩张弹()
清兵丢出火把,猩红色的火苗燃烧起来,一间间农民、富农和小地主的房子被点燃,很快就燃成一片熊熊烈火,吞噬了整座村子。
村民们试图冲出去救火,却被如狼似虎般的绿营兵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陷入熊熊烈火之中。
亲眼看到自己的粮食被抢光了还不算,就连自己世世代代居住的家园也被烧毁,村民们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有几个勇敢的村民站出来,其中一人怒吼道:“还有没有天理?活不下去了!横竖都是个死,我们还怕什么?”
十多名勇敢的村民从人群中冲出来,想去夺刀反抗。可是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又如何是绿营兵的对手?转眼之间,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在地上。
八旗参领指着地上无头的尸体和悬挂起来的人头,声嘶力竭的吼叫:“你们这些刁民,都看好了!我们巴海将军仁心宅厚,不忍杀害你们!可是你们不思恩图报,反而企图袭击官兵!这是造反!造反的首恶已经伏法!还有谁敢站出来试试的!看看这些刁民!有活路不走,非要走一条死路!”
十多名青壮被当即砍杀,剩下的村民百姓都被吓住了,除了嚎啕大哭外,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
火势越来越大,已经是到了无法扑灭的地步。亲眼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于一旦,村民们抱头痛哭,但又惧怕清军的刀子,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空,浓烟直冲入高空。
看到村民们都老实了,八旗参领喊道:“巴海将军给你们指明了一条活路!你们往南走!还想活命的,就一路往南,去找吴老狗去!”
说完,八旗参领带着八旗兵和绿营兵扬长而去,留下跪满一地,痛哭流涕的村民。
“我们没有活路了啊!还有没有天理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哭喊道。
有人说道:“我们还算好了!官兵扒开黄河大堤,南面几个县才叫凄惨啊!多少人被洪水冲走了!活下来的人饿死无数。”
“往南走吧,或许那是一条活路。”一名当地族长模样的人说道。
等到火势逐渐变小,村民们冲入村子内,提起水来救火。火苗逐渐熄灭,最终村民们扑灭了大火,他们冲入废墟中,想要找到一点可以活命的东西,可是整个村子都已经被全部烧成一片废墟,从废墟下几乎就找不到什么可以食用的东西。
“走吧,往南走吧。”族长含着眼泪说道。
数百名村民踏上了往南的路途,他们身上除了少数人携带了一点干粮之外,大部分人身上一粒粮食都没有。沿途过去,只见无数村庄被烧毁,越来越多的村民汇入了逃难的人群,汇集成十多万人的队伍。人们拖着沉重的步伐,跌跌撞撞往南逃难。
……
上海黄浦江对岸,后世的浦东一带。
一栋被兵营和炮台拱卫的建筑物大门口,大门上面写着上海枪炮研究所几个大字,门口站着身披重甲,手持线膛枪,腰间挂着迅雷短铳的精锐士兵看守。这座研究所原本是东番枪炮厂下辖的研究所,现在全部搬来上海。随着研究所一起迁来上海的还有戴仓戴梓父子、徐正明、薛凤祚、梅文鼎、宋士慧宋士意兄弟等当代著名的科学家。
王羽站在研究所的靶场边上,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数支不同式样的枪械。王羽是听说底部扩张弹,也就是米尼弹已经研制成功,所以专程赶来。
“大帅!”薛凤祚打开了一口盒子,指着盒子介绍说,“学生已经造出了可以定型制造子弹的机械,这种就是最新的底部扩张子弹。这种子弹比口径略小一些,这也就解决了线膛枪难以装填的麻烦!使用这种子弹,原本一分钟只能发射一发子弹的线膛枪,可以把效率提高到一分钟发射四发到六发。”
边上的戴仓笑着拿起另外一支枪,指着枪介绍道:“一分钟四发到六发太慢了!我这支改良过的后装火枪,一分钟可以发射十到十五发!而且也是线膛枪!”
薛凤祚哈哈大笑:“戴先生,您那后装枪一点都不好用!造价太高!因为漏气的问题,射程太近了!我这底部扩张子弹装填入线膛枪,精确射程可达一百五十步!有效射程都在两百步左右!最远射程可达四百步!你的后装枪,造价贵,漏气严重,射程太近,老夫也试过你的枪,精确射程只有七十步,只有我这底部扩张弹的一半!”
“薛叔叔,可是您并没有改进火枪,只是改进了子弹!”戴梓不服气的说道,“我们父子研制的这是快枪,射速一点不比弓箭慢!”
“哈哈哈!”薛凤祚大笑道,“正因为我只是改进了一下子弹,原来我军部分装备的线膛枪就能用了!射速提高了许多!而且很多普通燧发枪只要拉上膛线,都能成为线膛枪!即便是从鞑子那缴获的鸟铳,质量好,口径统一的鸟铳,拉出膛线,换上燧发机,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