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呐喊,也是无声的……
两人不知道残韧的琴声到底是什么时候停的,两人如此这般仿佛度过了漫长的几十年,而后,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
风过吐的已是第四口鲜血,风过非常惊愕,不过一别两年多,残韧的功力怎会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琴音,混合着奇特的意境,形成的对周遭活物精神和实质的杀伤力竟到这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琴声嘎然而止,残韧神色骤然剧变,挥手将琴砸成粉碎,冷声道“了无牵挂本就很好,我仍旧活着,足矣!”
风过发觉了,残韧很不对劲,似乎,突然会从一种意境陷入另一种意境,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唯一的共同点则,同样强的可怕……
第十九章 蓦然回首时 第一节
琴成粉碎,残韧大步离去,残韧径直回了自己住处,飞月从熟睡中惊醒,尚未及开口说什么,被子已被残韧掀开。“该做什么?”残韧神态在笑,语气却透着股冷意。
飞月脸色绯红,语气羞涩,带着几分娇嗔道“一点都不怜惜我。”
“庄主,你要记清楚,我只说一次。我不需要你这种姿态,也没有任何跟你甜言蜜语的兴趣。我仅仅需要你服侍我时表现的好而已,我不会理会你对我是否有情,甚至不会在意你是否会如服侍我般服侍别的男人。如果庄主觉得自己做不到,那么以后最好不要再到我这里来。在我身边,就只能服从我的规则。”
飞月心下一阵愤怒,从没有人如此对飞月说话,尤其是一个属下,飞月觉得残韧的气焰,太嚣张过分了,完全忘记上下主次,自己屈尊对待,百般照顾残韧的喜好,最后竟然换来残韧越来越猖狂的放肆。
“既然庄主没有马上走,我就视作庄主已经选择接受我的规则。”残韧说着,上了床。
……
飞月已经再无疑虑,是的,残韧不会对自己的庄主之位感兴趣,那些保证,不是残韧的故作姿态。残韧不屑,真的不屑于说谎,更没有必要说谎。此时,人前自己还是高高在上,似乎连残韧也不敢违抗的庄主,但是实际上,连自己也无法限制残韧什么。
飞月发觉自己败给了残韧,败的很彻底,从试图俘获残韧的心起,就败了。残韧根本没有感情能让人俘获,飞月觉得自己白白葬送进残韧手里,如今,飞月完全变成了残韧的女人,已经无法在人后对着残韧摆放任何姿态的女人,无法说不的女人。
飞月有时候静下心想想,觉得非常荒谬可笑。明明自己是庄主,残韧如今在飞月庄里拥有的地位,全是因为自己的重用,如今的安逸,全是自己给予。但是现在成什么?现在,狗反骑到主人头上了。
残韧从不会到飞月的住处过夜,残韧若是需要飞月了,就会派人来请,“庄主,银堂主说有要事相商。”这句话,背后代表的含义,飞月庄内已经有许多人都心知肚明了。
飞月庄的人,都认为飞月如今对残韧动情极深,飞月从没有如此这般,长期在一个男人住处跑,过去,都是别人思念飞月,去飞月那找她。飞月觉得残韧起错了名字,应该叫残忍或是残酷。
飞月不喜欢这样,飞月希望残韧跟自己独处时多少表现点情意,哪怕飞月明知道是假的,是敷衍和安慰自己,那也让飞月心里舒服的多。可是没有一点,一次,换班的侍女不知道飞月在残韧处,贸然闯入,正见到飞月替残韧做着极私隐的事。
飞月脸面大失,正惊怒交加的欲发作,残韧已一掌将那侍女毙命。飞月只想呵斥那侍女几句,让她不可对外乱说,却没想过要杀她。毕竟,两人会做什么事,别人猜得能猜到。
