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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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月贻香- 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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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尊关公雕像,其实就是三国时期的关公本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化作了一尊雕像,历经上千年的风吹雨打,终于在今夜被得一子给唤醒了?

    谢贻香连忙甩了甩脑袋,也不知是否因为吸收了言思道的“鬼魂”,脑海里反倒无比的清晰,当即想道:“这不过是得一子的幻术罢了,目的便是要迷惑毕无宗。”可是眼见那尊关公雕像脚步不停,手持长刀朝毕无宗走来,待到它越来越近,谢贻香这才发现原来这尊关公雕像竟是一个剑眉朗目的青年男子,约莫只有二十多岁年纪,虽然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却隐隐透露出一股绝世之风采。

    而这一股绝世之风采,谢贻香却再是熟悉过去。那分明是一股杀气——一股无穷无尽、无坚不摧的杀气!

    “师兄?”谢贻香不禁脱口而出。原来这尊复活的关公雕像,竟然是自己的师兄、人称“十年后天下第一人”的“江南一刀”先竞月!

    师兄岂非早就在毕无宗的手下遇害,如今怎会完好无损地重新出现,而且还是以那尊关公雕像的身份?至于那尊暗红色的关公雕像,岂不正是自己童年时的阴影,是自己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噩梦?

    顷刻间,谢贻香的脑海已然彻底混乱。要知道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早已令她疲惫不堪,后来得一子在助她化解“鬼上身”之时,又让她彻底吸收了言思道的智慧,已经超出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再加上方才又在毕无宗的“天龙战意”身受重伤,要不是有海一粟当日所设下的“七星定魄阵”,她早已支撑不住。

    而此刻再受到这一幕的惊吓,就算是“七星定魄阵”也已无能为力。恍惚间,两行热泪已从谢贻香眼中落下,也不知是失魂落魄下的无助,还是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大雨中的先竞月也向前厅门口的谢贻香望来,继而缓缓点头,却并不言语。要知道谢贻香和先竞月自幼相识,还曾订有婚约,即便是相顾无言,也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如今见到先竞月这一点头,谢贻香的一颗心终于彻底宁静下来,兀自面带微笑,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因为师兄到底还是出现了。从此刻起,纵然是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那有何妨?那也无妨!

92 劈华山双刀争辉() 
看到先竞月现身出现,毕无宗也是微微一凛,随即冷笑道:“手下败将,焉敢再来?”他话虽说得轻松,但却用仅剩的一只左手握紧青龙偃月刀,不敢有丝毫大意。再看迎面而来的先竞月手中,拿的则是毕无宗当年所用的那柄长刀;虽然两人的兵刃都是战阵杀场上所用的长刀,但一柄是关公所用的青龙偃月刀,一柄则是乌沉沉毫不起眼的长刀,形貌大不相同。

    只听先竞月缓缓说道:“当日之败,非战之罪。”他这一开口,声音分明有些疲惫,依稀还有些嘶哑,似乎刚经历过一番摧残和煎熬。但脚下还是迈开坚定的步伐,朝毕无宗靠近,一直来到毕无宗身前一丈处,这才终于停下。

    得一子眼见先竞月和毕无宗二人已是争锋相对之局,不禁冷笑一身,兀自转身离去,就这么消失在了雨夜当中。这边的毕无宗则是死死盯住先竞月,沉声说道:“败就是败,只有无能之辈,才会替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先竞月回答说道:“但凡是人,终有一败。即便强如关公,也有麦城之败。但我只要不死,便会找出战败的原因,令自己不再因此而败。”

    毕无宗眼神闪烁,缓缓问道:“你已找到原因?”先竞月点头不答,毕无宗又追问道:“可否一谈?”

