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可真可笑,他自弓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如果说是愤怒,母宁说是正义在支持着他。
当他正在高兴着自己所刻的留字时,那刺耳的声音突地又在耳边响起:“好小子,原来你竟是秦官羽!”
秦官羽闻声不禁一怔,暗忖,又是个认识自己名字的人,于是他沉声问道:“在下正是,请问前辈,如何知悉在下的名字。”
阴森刺耳的声音又响起道:“请帖我曾过目,岂会不知。”
“何谓请帖?”秦官羽莫名其妙地问。
“难道你小子没有接到请帖吗?”
秦官羽立即沉声应道:“在下并未接到任何请帖,不知者前辈,对在下说此话到底是何意思?”
阴森刺耳的声音嘿嘿笑道: “你小子,也太自狂了,你要知道,百年来能得本庙邀请的只是你一人而已。”
秦官羽道:“我确未接到,请帖何在?”
那阴森刺耳的声音,复响起道:“你小子也太疏忽了,请帖早巳发出,怎说尚未收到,也许你未发觉,你不妨找找看?”
秦官羽闻言立往袋中摸去。
当他手指触到张硬纸时,惊得骇然变色,取出一看,赫然是一纸请帖。
任秦官羽如何的傲骨天生,而此刻也不免惭然色变。
因为别人如何将帖子放置他的身上,他从未发觉,这个跟斗栽得太大,也栽得太丢人了,同时也显示对方的武功太不平凡了。
秦官羽正在暗自惭愧,而对方阴森刺耳的声音复响道:“凡进庙之人必有外号,小子你的外号,是如何称呼?快些说出,以便开门接你。”
秦官羽虽是暗中惭愧,却也沉声喝道:“在下并无外号!”
那阴冷刺耳的声音又说:“我为你小子起个如何?”
“愿洗耳恭听……”
“送你一个‘文曲武魁’的称呼,这四个字,正合你小子的口味罢!”
秦官羽没有回答,因此刻他正想到送帖给自己的究竟是谁?
自己一天之内,所接触的就只有三人,如果说有机会放帖入自己袋里的,也就只有这三人而已。
第一,西贝公子。
第二,艳罗刹郑如姗。
第三,上官凤。
西贝公子,在与销魂倩女交手受伤时,自己跃身抢救,抱着她到这洞中,那时她虽一脸晕迷,若是圈套,该有机会放入自己袋甲。
郑如姗在古伯伯死后,自己攻她时,被她点着气海穴,全身自弹不得的情况下,被抱出滴血教,当然,在那种情况之下,她也有机会,放帖于自己的袋中。
少女上官风呢?在自己告诉她斯文秀士古冷云作古时,曾哭泣着投到自己怀抱,若她相机行事,该能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放帖于自己袋中。
那么究竟如何确实证明,谁是放帖入自己袋中之人呢?
当自己抱着西贝公子时,自己极为关心及留意西贝公子的脸色及伤势,在那种情况下,也注意到她的行动,如此她放帖入自己袋中,可能性极少。
郑如姗呢?她挟自己出滴血教时双手并用,机会当然比西贝公子更少了。唯独少女上官凤的机会最多。
你道为何呢?原来当他投入自己怀中是,因自己初拥少女,心儿跳动,在自己一阵茫然的情况下,她放帖入自己袋中,当然无法发觉了。
她真是三国庙的发帖人?三国庙亦是从她口中说出,不是她,又是谁呢?
天呀!如果她真是三国庙的发帖人,她的天真她的纯洁,这太已难以令人相信了。想着,秦官羽竟为扛湖的阴险狡诈,唏嘘不已。
忽地,那阴森刺耳的声音又嘿嘿怪笑道:“小子我和你说的话听到了没有?难道你胆怯了?”
秦记羽闻声惊醒.立沉声应道:“我从不知道什么叫胆怯!”
“那么难道你不高兴‘文曲武魁’这个外号?”
“文曲武魁,”秦官羽重复着道:“这对我太自狂了!”
