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不爽。
蛇少女板着脸,仰起头,打算叫帕里斯通下来抬所长回房间了。
“我以前一直很想知道,雪莱喜欢的东西是怎样的。”
黑发姑娘的吼叫卡在了喉咙里,她斜着眼睛,看着又开始说话的人。
“从流星街出来以后,我大概明白了一点。”库洛洛看着地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虽说里世界的下限低起来和流星街也差不了多少,但表世界的下限却是很高的。陌生人之间相处有默契的准绳,暴力的伤害是被禁止的,政府维系一无所有者的底线——最重要的是,可以找到值得信赖的人。”
归纳得这么好有个屁用,又不去当课代表。
系统罕见出声吐槽了库洛洛,这是它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完全没有过的事——雪莱略表惊讶,而库洛洛则呼了口气,躺在了地上。
“在这个世界里,所谓‘喜欢’的标准,我差不多能够理解。”他说:“我觉得我也可以做得到。”
“做得到?”雪莱重复了一遍:“你以为你是在买菜吗?”
“如果能像买菜一样那再好不过了,可惜的是,即便我现在是喜欢雪莱的,如果雪莱对我没有一样的想法,那我也不能强行做这笔生意。”
他倒是很坦然:“还是说雪莱觉得是可以”
“不可以!”
他一副“看吧”的表情。
“这就是我现在能做的了。”
雪莱再次哽了一下,想了想竟然觉得他说的话也算是有点道理的。
按照他以前那个德行——雪莱已经忘了具体怎么被坑了,但被坑的感觉还是历历在目的——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没下什么黑手,已经算得上是一种质的飞越了。
“这就是你出流星街之后学到的吗?”
“算是其中一方面吧。”库洛洛看着星星:“比起做什么,不做什么往往是更难的。”
雪莱抱着膝盖,吐槽这库洛洛一副入圣的德行。
“你以为你自己是哲学家吗。”
“只是总结经验教训而已,”库洛洛一点也不生气:“让自己更讨人喜欢终归是没错的吧?”
雪莱翻了个白眼,抱着膝盖想了一会儿。
“你喜欢我什么?”
“看起来好欺负。”
库洛洛张口便答,随即被自己的西装外套盖了脑袋。蛇少女愤怒把他往旁边推:“滚滚滚,我不想看到你!”
这个人是个小学生。
雪莱到后来自己一个人把老头子拖上了楼,还被拽住听了半晚上的比丝姬,现在对这个不知名小姐的故事简直比自己还要熟悉。第二天雪莱差点起不来,整个人气若游丝地趴在餐桌上,早餐都懒得看一眼。
库洛洛倒是一如往常,坐下之后看到雪莱的黑眼圈,想伸手看看,被雪莱一巴掌打掉。
他还很愉快地继续吃起了饭。
蛇少女心中充满怨念,巡街的时候差点睡着。在晚上跳广场舞的时候,她靠着树,本来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但休息休息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而库洛洛正站在她身边,让她的脑袋靠着他的肩膀。
“”
我不感动我不心软我不喜欢他。
雪莱抹了一把脸,还是觉得困——她决定明天控诉所长职权骚扰下属,但眼皮的沉重让她头脑一片空白,还是慢慢靠在了库洛洛身上。
“现在几点了”
蛇少女迷迷糊糊地问,听到对方迷迷糊糊的声音。
“十一点五十分。”库洛洛一把把她抱住,扛在肩上往回走:“本来以为睡一会儿就好了,没想到睡到现在还要继续睡。”
“要你管”
蛇少女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说:“放我下来”
她听到了轻快又果断的回答。
“不放。”
雪莱觉得自己被人轻轻地扔到了床上,像是想用力扔一把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那样。被子被仔细地盖上了,而床边有人坐了许久,最终她额角印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这个人的气息那样熟悉,就好像他曾经做过很多次一样。
在她还熟睡的时候,起床离开时悄无声息,但绝对不会忘记离开前的亲吻。
雪莱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用被子吸掉了自己的眼泪。
雪莱大大,不要难过了。
系统说: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蛇少女咬着被角不说话,眼泪继续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她讨厌温柔的人。
无论是好心的温柔的人,还是黑心的温柔的人,都让人讨厌。
雪莱趴了半天,最终吐出一句话。
“他还好吗?”
系统说:挺好的。
“那他又喜欢了别人吗?”
系统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后才劝了她一句。
都过去了。每一个人都要开始新的人生的。
雪莱在那里顿了很久,慢慢慢慢地瘫在了床上——被子盖住了她,就好像还在蛇蛋里那样。
薄薄的一层,却温暖可靠。
“那也挺好的。”
雪莱最终这么说,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我也不是为了他孤独终老,才让他活下去的。”
系统不知道说什么,又或者他无话可说。而那个孤单的影子蜷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被子,一直坐到了天明。
而库洛洛起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怎么回事?”