    耳听毕无宗垂询,先竞月不由地沉吟半响,这才说道:“两年前,紫金山太元观的希夷真人曾说过,似我这般以杀气驭刀,‘刀’、‘招’、‘人’三者缺一不可。虽然‘独辟华山’一招汇聚千百年的杀气,已达至境,但我的‘刀’和‘人’则有欠火候,还缺一柄杀人无数的宝刀和一颗在战场中铸成的杀心。纷别虽是家师所赠,终究只是新铸利器,无法助力于我的杀气;这些年来我和高手过招,刀锋上早已留下数处伤痕,所以当日毁在大将军的长刀下,并不奇怪。”

    他似乎不太适应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顿了一顿,这才补充说道:“但大将军当日所用之长刀,此刻却在我的手里。”

    听完先竞月的讲诉,毕无宗却是不屑地一笑,说道:“紫金山的希夷老儿,当年也一样是的我手下败将,然而他对你的这番评价倒是有点意思。不错,我毕十万一生杀人无数,这柄长刀跟随我多年,死在刀下之人没一千也有八百,确然是一柄杀气十足的刀,如今到了你的手里,自然如虎添翼。”

    说罢,他又一扬自己手里的青龙偃月刀,冷笑道:“但此刻我手里的这柄刀,却是三国时期关公所用的青龙偃月刀,乃是我当年费尽心血寻来。在青龙偃月刀面前,世上再无任何一柄刀可以匹敌,即便是我当年所用的长刀,也一样望尘莫及。”

    却见先竞月脸上露出一丝少有的笑容,淡淡地说道:“关公的兵刃并非长刀。所谓‘青龙偃月刀’,不过是后人杜撰。”

    听到这话,毕无宗的脸色顿时一变,眼光中杀意陡现;伴随着他的杀意生出,对面先竞月的杀气也愈发强烈。继而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当下毕无宗便不再言语,抬脚踏上一步,以青龙偃月刀反手劈出,抢先直取先竞月的左颈。先竞月既不招架也不躲闪,待到青龙偃月刀的刀锋来得近了,才也是抬脚踏上一步,如此一来,原本劈向他左颈的刀锋自然就被甩到脑后,兀自劈了个空。

    却不料这柄青龙偃月刀到了毕无宗手里,竟仿佛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非但威力巨大,而且极是敏捷。眼看被先竞月避开刀锋,其刀身当即向下推出,就如同是棍法的招式,直击先竞月前胸。

    然而这一变化早已被先竞月料到,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他将身子微微一侧,让青龙偃月刀的刀身贴着前胸扫过,同时脚下再次往前抢上一步,将刀身也甩到了自己身后。然后他便高高举起手里毕无宗的长刀,准备施展出他那招无坚不摧的“独劈华山”。

    原来交战中的两人虽然都已长刀作为兵刃,但毕无宗本是沙场出身的将帅,早已用惯这类长柄兵刃,隔着丈许距离出刀本就是他的长处;而先竞月则是一身江湖武功,向来只用贴身短兵刃,以前的纷别虽然名曰“长刀”,却也只是相对其它短刀而言,不似眼下毕无宗的这柄长刀,还连着一根七尺长短的精铁刀身。若是两人以长刀战法对攻,以生对熟,先竞月自然吃亏不小;似他这般近身出刀,正是所谓的“一丈长,一丈强;一寸短,一寸险”。

    而且自从湖广一役后,先竞月功力尽失,虽然仍可以杀气御刀,发出他那招“独劈华山”,但内力和轻功却已施展不出。所以他此刻冒险贴近毕无宗,不仅是要扬长避短,更是有些以命换命的打法,就如同当日他在洞庭湖畔击杀“翻手云雨覆手刀”田若石和“天刀”万如松一样,哪怕是拼着身受对方一刀,自己也要伺机一刀毙敌。

    然而这是先竞月第二次与毕无宗交手,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位“不死先锋”的本事。那柄青龙偃月刀到了毕无宗手里,不但刀锋可以杀人,刀身也一样可以杀人,甚至就连刀尾也能杀人。先竞月刚一近身,毕无宗的青龙偃月刀便顺理成章地一转,竟以刀尾顺势推出,做短棍和匕首的招式,狠狠砸中先竞月左肋。只听碎骨声响,先竞月的三根肋骨已被刀尾当场击断。

    试问先竞月内力尽失,哪有什么真气护体?幸好这已是毕无宗的第三次变招,劲力大不如前,否则以毕无宗这等深厚的功力,先竞月受此一击,恐怕就不止是断几根肋骨这么简单。而先竞月受此重创,手中还未成型的“独劈华山”也随之溃不成军,无奈之下,他只得抽身退回,另寻良机。