残韧却不是这么认为,“猜和亲眼所见,是两回事。猜测中,你我是情意绵绵的,但是她看到的,传了出去,庄里却会有人说你下作,全然没有庄主仪态。”
飞月一方面觉得残韧太狠辣,一方面却又觉得,残韧在人前,还是很顾及自己面子的,虽然没有特别低声下气什么的,但不过是显得霸道蛮横了些,却从不会让飞月下不了台,庄里不少老成员心里对残韧不满,认为残韧仗着武功高强,又得飞月寄情,飞扬跋扈。
但却没有人认为,飞月变成了残韧的奴隶。
飞月也发觉了残韧的不对劲,有时候残韧会变的很柔和,与其说是柔和,不如说是空洞,要么是面无表情的独自仰望高空,要么是眼神迷离的眺望夕阳。这种时候,多是在雨天,或是听到某些曲子,或是极美丽的夕阳西下时分,但都不长,很快会恢复,恢复成那个让人不喜欢又害怕的形象。
飞月有些迷恋那个失神状态的残韧,迷恋那个残韧奏出的每一首曲子,都让人沉醉,残韧那时候的眼神迷离不定,不喜,不怒,喃喃自语的模样虽然不像一个正常人,但却绝不傻,绝不疯。
每一首奏出的曲子,都让飞月感动,飞月觉得那其中寄托着思念,沉重而空旷的思念。残韧从没有露出过哀伤忧愁的神色,即使是弹奏着那般曲子的时候,总是那么轻,淡。
飞月很希望哪一天在床上取悦残韧时,能正好碰上残韧变成那种模样,可是,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那种时候的残韧,绝不会把谁看在眼里,哪怕你站在他面前,他眼里也不会映着你的影子。
是空洞的。
但飞月不会认为那时候的残韧,好对付。飞月觉得那时候的残韧,更可怕,更强大。不仅飞月如此认为,连风过,春秋剑都如是认为。
十八手和武当淫贱真的来了,来投靠飞月庄。两人来的当夜,是雨夜。残韧独坐凉亭,抚琴奏曲。那夜,来的还有别人。飞月真的很迷恋那种模样的残韧,因此,每每此时,若非实在有要务处理分身不得,飞月都会去看,去看残韧。
那夜,飞月正好在,风过以及十八手等几人,也在飞月庄靠山高崖上饮酒聊天。来了一批高手,不知道到底是为追杀十八手而来的,又或是为了刺探些情报。
因为那些人来的突然,死的也很快,非常快。
被漫天雨幕打的全身要穴全是直透身体的血洞,不可能还活。
当时,飞月惊呼出声,让残韧,瞬间变回那个让人讨厌又害怕的人,飞月被残韧按在凉亭柱子上。漫天雨幕,四散激飞,将远处山崖风过等人,迫的远远逃跃,四人都知道残韧要做什么,没有人想跟这个残韧较劲。
阁院周遭,视线范围内,当时没有了人。飞月的长裙,被残韧拉起,飞月惊恐交加,却又丝毫不敢反抗,强压着惊慌的情绪,让自己当作在房内般,迎合着残韧。
自我的残韧,是个冷酷的魔鬼。
飞月早已经不怀疑,残韧是淫贼的真实性,若谁说残韧不是淫贼,飞月绝不会相信。当然,若是说另一个残韧不是,飞月,绝对相信。
“一个人能同时修炼两种传说中的意境?”风过疑惑不解,一直都很疑惑。十八手懒懒道“我们怎知道?真上忘我,独傲自我,我怀疑残韧其实已经疯了,据说有一种疯子,会形成两种性格完全不同的精神,时而这样,时而那样。”
风过沉思着点点头道“说的很有道理。他其实不是淫贼。”
风过的话,除了飘香外,没有人相信。
第十九章 蓦然回首时 第二节
飘香并不喜欢武当淫贱,因此,压根不愿跟武当淫贱交谈,两人一直没有说过话,其实仅仅是飘香单方面的态度。武当淫贱曾多次试图搭讪,但结果总是换来飘香冷脸。
武当淫贱这是突然对飘香道“你们本来不是四个人的吗?那个很漂亮的小妞呢?”飘香哪肯搭理,如同过往般,充耳不闻。十八手轻声道“那女子死了,你想让她搭理找什么话题不好偏找别人最忌讳的说。”
武当淫贱神色惊疑的道“死了?怎么可能,三个月前还活着。有无法无天在她身边,江湖上有几个能人伤害她?”
