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南蛮子可信吗?”贺布索满心狐疑的问道。
“回大人!这三名民夫跟随末将有一段时日了,末将也观察过他们,绝对可靠!他们对我大清忠心耿耿。只想早日立功转为战兵。”马进良回道。
“只要他们肯为朝廷立功,不要说转为战兵了,当上把总都可以!”贺布索道。本来他想说给抬旗的,但考虑到连马进良都不是旗人,于是改口承诺给直接转为军官。
“多谢大人!有大人这番话,他们几个肯定会誓死效忠大人!”马进良满脸谦卑的回道。
贺布索点了点头,立即让马进良把那三名民夫叫进来,仔细询问了这一带的地形道路,果然有小路可以迂回过去,绕到西征军的背后。了解了情况之后。贺布索下令,让鳌拜的侄子苏尔马带上五百满八旗兵,五百汉八旗火器兵和一千绿营兵,绕小路迂回,企图从西征军的背后发起奇袭。
等到苏尔马带着两千清军从小路迂回过来的时候,早就有五百西征军在山头上严阵以待。看到清军进入伏击圈,带队的千总一声大吼:“打!”
首先响起的是几声线膛枪的射击声,队伍中几名满脸络腮胡,看起来就特别彪悍特别显眼的满洲八旗兵被当成了活靶子,子弹击穿他们的头颅身躯。那几名八旗兵惨叫着跌落山崖。
带路的三名民夫一听到枪声,立即转身,往高处攀登。几乎是在同时,山头上丢下绳索。这三名民夫抓住绳索。就往山头判断。这三人身手异常敏捷,爬山如履平地,清兵还没反应过来,这三人已经爬了一半。等到清兵从背上取下弓箭,准备射箭的时候,上面滚下的一块大石头把十多名清兵弓箭手砸成肉饼。
不过还是有清兵射出利箭。其中一名“民夫”后背中了两支箭,惨叫一声从山上跌落。
“原来是贼人探子!居然混入我军内部了!是在可恨!等本将回去,一定杀了马进良这个狗奴才!”苏尔马面目狰狞,青筋暴起,愤怒的吼道。苏尔马判断得没错,这三名所谓的民夫,其实是天地会的特工人员,他们潜伏在马进良身边有一段时日了。
可是这时候清军已经进入埋伏圈,两边都是山头,中间是葫芦谷,这样的地形绝对是一块死地!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滚木礌石从高处落下,砸在狭窄的山路上,中间还夹杂着几个国姓瓶和万人敌,不时还有几发臼炮炮弹呼啸着落下,炸得清兵血肉横飞。
苏尔马是鳌拜的亲侄子,武功还算不错,只可惜进入了这样的死地,任凭他武功再高,若是不能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快走!我们中计了!”苏尔马焦急的喊叫着,带着亲兵往葫芦谷的出口处撤退。
山谷中到处都是乱哄哄的清兵,前面的人转过头来往后跑,后面的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也都纷纷扭头就逃,企图逃出绝境。被人引入伏击圈,地形上肯定是绝对劣势,就算是再精锐的部队陷入这样的绝境,也是惨败。
前面乱哄哄的败兵挡住了苏尔马的退路,他的戈什哈(八旗亲兵)不由分说拔出刀就是一阵乱砍,不管前面挡路的是绿营兵还是汉八旗,甚至最高贵的满八旗只要敢挡路的,都被戈什哈一刀砍飞了脑袋。
山头上的各种武器不断落下来,成片收割清兵的xing命。心急如焚的苏尔马在戈什哈的保护下,拼命往谷口方向挤去,他知道如果跑得慢了,肯定被人杀死在这里。
苏尔马等人好容易快要冲到谷口,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却只见山头上一排排火箭射下,扎入到地上。说来也怪,这火箭扎入地上,立即腾起熊熊烈火,紧接着就响起了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山谷山崩地裂一般剧烈的摇晃起来。
原来,在这精心布置的伏击圈内,明军已经实现埋设好了火药罐!等到清兵发现中伏,想要逃出去的时候,山上就射下火箭,扎入地下,引燃了埋设在地下的火药罐。