“好小子,你怎能说太自狂呢,嘿嘿,刚才看你样子还傲气干云,不可一世,原来只是徒具其表。”
秦官羽听得怒火中烧喝道:“你别胡说八道,不然我要开口骂你了。”
阴冷刺耳声音,陡变寒森森,道:“小子,你怎么能说我胡说八道,难道你不想进入三国庙了?”
说完,只听对方一阵嘿嘿怪笑,接着又道:“如果你要想进入,非接受此外号不可,不然,休想进入。”
秦官羽闻言,虽觉此人实在强横得可笑,但因为急欲入庙一探,当下只好应声道:“在下接受就是。”
说完,运起神功在那青石板上再刻上“文曲武魁”四个大字。
“好小子,真有你的,现在就请人庙吧!”那闻声不见人的怪物说完,一阵沙沙之声.阻住去路的大石,已开始向下降落。
接着轰隆一声,洞开大道,秦官羽毫不犹疑地闪身入内。
他刚一跃入,那阴冷之声又道:“照例,这洞口开着等你二天,三天后若未见你出来,即自动复合,小子,我一再警告你,此庙有进无出,如果你怕,现在退出尚来得及,不然,你将永沦此洞……”
秦官羽傲然冷笑,举步往前走去。
这洞宽不及三尺,高不及一丈,蜿蜒曲折,阴风凛冽,加以洞顶山泉淋漓,一种霉湿之气,使人欲呕.秦官羽竟也微感心寒。
当下,秦官羽低啸一声,晃身拐过三个洞弯,突然眼前一亮出现个骨瘦嶙峋,腰系长剑的老人,只见他垂脸肃穆,跌坐地上,想是在暝目行功。
在此杀机重重的洞道,秦官羽立即运起神功,双掌蓄力,并沉声喝道:“前辈可否容在下过路?”
但不管秦官羽任何喝叱,老人竟似置若罔闻,神情肃穆,瞑目跌坐。秦官羽不禁怒火翻腾,他冷哼一声,身形宛如电闪欺近老人,右掌扬处,疾点老人前胸。
哪知掌扬处,老人竟不抵抗,只听“扑”的一声,点个正着,秦官羽忽觉有异,连忙举目看去。
者人的前胸,已开了一个窟洞,肌肉化成灰尽飘落于地。
原来是一位坐化的老人,秦官羽晴叫惭愧。
蓦然,四周响起一阵笙箫合鸣的音乐声,如珠走玉盘,接着又是一阵悦耳的歌声,悠悠唱道:
情死王国,
尤翠三峰,
驾红虎似驰骋,
跨雪鹿以遨游,
与仙鹤游戏,
随白雪徘徊。
苟田喜果,
尤姿爱汝,
男鹰头有玄三.
女高髻有经四,
情颂爱之乐,
永免轮回苦。
玉龙雪山,
白雪阳春,
盖无双尤翠峰,
百花丛呼爱神,
男苟田喜果.
女尤姿爱汝。
奇!太奇了!怪!太怪了!
秦官羽诧异、骇然交集于一身,他做梦也想不到,古伯伯告诉自己玄经藏处的一段谜语,在这儿做歌朗诵。
当下他不管一切,运足神功,跃过跌坐老人,脚刚着地.眼前忽地站着三个矮人。
只见这四人高不及四尺,身着丝袍,面蒙绿纱,手提绿光暴闪的冷剑,八只眼睛,发着绿色的幽芒,端的鬼气森森,桀桀怪笑着阻于丈外。
秦官羽骇然变色地转头一看,谁知同样的,后面亦站着四个一样打扮的绿衣人,发着桀桀怪笑。
另一面那笙箫合呜,及那悦耳的歌声仍继续着:
情死王国,尤翠三峰,低回的笙箫合奏若夜莺之共鸣,悱侧幽怨。
秦官羽的前后,均站着四个高不及三尺的绿衣矮人,手中各提着一支寒光闪闪的长剑,并用那阴森森的目光紧盯着秦官羽。
前面四人,发出鬼泣神嚎的怪笑声,缓缓地向秦官羽逼近,背后四人,也不断地桀菜地阴笑,慢慢地向前移动。
现在的秦官羽,前后受敌,而左右却是洞壁,真像是天罗地网,插翼难飞。
情势紧张万分,血战一触即发。
突然,响起了阴冷刺耳的声音,缓慢地说着:“宇内九奇之第一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应邀进洞,两条规例他均无要求,各位请成全他吧!”
