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月轻轻倚近残韧,飞月想赌一把,飞月一直想触摸这个残韧,一直不敢,也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是最好的机会,两人在床上时,残韧从没有如此过,飞月觉得,如果错过了,也许,再也没有这机会了。
窗户被打开,残韧下意识的所为,外面在下雨,残韧的阁院,一面靠墙处,的窗户,视线可直视远空,没有任何建筑物阻隔的,这本就是为满足残韧的需求而改造。
残韧迷离的眼神,透过窗,落向雨幕后黑沉的夜空。残韧没有闪避飞月的靠近,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和反应,飞月双手环腰紧抱着残韧,心情初而显得激动,随即又变的平静,飞月只觉得惬意,舒心。
飞月不知道残韧什么时候从这状态恢复过来的,因为飞月竟然,不知觉中,沉沉熟睡过去。
……
依律倚着久久,干枯的双臂,紧抱着久久的左臂,沉沉熟睡。跟久久一起的日子,依律不知道何时开始,习惯了把久久当作依靠,像过去倚着残韧入睡一般,久久让依律感到亲切,感到信任和舒心。
依律本来睡的很平静舒服,却作梦了,梦见了血,血红色的世界,而后,无数紫红色的层层叠叠的拳劲掌影,囊括着梦境中整个血色世界,寒冷,惊恐,刺激的依律的神经,依律惊叫着,醒来。
入眼,是久久那静静的美丽脸庞,“依律,你做梦了是吗?梦见了什么?”依律轻声说了,心有余辜,后怕不已,梦中没有什么可怕的场面,只有血红的一切,但,却让人恐惧,梦里有恐惧,让人难以承载的疯狂情绪。
“不怕的。那是,祖师对你的恩赐,那是掌意,飘渺无痕功法中的一套掌意,江湖上,叫那套掌意为血色天地。我以前,坐在这里,不知觉中睡着了,就会梦见许多,心法要决,还有很多,招意。”久久语气平静的说着,依律惊讶的道“你的武功,都是在这么学会的?”
久久侧头,美丽脸庞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翘起,目光落在地面,似在凝神思索,半响,喃喃自语般的道“我忘记了。好象,我本来就会的。我真的忘记了,虽然,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这么学会的,可是我又记得,我本来就会的,祖师的梦,只是提醒了我。我本来就会的,是的。”
依律开口转移了久久的思维注意力,依律不想久久为这个不重要的问题,费神苦思,久久很好‘骗’,只要随便问她点别的问题,她就会立即抛开苦思不得答案的问题,转而顺着依律的话,去想别的。
“久久,你饿吗?”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却足已转移久久的思维注意力。
久久凝神,在认真感觉身体的反应,以判断自己此刻是否饥饿,不片刻工夫,已经得到答案,“有点饿了,依律,你饿吗?要不要现在去吃饭?”依律其实只有一点饿,却还没到吃饭的时候,跟久久一起,早习惯了不到很饿,不吃饭,但此刻,却道“有一点,但是想现在吃了。”
“那我们走。”久久说着,牵着依律,起身。
风华在忙着处理门派烦琐的事务,饭菜此时刚送到桌前,风华不急着吃,眼见安排妥当的一份计划就要完成,自然不能因为吃饭被搁置。久久牵着依韵,庞若无人的,走进风华办公的厅堂。
然后,把原本属于风华的那份精心备置的饭菜,端起,递给依律,然后拉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依律,在一旁静静的站着。依律不知道久久为什么拿了饭菜,还不走。
依律也不知道,为什么久久会到这里取饭菜。而且,这饭菜,似乎是在专心致志忙碌工作着的美丽女人的。可是依律不会开口问,久久做的很多事情都莫名其妙,但是很快,自然的就会知晓答案。
确实很快,风华终于忙完了,暗自松了口气,抬手朝桌上原本放饭菜的地方伸去,结果,抓了个空。风华看也不看一眼,淡淡道“再送两份。”风华忙碌于工作时,总是分神,在这里,是风华警惕心最薄弱的时候,因为飘渺峰,是一处不存在所谓敌人的地方。
久久轻功很好,依律如今也是,所以,风华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不请自来。但风华不吃惊,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没什么值得吃惊或是生气的。
冲久久发脾气,比冲着墙壁发脾气还来的无谓。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送到了。风华还没伸手去接,久久上前,把原本依律端着的那份,有些凉了的,放回原处,而后,将两份热腾腾的,端走,拉着依律,就那么端,朝厅门行去。
边走边笑着道“风华宫主这里的饭菜,最好吃的。那份凉了,味道不那么好的……”依律吃了一惊,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武林盟主,灵鹫宫宫主。依律回头朝后望去,见不到风华脸上有怒色和不快,依律逐渐明白,久久行事为何如此肆意,一定是自小在飘渺峰就形成了习惯。
如果连风华都可以如此放任久久肆意而为,江湖中,还有谁,能比风华更有抗议的资格?