飘香终于忍不住了,脱口问道“你见过依律?”
春秋剑冷冷道“别瞎掰,残韧亲眼见到那女子被一剑穿心而亡。”武当淫贱神色严肃的道“绝非胡说。你们记得天涯海角那对合剑情侣否?”飘香记得,飘香怎会忘记?
“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十八手见武当淫贱不似是为引飘香说话而随口胡说,不由来了兴趣。
“那女人本来被我抓了去,我向来怜香惜玉的很,自然不舍得杀了她,一直带在身边,那女人可真有调教潜力,没多久……”“说正经的!”春秋剑不耐烦的打算着道,若是任由武当淫贱谈论这些,真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
武当淫贱恍然大悟,笑笑道“反正,就是被我调教的很好。她那个没用的男人,好几次追踪我想救她,无一例外都被我打回去了。我也不急,反正等那女人被我玩厌了,再一起杀了就是,有人不时陪我练剑,我自然乐意。不过,三个月前,那男人又一次来时。”
“碰着无法无天那疯子,无法无天听到了我们交谈内容,开口询问他们是否认识依律。后来那女人被无法无天出手救下了,我自然不会傻的跟那疯子较劲,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我怕那疯子对我下杀手,就装做也是依律的故友,跟她询问依律的情况。从她口中得知,依律当时去了雪山,约好了在那附近等,不日便到。过了当时那关,我怕依律那女人见了要报复,当然就溜了。虽然没有见到她人,但是无法无天的话,可以肯定她还活着。”
飘香心下信了几分,雪山七剑的事情江湖皆知,死于银妖之手。银妖这个名号,飘香还是听人提起过的,不过一直没怎么在意。无法无天朋友虽然极少,但也是有几个的,跟她呆在一起的人,武功自然有两下子。
雪山七剑也不是真正侠义中人,不过是以侠义自居,也没干过太过分的恶事而已。此时一联系起来,飘香也就更相信武当淫贱的话了,如果银妖就是依律,自然有很充分的理由杀雪山七剑。
飘香匆匆起身离开。
十八手笑着道“可惜啊,刚有个理由让别人理睬你,最后还是没能如愿。说起来,那女人后来怎么样了?你竟然没有抽空回去把他们杀了?不太像你的作风。”
武当淫贱满不在乎的道“这你就错了,我当然去过。只是,看着他们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我何必多此一举替他们解脱呢?”“噢?这是为何?”十八手疑惑着开口询问道。
“当时从那疯子无法无天手上一脱了身,我就追踪他们两人,你不知道那场面多可笑。那男的,一直忍着不问那女人被我抓去之后的遭遇,我就一直躲在暗处偷看,反正杀他们两人不急在一时。”
“结果,他们分别太久,在客栈住下后,忍不住就上床。最精彩的时候到了,哈,那男的被自己爱人熟练的技巧吓了一跳,舒服过了后,就开始眉头紧锁。”武当淫贱说的兴致勃勃,春秋剑不屑道“不过又是老套剧本罢了,那男的定是又受不了她长期失身于你的事情吧?什么情深意重,与其说是在爱人,不如说爱的是身体。”
武当淫贱嘿嘿淫笑着道“这次不一样。听我继续说,我当时见有好戏可看,自然更不着急。那男的忍了三天,终于开始冲那女的发怒质问了……”春秋剑再次冷声打算道“得了,还不是老一套。男的发完脾气又百般温柔的道歉,发誓说绝不会因此嫌弃她之类的,过些时候再重复次这过程。”
武当淫贱满脸不快的道“每次你在场,什么有趣的话题都会变成无趣,什么有趣的曲折故事,都会让人再难说的下去。算了,我直接说结果。最后之所以没杀他们,因为那男的听了那女交代的仔细经过,气怒交加下打了那女人一掌,失神奔逃而去。结果,却是受刺激太重,走火入魔了,命是保住了,可惜一身武功全废了。那女的被男的一掌拍成了白痴,恐怕主要是因为怎么都没想到那男的会出手伤害她。现在,那男的应该还在照顾着成了白痴的女人吧。”