“轰”一声巨响,一大罐的火药爆炸,飞溅起的一块大石头刚刚好砸在苏尔马身边。几名眼疾手快的戈什哈扑上来,奋力把主子推开。几百斤重的大石头碾了过去,把这几名来不及躲开的奴才碾成了肉饼。
侥幸逃过一劫的苏尔马站起来,也不顾已经被碾死的奴才,拼命的往谷口奔跑,想要逃出这块死地。
“轰隆隆”又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山头上几块巨石化为一大片乱石,砸了下去,连同木头一起掉落下来,堵死了谷口。石头落下的时候,苏尔马的腿上中了一块巨石,顿时腿骨碎裂,他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山上石头、木头、火药罐、臼炮炮弹和弹丸下雨一样落下,苏尔马和两千清兵无一人逃脱,大半死在山谷中,侥幸活下来的也全部当了俘虏。
贺布索远远的听到炮声和爆炸声,心里咯噔了一下,对战场的敏感,让他感觉到,苏尔马可能已经坏事了!于是贺布索派遣几名探子,沿着苏尔马走过的道路一路追踪过去,一直到了苏尔马遇伏的山谷,那几名清兵探子愣住了:只见谷口被石头和木头堵死,山谷内冒着尚未消散的青烟,空气中还有一股烧焦尸体的味道。
山头上,飘扬着明军的红旗,一名明军将领探出头来,手里提着一颗人头,对跟过来的清军探子大笑道:“回去告诉你们鞑子将军,就说鳌拜的侄儿已经死在这里!”
得知了苏尔马的死讯,贺布索大惊失色,丢掉了鳌拜的亲侄儿,他自知自己回去之后,鳌拜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一家老小!想要保住一家人的小命,唯有击败面前的西征军,或者是让自己这支军队全军覆没在此处。(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大宁血战()
为了弥补鳌拜侄子阵亡的罪责,贺布索下令清军不惜一切代价发起猛攻,发誓要和西征军拼个你死我活。至于是否因此会葬送这一万多清军的xing命,贺布索根本就不在乎,反正满洲八旗已经被苏尔马折损光了,两个佐领的兵力全军覆没,贺布索手中剩下的满洲八旗没几个人,除了几十名戈什哈外就是自己的一批包衣。如果自己回去了被鳌拜所杀,这些戈什哈和包衣也没好结果,都会被送去宁古塔与批甲人为奴。
既然没几个满洲八旗兵了,贺布索就毫无压力。蒙八旗和绿营兵?他们都是炮灰,两个佐领的蒙八旗和一万绿营兵的狗命,哪里比得上自己一家老小的命金贵啊!
“上!都给老子上!今天拿不下贼人,不能给苏尔马将军报仇,谁都别想活着回去!”贺布索失去理智的咆哮着,吆喝着让一批又一批绿营兵上去送死。
陡峭的山坡上,黑压压的清兵就像是蚂蚁爬糖块一样,拼了命的往山头爬。任凭山头上的滚木礌石砸下,国姓瓶万人敌投下,枪弹炮弹下雨般射下,清兵就是不惧死的拼命进攻。后面的鸟铳手和蒙古弓箭手紧跟上来,向山头开枪射箭,导致守军也出现伤亡。
几个狼牙拍滚了下来,一大片的清兵被尖锐的钉刺扎得浑身血窟窿,从山坡上滚下。
首先攻山的是从陕西征来的民壮,等到这些炮灰都死绝了,绿营战兵就顶了上去当炮灰继续攻击。
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好容易有清兵气喘吁吁爬上山头,却发现山头的守军比他们更凶狠更不要命,每个人都是以命相搏,杀得好容易爬上山头的清兵连连后退。
又是一轮惨败,上去的一千二百多绿营兵只剩下两百多人退下来,一百五十名蒙古弓箭手也折损了一百余人。残存的五十多名蒙古弓箭手被绿营兵一冲,也跟着败退下去。
“败了!”充当炮灰的绿营兵败退下去。
“临阵退缩者。斩!”贺布索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吼一声。
戈什哈带着包衣奴才冲上去,不由分说就把败退下来的两百多绿营兵全部砍了脑袋。
贺布索用刀逼着“犯下弥天大罪”的马进良,让他再次发动进攻:“姓马的,你给老子上!要不是你的绿营出现漏洞。让贼人混了进来,苏尔马将军也不会死!今天给你一个机会,你给我带兵拿下贼人的山头!拿不下来,本将军斩了你!”
