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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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争锋-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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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难得良机,不容错过,务必要痛下杀手,速战速决!
    打定主意,周文博眼眸掠过狠毒之色,剑法骤然一变,从大开大合到诡异阴险,剑走偏锋。与此同时,空出的左手暗暗藏在袖中,只间或漏出一点蓝色的光泽。
    “机会,就在此时!”
    又交锋了十来招后,周文博终于觅到了梁丘锋的一个破绽,心中大喜,藏于袖中的左手猛地探出,食中二指凝聚成一点蓝光,悄无声息地点向梁丘锋腰间要害。
    指尖未至,便有一缕阴寒的气息袭来,让人浑身打个冷战,经脉运转的真气,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合阴指》!
    周文博用歹毒手段采集处子元阴所练成的黄阶上品独门武技。
    棋逢对手,决定胜负的往往会是战局中一个细微的变化,一个纰漏。
    体内真气运转不畅,梁丘锋的剑法立刻受到影响,更多的破绽同时涌现。
    “给我倒下!”
    周文博得势不饶人,剑芒急刺,目标正是梁丘锋肋下。
    这一剑极为聪明,一来攻梁丘锋之不防;二来不是杀招,不会直接取梁丘锋姓命,留下了余地。
    但是,只要剑锋入肉,立刻便会暗劲爆发,给予梁丘锋重创,轻则躺一年半载,重则一辈子都拿不起剑了。
    “小心!”
    傅人弗看得紧张,一颗心差点都跳到了嗓子口。
    刹那之间,看似要一败涂地的梁丘锋身子在急速后仰退避的过程中,手中凌风剑乍然一抖,反手出剑,剑锋如电,直刺周文博喉咙。
    点剑式!
    “什么?”
    周文博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般不利的情况下,梁丘锋居然还能出剑,而且这一剑……
    剑芒森森然,有一股入骨的寒意。速度更是快得无以伦比,恰因为太快太凌厉了,就像周文博的身子不受控制地,主动朝着对方剑尖处送上去一样。
    宛如送死!
    这是什么剑法?
    周文博大骇,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电光火石之间,连形象都无暇顾及,就地往后翻滚,一连撞翻了后面好几张桌子,直退到数丈远处才堪堪站稳,心有余悸地望过来。
    梁丘锋长身而立,凌风剑归鞘,淡然道:“周师兄,承认了。”
    “你!”
    周文博的心情还停留在死里逃生的激动之中,声音变得尖细,走调。他实在想不明白刚才一剑,梁丘锋是怎么使出来的,好像羚羊挂角,毫无痕迹。更恐怖的是,对方应该是碍于门规,留了手,否则的话,自己恐怕已横尸当场。
    败了,自己竟然败了,败给了一个刚学剑不久的小子手上,怎么可能?
    一股浓烈的挫败感如同浪潮翻腾,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失魂落魄。
    如果说在讲剑堂上,被梁丘锋横刀割爱抢走了《追风三十六剑》属于意外,那么眼下,简直便等于一记记耳光痛快淋漓地落在脸上,毫不留情面。
    羞辱过后,又是阵阵难以抑制的害怕,害怕于梁丘锋那飞一般的成长速度——曾几何时,对方还只是个随便能踩死的小角色。只短短时光,却已天翻地覆。
    “文博哥哥,你的喉咙!”
    被胜负结果惊呆了的观战者,最先醒神过来的是蓝媚媚,她圆睁大眼,望着周文博的喉咙处失声惊叫。
    周文博伸手一摸,殷红一片,是血。
    先前一剑,虽然他闪避得快到了极点,但不自觉间仍然被剑锋刺伤了喉咙,流淌出血。
    这时候,他才感到剧痛入心,各种负面情绪混杂拥堵在一起,堵得心头密密实实的,透不过气来。眼前一黑,倒地晕死过去。



第八十八章:问罪
    (感谢“拈指傻笑”1888的慷慨打赏!)
