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就不走这条路了!早知道这里是无风带的话,我们就应该先造了桨帆船再来。”王新宇面带歉意的说了句。
只要绕澳大利亚一圈,往北航行,还能再遇见季风带,到时候船只就能一路北上,直抵东番岛,然后沿着海岸线向北去奴儿干。等回到东番吧,让艾伯特回东印度公司一趟,找英国人出面,从奥斯曼帝国招募一批造船匠回来。
“等找到海岸线,登陆了再说吧!东洲那边我是知道的,泰西人都去过了。只是叔叔被你害苦了。”郑经垂头丧气的说道。此时他心里后悔死了,为何要跟着叔叔来这里看看,为何不直接远航东洲好了。如果不来这个鬼地方,直航东洲(北美洲)的话,这会说不定早就到了,已经占领了那边大片的土地,说不定还挖出黄金来了。
“海岸线!”就在这时候,船上有人兴奋的喊叫起来。
“快点摇橹!早点上岸!”郑经大喊大叫着,让俘虏快点摇橹。
大伙们在海面上漂泊了一个月,船队中那些洋人水手还好,可是苦了郑家军和琼州军的水手了,他们曾几何时在大洋上这样漂泊的?郑家军和琼州军的水手,每次出航,都是沿着海岸线走的,一路上随时可以靠岸,获得淡水和食物的补给。这次的航行,一个月没有靠岸,每个人都苦不堪言。
船上携带的淡水,早就发绿发臭了,就算掺了朗姆酒喝,还是一股令人难以下咽的恶臭味。带出来的啤酒,早就喝光了,就算没喝完,啤酒也早就变酸了。虽然王新宇设计了海水淡化器,但船上的柴火也都耗尽了,连煮饭都没法煮了,只能啃干粮,哪里还有多余柴火可以蒸馏海水。因为缺乏淡水,而且气候炎热,船上的食物也都变得令人难以下咽。
这时候看到了陆地,每个人都发出兴奋的叫喊声。
不过再怎么奋力摇橹,一条船只有一副橹,能同时让十多人摇一副橹已经很挤了。五百吨级的飞剪船,依靠摇橹航行,再怎么奋力都快不起来。
俘虏们气喘吁吁的摇了一个多时辰,船才靠近岸边。
王新宇下令,放下小船。由一批水手摇着桨,带着探路的火枪手从沙滩上了岸。
上了岸后,探路的队员们这才发现。这里的沙滩实在是太大了,一直深入到内陆,放眼望去,是一片黄橙橙的沙子。但是再往左边走一段路。眼前出现了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稀疏的树林撒布在草原上。
小船划了回来,王新宇、郑袭和郑经带着亲兵,乘坐小船上了岸。
上岸后,郑袭和郑经等人发现这里的花草树木完全都不一样。就连不算太远的南洋所拥有的花草树木,绝大多数在这里都看不到,而这里可以看得到的植物,在南洋都看不到,总之这里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不过这时候大家最感兴趣的还不是这里的奇花异草,而是急着找水喝。船上那发绿发臭的水喝了挺长时间了,找到一处清水之后,所有的人都奔向水边,捧起了水大口大口的喝,喝完还有人贪婪的捧起水来洗脸。
“热死我了!在这里下去洗个澡。别提有多舒服了!”郑袭叫叫嚷嚷的说道。
“让弟兄们全部下船,就在这里开始干活,先修筑兵营,再一点点往里面发展!”王新宇对郑袭道。
“对,让弟兄们都下来,他们得在这里安家了!”郑袭说道。这里已经是郑袭的封地了,来的这些明军士卒和俘虏,还有从东番、琼州等地召来的百姓,都是郑袭手下的人,他们都将在这里安家。郑袭虽然暂时可以不用住在这里。但这里早日发展起来,产出的粮食矿产,赚到的钱,那都是郑袭的财富。早一天建设就早一天有收获。
“既然我们来到这里,总得立个城名的牌子吧?就好像妹夫建立的延平城一样。”郑经提出了建议。
“这里就取名叫新安平吧!东番有个安平城,这里就叫新安平好了!”王新宇说道。说实话,王新宇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具体的位置是在什么地方,只知道这里应该是澳洲西北部的大沙沙漠的边缘,在东面是大草原。其他方向都是沙漠。
