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疑问马上被解开了。
“啊啊,这是因为那船上还没有装火葯。因为战舰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装满火葯的。所以现在火葯厂的生产量还没能满足全战舰战时装载量。虽然已经有去催了…,不过要全战舰都能装满火葯,还需要两星期左右吧”
随后他们来到一座弯曲的铁塔边。那铁塔四周架满了绳索,还不能上去。
“上月被毁掉的‘维拉’号就停泊在这里。还没有清理完毕”
在和刚才一样的船体残片中,一个女性站在那里,诚心祈祷着。
塔巴莎向那女性走了过去。女性抬起头。她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手中紧握着圣具,穿着蓝白相间的圣衣。是个神官。她长长的金发扎了起来,整齐的盘在头上。
注意到塔巴莎和维雷尔少尉走了过来,那女性向他们施了一礼。
“她是?”
“修女?琉西。是这‘维拉’号战舰的随舰神官”
战列舰以上级别的船,按照惯例是要搭载神官的。他们或她们为了那些虔诚的普利米尔教徒们,每天在进行祈祷和忏悔等宗教仪式。当然,出现战死者的时候,他们也会为死者做最后的祝福。所以对战舰来说,他们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那叫作琉西的女子看到塔巴莎稍稍有些吃惊。
“这位是从首都来的花坛骑士大人。是为调查这次发生的事件而来的”
“这样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
塔巴莎问
“我在为船员们祈祷。战斗还未开始,就这样在驻地中因事故而死…,他们也很悔恨吧”
琉西凄凉的仰望着铁塔。那破碎的缆绳,在随风飘曳着,仿佛是在为自己曾经系住的船哀悼一样…。
塔巴莎目不转睛的看着琉西…,轻声问她道
“你也主持忏悔吗?”
忏悔,是指做下什么错事的人把他的罪行向神官坦白,请求宽恕的行为。这对神官来说,是重要的工作。
琉西点了点头。
“是的”
“如果听到任何线索的话,告诉在旗舰的我”
琉西很为难。维雷尔少尉对塔巴莎小声说道
“她可是圣职者啊。不能把忏悔者的秘密泄露出来的。”
在他的声音中,能听出不快。于是琉西抬起头,盯着维雷尔少尉说道
“您到底认为这神圣的任务是什么?听取忏悔的我们是神的代理者。如果我们泄露了信众秘密的话,那他们还有什么地方能坦白自己的罪过。当然,如果我面前出现这样的人的话,我会劝他改过的。这要我说多少次您才能明白?我们不是法官。从事的是引人走向正路的工作。在那些人中,当然也包括罪犯。不管做过什么,他们是神的孩子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维雷尔少尉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我明白了啊修女。我想也没有犯人会向随舰神官忏悔的…”
不过塔巴莎不管这些,她握住琉西的手
“拜托你”
希尔菲德对塔巴莎有意见了
“我说姐姐。你这不是让她很为难吗。嘎呜”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晃着只到自己胸口高的塔巴莎的头。
“姐姐?”
琉西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塔巴莎和希尔菲德。
“啊,不,那个。该怎么说呢,这小矮子是我的义姐。而我也做跟着她的随从”
希尔菲德说着些奇怪的理由。
不过这奇怪的话语也让琉西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为了姐姐吗…。这真是件好事啊。你是个心灵美丽的人呢”
虽然希尔菲德看着明显比塔巴莎年长,但琉西也丝毫没觉得奇怪,她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坦城,随后她伸出双手,给希尔菲德以祝福
“愿神保佑你”
看到琉西这样的希尔菲德也很感动,她嘎呜嘎呜的叫唤着握住琉西的手。
“你和希尔菲我知道的神官们太不同了!既不摆架子也不生气还不用奇怪的眼光看人!”
“在神面前,所有存在都是平等的”
琉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随后她略施一礼后转身离去。
塔巴莎目送她离开后,就钻过绳索走进残骸中,开始专心调查爆炸事故现场。维雷尔少尉也随她一起开始调查。
一小时过去了…,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到底是怎么引起爆炸的呢?”
维雷尔少尉一个人自语着。
“不管怎么想这也太奇怪了啊。警卫数量在第一次爆炸后已经增加了三倍。贵族军官们,除了不在这里的也都被送下船了。可尽管如此,犯人还是能潜入战舰。这种事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是魔法师也不行啊”
“在贵族中有没有可疑的人?”