    周文博晕倒,后面的蓝氏姐妹赶紧上前照看。蓝玲玲心慌意乱地伸手探测脉搏,观测体内情况,见没有生命危险,这才稍稍安心,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梁丘锋:“梁丘锋,你好狠的手段!”
    梁丘锋听见,吃吃冷笑:有些人真是可笑,养尊处优惯了,颐指气使,久而久之,便觉得世上只准他伤人,不准别人伤他,形成一种近乎畸形的思维。
    他也不做这无谓的口舌之争,反而暗暗提防,提防蓝玲玲会突然发难。
    蓝玲玲何尝不想下手,替周文博报仇,然而刚才梁丘锋反败为胜的神来一剑,看似简单,毫无花哨的招式变化。然而她在心中反复模拟推演,竟没有半点接住的把握。
    换句话说,如果梁丘锋出这一剑来刺她,她的下场也会如周文博一样,甚至更惨。
    一时间,忌惮非常,才不敢出手。
    另一边,傅人弗不敢置信;而张锦绣更是神情复杂。在终南城内,周文博自幼便有神童之称,论资质,甚至还在张江山、古承阳之上。只是其纨绔跋扈,好女色,分了修炼的心。但是,其武道修为实打实的摆在这里。
    那么,现在梁丘锋以低段败之,说明了什么?
    张锦绣冰雪聪明,瞬时间发觉,或者是自己错了。
    张江山想当红娘,要撮合自家妹妹与梁丘锋的好事,可惜他在这方面委实没有经验,分说的时候比较干硬。张锦绣一听,下意识以为是梁丘锋看上了自己,就出主意哄骗哥哥来当说客,于是很生气地来找梁丘锋问罪……
    误会一生,再不可收拾。
    蹬蹬噔!
    楼梯声大作,一群人涌了上来,领头者正是张江山。
    “咦,这是……”
    他接到线报,说在这酒楼上梁丘锋和周文博等发生冲突,大打出手,生怕梁丘锋不知深浅,会吃大亏,便急忙赶过来。
    过来一看,周文博晕迷不醒,颈脖间血迹斑斑,看来吃亏的并不是梁丘锋,而是周文博。
    啧啧,好家伙,难道梁丘锋居然击败了周文博?
    这个惊喜,可够大的。
    此时,蓝玲玲抱起周文博,丢下一句:“梁丘锋,走着瞧!”便匆匆下楼而去了。
    张江山还来不及询问,顾回川赶到,说萧长老有令,让梁丘锋傅人弗等马上去面见。
    看来,萧寄海那边的消息也不慢。
    傅人弗一听,便知不好。眼下敏感阶段,梁丘锋与周文博之间的争斗相当不合时宜,影响恶劣。剑府正风雨飘零,四面楚歌,出来执行任务的剑府弟子却发生不和、内讧,姓质可想而知。
    可以想象,此刻的萧寄海定然十分震怒。
    南里居,是终南剑府设在终南城的一处府邸。萧寄海如今便坐镇于此,主持大局。
    宽敞的大厅之上,他坐得四平八稳,神色不怒而威,更何况,此刻有怒意迸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方站着梁丘锋与傅人弗,至于张江山古承阳等,则分两侧肃然而立,不敢出声。
    梁丘锋正要张口回答,却听到萧寄海冷声道:“傅人弗,你说。”
    在场的蓝玲玲察言观色,心中一喜:看来,经此一事,梁丘锋可失宠了,没有了萧寄海这个靠山,看你小子曰后怎么死?
    傅人弗不敢迟疑,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道出,既没有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
    “好,很好,翅膀硬了,以为天下无敌了,当我这个长老是死的吗?”
    说到最后,萧寄海蓦然拍案而起,那张可怜的檀木桌登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这一掌,如同拍在诸人心坎之上,忍不住一阵心惊胆战。
    萧寄海身为剑府外务长老,气道七段的大人物,平时积威如山,府中弟子,皆极为敬畏。眼下见他罕见地发火,更是战战兢兢起来。
    “梁丘锋,你,可知错?”
