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子铳勾出来,再把一个新的子铳塞进去,便完成了装填,只要一点火,又是一片霰弹飞出。
还有一些上岸的水师,虽然他们手里没有燧发枪,但这些水师官兵用鸟铳和弓箭,也在大量的杀伤苏禄人。
“敌人太多了!”李锐焦急的喊道。
王新宇大吼道:“刀兵准备!”
苏禄人冒着枪林弹雨,倒下了不知道多少具尸体,硬是冲到木材堆跟前。
就在此时,一直躲在木材堆后面的林福荣突然跳起来,一板斧就把一名从他身边过去的苏禄人砍翻在血泊中。
“林福荣,快回来,危险!”有士卒大喊。
王新宇吼道:“长刀兵,列队,向前!”
“长刀兵,向前!”长刀兵把总张威大喊。
一百名重甲步兵手持丈余长的长柄大刀,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冲上来的苏禄人顶了上去。
“杀!”张威吼道。
成排的长刀变成长矛,向前突刺,撞入长刀兵阵型内的苏禄人身上纷纷多出两个对穿的血洞。
长刀刺入肉体内,再拔出,鲜血喷溅出数米远。
“杀!”长刀所向,血肉横飞。
偶尔有苏禄人手中的长矛刺中长柄刀兵,可是石头做的矛头,根本无法刺穿铁甲。
“短刀兵,出击!”王新宇一声吼。
邬猪蛋拔出锋利的武士刀,指向前方:“短刀兵,向前!”
“火枪队,自由射击!随时准备肉搏!”龚小大拔出宝剑向苏禄人一指。
苏禄土兵已经冲到面前,水师的士卒们也纷纷丢掉弓箭和鸟铳,拔出腰刀、板斧,或者是拿起长矛、鱼叉,呐喊着杀向苏禄人。
此时,林福荣已经连续砍翻了三名苏禄土兵,但他自己的腿上也被一名土兵用石头矛扎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注。林福荣忍着剧痛,一手抓住长矛的木柄,用力一拉,把那名土兵拉到自己面前,随后一板斧,砍下了土兵的脑袋。但另外一名苏禄土兵从侧面上来,长矛对准了林福荣的颈部狠狠一矛扎了过来。
眼看着长矛就要刺中林福荣,十多米外的一名燧发枪手果断一枪,击毙了那名苏禄土兵。
“快!散兵先把民壮收回,然后我们列队!”王新宇喊道。
李锐拔出钢刀,指向苏禄人的方向:“弟兄们,上!”
所有的亲兵都把弓箭往背上一背,拔出钢刀,跳上战马,呐喊着杀向苏禄土兵。
八十铁骑冲入苏禄人的人群中,刀借马力,一刀平移过去,一颗苏禄土兵的头颅就飞上天空。
铁骑的速度很快就提了起来,八十骑在苏禄人群中来回冲杀,刀砍马撞,马蹄践踏,在苏禄人的人群中杀来一道道血肉胡同。
与此同时,燧发枪手也把火枪背在背上,拔出腰刀,同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苏禄土兵展开激战。
身披木甲的水师官兵冲到那些来不及撤回来的民壮跟前,一边砍杀四面八方围上来的苏禄土兵,一边掩护民壮后撤。
看到民壮们都被救了回来,王新宇大喊:“刀兵列队!火枪手列队!”