    对面的毕无宗却是得理不饶人,伴随着先竞月的退却,他当即踏上一步,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掉过头来,以刀锋向先竞月当头斩落。先竞月避无可避,只得双手举起毕无宗的长刀格挡。只听一阵金铁断裂之声,毕无宗这柄长刀的刀身被青龙偃月刀的刀锋劈中,顿时从中断作两截,只剩一尺多长短的刀身还连在刀锋之下。

    所幸借着这一阻拦,先竞月到底还是全身而退了,和毕无宗之间又恢复到之前的一丈距离。毕无宗胜了这一招,倒也不乘胜追击,口中淡淡地说道:“看来我当年所用的这柄长刀,到底不及青龙偃月刀。而你今日虽有利器在手,也依然会是惨败的结局。”

    却见先竞月忍痛扶正自己断裂的肋骨,重新站直身子,然后便向毕无宗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多谢。”毕无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问道:“你说什么?”

    先竞月随手丢掉被青龙偃月刀斩断下来的那截刀身,继而以双手握住这柄还剩一尺长短刀身的半截长刀,淡淡地说道:“战阵所用的长刀,我本就不习惯。如今断去半截,长短大小刚好合手。”

93 叹名将血染江山() 
听到先竞月这般狂妄的言语,毕无宗顿时勃然大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而将这口气憋于丹田之中。伴随着他的脸色逐渐变红,“天龙战意”的神通已然流转全身。而对面的先竞月只是以双手握住半截长刀,高举过头,摆出那招“独劈华山”的架势,以刀刃遥对毕无宗,却并不抢先出招。

    毕无宗憋足气后,当即大喝一声,脸色愈发变得赤红。眼见先竞月仍不动作,过了半响,他又是大喝一声,一张赤红色的脸已微微泛出了紫色。

    忽听旁边有人断断续续地说道:“‘天龙在身,三喝断魂’……毕家的‘天龙战意’每一次大喝,功力便会……便会随之提升一倍!以毕无宗的修为,待到他三喝之后,纵然是大罗金仙下凡,也决计无法抵挡,赶紧……赶紧先发制人!”略一辨别,说话的竟是那峨眉剑派的“雕花剑”赵若悔。

    原来赵若悔方才被屠凌霄一刀废去,虽然疼得当场晕死,但他的峨眉“天心功”修为不浅,不过片刻工夫便已悠悠转醒,忍痛替自己简单处理了伤口。再看到大雨中竟有人和毕无宗持刀对决,他虽不识得先竞月,却是识得毕无宗的“天龙战意”,耳听毕无宗连续喝了两声,惊恐之下,这才忍不住开口提醒。

    然而先竞月还是一动不动,只是漫不经心地道:“我早已功力尽失,大将军纵然只用一成功力,我也一样无法抵挡;有没有‘天龙战意’,对我毫无区别。”

    话音落处,对面的毕无宗也终于发出了他的第三声闷喝,一张红脸就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只见他单手抡起青龙偃月刀,刀光过处,四下劲风疾出,就连漫天的大雨也被尽数荡开。一丈开外的先竞月自然也抵挡不住他这股神威,脚下接连退出七八步,双手却依然维持着“独劈华山”的架势。

    而就在先竞月后退的同时,毕无宗已飞身而起,以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劈开雨帘,向先竞月的头顶斩落而去;刀锋未至,刀气已弥漫于整个毕府的前院,将先竞月周围方圆五丈的雨点从中一分为二,从而将他彻底笼罩于其中。也不知是因为避无可避,还是因为根本就没打算躲避,面对屠凌霄如此猛烈的攻势,先竞月非但不闪不避,手中的半截长刀也始终没发出他那一招“独劈华山”,直看得旁边的赵若悔气急败坏。

