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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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争锋-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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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家的家主公孙步池开口问苏家家主苏远山。
    苏远山的语气毋庸置疑:“自然是我们家平儿取胜,毫无悬念。”
    另一边刘家长家主刘步峰呵呵一笑:“无论修为境界,而或武道学习,兴平都占尽优势,难怪苏兄自信满满。”
    苏远山淡然说道:“这一场,本来就是平儿要求做出来的。小辈之间的纠葛,老夫不愿多理会,只是想提供个机会,让他们做个了断罢了。”
    公孙步池眼眸一眯:“说得也是,也许还能藉此敲山震虎,说给某人知。怀左府不是三湘府,得按照规矩来做事。”
    言下之意,暗指鲁大师。
    在许多人看来,神笔峰虽然尊梁丘峰为掌门,可背后的太上皇,自然是鲁大师。没有他,终南剑门早被灭了。
    另一侧,怀左府知府大人身穿绯红色官袍,显得威严庄重。坐在他身边的一位,却是名尼姑打扮的女子,年约四旬,两眉弯弯,甚为清丽,只是嘴唇薄了点,颧骨微突,给人一种冷峻之感,不好亲近。
    知府大人对她颇为敬重,微笑问道:“九秋长老,对于这一战,你看好谁?”
    这九秋长老来自鱼龙宗,修为高深莫测,而鱼龙宗是怀左府唯一一个高等宗门,举足轻重,因此官府都十分给面子。
    “还用说,自然是苏家公子了,难不成知府大人不是这般想法?”
    知府大人捻须笑着说:“我却是听说这位梁掌门剑法不俗,已凝练出剑意。另外,还掌握有一门独特禁术呢。”
    这些资料,是当日梁丘峰闯三关茶会后,那负责主持的游击将军汇报上来的。
    知府大人便留了个心眼,还派遣人手去搜集梁丘峰的情况,故而多有了解。
    九秋语调平淡:“剑意如何,还得受限于修为本身,才能决定凝练几分;另外不同层次的剑道,所凝聚的剑意威力也大相径庭……至于禁术嘛,呵呵,即使因缘际遇学到,可又能随意发挥的?”
    知府大人听出了她的意思,便是说梁丘峰来自穷困的荒洲,出身破落户,能掌握什么高层次的剑题?
    从起点上讲,便远远落后于根正苗红的苏兴平。
    出身论虽然有偏见之嫌,可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能正确分辨优劣。
    知府大人微微点头:“说得也是,不过我还是希望能看到一场精彩的对决,以及涌现出新的俊秀天才来。”
    这个,本就是举办俊秀比赛的意义目的所在。
    他作为一府首脑,却不同下面众多宗门势力那般,勾心斗角得厉害。其立场更多的还是从全府范畴上考虑,若能涌现出得力新秀,到时选拔去参加王朝性质的俊秀比赛,也能取得好成绩。
    那样的话,怀左府的政绩考核便漂亮,他也是能升官发财。
    九秋不再言语,在她看来,这一场比赛的结果注定波澜不惊,没甚谈论的必要,知府大人的期盼,只是嘴上堂皇话而已。
    场外有议论,对阵的双方已径直登台来,互相站着,相距三丈。
    苏兴平意气风发,只觉得全身的精气神都腾腾攀升,达到了一个气势顶点,喝道:“梁丘峰,这一天本公子已等待多时。我早说过,你逃不掉的。”
    梁丘峰气定神闲,忽而摇摇头:“可惜从此以后,要逃的估计便是你了。”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众人也听出来了,敢情两人间,还存在某些龌龊矛盾。
    大好,越有冲突,这比赛才越是精彩。
    “说这大话,也不怕被风闪了舌头。”
