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所谓的寒玉珍珠果然名不虚传,颗颗异常冰冷、阴气十足,那金捕头一时不慎,被冻得肌肤刺痛,手里这才没能握紧。而“土门”后的这间石室当中之所以会有如此寒意,想来便是因为这上百颗寒玉珍珠。
谢贻香自从进到这间石室起,便一直觉得此间有些诡异。且不论那地上坐着的那六七十具干尸,单是神龛里所供奉的这尊人俑,看这身形相貌竟仿佛似曾相识,好像是在哪里看见过,又或者是听说过,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所以谢贻香才一直不曾言语。
眼见那金捕头已脱下自己的外衣,耐着寒冷将那些寒玉珍珠一把一把从神龛里抓了出来,随后用外衣包裹,谢贻香忽然间灵光一闪,联想起在“木门”后翻阅到的记事典籍,顿时脱口说道:“当年始皇帝乘船巡游东海,却在海上发现了一具身形高大的浮尸,虽然在海中浸泡了多时,尸身却是完好无损,以兵刃试之,更是刀枪不入……莫非眼前这座神龛当中所供奉赤裸男子,竟是……竟是千年之前始皇帝在海上遇到那具浮尸?也便是这天地间第一具被始皇帝亲口御赐的僵尸?”
听到谢贻香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语,那吴镇长和金捕头两人同时一愣,相继转过头来,不解地望向谢贻香。那吴镇长更是开口问道:“什么始皇帝,又是什么僵尸?”
此时那神龛里的人俑周围分明还剩有十几颗寒玉珍珠,金捕头双眼望向谢贻香,手中动作却是不停,下意识地将手伸入神龛当中,要去拿那些剩下的汉语珍珠。忽然间猛觉手臂一紧,竟是被什么东西给夹住了,任凭他如何发力,都无法将手臂挣脱出来。
刹那间,伴随着谢贻香的尖叫声响起,金捕头和吴镇长两人回头去看。只见在灯笼那微弱的火光当中,神龛里的那尊人俑、也便是那个赤裸男子,不知何时居然已经睁开了双眼,但眼中却不见常人的瞳孔和眼白,尽是通红的一片血肉。
而这尊人俑此时分明已将一条长长的手臂探出,正好抓住了金捕头准备去拿那些寒玉珍珠的手臂!
【本案(中)完】
01 活俑暴杀人()
朝廷两千万两白银的军饷神秘失踪,谢贻香为追寻失窃军饷的下落,依据庄浩明和江望才当日在龙跃岛御笔峰内的对话,孤身前来鄱阳湖畔的赤龙镇。然而经过一个多月的明察暗访,却一直没有丝毫进展。
幸好就在此时,以“湘西尸王”鲁三通为首的一行当世高人,也恰巧出现在这赤龙镇上,乃是因为受了那言思道的蛊惑,要来此地找寻“长生不死”之术。当中更有武功天下第一的天山青竹老人、峨眉剑派第一高手“回光剑”戴七、东海普陀山潮音洞的前掌门人曲宝书、天涯海角阁的高手海一粟海道长以及墨家四大护法之首的墨残空。众人为了寻求“长生不死”的真相,最终将目标锁定在隐居鄱阳湖畔的一个神秘家族身上。
在寻找这个神秘家族巢穴的过程当中,谢贻香随鲁三通一行人共同进到了一座汉代古墓里,同行的还有赤龙镇的镇长吴玉荣以及捕头金凉,不料在那汉墓尽头,竟有一条洪荒时期的巨大蛇王守护,居然还能在它的身体里生长分裂出数万条小蛇,依稀便是那传说中的赤龙,又或许是《山海经》里的上古神兽“肥遗”。
经过一番惨烈的搏斗,鲁三通虽然孤身击毙那条蛇王,一行人也因此损兵折将,天涯海角阁的海一粟更是当场身亡。就连谢贻香也不慎失足,掉落进了蛇王所在的蛇穴深处。
谁知那蛇穴深处却是曲径通幽、别有洞天,谢贻香与当今峨眉剑派第一高手戴七重逢,继而结伴穿过蛇穴,来到了一个深邃的山谷之中,正是隐居在鄱阳湖畔那个神秘家族的所居之地。其间虽是鸟语花香、炊烟四起,但也隐隐透露出一股莫名的诡异。