语声方落,那笙箫及歌声,均戛然而止。
一阵静寂落针可闻,这使人预感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片刻,蓦地响起了一声长啸,宛如龙吟虎啸,一股刚劲的豪气震人心弦。
原来,这啸声是秦官羽口中所发出,啸罢!电闪般抄剑在手,傲然冷笑不已。
他想,这里真不愧武林禁地,光是这些前后八个矮小绿衣人,就已经足以惊世骇俗了。
更何况那如珠走玉盘的歌声,明明唱着古伯伯所告诉自己的那些似歌非歌、似诗非诗的词句呢?
难道说,连三国庙的人,亦想寻得“玄经”不成。
前面的四个矮小绿衣人,突地停止前进,其中一人冷冷喝道:“小子!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或遗言吗?”
秦官羽听得怒火直冒,厉声喝道:“少废话,进招吧!”
四人齐声桀桀狂笑,只见一个绿衣人倏然抡起了十几朵绿花,快捷无伦地向秦官羽攻来。秦官羽衡量一下当前的情势,对方共有八人之多,而自己单人孤剑决非对手。尤其是三国庙之能成为武林禁地,当有其独特的武功,若拖延下去,对方使出车轮战法,自己非精疲力尽不可。
想着,遂下定了速战速决的决心。这瞬间,一片绿森森的光华,如江河倒泻般,汹涌地罩向秦官羽的全身,剑式之奇妙,令人无懈可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官羽施出了古伯伯所传之“天龙神步”,堪堪闪过。但那矮小人一击不中,却倏然暴退近丈,举剑直指秦官羽,桀桀狂笑道:“好小子,你竟有一手儿哩!”
秦官羽闪过矮人的一剑,已自毛骨悚然,看来这三国庙之门徒,个个武功的确是莫测高深。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经矮小人举剑指嘲,秦官羽已是火冒三千丈,与其被动,不如主攻,就算是死也得出一口怨气。
想着,他低哼了一声,闪电般抡起手中剑,煞时,一道白光,以眩人眼目的快速,卷向当前的四名矮小绿衣人。
刚才出剑攻秦官羽的矮小人,桀桀狂笑道:“看呀!这是武魁的气魄。”
蓦地,凄啸一声,长剑疾扬而上。但闻“呛”的声响,挟着一记闷哼。
秦官羽的手中剑,与对方长剑相接之下,竟然一折为二,而对方之剑,在自己闪避不及下,前胸被划了一道剑痕,深及三分,血流涔涔。
秦官羽骇然失色,如今他所握的仅是一截剑柄,若对方乘机攻击,自己岂非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吗?当下,他疾施“天龙神步”,向斜飘退三步。谁知对方,却不乘胜追击,反而向后掠与四个同排,此刻,这四人正缓缓地,一齐向秦官羽逼来。
背后四人,也桀桀狂笑,慢慢逼近……
秦官羽虽感心惊,但仍傲然屹立,心中暗忖:“我秦官羽难道就如此束手受缚吗?不!非到我流完最后一滴血,决不屈服。”
他陡地厉啸一声.身躯猛旋,集平生精元于双掌,击出两股宛如惊涛拍岸般的掌风,分左右攻去。
右掌攻向当前四人,左掌向后击出。
所谓一人拼命,万夫莫敌,秦官羽这双掌,乃蓄毕生精力攻出,何况又是挟怒拼命,其势当真犹如排山倒海,威猛无匹。
当前四人,齐齐冷哼,其中一个剑交左手,右掌子胸疾推,劈空击出一掌,迎向秦官羽的右掌。
后面的四人,则桀桀狂笑,四人中,也有一人出掌迎击。
“轰”、“轰”的两声震天巨响。
秦官羽前后受敌,而他的掌力,也远逊于对方,是故前后相逼,全身颤栗,气血翻腾,心浮神散,差点儿晕迷过去。
这瞬间,只见,一个矮小绿衣人欺近秦官羽,长剑直指秦官羽的咽喉.尖声怪叫道:“小子,你该认命了吧!”
