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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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月贻香- 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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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浑身沾满血污,倒和寻常的婴孩尸体没什么区别。

    唯一值得好奇的是这婴孩尸体保存完好,看起来就像是刚死不久的婴孩,然而依照止尘庵的作为来看,这血池只怕已有上百年历史,倘若血池的存在便是为了浸泡这具婴孩尸体,那么尸体应当也有些年头了,原不该如此的“新鲜”。

    那凌云山的海念昙和尚和海承宗和尚此时也来查看这具婴孩尸体,也和众人一样惊恐不安,那海念昙和尚当即说道:“阿弥陀佛,依老衲看来,这具婴孩尸体定是邪物。即便它原本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婴孩尸体,在这血池里泡得久了,也早已被孕育成了邪物。”众人听他这么说,这才想起还有凌云寺的高僧在场,连忙向海念昙和尚请教,谁知这海念昙和尚支支吾吾半天,还是一问三不知,说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废话。倒是他的徒弟海承宗和尚虽然年纪不大,却有些独到的见解,说道:“这具婴孩尸体即便真是什么邪物,只怕眼下也还未成型。”

    谢贻香顿时想起那老尼姑方才提起,说止尘庵这一任主持鉴心师太曾对她说过“再过数年,便可大功告成”,难道便是指这具婴孩尸体?只听那海承宗和尚又说道:“小僧见识浅薄,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邪物,但止尘庵的师傅一直谋害‘四火同身’之命的游人,自然便是要用他们的血来浸泡这具婴孩尸体。我们可以假设这具婴孩尸体的确是邪物,必须要靠‘四火同身’的人心浸泡,甚至是‘喂养’,照此推测,这邪物若是已经养成,自然就不再需要人血,甚至早已不在这血池当中,止尘庵的师傅们也不必继续谋害游人。所以止尘庵的恶行如今并未停止,可见这个邪物也还没能养成。”

    听到海承宗和尚的这一番见解,在场众人都点了点头,又询问海承宗和尚应当如何处理这具婴孩尸体。海承宗和尚见大家信服自己的猜测,不禁尴尬地一笑,说道:“小僧年幼无知,不过是瞎猜罢了,不敢妄言。不过我凌云僧素来信奉‘杀生济世’,便是要抢在恶果发生之前,率先消灭一切恶因,为此不惜身堕地狱,也自无怨无悔。眼下这具婴孩尸体且不论是何邪物,既然只是一副臭皮囊,依小僧看来,不如一把火就此烧成灰烬,免得后面惹出什么恶果来。”他师父海承宗和尚也赞同这一说法,连忙说道:“不错!如此邪物,烧掉最好。”

    众人也十分赞同凌云僧的这一建议,那风若丧当即便向朱若愚询问,请掌门人下令。谁知朱若愚沉吟半响,又望了望洞口地上的那具婴孩尸体,忽然沉声说道:“既然峨眉山上的连环失踪案已经查清,那么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峨眉剑派便是。这位女捕头,方才我已将此案的从犯德慈交付于你,主犯鉴心的尸体你也可以一并带回交差,事后我还会亲自修书一封,叫嘉州府府尹表彰你此番的功劳。至于这具婴孩尸体,烧掉却有些不太合适,还是由我峨眉剑派找个好地方,将它入土为安便是。”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怔,谢贻香等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这朱若愚究竟想干什么;就连峨眉剑派的风若丧、官若败和六大掌剑使者也有些诧异。那岳大姐更是脱口说道:“这……这只怕不太合适……”谁知她话刚出口,朱若愚顿时厉声喝问道:“莫非你信不过我朱某?”