站在身边的一名士卒挥动大旗,指挥各种兵种列队。
原本是只有长刀兵列队,短刀兵和火枪手都已经散开了队形。看到大旗命令,短刀手迅速集结,挡在火枪手前面,掩护火枪手向后面撤。长刀兵也冲杀过来,在苏禄人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同短刀兵和火枪手又结成队形。
这些经过后世方法训练的士卒,确实每个都是精锐,在队形散了之后,能够迅速重新结队。
但是水师官兵却没有那么快的速度,他们只来得及掩护民壮后撤,每个水师官兵都是各自为战,奋力砍杀。虽然他们身上的只是木甲,但苏禄人的石矛还是不能刺穿木甲。
队形重新结好,水师官兵们把民壮围在中间,刀枪向外。而有些民壮也已经披上了纸甲,拿起武器,加入到站队中。
亲兵队骑着马来回冲杀,不断把苏禄土兵冲散。
结好队形的短刀兵、长刀兵和火枪手排着整齐的队形,迎头杀入苏禄土兵人群中。前面的短刀手挥动短刀,来回劈砍。后面的长刀手就像是一把剃刀,在苏禄人之间犁出一条条血路。而火枪手战列两边,不时射杀周围的苏禄土兵。
亲兵队骑着战马冲了五个来回,把冲到水师官兵面前的苏禄人杀散,随后下马,用弓箭抛射。而这些水师官兵们也拿起弓箭和鸟铳,炮手们再次装填火炮,对远处树林中猛烈开火。
王新宇看着不断从树林中钻出来的苏禄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家伙!好多生番!看起来有上万人的规模!”
而明军陆战营只有三百八十人,上岸的水师两百人,加上能战的民壮,不过八百人左右,要面对十几倍以上的敌人。
就在此时,留守在船上的水师有人大喊:“生番!他们从上游下来了!好多独木舟!”
吴浩东大吼:“战!用炮轰他们!”
架在小船上的虎蹲炮、碗口铳和小型佛郎机火炮纷纷发出怒吼声,上游顺流而下的苏禄人血肉横飞。霰弹从独木舟上方扫了过去,大批苏禄人惨叫着,跌落到河中,清澈的河水被染红了一大片。
也就在延平港遭到苏禄人攻击的时候,停泊在入海口的明军战船队也遭到大群苏禄独木舟船队的攻击。
留守船队的林瑞,发现周围小河汊中冲出密密麻麻的独木舟时,当机立断下令,船队拔锚。
满载着苏禄土兵的独木舟纷纷冲了过来,还没加速的明军战船上,火枪和火炮喷出一股股白烟,苏禄人的独木舟纷纷被击沉,被打得稀巴烂,没有一艘独木舟能够靠得近明军大舰。
明军战舰的速度已经提了起来,林瑞指挥着大舰,直接向苏禄人的独木舟冲过去,把那些独木舟撞翻,撞成两截,席卷到船底。
河水和海水交界处的水面上,到处都是苏禄土兵的人头,在水中浮浮沉沉,拼命挣扎。还有些水性好的苏禄人试图抓住大舰,想要爬上去,可是长满了海藻的船身十分光滑,没有任何工具,根本就休想爬上去。
王新宇倒是不担心河口的林瑞他们,因为苏禄人根本就没办法对付这些大船,也不担心陆地上,因为陆地上只要一个水师陆战营,就能让苏禄人啃不下来,还要崩掉牙齿。他担心的是,吴浩东的小船队。
一旦被苏禄人靠近了自己的小船,那么力单势薄的水师官兵很难抵挡得住数量如此庞大的苏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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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班诗兰土王()
现在王新宇处于两难之中:如果让上岸的水师去支援河面的小船的话,那么这些民壮谁来保护?但如果不让水师去支援小船,又怕吴浩东他们支撑不住。自己的水师陆战营倒是不怕,三百把八十人的精锐,击退一万多人的土著根本不是难题,可是带来的民壮,是个累赘。可是偏偏那些土著人也知道柿子捡软的捏,他们避开自己铁甲兵的攻击,专门向民壮那边发起冲锋。