    苏兴平神色一沉,也不再废话,当即身法一闪,便攻了过来。



第三百零六章:技惊四座
    苏兴平所学甚杂,空手、折扇、剑法等,都有建树。在怀左府,苏家屹立已久,通过种种渠道获得不少类型武题。而苏兴平自幼有天赋,被诩天才,眼界广阔,涉猎许多。
    本来武道一途,泛滥是大忌,但他觉得,只要控制住一定数量,掌握多门武技未尝不可。
    多武而善变,在对敌之时层出不穷,确实有独到作用,往往能产生意料不到的好效果。
    因此,他学便学了。而且每一门武技,都修炼大成,让家族长辈喜出望外,不再关涉。
    现在对上梁丘峰,苏兴平双手成爪,使出的是一门名为《擒鹤手》的地阶下品爪法,攻势凌厉,要一个照面,便用雷霆手段将梁丘峰挫败。
    梁丘峰持剑走步,避其锋芒。
    苏兴平双爪落空,立刻攻势变化,唰的,右手袖子中滑出一柄洒金扇,砰然张开,足有一尺面积,如同一片云,遮掩向梁丘峰面目。
    扇子却是虚招,左手蓦然穿出,双指神出鬼没,疾点梁丘峰喉咙。
    这一招,有个名堂,唤作“大鹏展翅恨天低”。
    此招不是出自哪门武技,而是苏兴平结合扇法指法,取两者长处,糅合起来独创的招数。
    这般招数,他足有十八招,编排起来,视为平生绝技,闯荡出赫赫声名。
    梁丘峰依然不出剑,只是腾挪闪避。
    场面几乎一面倒。
    场下嘘声一片,觉得梁丘峰实在虚有其名,比起银月公子来,差得太远。
    贵宾席上,苏远山嘴角含笑,但没有开口说什么。以免被人觉得得意忘形,再说,爱子旗开得胜,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
    公孙步池摇摇头:“没想到这梁丘峰如此不济。”
    刘步峰道:“也许他留有后着呢。”
    公孙步池道:“此言差矣。梁丘峰乃剑修,剑修之道,十有八九都偏于锋锐。现在一上来,此子便处处挨打,不敢正面相逢。别的不说,光是这份心态,便一败涂地了。”
    这是道理。
    两人对阵相敌,比的不仅是修为实力,还有肝胆勇气。若上得阵来,胆怯心颤的,实力难以发挥,自然会被打得落花流水。眼下梁丘峰虽然步伐未乱,可在苏兴平步步紧逼之下,能保持多久实在难以保证。
    正所谓一步差,步步差,说得便是这种情况。
    梁丘峰处处避让,让苏兴平有足够的空间施展绝技,挥洒得酣畅淋漓,心情大快,狂笑道:“梁丘峰,凭你的修为,也只配当本公子的仆从。今日教你知道,在真正的比试当中,你跟我的差距有多大。”
    他的跟从当中,还真有人修为境界比梁丘峰高的。
    不过苏兴平貌似得意张狂,实则保持谨慎。他觉得梁丘峰肯定不仅仅这一点斤两,猜得不错,估计是想等自己大意,然后趁机反击。
    也罢,便故意卖个破绽出去……
    其心思一转,有了定夺,手底一缓,露出个空挡。
    这一着,落在许多人眼中,引起一阵哗然。有的以为苏兴平占尽上方,一时大意了;但也有人目光敏锐,察觉到其中的圈套,却是故意引梁丘峰上钩的。
    那么,梁丘峰会以为这是一次良机,而投身进去否?
    或者,这一场比赛决定胜负的关头,便在于此了。
    果不其然,梁丘峰双眸一眯,原本横持的伤情剑剑芒一吐,直取中宫,开始反攻。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太嫩了。”
    苏远山掩饰不住的得意。
    九秋瞥一眼知府大人:“大人,看来你的期待要落空。有时候差距便是差距,无论怎么弥补,都依然存在。”
    知府大人嗯了一声,心中却有几分疑问,不知为何梁丘峰会轻易上当:不过也难怪,当局者迷,外面很多人能看出苏兴平故意卖个破绽,但梁丘峰未必能洞悉得到。
    苏兴平哈哈一笑:“梁丘峰,你入吾彀中矣,给我破!”
    扇子舞得呼呼声,这柄洒金扇本非凡品,用上等材料打制而成,收缩展合,玲珑自如。那些扇缘处,更是被打造得锋锐无比,堪比神兵利器。
    右手扇,左手一抖,亮出一柄细长软剑,抖得笔直,嗤,尖锐的破空声,转瞬袭至梁丘峰小腹。
    一剑刺要害,绝不在意当场击杀对方。
    “给我破!”
