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天下(精校版) 作者:兰色大海(起点vip2013-11-2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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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天下(精校版) 作者:兰色大海(起点vip2013-11-20完结)-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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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是使剑的高手,他们的剑法或狠辣或迅捷或凶悍,乃是出自不同的门派。他们一来顾忌墨纹松针剑的锋利,二来生怕五毒老祖临死反扑,同归于尽,因而出手时未尽全力。也幸亏这三人相互提防,相互猜疑,否则的话焉容五毒老祖挣扎至此?

说时迟那时快,祖天蓝转眼迫到近前,不管不顾的大叫道:“这位朋友,快帮我杀退这些混蛋!我给你两万两!”

那三人眼光何等老辣,百忙中一眼瞥去,立时发觉这忽然现身的蒙面人气势沉凝,显然不是稀松货色。其中一位心思机敏,忙扬声叫道:“此贼乃五毒老祖,恶贯满盈,罪无可赦!朋友千万莫要上当受骗。”另一人跟着道:“你想要钱的话,待我们杀了他尽管拿走便是。”

胡笑天抱臂横胸,笑道:“不用流血流汗便能拿到两万两,这样的好事求之不得。既然如此,你们继续好了。”

祖天蓝见他果真袖手旁观,气得肺部险些炸开,狂叫道:“救我,价值五万两的珠宝内丹!外加我手里的墨纹松针剑!”

“墨纹松针剑”五字一出,场内气氛陡然变得冷厉凝重。最早出声那人冷喝道:“朋友,招子放亮点,别不自量力的多插一腿,否则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胡笑天道:“传闻中墨纹松针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若能得此宝剑傍身,行走江湖时如虎添翼。假如你说话算话,这个交易挺划算。”

祖天蓝精神一振,那三人却是面色一冷,漫天杀意扩散四方。宝剑当面,谁肯与人共享?凡有意夺剑者皆是死敌!其中一位相貌凶恶的汉子低吼一声:“找死!”忽的撤步转身,手腕翻转,剑尖嗤的刺向胡笑天,剑势快捷凶狠,竟还隐藏着难以捉摸的后着变化。胡笑天脚下一滑,闪避当中拔剑在手,大声道:“我乃燕王帐下护卫,你敢杀官造反不成?”那恶汉冷笑道:“朝廷的走狗算什么玩意,统统该杀!”杀招连绵,寒芒交织,恨不能把对手一剑刺死。

祖天蓝情知机会稍纵即逝,能否死中求生全在这一刻,万一那蒙面人武功不济被转瞬杀死,自己也难逃杀劫。脚下发软,忽的一个踉跄半跪跌倒,手上剑势一缓,左肩又被刺了一剑,不由“哎呀”惨叫出声。与他为敌的那两人不虞有他,欺身上前,两剑竟同时砍向祖天蓝的右臂,都抱着夺剑第一的念头。祖天蓝就地一滚,宝剑贴地横扫过去,却被对方轻松躲过。他刚刚撑地坐起,只见雪白的剑光当面斩来,蓦地张开嘴巴,噗的喷出一口腥臭的血水。“小心!”那两人惊骇中强行收剑暴退。但祖天蓝好不容易诱得敌人近身,怎会让机会白白溜走?这一口血水以本命真元喷出,去势强劲,化作了千百滴微小的暗器兜头罩落。那两人尽管全力闪避,仍被数十颗血珠射中,身上顿时冒起白烟,放声惨叫。五毒老祖毕生钻研毒物,血液中早渗透剧毒,这一招毒血制敌是他最后的杀手锏,哪怕是精炼内功的高手都抵御不住。眼见敌人阵脚大乱,祖天蓝奋起余力一剑扫过,两颗大好人头冲天飞起,血溅如注。

“哈哈哈!”祖天蓝大笑三声,噗通坐倒在泥水里,疲惫得连手指头都不愿挪动一下。

那边正与胡笑天交锋的恶汉怎都料不到祖天蓝咸鱼翻身,硬生生把不利局面扭转过来,还犹豫着是战是逃,冷不防身后寒风忽起,喀嚓一声,被一道刀光无情斩成两截。

腾格木听到了胡笑天的暗示,忽然跃出一刀杀敌,轻轻一抖刀锋上的血迹,指着瘫倒在地的祖天蓝道:“要不要也把他杀了?”