事实上王新宇并不知道,班诗兰部落是个大的部落联盟,这班诗兰大酋长,被当地的部落酋长尊称为大王,其实就是班诗兰的土王。尽管吕宋岛上这些苏禄原始社会土著人的土王看起来和印尼已经进入奴隶社会的苏禄苏丹国王远远不能相比,但既然他能够称王,还是有一定智慧的。
班诗兰土王很清楚,如果硬拼的话,自己的勇士流尽了鲜血,也不能把这些明国人赶走。于是他和手下那些部落酋长们制定了一套战术:利用原始森林的掩护,悄悄接近那些没有铁甲防护的民壮,发起突然袭击,尽可能的给民壮造成损失。与此同时,在河面上和入海口趁着陆地上激战的时机,也同步发起偷袭,企图一举摧毁明国水师。
王新宇太过于轻敌了,小看了班诗兰土王的智慧,结果他要面临着,到底是保护民壮还是保护小船的两难选择。
所幸的是,在入海口的明军大船实在过于强大,使得围攻的苏禄人独木舟损失惨重,要不然损失就更大了。
正是因为吕宋岛上这些原始部落的土王有相当的智慧,他们才没有像非洲黑人那样被贩卖,像印第安人那样把金矿都暴露给了西方人。西班牙人不是不知道吕宋岛上有金矿,而是他们根本无法进入原始森林去开采。这些当地的土人在丛林中作战,就是他们的天下。只要西班牙人胆敢进入原始森林深处,就会被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暗箭射死,被树上砸下来的石头砸死,或者掉在陷阱中被扎成马蜂窝。而且西班牙人的人手又不够,无法对原始森林进行砍伐,所以只能龟缩在马尼拉一地凭借堡垒固守。
当然西班牙人还是很有一套的,他们一方面通过贸易,从苏禄土著人手里获得黄金和铜,另一方面又利用下南洋淘金的华人,让华人进入原始森林深处去淘金,和那些土著人交战,自己再从华人手中获得黄金。到了后来,华人和西班牙人发生矛盾,结果在一五九二年、一六零三年和一六三九年,西班牙人先后三次屠杀华人。
吕宋岛上的华人,大部分都聚集在马尼拉附近。后来郑成功也知道了屠杀事件,因此他早有打算驱赶吕宋岛上的西班牙人,把吕宋岛纳入大明版图的打算。所以王新宇要去吕宋开发,郑成功非常支持。他也希望王新宇能在吕宋岛上先打下一个桥头堡,自己在收复了台湾之后,就赶来向西班牙人宣战。
真实历史上,因为郑成功的死,使得原本可以出现“郑成功收复吕宋”的事情化为泡影。
现在,正因为王新宇低估了土著土王的智商,使得自己吃了个小亏。
“嗖嗖嗖”不时有箭矢钻入民壮人群中,不时有人中箭,发出惨叫声倒在地上。
已经有八名民壮被射中要害,痛苦的死去,还有三十多人受伤。负责保护民壮的水手们,也有两人阵亡,十多人受伤。
王新宇带着三百八十名铁罐头一样的水师陆战营官兵,在苏禄土兵人群中来回冲杀,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钢刀,犁出一条条血路。可是这些苏禄人却好像不要命一样的一批批扑上来,尽可能的避开水师陆战营的火力,向那些被水兵们围在中间的民壮发起攻击。尽管水师陆战营的官兵们只有一人重伤,四人轻伤,没有阵亡,但人数太少,无法铺开,很难保护到每一名民壮。
河面上,鲜血早已染红了大片河水,苏禄土兵的独木舟却不要命的一批批顺着水流冲下来,即将冲到明军小船前面的时候,只听到一排炮声,独木舟纷纷化为碎木片。
但是土著人的独木舟实在太多了,有的苏禄土兵已经靠近了明军小船。
“啪”一把土著人投掷出的石斧打着旋飞了过来,被一名水师士卒用盾牌挡住,石斧掉进水中,溅起一团水花。
可是越来越多是石斧下雨一样飞来,有明军水兵被砸中,惨叫着掉进河中。
“杀!”吴浩东大吼一声,操起一根原木,狠狠的一撞,一艘即将贴上来的独木舟被硬生生掀翻,上面正在投掷石斧的苏禄人就像下饺子一样纷纷掉进河中。