19 起贪念() 


20 灭恶因() 
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那朱若愚的一张脸已彻底黑了下来,眼看就要和众人撕破脸。幸好旁边的风若丧立刻抓住其中关键,开口笑道:“两位姑娘,你们口口声声说要烧毁这具婴孩尸体,乃是依照凌云僧的意思,只怕却是你们听错了。海念昙大师,你我两派一向交好,贵寺的主持海藏枫大师,和我风若丧也算是忘年之交。想必大师也能体谅朱掌门的爱子之心,答应让这具婴孩尸体入土为安。”

    眼见风若丧把话题引到自己头上,那海念昙和尚当即说了句“阿弥陀佛”。他也不正面回应风若丧的话,却转头向自己的徒弟问道:“海承宗,我凌云寺的宗旨是什么,你且说来听听。”

    那海承宗和尚微微一怔,顿时热血沸腾,扬声念道:“凌云山上凌云僧,一念杀生不成佛!未见恶果,先除恶因;杀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听到凌云僧师徒这一番对答,那风若丧的脸上顿时笼罩起一阵寒霜,正待开口再劝,却听海念昙和尚突然又向他徒弟问道:“若是撞见恶因,明知自己命丧黄泉、堕入地狱,也无法将其消除,又当如何?”那海承宗和尚又是一怔,不解地问道:“那……那便舍身证道,只求无愧于心?”

    海念昙和尚当即叹了口气,说道:“世间恶因千万,凌云僧却不足百人,自然无法除尽恶因,只能尽力减少。为师今日便再给你补上一课,倘若遇到拼上性命也无法消除之恶因,那便要留得有用之身。因为这世间还有太多恶因,只等我凌云僧前往消除。”说罢,这海念昙和尚便朝在场众人逐一合十行礼,继而也和商不弃一样,头也不回地沿小路回止尘庵,竟是再不理会此间之事。那海承宗和尚呆立半响,一脸尴尬地看了看岳大姐等人,终于也只能猛一跺脚,转身随师父离去。

    看到凌云僧这一番举动,峨眉剑派一行人当中已有好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谢贻香心中暗叹,对这凌云僧更是愈发鄙夷。之前在毕府的时候,那海念松和尚一路趾高气扬,声称要杀生济世,结果却被得一子的“双瞳”吓得抱头逃窜,而今这海念昙和尚面对峨眉剑派的势力,也不敢再多管闲事,吓得一溜烟跑了,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徒弟有骨气。想不到所谓的“杀生佛”,原来却只是叫嚣得厉害,到了紧要关头便是一副贪生怕死的嘴脸。

    那风若丧向凌云寺二僧的背影遥遥抱拳,高声说道:“峨眉剑派上下深感凌云僧大德!恭送两位大师。”说罢,他又向岳大姐和谢贻香、先竞月二人笑道:“无论如何,此番还是要感谢三位的辛劳,这便请回,恕我峨眉剑派不便远送。”

    听到这话,岳大姐也向谢贻香和先竞月二人笑道:“不错,此番能侦破峨眉山上的这桩连环失踪案,全靠两位的仗义相助,眼下此案既已了结,还请两位就此离去,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而我身为嘉州府捕头,今日若不能亲眼看见这具婴孩尸体被烧毁,说什么也不可能离开,所以还得和峨眉剑派的诸位前辈商议商议。谢三小姐、竞月公子,大家就此别过,恕我岳颖秋不能远送。”

    而今商不弃和凌云僧已先后退出,三人右身在峨眉山中,面对眼前峨眉剑派的这一众高手,可谓是孤掌难鸣,谁知当此局面,这位岳大姐竟还是如此坚持。当下谢贻香正要劝她罢手,陡然间只觉一股极其猛烈的杀气自身旁迸现,当场令她打了个冷颤;转头望去,却是师兄先竞月缓缓解下了背上毕无宗的那柄偃月刀。

    见到先竞月这一举动,峨眉剑派一干人皆尽失色,那风若丧当即沉声说道:“竞月公子此举何意?”先竞月摇了摇头,目光直视朱若愚,缓缓说道:“这具婴孩尸体,不该留在世上。”伴随着他话音落处,浑身的杀气已铺天盖地地弥漫开去,首当其冲的便是峨眉剑派掌门人朱若愚。

    “六大掌剑使者”为首的郑若缺连忙踏上一步,径直拦在掌门人身前,其余五位掌剑使者也心有灵犀,同时上前站成一排,齐刷刷地六剑出鞘,成一排拦在朱若愚身前。当中的赵若悔忍不住开口劝道:“竞月公子,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先竞月却是毫不理会,反而向前踏上一步,杀气所到之处,六大掌剑使者不禁退开一步。先竞月得理不饶人,当下又踏上一步,逼得六大掌剑使者再次退后。

    这一幕直吓得在场众人都瞪大了眼。要知道峨眉剑派的“六大掌剑使者”当中,“雕花剑”赵若悔不过只是中下水平,比起为首的郑若缺可谓是差了一大截,若是“六大掌剑使者”连手出剑,莫说是先竞月,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青竹老人亲临,只怕也不是对手。而今六个人六柄剑,面对先竞月一人一刀,本应胜券在握,如何会被先竞月逼得步步后退?

