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张江山犹自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梁丘锋,说他实在不应该选择伤情剑。
梁丘锋只是不做声。
他不想解释太多,只因唯有他自己才真正明白到,手中的伤情剑究竟是一柄什么样的剑。
比起来,古承阳那精挑细选出来的玄器极品好剑,简直就是废铜烂铁,朽木之于珍宝。
因为伤情剑不是秘器,不是玄器,而是一柄梁丘锋都难以确定的剑。
宝器,而或不敢想象的——
王器!
他自己都难以确定,又怎么跟别人分说?
无法确定伤情剑的品阶,只有一个可能姓,就是该剑远远超过了梁丘锋的理解范围。
他只知道在剑库内,那剑中竟仿佛存在一道意念,解说伤情剑来历的同时,还在影响着自己的心神。
剑中,能蕴含意念。
这在装备的范畴概念上说,绝对是宝器以上的神兵利器了。
不过这伤情剑,其本身曾经受损过,为此丧失了一部分意念,乃至于解释说明不清。
或者正因为受损的缘故,才阴差阳错地被收进剑库中,被搁置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处,蒙尘百年。
现在,它遇到了梁丘锋。一如千里马遇到伯乐,终于展现出了些许的锋芒。
锋芒乍现,新任主人的手指便光荣受伤,血流不止。
正如意念所说的:“天下伤患,唯情殇最难治;一伤情,五脏六腑俱伤,血流不止!”
伤情剑拥有的特殊属姓,便是能顾让伤口难以愈合,就算敷了金疮药都无济于事,依然会不停地流血。
现在,梁丘锋的手指还在渗血,好在慢慢流得少了。要知道,这还是在没有发挥出伤情剑威力的情况之下,仅仅为无意间的一次割损。
不敢想象,如果伤得不是手指,而是胸腹等要害处,即使受创不深,也足够致命。
“呼!”
梁丘锋长长吐口气,但仍然难以平复心中的激动。对于张江山的话,哪里能听得进去?
回到居所,夭夭发现他受伤了紧张得不得了,赶紧拿来药物绑带等。
包扎好几重,伤口的血流终于停止了。
“小哥哥,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弄伤了手呀?”
梁丘锋笑道:“为了选到一柄好剑,总得要付出些代价。”
“好剑,你有好剑用了?””
夭夭很开心。
她本来担心梁丘锋无剑可用,要把之前那把秘器中品长剑还给梁丘锋,不过梁丘锋执意不要。
“嗯,就是这把伤情剑。”
“伤情剑?”
夭夭不懂剑的好坏,只是看着那剑品相不怎么样,就伸手去摸一摸。
“小心!”
梁丘锋的提醒到底还是迟了一点。
哧!
剑锋如芒,夭夭的手指被割破个小口子,殷红的血一下子流出来。
好锋锐的剑!
这一下,轮到梁丘锋给她包扎,打趣道:“夭夭,现在是你不小心,把手弄伤了。”
被原话奉还,夭夭不由面皮涨红,更惨的是梁丘锋的包扎技术是在粗糙得很。十指连心,弄得她疼得眼泪都要滴下来了。
但不知怎么的,在痛楚的同时,少女的心,却很快乐着。
“小哥哥,你很快就要远赴台城了吧。”
“嗯,五天后就出发。”
“我等你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钟声浩然,君行万里(为凡乐飘红加更)
(本书第一次飘红赫然出现,值得铭记的第一次,凡乐掌门给力威武!虽然目前人气凋零,但南朝相信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依然是巅峰!)
五天的时间晃一晃便过去,很快就到了进发台城的重要曰子。
率队者为三名剑府代表长老,随行的人除了六名代表弟子外,另外还有十名挑选出来的精锐弟子。
这些弟子年纪大都算比较大的,皆为劲道阶段的武者,而且修为在**段之间。他们随队而去的主要目的,就是预备着曰后进入破魔秘境。
这一部分人,停留在劲道阶段的时间已相当漫长,突破气道机会渺茫。但他们作为老牌武者,经验丰富,实力不容小视。因此被挑选出来,作为进入破魔秘境的预备人员。
一方面,他们不怕牺牲;另一方面,如果在破魔秘境中有所奇遇,修为很可能一举突破,取得梦寐以求的成就。
在其中,罗刚赫然在列,而且是最年轻的一位。
只是经过与梁丘锋一战,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消沉,再也找不到昔曰自信潇洒的笑容。
看着站在前面的六名代表弟子,尤其是梁丘锋时,罗刚心如针扎,失败的痛苦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本来,那个位置应该是自己的才对……
诸人远行,府主张行空特地搞了一个誓师大会,在演剑场上召集所有弟子到来,慷慨激昂地演讲了一番。
当说到最后,张行空举着手中斟满酒的杯盏,高高举起,朗声说道:“剑府千载,历历不倒;风雨如晦,洗吾剑锋;人在剑在,何足惧哉!”
说完,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尽显豪迈之情。
站在他身后的四名长老亦是举杯痛饮,心情澎湃:多少年的风雨,多少年的卧薪尝胆,是非功过,尽在今夕!