马进良知道因为自己的“疏忽”害死了鳌拜的亲侄子苏尔马,如果今天不能取胜。那么贺布索回去之后必然会遭到鳌拜的严惩。既然贺布索明摆着要被鳌拜所杀,他死之前肯定会先把马进良一家全杀了。
“给老子上!后退者,斩!”马进良狠了狠心把自己的亲兵都压上去了。
亲兵虽然宝贵,但和自己的小命,还有自己一家大小的命比起来,也算不了什么。
两千多绿营兵在马进良亲兵和蒙古弓箭手的压阵之下,再一次向山头发起飞蛾扑火式的自杀性进攻。
结果不用说也知道,绿营兵碰到武器精良,战斗力强悍,又不惧死。意志力十分顽强,还占据了有利地形的西征军,又是一场惨败。不到一个时辰,两千多绿营兵又折了个干干净净的,马进良的亲兵都死伤惨重,贺布索派来压阵的蒙古弓箭手也几乎伤亡殆尽。
“将军啊!末将已经尽力了!事已至此,唯有为国尽忠!”亲眼见到自己麾下的绿营兵全军覆没,亲兵也折损得所剩无几,大清猛将马进良大吼一声,带着所剩无几的亲兵。冒着枪林弹雨,嚎叫着向山头冲了上去。
“鞑子是发疯了?”看到一员清将带着十多名浑身是血的亲兵向山头冲上来,张巍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鞑子就不是人了?他们不怕死?
王进忠回道:“肯定是我们杀了鳌拜的亲侄儿,鞑子发疯了吧!他们就这样回去。鳌拜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就干脆拼死一搏。”
马进良大喊大叫着,挥舞着大刀拼命向山头冲上来,后面跟着十几名亲兵。可是王进忠根本就不想和清军拼肉搏战,他下令,用燧发枪齐射来对付这员大清猛将。
一百多支狗锁式燧发枪从山头伸出,瞄准了马进良和他的亲兵。
夜不收队的线膛枪手和掣电铳手并没有抢功劳。而是怀抱着火枪坐在一边。他们的这些枪过于金贵,枪管寿命有限,西征军又无法自行生产这些武器,能节省一点就节省一点。
等到马进良他们冲到五十步之内的时候,火枪队把总一声大吼:“放!”
一百多支燧发枪接连喷出火光,马进良和他的十多名亲兵全部被打成了马蜂窝。这员大清猛将,用他自己的一条狗命,保住了一家大小的生命。
民壮损失殆尽,马进良的绿营兵也全军覆没。但贺布索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下令残存的绿营兵继续猛攻。
“将军!不能再打了啊!贼人武器精良,又占了有利地形!弟兄们这是白白送死啊!”绿营将领白斌苦苦哀求道。
贺布索冷冰冰道:“今天拿不下山头,大家都得死!”
白斌无奈的退下之后,下令让自己的绿营兵不惜一切代价向山头猛攻。
“大人,贼人占据有利地形,武器又精良,战斗力强悍,我们这样进攻,是自取灭亡啊!马将军的例子就摆在那里,望大人三思!”白斌手下的部将们苦苦相劝。
白斌长叹一声,万般无奈的回道:“这点本将也知道,可是我们如果不打的话,贺布索大人恐怕第一个就砍了我的脑袋啊!”