听到塔巴莎的疑问,维雷尔少尉摇了摇头。
“贵族军官虽然有七百人在…,不过他们都是从很早就在这里工作的。虽然也有补充来的军官,但身世都很清白。在舰队工作的军官,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和家族一样。很难想象会有叛变者。”
“…”
“果然还是在新补充的水兵中隐藏着有不良企图的家伙吧。没准各舰是混入了这样的叛变者…,自爆了也不一定。如果按新教徒看来那就是平民,他们不使用魔法,而是使用打火石。因为要是用导火索的话,马上就会被发现的。这还真是自爆攻击啊。那帮该死的新教徒们,竟然能满不在乎的做出这种事”
随后维雷尔少尉摇摇头
“那都是猜的。不管是新教徒还是什么,自杀都是始祖与神所不能宽恕的事。总之,那神官是不会出卖自己的信徒的,所以也不用指望她能帮什么忙。这还真是件让人头痛的工作啊,特任少佐”
维雷尔少尉望着琉西离去的方向说着。
塔巴莎在旗舰“查理?奥尔良”号上得到一间军官室。虽然轻视她是个孩子,不过看来还有有打算保证她相应的对待的。不过,他们好像没有连饮食也一起注意到。当晚,希尔菲德看到勤务兵送来摆在小桌上的食物,不满的叫了起来。
“嘎呜嘎呜!这料理是什么!只有辣味腌肉,还有这苦得不得了的椰枣!而且面包还这么硬~~,嘎呜!”
希尔菲德生气的大叫着。这对美食家希尔菲德来说,是绝对忍受不了的食物。那勤务兵送来的应该是普通水兵吃的食物。如果是贵族军官的话,桌上摆的应该是更好一点的。这也就是说,舰队司令部很瞧不起塔巴莎。
希尔菲德一副这种待遇绝对不能忍受的样子撅着嘴看着塔巴莎。不过塔巴莎已经默默吃了起来。
“真是的。姐姐你也算个美食家的,却对这种食物一点不满也没有”
“有吃的就很幸福了”
希尔菲德气的把头转到一边。
“那希尔菲我不吃!这种东西根本吃不下去!嘎呜!”
于是塔巴莎无言的伸出手,开始吃希尔菲德的那份儿。盘子里的食物一个接一个消失了。希尔菲德虽然气得转到一边,不过马上就忍受不住拿起盘子里的东西吃了起来。
“我说姐姐。你打算怎么解决这次的事件?从听到的来看,整个事情都不明朗。到底是谁怎么引爆的也不知道。而且这里有这么多船…,究竟哪个会爆炸我们也不知道啊”
塔巴莎因此脸上的表情些许阴郁了起来
“我有种马上就会知道谁是‘犯人’的感觉”
“啊啊?为什么?希尔菲我一点也不明白!到底是谁?”
塔巴莎已经不再回答她,继续默默的吃饭。希尔菲德也只好无可奈何的再次和那称不上美味的食物战斗。
吃完饭后,希尔菲德早早就睡下了。
窗帘拉了起来,屋内只有油灯在淡淡的闪亮着。
塔巴莎坐在椅子上,很少见的没有打开书,而是一直盯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这里是来宾用军官室。在墙上挂着的战场和历任舰队司令画像中,也悬挂着一幅这加里亚两用舰队旗舰的画像。
在那幅画旁边…,是一个有和塔巴莎一样蓝se头发的,很有魅力的年轻男子肖像。
比起真人来,严肃得多少有些夸张。
在塔巴莎记忆中的他,脸上应该是更柔和的笑容才对。
在肖像画下面有这样的注解。
“查理?奥尔良”
明明把自己整个家族作为王族的权利剥夺了,却还用自己父亲的名字来命名这加里亚两用舰队的旗舰,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塔巴莎心中想象着那伯父王,那自己憎恨的仇敌。
当然,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发生那种事的她也不想知道。
塔巴莎站起身,向父亲的肖像施了一礼。
之后…,她吹灭油灯,躺到床上。
不过,睡不着。
她想起自己离开时库尔凯说的话。
“我…,或许已经找到了。那让我该挥杖的理由”
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挥杖的?
是为了复仇。
只有为了向杀死父亲,夺去母亲心志的伯父王复仇的这种感情…,能驱使自己。正因为如此自己才成为北花坛骑士,立下无数功劳。这都是为了能更接近那伯父王…。
所以这次的任务,也无论如何也要成功。因为每次成功,都会让自己与那伯父王稍微接近一点…。
在漆黑的卧室里,塔巴莎思索着。
对舰队的破坏工作…,害怕他的冷酷,却又不得不臣服在那无能的伯父王君临的王国政府下,对这政府怀恨在心的人有无数。
但那在某种程度上有很大区别。
首先是平日就被镇压的新教徒。他们的教义不同,只因为这点就使加里亚的寺院和王国政府将他们视为眼中钉。
接下来是特里斯汀和凯尔马尼亚。这两国会因为害怕加里亚加入阿尔比翁而进行騒扰动作也不一定。不过,从这两国的角度来想。加里亚应该是它们为了拉为伙伴而交涉的国家。想不出它们有什么理由破坏可能成为自己同盟的舰队。
而最后一股势力…
塔巴莎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的说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大概…,会把自己发se的事情告诉他们”
塔巴莎第二天也在默默的继续搜查。她进入爆炸现场,仔细搜索着附近的东西。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她握着长杖,翻开那些碎木片,搜索着下面。直到中午,塔巴莎还在继续搜索着。
圣?马隆港口城市,是建在一块三面环山,一面是海岸的适于防守的土地上的。铁塔栈桥全都建在内陆,城市是沿山发展的。白se的墙壁,茶se的屋顶,这是由那耀眼又美丽的建筑组成的城市。
冰冷的冬季海风抚过塔巴莎的面,让她微微缩了缩身子。希尔菲德对塔巴莎说道
“姐姐,没用的。都已经散成这样了,什么证据都找不到的”
没过多久,塔巴莎好像发现了什么。那是一块闪着光的金属残片。塔巴莎仔细看着它…,随后把那收到口袋里。
“姐姐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不过塔巴莎没有说话。
“让我看!让我看看啊!”