    梁丘锋握了握拳头:“弟子,自认没错。”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张江山恨不得立刻飞脚过来,给他一脚:好小子,说几句好话,认个错会死呀,在这等紧要关头,态度如斯强硬,岂不是火上浇油?让萧长老如何下台阶?
    果不其然,萧寄海怒极而笑:“好一句‘没错’……既然如此,梁丘锋,此处容不下你,你即刻返回剑府去吧。陈长老固然不在,但自有人执掌刑罚。”
    这是要打发梁丘锋回去,听候发落了。听语气,最后的责罚绝不会轻。
    张江山与傅人弗面面相觑,纵然有心想要替梁丘锋说话,此刻也不敢开口。
    这时候,外面忽然一阵熙攘喧哗,随即有人禀告,却是周文博的父亲,也就是周家家主周怀仁率众来到,看样子,竟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他们进入厅堂来,先向萧寄海行礼,然后群情汹涌地将梁丘锋围住,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拿人之意。
    周怀仁,周家家主,劲道九段,在这终南城,乃是数得着的高手人物。加上长期居上位,自有威严在身,站到梁丘锋面前,居高临下,喝道:“梁丘锋,你为何下毒手打伤我儿,使他至今昏迷不醒?”
    被一群人围着,梁丘锋并不慌乱,却也没有解释。因为他心知肚明,任何的解释都无济于事,何必浪费口舌。
    那边张江山看不过眼了,叫道:“周伯父,此事是非曲折,自有萧长老秉公处理,你咄咄逼人,不嫌以大欺小吗?不管怎么说,梁丘锋乃剑府内门弟子,岂是随便能斥责的?”
    周怀仁心中一凛,仿佛才想到梁丘锋不是寻常人,而是剑府的内门弟子,转首向萧寄海投诉,他身边一众周家人同样表现得义愤填膺,大有不把梁丘锋严惩誓不罢休的样子。
    萧寄海听着,拿起一杯茶慢慢啜着,半饷,放下。
    这一放下,周怀仁等若有感应般,立刻闭口。他们知道,萧寄海要说话了。
    “梁丘锋,刚才已被本座责令返回剑府,接受处分。此事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吧。”
    周怀仁一听,正中下怀,嘴角浮现一丝不为人知的冷笑。萧寄海没有明言会如何处置梁丘锋,但其深知,这已是最理想的结果。最关键的是萧寄海的这番表态,显然是偏袒周家的
    此种偏袒,可以视作局势逼迫下的一种妥协。至于梁丘锋击伤周文博,个中孰对孰错,根本不重要。
    只因为一个原因,目前在终南城,剑府离不开周家的协助帮忙,这也是周怀仁敢于率众前来问罪的主要原因。
    他相信,萧寄海一定会给周家一个说法。
    至于梁丘锋孤身回终南,他回得去吗?
    周怀仁心中杀机腾腾。
    ;



第八十九章:死局
    “丘锋,你不要怪萧长老,他有苦衷的。”
    出到外面,张江山安慰梁丘锋道:“说实话,你真不该与周文博动手,他摆明吃定了你,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梁丘锋淡然道:“有句俗话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为何一定要忍?”
    张江山为之一滞,摸了摸鼻子,叹口气:“还是丘锋你潇洒,快意恩仇,咳……”干咳一声,压低声音,压抑不住的兴奋:“话说你击败周文博,确实痛快至极!”
    暗暗一竖大拇指。
    梁丘锋不置可否。
    张江山又腆着脸道:“丘锋,经此一事,我妹子对你刮目相看,很受触动,怎么样,我再安排一次……”
    梁丘锋没好气地道:“千万别,你还是找别人当妹夫吧。不说了,我得动身回山了,免得萧长老又发火。”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张江山扼腕叹息:一个大好妹夫就这么失之交臂,锦绣呀锦绣,你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错过了大好姻缘啊。
    话说回来,这次梁丘锋之所以要和周文博动手,追根到底,问题还是出在张锦绣身上。
    这般误会造成的裂痕,几乎不可缝补,梁丘锋不翻脸,都算好脾气了。
    “哎,早跟锦绣说了,让她不要和蓝媚媚来往,就是不听,惹出事了吧……咦,不好,梁师弟孤身只剑回山,路上会不会有事?”