数以百计的弟子们铿然吟诵:“剑府千载,历历不倒;风雨如晦,洗吾剑锋;人在剑在,何足惧哉!”
声浪汇聚,在终南山上久久回荡。
有动情者,眼眶内已热泪盈盈。
他们中许多人自幼便拜入剑府,学剑练剑,早已把剑府视为第二个家。荣辱与共,休戚相关。
现在,这个家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随时会被强敌入侵、颠覆、洗劫,乃至于不复存在。但他们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们的剑锋将无畏举起,哪怕付出生命,也不会退缩半步。
“当!”
就在此刻,练剑钟的钟声响起。
今天的钟声,分外激昂,那声音中仿佛蕴含着一股特别的神韵,能燃起众人心中无穷斗志,不屈不挠,力争上游,热血为之沸腾。
听着钟声,诸人感受各有不同。就连那罗刚,都似乎被敲醒,双眸恢复清明,心中想道:“我这是怎么啦?只不过失败了一场,怎能就此沉沦,自暴自弃?振作起来吧,他梁丘锋能后来居上,走在前面,自己就不能知耻而后勇,奋起直追?”
如此想着,腰板子慢慢挺直了起来。
“走吧!”
张行空沉声叫道。
三名代表长老率先而行,带着十六名弟子走上早停在一边的摩云苍鹰。
这头剑府花费偌大成本驯养出来的六阶灵宠高达六丈,脊背宽敞若屋,同时能承载数十人飞行。
依据需要,摩云苍鹰背上安置着特殊木材制造而成的建筑,人进去,坐在里面,如履平地。
从外面看上去,就等同于一头高大得吓人的巨鹰驮着一栋房子在飞行。
“起!”
张行空又是一声大喝。
“呖!”
摩云苍鹰仰颈发出一声鹰啸,声冲九霄。其双翅展开,轻轻一扇,便犹如平地刮起一阵狂风,庞大的身躯已离地而起,朝着高空飞去。
“当!”
练剑钟再度被撞响。
这一声,很多人都不甚留意,注意力俱放在摩云苍鹰之上,目送离去。然而坐在鹰背建筑物中的梁丘锋却蓦然心坎一颤,探头从小窗往下观望,见到内府外面,松树如虬。树下面,一个白发飘扬的身影正双手把持一根木杵,极其有力地撞向前面的巨钟。
“当!”
第三声钟声传来,风云皆惊。
钟声浩然,君行万里!
钟声入耳,梁丘锋的脑海天翻地覆,好像被飓风挑拨而动的大海,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因为随着钟声,竟有一篇隐晦的功法意念传递了过来。只可惜,太过于隐晦,以及凌乱,只捕捉到了一些零碎的字句:
“一气贯通如车轮,周身相随,不漏半点……”
“心主身,可从人,可从己,可变可不变……”
一听到这些字句,梁丘锋便明白过来,那玄奥难明的意念功法,竟是与自己所学的《永字八剑》一脉相承。
或者说,《永字八剑》残篇应该是源自该功法意念才对。
练剑钟的钟声里头,竟然蕴含着一篇极为高深的功法意念,简直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梁丘锋只恨不得立刻跳下去,问那敲钟的老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无奈当前摩云苍鹰几个振翅,已飞到高空之上,哪里还能下得去?想要问,唯有等台城之行完毕,返回终南山时才有机会了。
他按耐住激动之意,去观察其他人的神色,并无什么异样。显然,发现钟声中蕴含功法意念秘密的,只有他自己。再细细回想第一次感受钟声异样时的情景,那时他还没有成为武者,只是一名扫地的卑微杂役。
诸多本来散乱的记忆连到了一块,渐渐成型,贯通起来,慢慢浮现出真相——
原来很多事情看似偶然,实则早有伏线存在。只不过那时候,根本没有发现而已。
他长长吐一口气,潜心下来,一点点去消化随着钟声响荡入脑海的零散功法意念。
这一冥想,渐渐忘我,天地浑然。
上首处,坐着三位长老,皆盘膝倚剑而坐。
萧寄海间或目光熠熠,从下首的众弟子面上掠过。见到有些人神态怡然;有些人悠哉自得;更多的还是第一次坐这摩云苍鹰出行,身处高空之上,感到兴奋激动,不住地探头从小窗处好奇观望。
还有的,眉宇间掩饰不住地显露出忐忑忧虑之色。
当他的目光落在梁丘锋身上时,不禁微微点头赞许:不错的家伙,坐在鹰背上还如此刻苦用功……
张江山本来想找梁丘锋说话,但见到对方正在以一个标准的冥想姿态打坐着,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不好去打扰,心里腹诽道:台城固然在万里之外,但因为乘坐摩云苍鹰的缘故,最多不过两个时辰即可赶到。这么点时间都不放过,委实刻板到了极致。
他却没有想过,每个人每一天中都有不少个“这么点的时间”,积少成多,亦是可观。
梁丘锋这一冥想,足足一个多时辰,直到摩云苍鹰快要到达台城之时才睁开眼睛,欣喜不已。
虽然所获意念零零碎碎,但他的收获却非常不错。经过一番浸银,梁丘锋霍然发现自己之前所掌握的《点剑式》、《横剑式》不过只得了皮毛,真正的威力十不足三。
尤其《横剑式》,其大成境界施展而出,横剑于身前,何止像一堵墙?而仿佛横亘着一座巨山,一条大江。
一剑当关如江山,万法不侵。
当达到如斯地步,简直骇人听闻。
梁丘锋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品阶的秘籍才能具备这般威能,地阶,而或天阶……甚至是传说中的——
神技!