祖天蓝大惊,只看此人的轻功刀法,纵使自己鼎盛之时都有所不如,何况眼下十成功力仅剩一成,各种保命手段都已用尽。只消他一刀劈来,万事皆休!忙道:“这位朋友,咱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何必要分个你死我活?阁下若放我一马,这把墨纹松针剑就是你的!”

胡笑天冷哼道:“好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忘了刚刚是怎么求我的吗?”

祖天蓝讪笑道:“我只求保命,至于宝剑嘛应由强者得之。”

胡笑天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死到临头还想着挑拨离间,坐收渔翁之利,难道当别人都是傻瓜吗?正在这时,黑暗中冷风骤响,一点寒芒如流星赶月般怒射过来。他及时横剑一格,叮的一声脆响,击落了一支黑羽铁箭,五指被震得微微发麻。一箭未绝,冷风呼啸,又有七八支铁箭破空飞到。胡笑天一惊,但觉大地震动,嗒嗒的马蹄声沉闷如雷,竟有一支可怕的骑兵飞驰而来,即使远隔着数百步,一股血腥杀伐的锐气直逼眉睫,让人不寒而栗。

腾格木霍然变色:“是八绝神箭!燕王护卫到了!”话音未落,只听“噗噗”两声闷响,祖天蓝已被铁箭贯穿后背前胸,当场气绝。“快走啊!”腾格木一边挥刀拨打羽箭,一边倒纵回庙里。胡笑天如何肯就此离去,抢上几步,迅速夺下墨纹松针剑。就是这几眨眼的工夫,狂风刺耳,箭落如雨,封死了他闪躲的路线。胡笑天临危不乱,双剑急舞,剑光盘旋处密不透风,叮叮的绞落了一地碎屑。蓦听一声暴喝炸响:“犯上者,杀无赦!”寒光一闪,一支铁矛朝他胸口射来,矛身灌注的力道重若千钧。

矛剑相交,声爆若雷。

胡笑天手臂剧震,噔噔噔倒退数步撞上土墙,余力传导,整幅墙壁“哗啦啦!”应声坍塌。只是一击,他的右手虎口溢血,剑刃断裂,半边身子被震得几近麻木。

寒光再闪,第二支铁矛带着毁灭气息射到!

第五章 河上遇阻

腾格木乘夜深人静劫走了明珠公主,本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不会留下供人追查的线索,哪知燕王旗下追踪杀敌的本领如此厉害,竟然前脚后脚的紧追而至!这些铁骑不愧是百战雄狮,疾如风,掠似火,十荡十决,锐不可当。假如是两军对垒,明军的这一下突袭便会彻底打乱敌人阵脚,掀开杀戮的序幕。

铁矛呼啸,犹如恶龙扑击,急欲择人而噬。

饶是胡笑天身经百战,出生入死,心中也不禁掀起惊涛骇浪——这是何人驾临,百余步外飞矛一击,便令自己几乎丧失战力?!燕王几时收罗了这等万中无一的强者?皇家的底蕴果然深厚,非常人可以想象。他右手剑虽断,所幸左手还握着墨纹松针剑,正欲运剑格挡第二记飞矛,哪知经脉内气息岔行,出剑的动作比预想的缓了一缓,竟无法及时化解杀招!危急关头,腾格木探手抓住他后颈的衣领一扯,夺的一声闷响,长矛擦身而过,斜插入泥土里,矛尾嗡嗡颤动。

胡笑天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低声道:“多谢!”

腾格木一把抄起动弹不得的明珠公主,沉声道:“是张玉率人追来了!你我皆非其敌,不逃便死。”说罢嗖的急急跃出。

胡笑天暗叫倒霉,阴差阳错下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即使他有机会辩解,谁会相信他不是腾格木的同党,与劫持公主一事毫无瓜葛?为夺回公主,维护皇家尊严,张玉等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走一个。如今敌强我弱,唯有保住小命先。两人刚离开土地庙,踪影暴露,但听呼哨连连,蹄声愈急,一支接一支的铁箭追射过来,力图拖延他们逃命的速度。在旷野之中,单靠双腿如何能逃过训练有素的大队骑兵?胡笑天招呼一声,领着腾格木变向疾行,沿来时的路线越过溪水,一头冲入黑漆漆的树林。