她向塔巴莎扑了过去,咬住她的头。因为希尔菲德现在还是人类女性的样子,所以让周围没事的士兵们都好奇的聚了过来。
“这没什么好看的啦!”
希尔菲德慌忙摇头。
在聚过来的士兵中,可以看到维雷尔少尉的身姿。
“到底发生什么了?”
塔巴莎把自己拣到的东西递给维雷尔少尉看。
“这…!不是圣具吗”
普利米尔教徒随身携带的圣具是把始祖张开双臂的样子抽象化后做成的东西。
“不过…,样式不同。有表情”
把始祖的容姿正确雕刻出来被认为是不敬。因此,一般神官们所使用的圣具是没有脸的。可是…,这圣具上雕刻的正是始祖年轻时的样子。
“…是新教徒们的圣具吧”
聚在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张口说着
“果然是那些家伙干的吗!”
“畜生。那些该造报应的混蛋…”
听到这里的声音,穿着神官服的琉西也走了过来。她注意到塔巴莎也在,便向她稍施一礼。
“可以的话,能让我看看那圣具吗?”
塔巴莎把那圣具递给琉西。
“这是…”
“也就是说,那些新教徒们,已经潜入这舰队了”
维雷尔少尉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在点着头
琉西目不转睛的看着塔巴莎。于是…,她那平静的圣职者脸上,浮现出什么严厉的东西。塔巴莎也抬眼看了回去。
当日,塔巴莎的调查也就此结束。她回到“查理?奥尔良”号上的房间,马上就躺到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睡眠充足的塔巴莎醒了过来。希尔菲德还在旁边张着嘴在打呼。塔巴莎走出房间,在门边等候吩咐的维雷尔少尉出声说道
“噢呀?特任少佐。您要去哪里?”
“寺院”
维雷尔少尉一瞬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常。
随舰神官们的寺院并不在圣?马隆城里,而是在那铁塔林立的道路尽头。和城里的寺院不同,是用普通砖石建造的简单建筑。在凛冽的海风中,塔巴莎寻找着自己的目的地。
忏悔室是设置在寺院一层,礼拜堂里面的。坦白自己罪孽的人,就格着那看不到面孔的小窗和神官相对。
把在室的木牌挂在忏悔室的墙上。之后塔巴莎穿过帘子,坐到硬木制成的椅子上。
身材矮小的塔巴莎坐下后,那挂着帘子的小窗,正好在她嘴边下面一点。这是考虑到为让信徒和神官看不到对方的脸而设计的。神官在这里听到的秘密绝对不会泄露给外面。
“你犯下什么样的罪过了?为了让神与始祖普利米尔能够听到,把你的罪过全部说出来吧”
那清澈的声音是琉西的。塔巴莎改变了声调,小声说道
“我爆破了战舰”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琉西叹息着说道
“是来调查的骑士大人吗?”
塔巴莎没有回答。可以听到琉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这边的声音。帘子被拉开了,琉西出现在那里。一脸哀伤的琉西带着塔巴莎来到神官们的值班室。里面只有桌子和床,就像军舰里一样,是个简朴的房间。其他神官应该是在各自当值的战舰上吧,所以这里才见不到其他神官的影子。
琉西看着塔巴莎,为难的说道
“您是想做什么?”
“想知道你的反应”
塔巴莎毫不遮掩的说
“骑士大人你也在怀疑我啊”
那声音中充满了什么很疲惫的感觉
“也?”
听到塔巴莎反问,琉西在烦恼过该怎么办之后…,张口说道
“最初的爆炸发生的时候…,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我”
塔巴莎一动不动的默默看着琉西。
“为什么?”
不过琉西没有回答。她很为难的摸着手背。
正当塔巴莎要深入问下去的时候…,从外面传来水兵和军官们的怒吼声。
“是‘古罗乌尔’号!”
“发生什么了?”
琉西不安的侧着头。
塔巴莎抓起杖冲出寺院。琉西也跟在她身后。在耀眼的晨光下,可以看到水兵们气喘吁吁的向那边跑去。
塔巴莎抓住一个水兵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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