由于戴七不愿再与鲁三通等人汇合后同行,便与谢贻香二人夜探山谷之中一座怪异的祭坛,谁知在祭坛前却遇到了吴镇长和金捕头二人。交谈后方才得知鲁三通等人已然失手被擒,这吴、金二人则是想趁着家族里此刻的混乱,到这座湖神祭坛中浑水摸鱼、窃取宝物。
四人当即潜入祭坛深处,来到分别标注着“金、水、木、火、土”的五道石门之前,通过对“金”、“水”、“木”、“火”四道石门后石室的探察,众人皆有所得。戴七寻访到了昔日蜀山派的武功秘籍,吴镇长和金捕头二人也收获了大批兵刃和珠宝,而谢贻香也终于弄明白了眼下这个神秘家族的来龙去脉。
原来隐居在鄱阳湖畔这个“阴间”山谷之中、被世人称之为“阴兵”的这个神秘家族,其来源居然可以追溯到秦朝时期,乃是当时蜀山派九大长老中的天任、天辅和天芮三人,奉始皇帝之命同方士徐市一并出海寻仙,却因为那徐市的出逃不敢回朝复命,只得隐姓埋名,躲在此处避祸,继而繁衍生息,一住便是上千光阴,一直传承至今。
待到四人进入到最后一道“土门”之中,发现门后这间石室里,居然摆放的是家族中先人的遗体,约莫有六七十具干尸;而在这石室正中的神龛之内,分明供奉着一尊浑身赤裸、栩栩如生的人俑。
那金捕头贪图神龛中人俑四周散落的“寒玉珍珠”,相继取了十多颗。谁知那尊人偶居然复活过来,兀自睁开血红色的双眼,而且还伸手扣住了金捕头的手臂。与此同时,谢贻香也终于猜到了这尊人俑的来历,脱口惊呼道:“……莫非眼前这座神龛当中所供奉赤裸男子,竟是……竟是千年之前始皇帝在海上遇到那具浮尸?也便是这天地间第一具被始皇帝亲口御赐的僵尸?”
要知道始皇帝御赐的“天下第一僵尸”,乃是谢贻香适才在“木门”后的记事当中所查阅到的,那吴镇长和金捕头两人却没看过,所以对谢贻香这句话茫然不解,显然也不知道神龛中这尊人俑的来历。
而眼下在这阴冷幽暗的石室当中,分明还摆放着六七十具干尸,那金捕头原以为神龛**奉的不过是尊人俑罢了,心中更是毫无防备。哪知此刻这“人俑”竟忽然活了过来,而且还伸手扣住了自己的手臂,任凭这金捕头平日里凶悍惯了,此时此刻,也不由地吓了一大跳,脱口尖叫道:“什么东西?”
那吴镇长离金捕头不过数步距离,看得极是清楚,直吓得脸色惨白,喝道:“当心!这……这人俑是活的?”谢贻香心知不妙,虽然惊恐之下,仍然下意识地拔出腰间乱离,便要上前相助。
然而在她以往遇到危险之时,自己的乱离总会自行出鞘警示,哪知这次却是毫无征兆,当真奇怪得紧。莫非神龛中的这尊“活俑”,其实并非人间之物,果然便是千年前被始皇帝亲口敕封的那具“天下第一僵尸”?
不料谢贻香才刚刚踏出一步,只见神龛里抓住金捕头的手臂的活俑忽然猛一发力,霎时间但见鲜血飞溅,金捕头的那一条手臂竟被这尊活俑空手扯断。那金捕头正值惊恐之际,还没回过神来,便觉断臂处一阵剧痛传来,当即双眼一黑,疼得高声惨叫。
要知道这神龛里供奉的“人俑”忽然变作“活俑”,早就吓得谢贻香和吴镇长二人魂飞魄散,再看它此刻居然一举扯断了金捕头的手臂,更吓得两人彻骨生寒。眼见那活俑动作不停,身形晃动之际,另一支长长的手臂也伸了出来,向面前金捕头的背心处抓落。谢贻香在慌乱之中当机立断,连人带刀化作一道绯红色的光华,径直劈向那活俑的伸出的手臂。
哪知这活俑竟是不闪不避,依旧向金捕头的背心伸手抓落。谢贻香的乱离刚一劈中它的手臂,顿时醒悟过来,暗骂道:“当真是愚蠢至极,我如何却忘了,方才就连金捕头从‘金门’后捡来的那柄匕首,也伤不得这东西分毫,又何况是我的乱离?”