啪啪!追魂铁箭射到树枝树干上,震得落叶纷飞。

树叶浓密,林中伸手不见五指。胡笑天却轻松避过横生的树枝藤蔓,继续向前奔行。腾格木紧随其后,惊奇地问道:“莫非你能在黑夜中看清道路?”胡笑天心知瞒不过他,索性大方承认道:“正是!不过我身怀奇术的秘密尚无人知晓,请你莫要对外透露。”腾格木强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胸口杀机涌动,恨不能把眼前这位一刀砍死。汉人中出现了这般潜力无穷的青年俊杰,对于塞外各族而言并非福音,理应找机会尽早扼杀才对。不过眼下情势危急,他委实没有把握独力甩开追兵,权衡再三,唯有暂时隐忍不发。

夜深林密,山石散布,地面坑坑洼洼的凹凸不平。疾驰而来的燕王护卫们可没有夜视奇能,或者马失前蹄,或者撞上树枝,一时间人嚷马嘶,队形大乱。领头的张玉空有一身傲人的本领,却是有力无处使,恨恨地用马鞭抽打树枝,大叫道:“腾格木,你这瞎了眼的蛮子,竟敢冒犯王爷虎威,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除非你马上交出公主,平息王爷的怒火,或可免却一死。你听见了吗?!”

叫声回荡,宿鸟惊飞。腾格木呸了一口,咬牙道:“你当我是傻蛋吗?我信你才怪!”为免暴露位置,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张玉听见。

胡笑天亦压低声音道:“腾格木,你和船家约定好了在哪里见面?张玉因人手有限,暂时奈何不了我们。一旦天色转亮,又或是朝廷大军赶到四处合围,我们就插翅难飞了!此地不宜久留。”

腾格木忙接口道:“我们约好天亮前在梁庙镇码头汇合。你如无其他门路脱身,不妨跟我一起登船,彼此有个照应。”

胡笑天耸耸肩道:“不知船资如何算法?太贵的话我可付不起。”

腾格木松了一口气,道:“这一点你无需担心,所需费用包在我身上。”他此时四面楚歌,能邀得胡笑天同行,无疑是获得了一大强援,杀出重围的希望又多上三分,区区金银俗物自不在话下。

胡笑天正色道:“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自己另有要事须处理,因此途中随时可能会下船,你可不要指望我护送你们一路出海。”

腾格木如何敢奢望太多,点头道:“没问题!你本就不欠我什么。”

不理张玉的威逼利诱,两人加快脚步穿林而出。当他们摸到梁庙镇时,天色已微微发亮,乌云散尽,晨曦动人。沿河望去,小镇的码头显得十分拥挤,桅杆林立,大小船舶连绵成片,远近挂着一串串的气死风灯。码头上人来人往,有的船在装卸货物,有的船在收锚解绳,各种叫声、呼声混杂喧闹。

腾格木略一搜索,目光忽亮,指着一艘刚滑出泊位的货船道:“你看,就是它了。”那艘船高大坚固,桅杆上悬挂着一面黑色镶金边的“木”字旗,迎风猎猎作响,甲板上有不少水手忙碌着,看不出有何异常。两人立时展开身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踏着桅杆掠过,从天而降。

正在指挥喝骂的一条大汉停下动作,转眼望来,皮笑肉不笑道:“腾兄弟,赶早不如赶巧,你们来得真是及时,再晚一步就错过了。”他身材粗壮,肤色如铜,一双赤足如钉扣紧甲板,貌似憨厚的脸上隐藏着几分奸猾阴冷,绝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莽汉。

腾格木皱眉道:“韦老大,我已经付过了银子,你为什么不等我来便开船?你不讲信用的话,以后谁还会和你们船行做买卖?”

那韦老大打着哈哈道:“谁说我不守信用?你们现在不是登船了吗?”目光一转,斜眼上下打量着胡笑天,沉着脸道:“你怎么比约定的多带了一人?这位又是何方神圣?会不会有麻烦?”

胡笑天抱拳道:“韦老大,初次见面,胡某有礼了!胡某和腾大哥是好朋友,只因前两日杀了几个为非作歹的官吏,遭到官府通缉,在徐州已是无处容身,不得不外出避避风头。我只想搭船顺水走一程,还请韦老大多照顾照顾。”丢了一个眼神过去,腾格木心领神会,掏出两锭金子晃了晃。

韦老大脸色立变,挑起拇指赞道:“这年头,敢杀贪官污吏的都是响当当的好汉!”