黑发青年看到收拾干净的房间后下楼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餐厅里只有帕里斯通叼着面包一脸戏谑地看着他。这个目光让他不快,但他耐着性子问了雪莱的下落。
“跟人跑了。”帕里斯通拣起一张纸:“跟金富力士。”
库洛洛拿过来看了两眼,大意是她现在无聊了,决定去跟金先去做游戏,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看完之后,库洛洛面无表情地将那张纸放回了原处,如同往常一样吃着早饭。
但帕里斯通的面包掉在了餐盘上。
“那个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帕里斯通第一次说话如此客气,而被问话的人抬头,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实习?”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是个大屁眼子
他骗人
=
话说一开学留言都没了人家想要留言quq
229 主催×黑脸×不公平()
真的假的。
帕里斯通简直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
明明是奔着另一个人来的人安安心心地在这个破地方里开始当实习小巡警; 每天被所长塞了这个任务那个任务甚至还可能被游客大妈调戏也面不改色。他伪装着跟踪过这个人,发现他的确就是在实习,实习得都要实出声了。
有时候; 他还会坐在雪莱平时坐着的地方; 看着远处那群老头老太太跳广场舞,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那是我的座位!
帕里斯通曾经这样腹诽,赫然发现他竟然也被雪莱传染了。
金毛少年后来跑去问所长为什么不开除雪莱,毕竟她在所里最忙的时候不明原因地就跟金富力士跑了——那可是金富力士啊。
所长则说雪莱请过假了。
“假条呢?”
“她回来以后我让她补上好啦。”
姓酷露佳的老头子翘着二郎腿喝茶:“反正今年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随她去了。”
“你怎么知道?”
“直觉吧。”老爷子说:“我都活了多少年了。”
所长年龄成谜; 似乎和会长是很老很老的相识了。帕里斯通也是会长扔过来给所长带的; 所长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给他之后也就没怎么干涉过他。
其实帕里斯通还是挺不服气的; 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精力充沛活力十足,应该被放到其他地方大展拳脚; 而不是在一个旅游景点里天天巡街。
“说实话,我真不相信,你能从巡街中找出乐趣来。”
帕里斯通后来实在是没脾气了; 拿着一瓶可乐去跟库洛洛一起看老头老太太们跳广场舞:“就为了等她; 没必要吧?”
库洛洛笑笑不说话; 金毛少年咬着瓶口:“除了长得好看点; 她还有什么傲人的长处吗?我是说作为伴侣。”
“帕里斯通也不像是会按照标准来挑选伴侣的人啊。”年轻男人捋了一把头发; 露出了额前的十字:“所谓对伴侣的标准,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无意义。只有在凑合的时候,人才会把这些看得特别重要。”
帕里斯通抿了抿嘴唇,又听库洛洛说。
“还有怎么能说除了好看就没有别的长处了呢; 她不是很好欺负很可爱吗?”
“蛤?”
帕里斯通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她横行方圆一百公里吧——自从她来了我连瓶啤酒都买不到了!”
“未成年人饮酒对身体不好,她做的也没错。而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喝的话,早就能喝到了。”
库洛洛揭穿了他:“连我都知道,所长从来不查自己的酒窖。”
帕里斯通切了一声,爬起来拍拍屁股回宿舍了。
于是大多数时间,库洛洛还是一个人。
奇犽偶尔会来找他,但伊尔迷禁止奇犽这么做——库洛洛对伊尔迷的直觉之准确表示赞赏,此后就能更悠闲地待在附近——他大部分时间会在树林里找棵树,在树下坐着,看看自己不知从哪里搞回来的旧书。
“他真不是来养老的吗。”帕里斯通如此吐槽过,还是对着奇犽:“还有你雪莱阿姨走了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啊?”
小包子此时带着欢欣的笑容,听完这句话白了他一眼。
“雪莱回来以后我要告诉她这句话的。”
“”帕里斯通掏出了巧克力球:“别说。”
奇犽抬抬下巴,鼻孔出气。
“好了好了一盒都给你,”金毛说:“简直强盗。”
小包子家的第四胎在雪莱离开差不多三个月的时候出生了,最后名字叫亚路嘉,据说是个男孩儿。奇犽下来玩的时候说过一句,但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别的。
比如他大哥又不回家了。
小朋友跑来问库洛洛是不是他又个他大哥活儿干了,问得对方一脸莫名。在库洛洛解释了一下这次他大哥是真忙不是被故意弄走之后,小包子坐在他身边,惆怅地叹了一声。
库洛洛嘴角勾了勾,感觉对方是来要巧克力球的,但意料之外地听到了一句话。
“大哥走了快一个月了,我现在想他想得不得了。”奇犽带着同情的眼光看着他:“雪莱都走了这么久了。”
库洛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过了半天才缓过来。
“那等她回来以后,你记得要批评她这种不告而别的行为。”
“我才不要。”奇犽说:“反正她走了我还有家里的人和管家们陪着我,我一点都不寂寞。谁觉得寂寞谁才应该批评她。”
库洛洛深吸一口气,把书按在了奇犽脸上。
“我要告诉她你欺负我。”
奇犽挣扎着露出了脸:“她会讨厌你的!”