果然,但听“叮”的一声轻响,谢贻香只觉手臂一震,便如同劈中玉石一般,乱离当场就被直挺挺地弹了回来;再看那活俑的手臂上,却连白印也没留下一道。
眼前这尊活俑究竟是什么东西?若说它是死物,怎么可能似这般暴起伤人?但若说是活物,又怎么可能刀枪不入,连宝刀宝剑都奈何不了它?
话说谢贻香当年曾在金陵城中和那“牛头马面”里的“马面”吴盛熙交过手,自己的乱离当时虽然也没能攻破对方的“金钟罩”,但全力出刀之下,对方到底还是血肉之躯,多少有所顾忌,绝不似眼前这尊活俑一样肆无忌惮。
而眼下谢贻香既已悟出“融香决”的妙谛,武功和当时的自己比起来何止高出数倍?此刻借助乱离被弹开之势,她的身子顺势在半空中转出一圈,半招之间,乱离刀身上便响彻起了一阵金戈铁马之声,隐隐有千军万马之势,正是父亲谢封轩平生最为得意的“空山鸣涧”。
虽是运足了功力,谢贻香此刻的出刀,招式依然快得惊人。不过一个呼吸之间,身在半空当中的她便已先后劈出二十三刀,几乎是同时命中那活俑身上的所有要害之处。然而在火光的映照下,只听“叮——”的一阵长响从她那绯红色的刀光中传出,二十三记声响几乎交织在了一起,竟是刀刀无功,仍旧没能伤到这活俑分毫。
就在谢贻香劈出的绯红色刀光笼罩下,那活俑伸出的一支手已紧紧抓住金捕头的背心,继而将金捕头的身子拉扯到自己身前;与此同时,活俑的另一支手也丢掉金捕头的断臂,径直探出,继而从金捕头的后腰处直插而入,一直捅进了金捕头的身体里;然后这尊活俑便将双手一分,顺势将那金捕头的身子撕做了两片。
一时间,神龛前仿佛是弥漫起了一场血雾,伴随着喷洒出来的鲜血,金捕头塞满全身的金条和刚拿的“寒玉珍珠”,连同他体内的五脏六腑,一并血淋淋地掉落了在地上。
02 天心显神威()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谢贻香离这活俑分明近在咫尺,身上顿时被溅满了金捕头的点点鲜血。那吴镇长更是吓得当场奔溃,惊惶中哪里还顾得上心痛金捕头之死,转身便向石室外疾奔而去。
要知道仅凭徒手将活人撕做两片,即便是虎熊之类的丛林王者,只怕也极难办到。若是以凡人的双手之力,无论将外功修炼到何等地步,也决计不可能办得到,除非是凭借一流的内家真力。
而眼前这尊活俑当然不会什么内家真力,居然也能毫不费力地将这金捕头撕裂开来,其双臂的力道之大,在它这般体型的生灵当中,简直是超出了极限。真不知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的赤裸男子,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只怕自己所料不差,眼前的这尊活俑,当真便是记载中所提及、当年始皇帝在东海之上发现的那具浮尸,也正是因为这具浮尸,才引发出始皇帝派遣徐市出海寻仙之事。然而当此时刻,谢贻香虽有这般猜想,却是无凭无据,只觉一颗心在胸腔里噗噗直跳,手中乱离的招式一时也还没使完,继续劈砍在这活俑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活俑将金捕头撕做两片后,便随手抛落在地,再不理会金捕头的残尸。只见它双脚猛一发力,赤裸的身子随即飞一般地从神龛里扑出,其速度虽然算不上极快,却也丝毫不输给虎豹之灵敏。可是奇怪的是,活俑此刻的这一记扑出,竟不是针对它身旁的谢贻香而来,竟是扑向那正要打算逃出石室的吴镇长。
那吴镇长哪料得到这尊活俑会舍近求远,居然放过了它身旁的谢贻香,选择扑向自己?他本就是在仓促间发足逃跑,一时也没想起施展轻功,此刻随着活俑的疾速扑来,活俑那两支长长的手臂顿时便已从后面扣住了吴镇长的双肩。