    这一次,吐气开声的却是梁丘峰,伤情剑锋芒毕露,莹莹一团——此剑自从在白首秘境内有遭遇,开了锋,再不同以往。掌握在手,更加得心应手。
    剑芒大作,好像洒起大团风雨,气势狂暴,浑然不是一口剑所能刺出的霸道威势,隐隐竟将苏兴平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剑意!
    剑意所趋,所及,皆是锋芒如割,切割得就连空间都有些不稳。
    “什么?”
    苏兴平大吃一惊。
    他的原意,是用洒金扇主防,软剑主攻,后面还隐藏许多后招变化,反正只要梁丘峰稍一退却,便再没有翻身之地。哪想到梁丘峰丝毫不让,催发惊人剑意,根本不将他的扇子软剑放在眼里。
    苏兴平念头闪过,手脚丝毫不慢,首先便是把扇子舞得团团转,要护住周身。
    嗤嗤!
    猛地见到百炼制造的洒金扇如同纸糊的,四分五裂,就连那些用赤山铜精心打制而成的扇骨,都被砍断两根。
    扇子破,防御空门大开。苏兴平眼内只望见一团刺眼的剑芒闪耀,只骇得魂飞魄散,他倒还有些手脚,关键时刻,软剑不要命的撤回来,护住面门。
    叮!
    心惊胆战的一声脆鸣。
    苏兴平顿觉得手腕一轻,原来是软剑都被砍断了。
    “怎么可能?他拿着的,是什么剑器?”
    苏兴平来不及多想,面门感到丝丝冰寒,整个人往后跌倒在地,完全顾不上形象狼狈,第一时间却是大叫侥幸——
    小命保住了!
    梁丘峰剑回鞘,神色淡然,无忧无喜。
    然而胜负已分。
    “哗!”
    全场雷动,惊诧于梁丘峰的雷霆一击,竟是这般犀利无比,不可抵挡,只顷刻间便击败银月公子,获得胜利。
    很快,哗然的惊叹声变换成嗤笑。
    原来人们注意到,坐在地上的苏兴平,一对剑眉不翼而飞,被削得光光的,寸毛不存。
    他,居然被梁丘峰剃了眉。
    这绝对是任何人都不堪忍受的奇耻大辱。
    在怀左府,苏兴平一向骄横,不知得罪多少人。现在,那些人哪里肯放过这么一个大快人心的机会,尽情发泄内心的舒畅。
    “可恨!”
    贵宾席间,苏远山拍案而起。



第三百零七章:怀璧其罪
    “苏兄,不可!”
    公孙步池以为苏远山眼见爱子惨败人手,遭受奇耻大辱,按耐不住要暴走呢,连忙开口劝说。
    俊秀比赛不同其他场合,台上事,台上了,周边的人绝不能干涉。就算苏家在怀左府为望族,也不能坏了规矩。
    就见苏远山很快收敛了怒气,缓缓坐回来,只是面色阴沉得要滴下水来。刚才他拍案而起,桌子上的事物散落一地,此刻有下人过来收拾。
    吐一口气,苏远山道:“多谢步池好意提醒,苏某刚才失态了。”
    能不失态嘛,眼瞧着苏兴平步步紧逼,胜券在握,还设计了一大陷阱让梁丘峰跳。万万没想到梁丘峰跳是跳了,却只凭一记剑法,便将苏兴平的苦心布局摧毁。
    这算什么?
    这意味着梁丘峰完全具备秒杀苏兴平的实力,只是开始的时候引而不发,冷眼相看。或者在他眼内,苏兴平的张狂自信,却等于跳梁小丑一般。
    实在欺人太甚!
    场上情况瞬息反转,许多观众都来不及反应,有修为境界较深的剑道武者,脑海飞快地回放着刚才梁丘峰的一剑。
    只是剑意蓬发,火树银花,灿烂之极,转瞬即没,难以捕捉到其中的剑法轨迹,领悟到个中妙处。
    如此剑法,如此剑意,怎么可能由一名气道初段的武者施展而出的?