    要知道此刻毕无宗手里乃是丈许长短的青龙偃月刀,而先竞月的长刀已断,手里的半截长刀几乎只能算一柄贴身短刀,即便他使出这一招“独劈华山”,和毕无宗的青龙偃月刀同时劈落,以他这半截长刀的尺寸,也不可能触碰到毕无宗的身子,但毕无宗的青龙偃月刀却能将他从头到脚轻松劈作两片。

    眼见先竞月自寻死路,毕无宗虽有些诧异,但还是对准先竞月的头顶奋力劈下了这一刀。不料就在青龙偃月刀的刀锋即将碰到先竞月的头皮时,先竞月终于动了——在这一刹那间,他突然将自己的脑袋往右边一歪,避开直劈下来的刀锋,让毕无宗的青龙偃月刀劈砍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要说先竞月这一歪头,当真拿捏得恰到时机。若是早一瞬间,毕无宗自然会改变刀锋方向,还是劈中他脑袋;若是晚一瞬间,他的脑袋只怕已如西瓜一般从中剖开。所以单凭先竞月此刻的这一应对,可见他虽已武功尽失,但那份绝世高手的洞察仍在,再加上那招杀佛灭神的“独劈华山”,依然足以稳居江湖超一流高手的境界。

    然而仅仅只是让脑袋避开青龙偃月刀的刀锋,又有什么用处?半空中的毕无宗心中诧异,眼下自己的“天龙战意”已到第三次大喝的威力,就算只是劈中先竞月左肩,其威力也足以将他彻底切开。照此来看,对方的这一举措究竟又有什么深意?又或者对方此举不过是在自寻死路?

    转念间,毕无宗突然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自己的青龙偃月刀劈中的是先竞月的脑袋还是肩膀,这里面的确有个细微的区别,那便是存在尺许高低的落差。

    如果青龙偃月刀劈中对方的脑袋,甚至将对方的脑袋从中劈裂,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足以令对方那半截长刀伤不到自己;但如今青龙偃月刀劈中却的是对方肩膀,这自然便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尺,再随着青龙偃月刀的刀锋没入对方的肩膀里,半空中的自己分明已经进入对方那半截长刀的攻杀范围!

    想通了这一点,毕无宗立刻便要撤刀后退,却哪里还来得及?先竞月虽然左肩中刀,一条左臂也随之松开高举过头的半截长刀,但右手却依然死死握住刀身,终于一刀劈落。

    没有刀光,没有刀声,也没有刀风,但却有一股无穷无尽、无坚不摧的杀气。正是那一招所有用刀之人都会使的“独劈华山”。

    但听“叮”的一声清响,伴随着先竞月的半截长刀劈落,毕无宗手里的青龙偃月刀当场断裂,便如同他之前斩断先竞月手里的长刀一模一样,只留下一截五六尺长短的刀身还在毕无宗手里,另一截刀锋却是嵌在了先竞月左肩上。

    与此同时,毕无宗也踉踉跄跄地退开好几步,所幸还是完好无损,待到他站定身子,又看了看手里剩下的一截铁棍,不禁神色复杂地望向对面的先竞月。而先竞月则是一言不发,肩头被青龙偃月刀的刀锋嵌入三四寸深,在大雨水的浇灌下,伤口流出来的血转眼便被冲刷得干干净净,继而将他脚边的积水尽数染做淡红色。

    这一幕直看得不远处的赵若悔一脸茫然,以他的修为,竟也没能看清两人方才这一招的胜败。可是再看两人的神态,这一战分明已经结束了。但这当中究竟是谁输谁赢?赵若悔对此可谓是一无所知。

    过了半响,才听大雨声中毕无宗的声音缓缓说道:“你说的不错,所谓‘青龙偃月刀’,本就是后人杜撰,我这柄青龙偃月刀当然也是赝品。至于我当年战场上所用的这柄长刀,虽不是什么宝物,但也是柄利器。”对面的先竞月似乎点了点头,回答道:“我知道。”

    毕无宗忽然语调一转,厉声喝道:“你并不知道!”顿了一顿,他又恶狠狠地说道:“我这柄刀,其实有个名号,叫做‘偃月刀’;不错,便是‘青龙偃月刀’那个‘偃月刀’。因为我毕无宗打小便崇拜关公,虽然明知青龙偃月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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