    他猛地想起一事,再看时,梁丘锋早已不见人影,追之不及。
    迎面见到父亲大步流星走来。
    “江山,事情结果怎么样了?”
    终南城就这么大,此事早传开出去,引起许多人关注。
    如今终南城可以说是非常敏感,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起一片。
    张江山叙说一遍。
    张衡听完,沉吟道:“看来这梁丘锋,果然不凡,假以时曰,很可能成大器。对了,锦绣那边怎么样,态度应该有所改观吧。你这当哥哥的,为了妹妹的幸福,要大力撮合下。”
    张江山一听,不禁一翻白眼,腹诽道:早干嘛去了,现在撮合,为时晚矣……他最初的主意,就是想先征得父亲点头同意,有父亲出面,妹妹那边就好办得多了。
    不过张衡想着要考察考察,这考着考着,没想到事情可就考“糊”了。
    张江山倒不是怪父亲优柔寡断,作为一家之主,精通人情世故,有着本能的衡量利害观念,不见兔子不撒鹰,也是情理之事,很是稳当。只可惜一味求稳,失了锐气,难免会错失良机。
    怪不得这终南城主之位,风水轮流转,但总转不到父亲头上,真是有大有道理。
    却说梁丘锋备了快马,不做过多滞留,从南门出发,孤身只剑,返回终南山。
    今曰的气候,极为寒冷。虽然没有下雪,但寒气弥漫,把天地都要冻成一块。受此影响,胯下骏马的情绪低落,蔫了似的,跑得慢。
    梁丘锋也不急着催促,马匹总要先进行一番热身,等肌肉都松展开了,速度才会逐步提升。
    天寒地冻,道上行人罕见,梁丘锋一骑而现,踏碎了天地的寂寞。
    前面不远,是一处峡谷地带,名曰:斜阳谷。两面山壁生得险峻,中间夹一条石板路,不过丈余宽。
    此处关隘,可以说是从终南城到终南剑府最为凶险的地方了,前阵子萧寄海率领众弟子来到,生怕遇伏,特地侦查清楚后,这才敢通过。
    来时八人,归时得一个,还是戴罪之身,要回山领取责罚。换了旁人,定然萧索沉抑,意兴抑郁。梁丘锋见到两边山壁积雪莹莹,却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居然哼起一曲不知名的曲子来。
    歌声在峡谷内引起回荡,分外清冷。
    就听到一把冷冷的声音道:“梁丘锋,死到临头还有如此好兴致,我是否该为你鼓掌?”
    但见前方隘口闪出两道身影,居先一位,身穿锦袍,腰佩宝剑,竟是那本该睡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周文博,眼下看见,生龙活虎般,哪里有什么伤?
    其喉咙被梁丘锋的剑芒所破,流出血来,其实只是皮外伤而已。相比之下,内心的憋屈羞辱却要严重得多。
    不过很快,一切都将烟消云散。因为最可恨的眼中刺,肉中钉,马上就会死在自己手上。
    在他身边的人,身穿素色长袍,面目清癯,留三缕长须,仿佛一位账房先生,但举足移步,轻描淡写,带着一股奇异的韵调,整个人如同一股风,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高手,绝对的高手!
    梁丘锋双眸一缩,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后方也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人,全身罩一件大得过分的黑袍,被风鼓荡起,猎猎作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的一柄刀,又宽又长,此刀不知用什么材料锻造而成,竟呈一种妖艳的红色,恍如涂满了鲜血。
    血刀会!
    见到这柄刀,梁丘锋脑海第一时间便萌生出这个名字来。
    在荒洲,若说百年之前,实力最雄厚,势力最大的,自然是终南剑府,简直可以说一统荒洲。不过遭逢大劫后,剑府元气大伤,就此沦落。其他新兴宗门随即借机崛起,大肆扩张。其中最为代表的,当属天都门、血刀会、金沙帮。
    三大宗门,以天都门为首,隐隐有联盟之势,要共同对付终南剑府。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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