    原来先竞月虽然不敌六人联手,但凭借他此时的杀气之威,若是一刀出手,必定不留情面,“六大掌剑使者”同时出剑,虽然能将先竞月立毙剑下,先竞月却也能伺机击杀其中一人,变成一命换一命的交易,可谓是同归于尽。而今峨眉剑派占尽优势,还有朱若愚、风若丧和官若败这三大高手在场,“六大掌剑使者”又何必要与先竞月拼死相搏?所以眼见先竞月一人一刀步步逼近,这边峨眉剑派的六个人六柄剑反倒被他逼得步步后退。

    只见先竞月脚步不停,继续往朱若愚逼近,拦在朱若愚身前的“六大掌剑使者”也接连后退,自额上浸出冷汗。莫非堂堂峨眉剑派,在自己的地盘峨眉山上,居然会被先竞月这样一个年轻人吓得一退再退?眼看先竞月又踏上一步,“六大掌剑使者”若是继续后退,便要撞上身后的掌门人朱若愚,为首的郑若缺避无可避,只得大喝一声,说道:“得罪了!”话音落处,他随即抖出一朵剑花,隔空封死先竞月的上三路,另外五人也相继出剑,一齐朝先竞月身上招呼过去。先竞月则是毫无惧意,径直将手中的半截偃月刀高举过头,摆出那招“独劈华山”的架势来。

    双方这一出手,只怕转眼便是血光飞溅的结局。却不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绯红色的身形突然抢入战团,自然是谢贻香也拔出腰间乱离,终于出手了。

21 破六剑() 


22 竟月败() 
要说定海剑的威力,先竞月也曾亲眼目睹,再加上如今在朱若愚内力的催发之下,足以凭借其寒意隔空伤人。而自己则是内力尽失,说什么也不可能与定海剑的寒意抗衡,唯有近身出刀,才可能有一丝胜算,所以才会伺机抢攻。谁知自己的身形刚一动弹,朱若愚反应极快,也在同时挥出手中的定海剑,用剑尖漫不经心地指向自己。

    一时间,就连场外观战众人也感觉到四周寒意无端增强,甚至是之前的好几倍。再看场中的先竞月,仿佛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就连头发、眉毛上也结出了一层薄霜;而他越是朝朱若愚靠近,所承受的寒意便愈发浓厚,待到他奋力来到朱若愚身前六尺开外时,几乎已被定海剑的寒意彻底冻僵,就连体内的血脉似乎也被凝固起来,任凭他如何发力,浑身上下也再无法动弹分毫。

    显而易见,先竞月到底还是小觑了定海剑的威力,甚至连一招都还没能使出,便已被对方手中的“天下第一剑”彻底制服。那朱若愚一剑得手,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冷笑,不屑地说道:“什么十年后天下第一人,想不到竟是内力全无,甚至还比不上我峨眉剑派门下弟子,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先竞月,你若是肯就此认输,跪地磕头拜师,改投到我峨眉剑派门下,说不准我一高兴,还会将我峨眉剑派的‘天心功’传授于你。”说罢,他握住定海剑的手腕微一抖动,便有一丝以内力催生的寒意自剑尖迸射出来,就仿佛是无形剑气一般,细如毛发、疾如飞箭,正中先竞月右膝下面的“阴棱穴”。先竞月早已被寒意冻得动弹不得,一时间只觉右膝无力,再也无法支撑身子的重量,当即单膝跪倒在地。