端来饭菜的灵鹫宫弟子,有些不知所措,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情。过去,久久都是取了宫主的饭菜,就走了,从没有过,在一边候着,用凉了的,换走热腾腾的。
风华摆摆手道“换一份。”
如获大赦,那弟子,连忙应着退去。风华埋头继续处理着别的事务。
……
“你的剑,能借我看看吗?”一个声音,在残韧身后响起,残韧,回头望去。
第十九章 蓦然回首时 第五节
残韧很少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外出,因为残韧没有外出的必要,没有想去的地方,没有外出的理由。
这日,残韧却是离开了飞月庄,悠闲的在四处晃荡着。但却非因为残韧突然有了这种兴致,黑夜堂的后备成员,主要来源一直是靠收养孤儿,自幼教授的方式,因此,发掘江湖各地有潜质的流浪孤儿,一直是黑夜堂的重要本职工作之一。
只是,最近几日,黑夜堂事务繁多,残韧的属下,都离开了飞月庄外出执行任务,这项工作,残韧只得亲自做。这是一项可以很悠闲轻松,也可以很累人的工作。
对于残韧而言,很轻松。因为资质优异这四个字,在残韧的判断准则中,起点非常高,而这种孤儿,本就万中难见一二。
开口向残韧借剑一观的声音,是残韧在路上碰上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残韧回头望去,是个男人,身材高大,腰间也挂着一柄剑,连鞘色泽纯黑的剑,男人穿着一件黑袍,纯黑色的袍。
倘若是夜晚,这种装束的人,江湖上每天有不少,但在白天,却并不多见。残韧想起一个帮派,一个全穿纯黑服饰,纯黑武器的帮派,黑色风暴。男人的目光很冷,非刻意压抑的那种冷,因此,给人感觉很自然,似乎他本就应该如此。
“想看我的剑?”残韧说着,似笑非笑。
“是的,希望能有幸观赏,你的剑很特别,有一股,凌厉的锐气。”男人说着,似乎男人想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诚恳,但事实上,男人的努力是失败的,男人似乎根本就未曾语气柔和的说过话。
临时抱佛脚,岂能完美?