“无所谓。”库洛洛终于露出了冷酷的脸:“她本来也不喜欢我。”
奇犽当晚捂着屁股回家了,库洛洛本人也有些罕见地留在外面,半夜才回来。所长在藤椅上看着孤单的影子慢慢走近,问候了一声。
“要是觉得闷了出去走走也好。”他说:“不要总麻烦朋友来嘛。”
库洛洛低头应了一声,路过所长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立刻又向前走去。
“年轻人,”所长扇着扇子:“真是年轻。”
“行了快点。”
雪莱一脚踹在了金屁股上:“我土建都差不多齐活了你现在连个npc还没弄好,你以为你是什么天纵奇才的坑货漫画家可以天天拖搞打麻将还有一群读者哭着等你吗?”
金把脑袋从沙堆里拔了出来,拍了拍自己满脑袋的毛。
“你就不怕嫁不出去呸呸。”他吐了两口沙子:“还有你干活怎么这么快啊?你是搬砖的吗?”
雪莱从拿着一摞书看,从入门再到直接开始监理也就半个月——金在旁边看着她半个月不吃不喝地学习,简直看到了当时疯狂补习鲁鲁卡遗迹知识的自己。
“自己拖拖拉拉还说别人。”
“游戏要精雕细琢你懂吗!”金反驳:“还有你怎么光说我,你怎么不看看李斯特,他连代码的十分之一都没写完呢。”
“我昨天去找他了。”雪莱阴恻恻地笑了一声:“然后给了他一个dead line”
“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金往后蹭了两下:“诶诶诶你别过来,我马上就开始搞npc马上就开始嗷——!”
男人的惨叫惊起了一滩飞鸟,凯特翻了个白眼,继续读自己的书——他报名了下次猎人考试,现在就在这个僻静的地方复习。本来这里蛮好的,隔绝了人烟可以专心复习,但自从他师父看上这块地之后一帮人就开始热火朝天地——
磨洋工。
感谢神,感谢雪莱。
凯特双手合十默念一句,对雪莱来了之后开始指挥这个指挥那个加速全院干活进程的行为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终于没有人天天在沙滩上开趴,围着篝火跳舞了。
凯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练剑。
正所谓拥有一个好的主催是整个项目的灵魂,在雪莱的黑脸下这个游戏已经开始以诡异的速度奔向完工——做脚本的那个家伙一看到雪莱就哭,到后面想跑被雪莱直接摁在地里让他敲剧本;而每当大家想卡片的创意有些枯竭的时候,那个臭着脸的家伙又会让人危机四伏,创意奔如泉涌——所谓大天使的呼吸,就是金为了防止雪莱把自己打死而想出来的点子。差不多制作到第六个月的时候,金决定放大家三天假,大家欢声如雷地四散跑了,唯独只有一个人留在岛上依旧在干活。
“我说,你不至于吧。”金叼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草根:“就那么缺游戏玩?”
“我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蛇少女扔了铲子,坐在沙丘上:“否则就会莫名其妙地特别难过。”
“你失恋了?”
雪莱看了看他:“不算吧。”
“可你一副备受伤害的脸。”金盘腿坐在她身边:“应该不是流星街的人找上了门——不对有一个已经找上门了,不过他也不像是会对你不好的样子啊?”
雪莱看起来更沮丧了。
“你别啊,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别让我带着一种我是负心汉的感觉干活啊,这样游戏会做不好的。”
“我说,”雪莱问:“你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金表示洗耳恭听。
“就是一个人特别难过,所以就算不喜欢另外一个人,也还是会冒出一种可以接受他的想法?”
金看了她一会儿。
“这又无所谓,”他说:“你觉得那个小子会不愿意吗?”
“不是的。”
雪莱抱着膝盖,头贴在腿上。
“这不公平。”
气氛安静了好一会儿,金伸了个懒腰:“你们这些理想主义者真让人没辙。”
黑发的姑娘不说话,头发在一片海风中被吹得乱飞,闪着夕阳的颜色。
“公不公平要看本人的感觉,你现在就回去问问他好了。”
金说:“赶紧把这件事解决掉吧,主催太爱黑脸这日子真的没发过啊。”
他这么说着,然后弄出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往地上一摔,烟雾散去的时候就已经拎着雪莱的领子到了枯枯戮山山脚底下。
“解决了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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