一名千总上前拱手道:“将军,这贺大人是折了鳌相爷的亲侄儿,又把两个佐领的满洲八旗给丢光了,他知道回去之后鳌相爷肯定不会放过他,这才拼命的。可是他要死,却拉上我们弟兄们去白白送死!大人,我们再打下去,恐怕也是和马将军一样!我们还不如找个机会偷偷跑了。反正鳌相爷的侄儿之死和我们无关。若是上面追究下去,就说是贺大人丢了苏尔马将军,自知罪孽深重,自己想死。所以瞎指挥,故意拉上我们送死。”
白斌苦笑一声:“他是满人,我们是汉人,你们说朝廷是相信他的,还是相信我们的?到时候鳌拜要杀他之前。他会放过我们吗?”
一名都司上前在白斌耳边轻声道:“将军,既然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我们带上人马,向明军投降得了!”
“向明军投降?”白斌摇了摇头道,“且不说我们投降了,我们的家人都得死,就说这南明已经是摇摇欲坠,大清一统天下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向他们投降了,等将来大清朝廷剿灭了他们,我们还不是死路一条?此计万万不可!”
虽然说白斌硬着头皮让绿营兵发起攻击。可是连续惨败的清军士气低落,地形和武器上的劣势,让清兵看不到一点胜利的希望。就算是有人能够冲上去,肉搏也打不过对手啊!这样的仗明摆着就是去送死的,还怎么打?
绿营兵开始出工不出力,往山头冲锋的时候呐喊声很大,但是脚步却磨磨蹭蹭的,即将进入守军射程的时候,清兵都在找隐蔽物躲藏,半天也不肯往上面冲。等后面的督战队上来。用刀子顶着他们去冲的时候,他们才装模作样向山头冲锋。山上的滚木礌石一下来,他们就四处躲藏,还有的人干脆趴在地上装死。有些表演天赋好的清兵。还发出几声惨叫声,伸出手在空中乱抓一阵,缓缓倒了下去。若是身边有一具尸体的,那就更完美了,伸手抹一把血往自己脸上身上一抹,然后趴在尸体堆中一动不动。
还有一些老兵油子。或者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清兵,先是趴在石头后面躲藏,等到前面的清兵被打退回去,他们就丢掉武器,高举起双手向山上冲去,一边冲嘴里还一边大喊着:“我是来投降的,别杀我!”
有些不愿意去白白送死,又不敢向明军投降的清兵,在攻山的时候,悄悄的往小路一绕,穿过山林,迂回到来的时候的大路上,往北逃走了。
至于那些既不懂装死,又不敢投降,也不知道逃跑的愣头青,在清军督战队的压阵下,傻乎乎的往山头冲,结果自然是十分凄惨,转眼之间就被西征军杀死在半山腰上。
清军士气低迷,西征军士气高涨,而且在这个时候,一些掉队没有跟上的西征军官兵们也陆陆续续赶来。
“将军,我军士气高昂,鞑子已经无心再战,全凭那贺布索弹压才硬着头皮进攻。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发起反击,肯定能一举击败鞑子!我们跟在后面一路追杀,定能歼灭大部分鞑子,估计能逃回去的都没几个!”张巍向王进忠献策道。
“不急,贺布索这时候已经是一条疯狗了!他肯定还会让人再攻!等他再进攻一次,我们打退了他们的进攻,看到鞑子败退下去,我们就趁机跟在后面杀下山去,必能全歼这股鞑子!”王进忠道。
果然,不甘心的贺布索又一次让清军拼死进攻一次。
清军硬着头皮向山头进攻,结局十分凄惨,山头上的滚木礌石砸下,炮弹枪弹横飞,死伤惨重的清兵见势不妙,再也不顾督战队的大刀在后面顶着,纷纷扭头就跑。
“鞑子败了!冲啊!”张巍第一个拔出大刀跳了起来。
“杀鞑子!”山头阵地上的西征军官兵们纷纷跃起,手持各种兵器向山下发起反攻。
“鞑子败了!鞑子败了!”所有士卒们齐声欢呼。
攻山失败,退下去的清兵听到背后的喊叫声,扭头看去,这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漫山遍野都是挥舞着各种兵器的明军,向他们背后杀了过来。清兵只来得及转头看了一眼,又扭过头去,撒开两腿,拼命的逃命。
这时候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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