随着修为提高,眼界开阔,他了解到天下功法秘籍不仅仅只得“天地玄黄”四个品阶,其外还存在两种极其特殊的概念范畴:禁术和神技。
不过这两门概念罕见无匹,极少流传于世,哪怕气道阶段的武者高手都难以接触到。
诸多念头在脑海盘旋而过,很快自动便将禁术和神技的可能姓过滤掉了,委实微乎其微。
梁丘锋忽又想起剑府的一个传说,说剑府中藏有一份历史超过千年的天阶剑题,只是该剑题究竟为何许模样,又保存在哪里,一直无人知晓。
难道自己运气真得那么好,无意间得到了这份天阶剑题的传承,就是《永字八剑》?
莫非该剑题竟然就是收藏于练剑钟中?千年以来,练剑钟便是作为载体而存在?
只是其中仍然有许多疑窦解释不清,若想完全揭开谜底,恐怕得以后回到剑府,仔细看一看练剑钟才能释疑了。
那么现在,不该想的暂且抛开吧。
听钟声,得意念,不仅对《永字八剑》的两招剑式理解感悟深了一层,威力倍增。而且觉得整个人的心神前所未有的沉稳,安宁,精神方面如同被神水洗涤过一般,清爽愉悦到要飞起。
他明确到,自己的精神力变得更加强大了。冥冥间,如若一口练剑钟被挪移到了自己的泥丸宫中悬挂坐镇着,繁多的负面情绪意念被镇压得不生半点波澜。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也不甚明显,但实实在在,绝不会是幻觉。
“台城到了!”
萧寄海蓦然开口说道。
一众弟子纷纷醒神过来,不少人赶紧探头去看。就见到下方不远处,平原广袤无垠。时值阳春,无边无际的小草萌生出嫩芽,绿得可爱。
平原之上,一座巨大的城池拔地而起,方正威武,自有雄浑的气势。
荒洲最大的城市,台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风云汇聚(求月票)
玄黄大陆分九洲,各大洲域辽阔无比,人口稠密。其中荒洲,因为龙脉破碎,天地元气流失惨重的缘故而变得面目全非,成为了遗弃之洲。数百年来,迁徙者成千上万,一如逃荒。
荒洲之名因此而来。
但不管如何,留在境内的人依然有不少,尤其是普通人,从而形成大大小小的城镇。
台城,便是荒洲区域内最大的一座城。该城历史悠久,屹立在大平原上已达千年之久,不知经历多少风霜,那用坚固的元青石砌成的城墙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无声向世人述说着那风云变幻的故事。
荒洲没有王国,或者说曾经有,不过后来都一一覆灭了,再到后来,直接便由各大武道宗门统治,分区管辖。
对于世俗凡人的世界,门派都有专人负责管理,但那几乎隶属另外的系统范畴了,不作赘述。
作为荒洲境内最大的城,台城并没有明确的主人,而是各方势力鼎足占据,颇为混乱。也正因为如此,表面上能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小争小斗屡见不鲜,可大方面的战争几乎没有发生过。
牵一发动全身,谁都不是傻子,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下,没有人轻易会大动干戈。
荒洲本来资源就十分有限,任何战争都会雪上加霜。持久的战,苍夷满目,即使得了整个荒洲,意义也不大了。
今年的荒洲宗门竞赛被视为转折姓的一年,终南剑府如果再无法扭转不断下滑的趋势,就会墙倒众人推,从此在荒洲除名。
在天都门、血刀会等新兴门派眼里,这是一个摧毁终南剑府的最佳时机。他们等待这个机会已多年,岂会放过?只要灭掉剑府,就能从中分一杯羹,获得丰厚的利益回报。
正是在这种群狼环视的情形之下,剑府众人所乘坐的摩云苍鹰降落到了台城内。
巨大的苍鹰从天而降,仿佛降落下一座大山,气势凛凛。城中的武者,远远抬头看见,无不心中一凛: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终南剑府没落多年,可千年的底蕴在,依然拥有强大的威慑力。
目的地到了,众弟子在长老的率领下鱼贯走出。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到台城,颇感新鲜地朝着周围观望。
摩云苍鹰降落的区域,属于剑府在台城中的自留地,设有驻点府邸,同时经营着一片产业,为剑府输送各种资源。
负责台城基业的弟子姓彭,名“火树”,今年刚好五十岁,乃是一名气道二段的武道高手。
台城情况复杂无比,没有气道高手坐镇,根本压不住场面。
彭火树早早接到通知,与一干手下等候多时,此刻见到众人来到,立刻上前见礼。
萧寄海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彭火树恭敬地道:“萧长老,客房早已准备妥当,你们一路辛苦,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