所幸那吴镇长到底还是个精明之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居然定下了心神。就在弹指之间,他那“瞬息千里”的轻功气随意动,内力流转下,整个人随之往前冲出数丈距离;与此同时,他两旁肩膀处的衣衫尽数破裂,连同两大块血淋林的皮肉,一并被那活俑的手指抓落了下来。
疼痛中的吴镇长忍不住张嘴惊呼,却不料这一开口,运转的内力顿时泄气,他的身形也随之一缓,继而脚步一绊,踉踉跄跄地滚落在了地上。
那活俑一扑未中,看到那吴镇长摔倒在地,便要径直扑上,却不料身后竟有一物突然袭来,朝它的后脑处打落,却是谢贻香眼见吴镇长危在旦夕,情急之下顾不得恶心,抓起那金捕头的半截尸身便向这活俑砸落过去。
那活俑察觉身后有异,当即转过身子,双手当空一分,便将金捕头的半截尸体再次扯做两片,顿时下了一场血雨。吴镇长死里逃生,连忙趁着这一空隙从地上爬起,又一次施展出他那“瞬息千里”的轻功,径直往通向外面的走道仓皇逃跑,嘴里大声喊道:“戴前辈!戴大侠!救命啊……”
谢贻香这才想起同行的还有当今峨眉剑派的第一高手戴七,此刻只怕还在那“木门”后的石室里翻阅蜀山派的武学典籍,心中的惊恐顿时一缓。那活俑被金捕头的半截尸身略一阻隔,以至让吴镇长跑得远了,它似乎也知道自己追赶不上,当即转过身来,用它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谢贻香,继而双脚发力一蹬,便往谢贻香面前扑来。
幸好谢贻香早有准备,这活俑刚一转身,她已施展开“落霞孤鹜”的身法避到一旁。而那活俑的动作虽然迅捷无比,但终究是靠发力跳起,再加上谢贻香的料敌先机,一时竟然追赶不上谢贻香的轻功。
但谢贻香终究功力尚浅,轻功非但不及戴七等人,甚至连那吴镇长的“瞬息千里”也要胜过她许多,一时也无法彻底甩脱身后活俑的追逐,像吴镇长那样径直逃出石室。
当下谢贻香便和这尊活俑在石室里追逐躲避,一前一后追赶了好几个来回。谢贻香只管绕着石室里那数十具干尸到处躲藏,一时半会儿倒也不至于被那活俑追上。此时她惧意渐去,不禁细细打量起这尊活俑来,只见它的身形外貌分明是个赤身裸体的中年男子,除了身材要比寻常人高出一个头之外,浑身上下竟和正常男子没有丝毫区别。
但是这活俑的行动之间,却又与常人大是迥异。要知道常人都是以双脚走路,而这尊活俑却是四肢并用,时而做走兽的狂奔之态,时而又以双腿发力,做猿猱的扑击之势。其一举一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的举止,倒是让谢贻香想起了神怪故事里传说的那些历经尸变之后、骤起伤人的活尸。
两人正值僵持之际,猛听屋外传来一声喝骂,问道:“女娃儿,这是什么东西?”话音落处,戴七那矮矮胖胖的身形终于飘然而至,也进到了这间“土门”后的石室当中。
也不知那活俑是否尤其“喜好”男性,戴七这才刚一现身,它便丢开追逐已久的谢贻香,转身往那戴七身上扑去。戴七眉头一皱,眼见这活俑来得极快,眨眼间就到了自己面前,当即随手挥出右拳,发力朝那活俑的胸口处击落,正是谢贻香之前在赤龙镇衙门里领教过的“峨眉碎玉拳”。
却听谢贻香惊呼一声,叫道:“戴前辈当心!”话音落处,就在戴七的拳头刚刚击中活俑胸口的同时,那活俑也不甘示弱,竟以左手扣住了戴七挥出的右臂。
想不到这怪物的动作居然如此之快,戴七一时大意,连忙将内力灌注于自己的右臂之上,想要弹开活俑扣住自己右臂的手。却不料这活俑的手掌犹如金铁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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