“好!那就叫新安平!”郑袭随后就让人取来一块大石碑,在上面刻上了新安平三个字。
来到这块陆地的人们陆陆续续离开船,搭乘小船上了岸,大伙们就在沙漠边缘的草原上安顿下来。士卒们先是就地埋下大锅,开锅做饭。等用过饭之后,俘虏和民夫们在士卒的监督下,去周围砍伐木头。为了保险起见,一批兵跟着民夫和俘虏一起去。
附近森林有些距离,民夫和俘虏们走了大约五里路,进入一片森林中,砍伐木头,先打造车辆,再把木头运回来。当民夫和俘虏们砍伐木头打造车辆的时候,士卒们端着枪在边上警戒,以防野兽和土人的袭击。
“有袭击者来了!”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民夫和俘虏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活,站到砍伐下来的木头后面。拿着燧发枪的士卒们端起枪,对准了森林外面。
“是什么怪物?”看到那些“袭击者”距离越来越近,士卒们握枪的手都有些渗汗了。只见那种怪物站起来有人那么高,脑袋像鹿的脑袋,但前面两条腿特别短,后面两条腿很长,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奔跑速度非常快。看到人,这些怪物就飞奔过来,似乎一点不怕人。
“不好!他们要来吃我们了!”有人惊叫一声。
一名军官喊道:“快,准备开火!打死它们这些畜生!”
“慢!不要开枪!”森林外面传来王新宇的喊声,“它们没有敌意的!不要开枪!开枪了反而会遭到它们的报复!”
士卒们将信将疑的收枪,却见已经到了森林外面的王新宇等人被一群“怪物”包围住,这种“怪物”看起来很高大,可是明显十分温顺,而且也不怕人。“怪物”们围住了王新宇等人,王新宇却友好的伸手向这些“怪物”打招呼。而“怪物”们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些人。“怪物”站在那里的时候,粗大的尾巴支撑地面。
其中还有几只“怪物”的腹部,钻出了小“怪物”的脑袋来,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人们。
过了一会儿,这些“怪物”可能看人也觉得不新鲜了,又蹦蹦跳跳的离去。
“大家不用害怕它们,它们对我们没有敌意。这种东西是这里的动物,和鹿一样,是吃草长大的。以后和它们混熟了,想要养的人也可以养几只养着玩。”王新宇对大伙们道。
正在说话的时候,那些“怪物”们又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好奇的围住人们。
“不用管它们,我们干我们的活!干活累了,可以逗它们玩玩,不过不要过了,它们的力气很大的,被尾部扫一下,还是被它们踢一脚可不得了!”王新宇提醒道。
这些“怪物”们见人们没理它们,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又离去了。
民夫和俘虏们砍下木头,就在森林边缘打造车辆。过了不久,就打造出了十多辆大车。随后民夫和俘虏们用车拉着砍伐下来的木头,回到海边营地中。
“周围挖上一圈壕沟,把木头立起来,和平日里修建兵营的标准一样。”王新宇道。虽然这里没有吃人的野兽,土著人也不多,但也得预防万一。根据前世里的知识,王新宇隐约知道澳洲大约有四五十万土著人吧,如果不做些防范,万一真的遭到土著人袭击,那就哭都来不及了。
民夫和俘虏们在士卒们的指挥下,和修建兵营一样,沿着营地挖掘了一圈一丈宽,五尺深的壕沟,挖出来的泥土堆成了一丈宽,五尺高的土城,然后在土城上面插上了木栅栏。
土城内的四个角落上,还各修筑了一座塔台,上面站着放哨的弓箭手,这种塔台既是哨塔又是箭塔,就和在婆罗洲金矿矿区的塔台一样,当有袭击者到来的时候,塔台上的士卒可以及时发出报警信号,而且可以用他们手中的复合弓远程射击。