    然而就在朱若愚发出这一丝类似剑气的寒意之时,原本将先竞月冻住的那股寒意也随之稍缓。借此机会,先竞月连忙拼尽全力抬起右臂,将手中的偃月刀高举过头顶,摆出他那一招“独劈华山”的起手式来,沉声喝道:“取你性命,一招足矣。”

    想不到当此败局,先竞月居然还敢口出狂言,重复说出先前的话语,那朱若愚怒极反笑,说道:“好!好!我且看你如何出招!”话音落处,他再次抖动手里的定海剑,又从剑尖处催发出一丝寒意,隔空击中先竞月握刀的右手,正好封住他虎口的“合谷穴”。如此一来,先竞月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刀,偃月刀便径直从他手中滑落。

    却不料这正是先竞月想要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他故意引诱朱若愚发出这一击。要知道如今的先竞月内力尽失,完全无法抵御定海剑的寒意,对方不过是略一发功,自己便已溃不成军,就连手足都无法动弹,可谓是未战先败。谁知朱若愚方才一时兴起,以类似剑气的寒意伤他右膝穴道,从而令他当场跪倒,到底还是被先竞月窥探出了一处破绽。那便是朱若愚在分心发出类似剑气的寒意时,原本冻住他身形的寒意便会随之减弱,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伺机举起手中的偃月刀,摆出“独劈华山”的架势来。

    虽然朱若愚这一破绽时间极短,甚至稍纵即逝,但若是能提前预判,他便能提前准备,充分利用。他料定如今的朱若愚占尽上风,必定不愿当真杀害亲军都尉府的统办,所以才以言语相激,果然,朱若愚再次发出类似剑气的寒意,也只是要击落先竞月手中的偃月刀,令他彻底失去反抗之力。而早有准备的先竞月,便在朱若愚冻住自己的寒意稍缓之际,奋力探出左手,一举握住半空中滑落下来的偃月刀,顺势一刀劈落,正是他那招杀神杀佛的“独劈华山”。

    伴随着先竞月这一招“独劈华山”毫无保留地施展开来,战圈中的朱若愚只觉对方的杀气陡然暴涨,向自己铺天盖地袭来,就连定海剑弥漫出的漫天寒意,似乎也被这股杀气给冲淡了。然而他到底是当今峨眉剑派的掌门人,一身修为早已登峰造极,虽是一时大意,也能及时做出补救。只见朱若愚当即双手握紧定海剑,竖在自己鼻尖前,内力所到之处,以定海剑为中心,顿时便有一道无形的寒意出现在他身前,就好似一道坚不可摧的寒冰屏障,显然是要硬接先竞月的这一招“独劈华山”。

    一时间,在场的峨眉剑派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谢贻香更是差点惊呼起来。她和先竞月同出于刀王门下,师兄这一招“独劈华山”她不知看了多少次,记忆中还从未有过失手,即便是毕无宗这等绝世高手,不久前也丧命于此招之下。今日面对手持定海剑的朱若愚,先竞月虽然一上来便受制于对方的寒意,却还是伺机发出了这一招。倘若峨眉剑派的掌门人因此而命丧于此招之下,那么自己师兄妹二人和峨眉剑派之间,也便结下了血海深仇,对方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己方活着下山,真不知师兄为何会做出如此莽撞之举。

    谁知战圈中的朱若愚全力凝结出寒意屏障,对方迎面劈落的这一刀却并未攻来,而是从他身旁滑落过去,随之而来的杀气也和他擦身而过,根本就没触碰到他分毫。难道竟是先竞月在寒意的侵袭下浑身冻僵,所以这一招才会失了准头?可是以先竞月这等高手,即便是力不从心,也不该出现如此大的偏差,莫非先竞月这一招,根本就没打算劈向朱若愚?

    想到这一点,朱若愚陡然醒悟过来,连忙回头望去,脸色顿时一片惨白。而先竞月全力发出这一招“独劈华山”之后,再也无力抵御定海剑的寒意,当即扑倒在地。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沉声说道:“我从不向女人和孩子出刀,不想今日却破例了。”

    听到这话,众人急忙举目望去,只见朱若愚身后的山洞洞口处,地上那具从血池中捞出的婴孩尸体,分明已被先竞月这招“独劈华山”的隔空杀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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