但其实男人是否做的成功,并不重要。残韧仍旧挂着那自傲的微笑,开口道“很简单,拔你的剑,就能看到。”男人似乎因残韧的话,而惊愕,目光定定的注视着残韧半响,嘴唇本欲张开说些什么,却又强自打住。
语气仍旧试图平和的开口道“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男人的话没说完,残韧已自顾转身远去,残韧对男人的名字没有丝毫兴趣,残韧要告诉男人的意思很简单,要看剑,就先拔剑,既然不拔,就别想看。
残韧走出没几步,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鸣音,残韧很熟悉的声音,剑出鞘带起的鸣音。残韧转身,欲出手,男人开口,“这是我的剑,请随意观赏。”男人说着,双手捧剑,奉上。
残韧哑然,这男人是真不懂?还是不愿出剑?残韧无从知晓,但残韧知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男人把残韧当傻瓜般耍弄,只要存在这个可能,无论几率高低,对残韧而言,就已是不可容忍。
残韧呵的一声轻笑,身形同时化影,右手剑指状朝男人疾速刺出,动作太快。旁人看来,只见到一模糊的紫影,骤然穿过那男人身体。男人的动作很快,原本双手捧着的剑,瞬间直刺递出,取残韧身形动作间的空门。
两人错身而过,残韧急速旋身,右手握上腰间泪痕剑柄,冷笑着道“给你看……”紫光一闪而现,泪痕脱鞘而出,男人侧身,沉剑,封格住残韧快剑的攻击。
“……我的剑。”残韧一句话说完,紫光和黑光已然闪动三百余次,男人打的很不畅快,男人剑法中除速度外最大的特色,是杀伤力,但是,跟残韧,始终没有真正交击,男人的优势,根本没有发挥机会。
两人错肩而过,男人的神色很冷静,始终没有慌乱过,残韧手剑入鞘,距离男人七步距离,傲然开口道“你倒也有资格看我的剑。”说罢,自顾举步远去,拿不下那男人,残韧没有兴趣再打下去,恐怕,一天一夜,也分不出胜负。
这让残韧很不愉快,竟有人,能跟自己比肩?
残韧走远了,男人却仍旧静立着,喃喃自语着道“不对,很不对。他的意境跟剑意根本不般配,太重自我了,那剑,明明该是无视自我的。莫非,他竟没有出全力?”
这想法,让男人自尊心颇受打击。江湖上,竟还有这等高手么?男人想起自己父亲从自己很小时就一直叮嘱的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残韧在江湖中的日子,最近,过的,还是很顺心和满意的,除了今天略有不快之外。
风流最近的日子,过的却很不快。风流这些年,对武功比过去更上心了,自从天合庄后,见识过何谓高手,风流充分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平日里,公务之外,花费比过去更多的时间修炼武功。
阑风晨亦然,但风流最近的日子,过的很不顺心。西明虽然丧失大片国土,但是至今,仍旧在顽强抵抗,原本不该如此。上清太子党势力,终究还是成形了,在中秦的势力日益增强压力下,原本许多不愿支持上清太子的诸侯,如今都改变了态度。
毕竟,上清太子是正统皇室血脉,也只有他,天生有让人无法质疑的信望。即使并不是个让人满意的君主,但总比投降或是百中秦吞噬,来的好。况且,这些年,自从千宰相叛逃去中秦后,上清太子比之过去,也变的成熟稳重许多,不在那般,冲动。
上清国的变化,已经让风流很不愉快了。但是最让风流不痛快的,却是南风。南风国,平风公主,得以继承了皇位,虽然多年的战争,让无法凝聚统一的南风国丧失了不少国土,但也没到伤了根本元气的地步。
如今得以统一,虽不及过去般稳定,但战斗力,毕竟还是那个南风。原本仅仅如此,还不是什么太大的烦恼。南风国不久前发生大变,可柔家柔可云的夫婿,联合王家,林家,一举消灭原几大世家的主要代表人。
用的手段极狠辣,不仅对外将罪名全推给了中秦和黑银叛军,对内,更是以可柔家夫婿身份完美接管了可柔家的所有军队和势力网络。王辛的手段,其实本可说是天衣无缝。
连风流都抓不住痛脚对外散播其中丑陋过程,尽管如此,但风流却能肯定,那绝对是王辛准备多年的计划,或许,从一开始让柔可云倾心于他,就抱着这种目的。
平风公主本是林家的人,皇后为南风的稳定,对此时装做不知。如今的南风,林家和王家,成了完全的主导。更有消息报,林家似乎有意让王辛成为女皇夫婿,倘若如此,如今已经权利集中的南风国,会变的更坚固。
发生这种事情,风流又怎能开心的起来?王辛是个厉害的人物,风流如此认为,如今权高位重,恐怕以王辛的个性,迟早连平风公主对之都难以控制,那时候,王辛如鱼得水,更能按自己心意的做一切想做之事。
反观风流自己,终究不是中秦主宰,许多想法都不得不收敛,束手束脚,他日一旦交锋,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三分。南风国是风流主要任务对象,倘若他日,结果变的更糟糕,恐怕中秦朝廷中,参奏自己的人,绝不会少。
风流已跟千若完婚半载了,现在的局面,若不是因为千若之故,有千宰相,风流秦和阑风王一条心的庇护,风流早已经被迫交出军权转而由朝廷派遣的其它统帅接任了。
风流自斟自饮,心情实在,很不痛快,不由的,又想起残韧。
你难道,真不再回来了?