士卒们从船上搬下了十六门虎蹲炮,在土城四周架上炮,每一面有四门炮。
修筑好外围工事,已经天黑。抵达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大伙们只能在帐篷中过一夜。第二天,民壮和俘虏们才开始在营地内修建房屋。(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香山县令()
北京紫禁城,小皇帝康熙坐在龙椅上,后面坐着太皇太后,大殿上站立着两排满汉重臣。
李国英战败的消息传来,清廷上下满朝震惊。四川清兵战败造成的影响,甚至更甚于鳌拜在江南的失败!鳌拜在江南虽败了,但半个江南还在清军手中,特别是江宁之类的坚城,更重要的是,至关重要的漕运线还控制在清廷手中。
只要漕运线还在,就算鳌拜丢失了大半个江南,有湖广等产粮地,还是能够满足京城八旗铁杆庄稼的开销,清军还有机会反攻夺回江南。
可是四川清军惨败,这对清廷来说是最致命的打击。本来四川经过李国英十多年的苦心经营,夔东义军的势力一点点被压缩,眼看着就要被消灭,可是在这关键时刻,清军却惨败。这不仅使得已经奄奄一息的夔东义军又活了过来,而且四川完全丢失,清军在短时间之内很难再进入四川。
问题的严重性还不仅在此,原本鳌拜打算,等李国英剿灭了夔东义军之后,就调四川清军来江南对付明军。现在四川清军被灭,鳌拜的全盘计划全部落空。除此之外,还有更严重的一件事,就是四川丢失之后,义军占领了长江上游,随时可以顺流而下,进攻湖广地区,同长江口的江南明军相互呼应。四川丢失,也使得云贵的清军陷入了缅甸和四川两线夹击之下,原本清廷就对吴三桂就不是很放心,现在就更不放心了。
不管吴三桂怎么向清廷表忠心,但在清廷的眼中,他就是一个首鼠两端的家伙。吴三桂这种人,只有利益,没有大义,不管对谁,都不会真正的忠心。
若不是鳌拜力主厚待吴三桂,顶住了满洲内部的反对声。说服顺治把建宁公主嫁给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并让顺治赐给吴三桂完整的军权和治权,恐怕吴三桂早有不臣之心。
而鳌拜断定吴三桂是个小富即安的家伙,他的这些办法足以让吴三桂心满意足地老死在床上。
至于朝廷给吴三桂永镇西南的诺言。解决办法完全可以落在吴应熊身上。先用奢侈的生活和厚待来让平西王世子对朝廷感恩戴德,等到吴三桂死后,吴应熊就是当然的藩国之主,到时候让吴应熊出面请朝廷收回藩国,皇帝顺水推舟地同意了便是了。那时候吴三桂的精兵良将也死得差不多了。就算有少数人有异心,也翻不起风浪。
现在四川丢失,吴三桂直接面临明军两面夹击,这时候吴三桂会不会有异动,谁也不敢保证,就连鳌拜都不敢保证。
吴三桂是小富即安的家伙,可是当他的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这个人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一边!在四川清军损失殆尽,面临明军两面夹击,吴三桂为了保全自己。很可能会选择向明军妥协,只要明军那边开出有利的条件,吴三桂甚至可能造清廷的反。
“启禀皇上!李国英和图海这两个奴才竟然丢失了四川!实在是罪不可赦!依我大清律法,失土之罪该当何罪,各位想必都知道吧?就算是县令丢失一个县城,也是斩首!可是这两个狗奴才,丢掉整个四川不算,竟然还丢下了十多万将士自己逃命,更是罪上加罪!李国英和图海这两个狗奴才,该杀!”遏必隆上前奏道。
“不能杀!”苏克萨哈站了出来。他很清楚。图海是布木布泰太皇太后一手提拔的,就是用来牵制鳌拜的重要力量!至于李国英,此人很有才能,尤其擅长守城。虽然四川丢了。但李国英放在湖北,义军就休想拿下湖北一座城池!