秦官羽的脑中,一片混沌模糊,这时他意识到咽喉处,冷气逼人,这股冷气微微使他感到清醒,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已是毫无挣扎余地了。
然而,人总是凭着一口气而存在人世。自己技不如人,总该认命,然而死,也要死得高傲一点,当下他嘴挂冷笑,暗护丹田真气,冷冷道:“少废话,动手吧!”
绿衣人冷冷喝道:“笼中之鸟,还想挣扎吗?”
秦官羽没有回答,因他在行功。
突然,摇曳地传来了那阴冷刺耳的声响道:“八大使者听命,本庙主持人,因鉴于系应邀赴盟之第一人,是故特命公平竞技,你们暂退三丈包围,等他运完功后,让他再用那柄无情剑做二度交手,违命者,逐出本庙。
八个矮小绿衣人,齐声应道:“谨遵法旨。”
持剑按住秦官羽的绿衣人,听话后立即斜退近丈,四人并排,此时前后八人一齐各后退三丈。
秦官羽行功两周天后,倏然展开垦目望去,竟然发现这八个人,前后各四个均在三丈处,心感诧异,却觉此刻全身气血畅流。
这时他突然想起,刚才敢情是古伯伯所灌给自己的精元,经对方这一震之力,而与本身精元融合了吗?
想着,也不管其它,双掌蓄势待发,举步正欲朝洞内走去。
前四人中,一人冷声喝道:“小子!站住。”
秦官羽身形微顿,此刻他知道,必先问个所以然来,当下把脸一沉,冷声喝道:“阁下有何高见?请赐告。”
矮小绿衣人,桀桀低笑道:“好小子,你未通过第一关呢!”
第一关?秦官羽听得心里发毛,如此说来,欲达三国庙,就非通过数关不可罗?思索罢,冷冷说道:“划出道儿来吧,少爷奉陪就是。”
矮小绿衣人厉声遭:“文曲武魁秦官羽听着,庙主之命,公平竞技,三国庙的八使者以剑对敌,你手无寸铁,我等不耻出手。”
秦官羽心中暗骂:“好个公平竞技,以众欺寡,竟然大言不惭。”双眼突露冷芒道:“在下就以这半截剑,陪各位玩玩。”
矮小绿衣人,笑弯了腰道:“哈哈,你想以半截剑来和我们
过招,实在太不自量力了!”
秦官羽傲然答道:“我虽不自量力,但极愿一试。”
矮小绿衣人,陡然沉声说道: “你那半截剑实在无法应付,你若是想通过此关的话,就到第二个转弯处,那里有个跌坐腐化的老人,你去把他的剑拿来吧!你应该听过‘秋水八剑’的厉害呀!”
“秋水八剑”这句话使秦官羽骇然失色,原来这八个矮小绿衣人,所持的竟然是上古神兵,而自己所持之剑,可是纯钢所铸的啊。
如此说来,三国庙内,当真无异龙潭虎穴了。但想到自己进三国庙根本没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是怀疑上官凤系受人指使,预布阴谋圈套要使自己上三国庙,而自己为了不甘示弱,才贸然而来的。
后来虽然在袋中,真的找出了邀帖,但由于一时冲动,傲然进入洞道,所以自己亦感觉太过无聊哩。
三国庙是武林禁地,自己进去又有什么线索可寻呢?
即已进去人家明言叫阵,自己岂能示弱。
他听罢矮小绿衣人的话,也深以为然,自己手中之半截剑,剩不及五寸,岂是人家长剑的对手,要打吗?就得打个痛快,死吗?也死个心甘。
于是,他傲然举步,绕过背后那四个矮小绿衣人,拐了两个弯回到那跌坐地上像瞑目行功的老人跟前。
这是个慈祥老人,皓发如霜,却失了右眼,蓦地,他心中一震,对呀!这个老人怎会在这三国庙的洞道中坐地腐化呢?
莫非这也是个与自己同样遭遇.被邀入三国庙,虚脱而亡的吗?想着,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但接着另一个念头,又涌进他的脑海,那阴冷刺耳的声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