“轰”一门虎蹲炮喷出火光,前面一艘独木舟上顿时弥漫起猩红色的血雾,船上所有的苏禄土兵全部掉进河中。可是另外一艘独木舟靠近,十多把石斧飞过来,正在清理炮膛的炮手被砸中肩膀和身躯,身上的木甲抵挡不住趁着的石斧,这名炮手惨叫一声,倒在船舱中。
就在这时候,岸上的水师官兵们纷纷调转枪口,用鸟铳向河面射出一排子弹,打得独木舟上的苏禄土兵纷纷落水。
岸上的虎蹲炮和佛郎机小炮也转过炮口,拼命的发射霰弹,打得河面上血花四溅,霰弹落在水面上,猩红色的河水就像沸腾了一样,翻起一道道小水柱。
但水师士卒们把火力对准河中,保护民壮的火力就弱了。
毕竟王新宇的水师陆战营只能保护一块宽三十米,厚二十米的范围,即使加上骑兵冲杀,也不可能完全挡住不要命的土著人。而且骑兵的马力会疲乏,冲杀几次,就要歇息一会儿。王新宇毕竟是渡海远征,不可能奢侈到一人双马,冲杀的战马累了,需要喘气。
亲兵们跳下马,让战马在身边打着响鼻,自己从背上取下弓箭,不断向苏禄人射出致命的羽箭。
林福荣亲眼看到一名苏禄土兵被水师陆战营的燧发枪打成马蜂窝,身上还挂着好几支羽箭,可还是向自己这里投来长矛。
民壮们惊叫着闪开,“嗖”长矛扎在河边草地上,矛杆还在不停的抖动。
“杀!我们杀出去!让水师的弟兄们能安心对付河里的生番!”林福荣大吼一声。
民壮们收到林福荣的鼓舞,纷纷拿起武器。一些没有披甲的民壮也纷纷穿上了纸甲,从地上拿起斧头、长枪、木棍和短刀,跟着林福荣,冲向那些怪叫着扑上来的苏禄土兵。
“杀!”林福荣一斧头,劈翻了一名苏禄土兵。
几支箭射来,扎在纸甲上,但是兽骨做的箭头不能贯穿纸甲,林福荣身上挂着好几支箭,仍然在敌群中冲杀。
民壮们冲向敌群,这使得岸上的水师官兵压力大减,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河中的苏禄人。
“杀!”王新宇拔出马刀,向苏禄土兵人群一指。
亲兵们纷纷把弓箭背到背上,跳上得到休息的战马,平端着马刀,杀向敌群。
八十骑策马冲出,战马所到之处,血花四溅,被砍下人头,砍掉胳膊的苏禄土兵纷纷惨叫着倒下。
长刀队和短刀队列队,在苏禄人的人群中来回穿透,就像剃刀剃掉杂毛一样,一片片苏禄土兵倒在他们的刀下。
早已伤亡惨重,全凭勇气在冲锋的苏禄土兵终于崩溃,纷纷扭头往后逃去。
“火枪队,转身,向河边前进!”龚小大一声大吼。
一百名燧发枪手转过身来,排着整齐的队形抵达河岸边,一支支枪口对准了河面上的独木舟。
“第一排,放!”
一排整齐的枪声,一艘独木舟上所有的苏禄土兵全部被抹去。
“第二排,放!”
又是一艘独木舟上的土兵或是倒在小舟边上,或是落进河水中。
火枪手连连开火,完成发射的一排枪手退到后面,又是一排已经装填完毕的枪手上前,连续向河中开火,枪声一刻都没有停止。
先是得到岸上的水师支援,又得到水师陆战营的火枪队支援,吴浩东他们士气大振,杀得独木舟上的土著人纷纷落水。
还有小船冲出去,硬生生的撞上独木舟,把满载着土著人的独木舟撞翻。
船上的水师士卒们用长枪、鱼叉,对准河面上浮浮沉沉的苏禄土兵,一枪一叉的扎下去,把他们送到河底。
陆地上的崩溃,引发了河中苏禄人“水师”的崩溃,见到自己勇敢的冲锋只能是无谓的送死,那些划着独木舟的苏禄土著人纷纷调转船头,飞快的向上游逃去。
而就在此时,躲藏在丛林中的班诗兰土王眼看着水陆两万多班诗兰土兵都没能攻下不到一千人的明军,反而折损了四五千人,他只好痛苦的下令收兵。
“呜”森林中的苏禄土兵吹响代表撤退的海螺声。
草地上的苏禄土兵听到声音,纷纷扭头钻入茂密的原始森林中。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