十八手笑骂着道“亏你还有脸说,好好一对小情人,硬被你害成这样。”武当淫贱不以为然道“关我什么事。”春秋剑淡淡道“他这话倒是没错,倒不能全怪他。怪只怪他们自己,拥有的时候总觉得拥有的不够,总是不甘心,到了失去,才发觉原来过去是何等珍贵。”
武当淫贱十分高兴的道“看,春秋剑说话就是公道。”十八手在愣愣失神发呆,“发春哪你?”武当淫贱抬手虚攻一招,口中说着,十八手顿时回神,横了一眼武当淫贱,轻声道“只是想起一句话,总是要到说再见,才会想起从前。”
“无聊!”武当淫贱脱口而出道,而后注意力又被飞月庄内来往的漂亮女人吸引过去。
……
风过最近很忙,风过最近一直在整理黑夜堂的陈年旧档。不是风过突然热中于处理帮派事务,而是风过发觉其中有许多资料极具价值。许多江湖上极负盛名的帮会总部设施建筑图,甚至秘密通道,黑夜堂的资料档案里都有详细记载。
这当然是好东西,风过日后无论是去这些地方偷女人或是偷财宝,都会简单和方便太多。所以风过最近很忙,忙到把飘香暂时丢到一边。
风过此时忙着将整备的资料复抄,根本没有认真听飘香说话,但终究是听清了内容。风过侧头,看到飘香那着急的模样,不由失笑道“他的话你也信?十之八九是为了让你搭理他瞎扯胡编。残韧都已说过了,亲眼看到那剑刺进依律心脏,而且也探查过依律的心脉,能错的了?”
“风过,有空你还是打探打探吧,如果真是依律呢?无法无天武功高强,说不定真有办法让依律起死回生。”飘香觉得风过说的有道理,但内心始终更希望依律仍旧活着,却又没有更充分的证据,只得请求风过对此花些心思。
风过点头道“好,我一定会记在心上。”飘香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见风过忙的很,自顾离去。待得飘香走了,风过喃喃自语着道“让我怎么打探?江湖上谁知道无法无天那疯子的去向?简直莫名其妙……”
江湖上,其实有人知道无法无天的去向,而且还不止一个,而是两个。一是无法无天自己,二是依律。不过此刻,却有很多人知道无法无天所在何地,因为无法无天此时地着依律,回了飘渺峰。
依律本非灵鹫宫弟子,未得许可,本是不能随意出入飘渺峰的,不过,无法无天就是许可,一个不需要对灵鹫宫内任何人交代和解释说明的许可。依律跟着无法无天上到峰顶,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开口过问。
依律无心的一句话,久久就决定带依律上飘渺峰。依律只不过说,不知道杀戮传说的是怎般模样。
久久笑着,“依律,右手第一座,就是本门祖师杀戮传说的雕像。是不是,很逼真呢?”依律仔细打量着,依律喜欢那眼神,跟残韧有段时候的眼神很类似,依律不知不觉的走近了雕像。
久久笑着道“依律,不能靠近的,只有功力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接近,不然会被神力重伤。”久久说着,依律却充耳不闻的继续走近,探手抚上那明明凝固着,却如同飘飘鼓般的红色衣裙。
久久走近依律,依律神色沉醉,“你也可以抚摸吗?原来你的武功高了这么多,我却不知道。”久久说着,轻轻在在巨大红色调像脚边坐下,靠着雕像,轻闭着双眼。
“感觉很亲切,很舒服。似乎让我的内力都被引动了呢。”
“你也这么觉得吗?我从小就很喜欢坐在这里。不过,这种距离,本门只有我和风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