胡笑天道:“过奖过奖。胡某乃无名小辈,愧不敢当。”

韦老大拍着胸脯道:“兄弟尽管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捉到你。不过上了船要遵守规矩,不许乱走乱问,不许闹事喧哗。假若遇上官府设卡检查,自有我出面应付,包你一路平安。”声音一顿,瞄了一眼明珠公主,精光忽闪,笑眯眯地道:“腾兄弟好艳福啊!这些年来我阅人无数,却未见过比她更明艳动人的美女,恐怕值得了万两黄金。”

腾格木大觉面上有光,咧嘴笑道:“别说万两黄金,就算你拿整个草原来做交换,我都不会答应。在我心里,她是无价之宝!”

韦老大不以为然道:“女人如衣服,再怎么漂亮都是玩玩而已,你何必太认真呢?男人嘛,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只要你有钱,年轻貌美的小妞随你玩,玩腻了就换另一个尝尝鲜,岂不快哉!”

腾格木冷冷道:“我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怎么做,但我的女人绝不是用来玩弄的!为了她,我不惜背叛部族,不惜血流成河!韦老大,刚才的浑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韦老大呵呵一笑:“韦某是个粗人,直来直去惯了,冒犯之处请兄弟勿怪。”再不多说废话,转头把他们领到秘密舱房分别安置。

舱房十分狭小,舱壁上未开窗通风,光线昏暗,空气污浊难闻。船行未久,水浪颠簸,胡笑天便听到隔壁传来明珠公主的呕吐声。腾格木忙温言抚慰,明珠公主却毫不买账,冷冰冰的一言不发。胡笑天感官延伸开去,左右听不到其他人的说话声,但船板下方却隐约传来幽幽的呜咽声,如冤鬼索魂,令人毛骨悚然。当下好奇心起,俯身侧耳倾听,那呜咽声愈发清晰。这时,忽听水浪拍打愈急,似乎另有大船高速逼近,头顶上方旋即传来颇具威严的呵斥声,然后是韦老大的赔笑讨好声——竟是官军临时封河检查。只听那带队的将佐盘问了几句,然后大声宣读燕王手令——果然是要悬赏缉拿腾格木。燕王明言,凡通风报信者皆有重赏,而知情不报者却是要满门抄斩。要知道腾格木形象特异,明珠公主美艳绝伦,两人凑在一起极为醒目,任何人稍一留意便可发觉异常。

胡笑天暗暗叹服,不愧是名震北疆的统帅,思虑周详,应变神速,连腾格木借水路潜逃都预想到了。他正想着是否该立刻破船而出,走为上策,不料却听到韦老大回答从未见过此疑犯。胡笑天大惑不解,韦老大和腾格木并无过命交情,放着唾手可得财富不要,却甘冒杀头的风险庇护他,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姓韦的乃千载难逢的守信之人?韦老大圆滑世故,说话滴水不漏,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官军心照不宣地收了他孝敬的好处,按例草草检查一番,便放船通行。

胡笑天忽的记起底舱诡异之处,暂且按下心中疑惑,轻轻拔出墨纹松针剑,在地板上挖了一个小洞,凑眼窥视。

底舱一片漆黑,幸亏从船板缝隙间透下了几缕微弱光线。只见密闭的空间里,十余名女子紧挨着坐在一起,有的在沉沉昏睡,有的在低声抽泣,大都衣不蔽体,四肢露出苍白的肌肤。“天杀的混蛋!”胡笑天怒发冲冠,双目尽赤,这些女子分明是被当成货物贩卖!不论是乱世之中,还是太平盛世,总有人铤而走险,为了谋取暴利而偷偷拐卖妇女。干下这些人神共愤勾当的,死不足惜!

胡笑天杀机如炽,恨不得立时屠灭韦老大等人。可是一旦动手,急于脱身的腾格木岂会坐视不理?两人在船上大战的话,刀气剑气所及摧枯拉朽,足以毁灭货船,令底舱的无辜女子惨死。假如好心办坏事,又有何意义?而且往深处想一层,姓韦的仅仅是负责押运货物的角色,地位不高,纵使杀了也是不痛不痒。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暂时留他一条狗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首脑,才能将这个黑心团伙连根铲除。当下深吸一口气,缓缓散去凝聚的功力,喃喃道:“原来他是想打明珠公主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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