    难不成,梁丘峰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又莫非,这般神奇剑法,是他从白首秘境内学到的?
    另外,其手中执掌的剑器,竟能将苏兴平的洒金扇和软剑都砍断,简直摧枯拉朽般不费多少力气。
    苏兴平的扇子和软剑,都是宝器下品,梁丘峰的剑却削铁如泥,如斯说来,又会是何等品阶的剑器?
    意识到这一点,无数炙热的目光纷纷凝视,落在梁丘峰腰间佩剑之上。
    功法武技,当被人所学所掌握,外人还想窥觊就比较困难了。总不能把脑子解剖开来研究,研究也是无用。除非修习有特殊的精神类武技,迷魂作祟,或有些可能。
    然而外物不同,强者可居之,只要找机会下手……
    在玄黄大陆,杀人越货从来都是典型性的行为存在。
    台上,苏兴平仍然没有站起来,跌倒在地,怔怔发呆。无法接受的惨败现实,让他刹那间心丧若死。
    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究竟为何会这样。
    原本的踌躅满志,原本的信心满满,原本的猫捉老鼠,设计一切,原来只是可笑的玩意,不堪一击。
    咔嚓!
    仿佛听到了心境像一面脆弱的镜子,裂出无数裂纹,几乎便要支离破碎。
    “梁丘峰胜!”
    站在角落的裁判迟钝了一下,高声宣布结果。
    如同宣判,苏兴平竟一下子瘫软在地——他不是没受过挫折,只是未曾受过这般挫折,巨大的落差之下,人的承受能力都到了临界点。
    梁丘峰一抱拳,跃下台去,坐回位置。
    张江山已经有点目瞪口呆了。
    其实就算经历一场苦战,最后梁丘峰有幸胜出,他都可以接受。然而胜利来得如此戏剧性,轻松如意,就让他大跌眼镜了。
    古承阳同样颇为惊诧,只觉得“掌门人”越发的高深莫测,不可捉摸。
    坐回椅子上,梁丘峰貌似平静,实则也大感头疼:他没想到伤情剑激发之后,犀利如斯,在万众瞩目之下表现出格。
    怀璧之罪,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明白,都要谨慎。
    以前的时候,伤情剑外表平淡无奇,不曾有过什么耀眼表现,自无问题。可现在,将苏兴平的扇子软剑砍断后,锋芒出世,无可隐藏。
    这锋芒,不会让别人感到畏惧。恰恰相反,却会引起无数的贪婪。
    原因无他,梁丘峰的个人修为太低了,背景靠山又过于薄弱。就好比黄口小儿怀黄金于闹市,自然会招惹无数人的窥伺,都想抢而夺之。
    只是先前之际,剑意发挥,梁丘峰就想刻意控制,都不好掌握——除非他不想赢下这场比赛,屈辱地败于苏兴平的手下。
    不仅仅是失败,还有可能因为自己留手反会被对方所伤。
    交锋便是这样,战机瞬息万变,一方有犹豫有迟疑,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梁丘峰总不能怕伤情剑曝光,而不敢败敌取胜。那样的话,就算怀有神兵利器,又有什么意义?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撇开些胡乱的思绪,坐得笔直,闭目调息养神,等待下一场比赛开始。
    “呵呵,有点意思,看来我的期待,还是过低了。”
    知府大人眸子发亮,撸着胡须,显然对于梁丘峰的表现觉得颇为赞赏。
    这一句话,本为随口说出,但落在九秋耳朵里头,便有几分不同寻常。她可是并不看好梁丘峰的,但最终结果却颠覆了认定,让她面子有些不好看。不过对她来说,只能算是一点细枝末节的事情,淡然开口:“刚才那一剑,确实有独到之处。”
    知府大人mimi笑道:“你不认为他能走更远?”
    九秋回答:“得看后面表现。”
    不愿多说,心里暗想:梁丘锋胜利倒来得蹊跷,出人意表,也许对于此子了解,的确不够。但那又如何?这一届的俊秀头魁,非依萱莫属。
    想及这名宗门得意的真传弟子,九秋便欣慰之极。
    “五哥,便是此子与岚儿纠缠不清。”
    贵宾席间,位于右侧的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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