“你说说看不能杀的理由!”遏必隆受鳌拜之托,一心想要置图海于死地。
“李国英是难得的将才!他这次战败,完全是太大意了!粮道被人袭击,而且四川地形复杂,粮食运输困难。才遭致惨败!但李国英尤其擅长守城!有他在湖北,贼人就休想攻占湖北任何一座城池!若是这时候杀了李国英,无异于自断胳膊!”苏克萨哈道。
遏必隆问道:“国有国法!丢失了四川那么大的罪名,若是不严惩,那岂不是把国法当儿戏?今后不是每个官员都能丢失城池了?开了这个先例,只会让人存在侥幸心理!反正失土之罪不必死!贼人来攻,就不会奋力守城!”
“这四川也是李国英打下来的!只是四川地形险恶,运输不便,丢失了四川,也不完全是李国英的责任!毕竟李国英擅长守城,可以把他的总督降为知府,命他驻守襄阳!我们可以告诫他,倘若襄阳再丢,满门抄斩!只要有李国英在,贼人就休想夺取湖北的一城一地!倘若此时杀了李国英,谁来替我们守城?”苏克萨哈道。
“退一万步说,就算李国英可以从轻处置,那么图海呢?”遏必隆又问。
“丢失四川,又不是图海的责任!为何要杀他?”苏克萨哈回击道。
大殿中,满汉官员们议论纷纷,所有的人都分成了两派,有些说要严惩李国英和图海,有些说应该放过他们一马。
最后还是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发话:“如今乃朝廷用人之际,虽李国英和图海犯有失土之罪,但哀家觉得应当免去他们一死,李国英从总督降为襄阳知府,并罚俸禄三年;图海撤销定西将军一职,由都统降为副参领!罚俸禄三年,调回京城留用待命。”
既然是太皇太后发话了,十岁的小皇帝也就按照祖母的意思拟定了圣旨,颁布下去,这件事就当成这样处理。
回到后宫,康熙去了慈宁宫向太皇太后请安。
“奶奶,为何我们不严惩李国英和图海的失土之罪?我们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贼人再来进攻的时候,那些官员心存侥幸,不肯死守,临阵脱逃,他们不是也能逃过惩罚了?”康熙很不解的问道。
布木布泰轻轻抚摸着小麻子的脑袋:“乖孙儿,这图海,是我们用来牵制四大辅政大臣的棋子!当年你父亲贬了他。哀家又把他启用起来,就是为了让他对我们祖孙感恩戴德!这样他对我们是最忠心的!如果我们除掉了图海,那不是自己斩断胳膊,等着鳌拜那一批人来随便捏我们?所以图海必须保住!”
康熙又问:“奶奶。图海是我们的人,保住他无可厚非。可是李国英呢?犯了那么大的罪,丢失了四川还不算,还临阵脱逃,丢失我十多万大军!此罪岂可轻饶?”
“乖孙儿。若是我们惩罚了李国英,却没有惩罚图海,别人会怎么说呢?别人会说我们办事不公。这李国英虽已经抬旗,但他毕竟是前朝降臣。假如我们对他用重刑,却放过图海,那些前朝降臣还会死心塌地给我们做事吗?”布木布泰笑着道,“更何况,这李国英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这十多年来剿灭了多少贼寇?留下他镇守襄阳,可保湖广高枕无忧!”
“多谢奶奶教诲!皇孙明白了!”康熙道。
千里之外。香山县。
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头出现在县衙门口,外面的衙役拦住了他:“哪里来的老叫花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快滚出去!”
“如果我要进来申冤呢?”老头面带笑容道。
“来告状的?你这老叫花子,你可有银子告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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