……
江湖上,最近多了一个名人,一个叫银的人。归属江湖大帮飞月庄,任职堂主,加入飞月庄不过大半年间,亲手杀死四位在江湖万人高手榜排名在一千多到三千多的高手。
全是一招制敌。原本关于银的一切,并不被江湖所广泛知晓,仅仅是一些大帮派内部的档案。但不知为何,不知是谁,反正,不久前,突然的,这些事情都被人公布江湖了。
据说,最初散步这些消息的,是灵鹫宫旖旎的人。
事实上,也确实是旖旎所为。
旖旎的姐妹,同时也是旖旎的心腹们,已经很久没见过旖旎如此开怀了。从飞月庄银的画像,被送到旖旎手上那刻开始,旖旎瞬间变了一个人,初始,神色激动异常。
而后,旖旎畅怀大笑,浑然不顾场合,浑然不顾仪态,浑然不顾旁人奇怪的目光。
旖旎变了一个人,不再那么沉没冷淡,变的容光焕发。旖旎笑过之后,却又笑着哭泣起来,口中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他还没死,他还没死……”不由的让很多人怀疑,这个银,是旖旎所倾心的爱人。
但其实,是旖旎一生放不下的,仇人。
旖旎想见风华了,以闪电速度将事务交代给心腹暂时接管,回了飘渺峰。风华见到旖旎,很高兴,露出慈爱的笑容。“义母,那混蛋,他还活着,他换了个名字而已,他竟然还活着……”
旖旎很激动,因为旖旎实在太开心了。人生又有了希望,精神又有了寄托,生存又有了目标。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再杀死他?或者是,想嫁给他?”风华温声开口问着,旖旎露出愤恨神色道“呸!谁会嫁给他,我不会再那么快杀死他。我要继续折磨他,让他痛苦,再痛苦,难过,再难过。一直折磨下去,折磨到我快死的时候,再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这是个很好的想法。”风华微笑着道。
第十九章 蓦然回首时 第六节
这是个很好的想法,是的,旖旎也这么认为。旖旎早已经承认一个事实,虽然痛恨残韧,但是,生命中却不能没有了残韧的存在。因为太恨,恨的让自己无法容纳其它一切,所以,残韧成了不可替代的存在。
杀死残韧,并不能消弭仇恨。旖旎已经体验过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断的折磨,不断的享受着折磨他产生的复仇快感。只要还恨着他,这种享受和愉悦就不会消失,旖旎就会一直快乐的,愉快的活下去。
旖旎快乐的诉说着,诉说着自己的期望,诉说着日后完美的生活,想象着残韧一次次自己所制造的一切而痛苦,失落,悲伤,无奈的情形。
风华微笑着听着,旖旎最后道“义母,请再派些人手给旖旎吧。飞月庄,本就是华山派阵营中极负名望的帮派,也既是本门的心腹大敌之一。就交由旖旎负责,必定将之彻底颠覆毁灭!他依附谁,我就毁灭谁,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