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不然……
“回王爷,末将认为,大敌当前,陈太守乃一介文官,应该带著百姓躲到比较安全的地方才是。”林子达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著希望我认可他的话的光芒。
“哼,林将军此言差矣,陈昔虽为一介文官,但仍为本地父母官,哪有大难当前,父母扔下子女自己逃难的?”陈昔是个典型的读书人,脸色有些苍白,人有些消瘦,说话也是慢吞吞的,但这句话我爱听,最起码比朝中的那些文官强多了。
“可是,可是你身体又不好,常常生病,留在这里会很麻烦的。”林子达一介武人,一著急眼睛都瞪圆了。
“陈昔身体如何自己清楚的很,不劳林将军挂劳,另外,王爷,下官恳请王爷能接纳下官的一个建议。”陈昔淡淡地回了林子达一句後,拱手向我施礼。
“讲吧。”有意思,这两个人,绝对不是普通官员之间的勾心斗角。
“日前大战在即,下官听说敌方有人擅长使蛇,目前虽然是冬季,但因此地偏南,气候仍较温暖,如果那人强行驱动已冬眠的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故而下官想一在护城河的进出水口上设置铁网;二在护城河中洒些雄黄,这样的话,百姓的食用此水并无伤害,但蛇的话,应该……”
不错,蛇怕雄黄,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而且如果在进出水口上设置铁网的话,蛇应该就钻不进城才对。“很好,另外,我听说本地有不少的捕蛇好手,请大人聚集起来,让他们三五成队,日夜巡逻,如果发现有蛇就捕好了,捕到的蛇可以自己拿回去处置,也可以送到这里,每条一钱银子。”既可以发挥一技之长保卫自己的家园又可以小赚一笔,我相信没人会拒绝这种好事的。“陈大人,你觉得如何?”
“是。王爷所言即是,下官这就去张贴布告。”陈昔施礼後就要退下。
“等等。王爷,那个……”林子达著急地拉住陈昔的袍角,“他还在发烧啊,那个,可不可以让别人去办。”脸上的焦急之色是骗不了人的。
“你放开!”陈昔苍白的脸上添了抹红晕,用力想扯回自己的衣服,“我已经没事了。”
“骗人!你今天早上烧还没有退呢。”林子达的嘴一撇。
“你……你放开我!”陈昔气急了,大概是连我在一边坐著都忘了,抬脚就去踢人。
“够了,本王还坐在这里呢。”这种明目张胆的打情骂俏,真是让人不爽。“林守备,大战在即,你居然还在这里扰敌军心,来人哪,”对著听我的命令而进来的两个侍卫,“去,把林子达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军棍!”
我这句话一出口,林子达傻在那里,而陈昔刚刚有些红晕的脸则立刻又变白了,“王爷,那个,”刚刚说话还很流利的陈昔,此时说话却有些结巴了,“那个,林,林守备并,并无恶意,只是,只是,对下官的关心有些,过了,还望王爷能明察,此刻大战在即,阵前损将,那个,有损士气。”
“哦?是麽?”我笑了起来,陈、林两人的脸都红了,“陈太守,有人关心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尤其来自一个你并不讨厌的人的关心,其实是应该珍惜的。身体固然是自己的,但是,有时候也要考虑别人的心情不是麽?”
“下官……明白了。”陈昔红著脸施礼,“那,下官下去准备了。”
“去吧,如果身体真的不适的话,就让下面的人去做了,毕竟朝廷给了他们俸禄不是让他们只是看自己的上司做事的。而且本王打算以此地为基打击黑旗,你的担子可不轻,如果真的把身体累坏了,以後很多事情会很难做的。”陈昔点头下去了。
“王爷……”林子达的大眼睛瞪著我。
“林守备,你关心陈太守,本王明白你的心情,相信陈太守一样知道。但你要记住一点,陈昔虽然是文官,虽然身体不似你一般强壮,但他仍是个男人,男人有男人的尊严,他不是需要别人呵护的小鸟,他是和你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你对他的关心虽然让他很开心,但如果过分的关心就是对他能力的蔑视,知道麽?”
“是!嘿嘿……”林子达挠挠头憨笑著,“王爷,您还是您嘛!我就知道那些传言是假的,您怎麽可能堕落成个酒肉王爷,还会失忆什麽的。”
“本王是失忆了,怎麽,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和本王很熟麽?”我还以为和沈君慈熟的人都在京城呢。
“啊?王爷,您,您真的失忆了?什麽都不记得了麽?那,那凤公子,您,您也忘了麽?对了,凤公子人呢?”林子达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都忘了。而凤公子,和我一样都已经再世为人了。”这句话可是绝对没有错的。“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你和我很熟麽?”这个人傻头傻脑的,怎麽陈昔那麽有心计的人会看上他呢?也许这就是互补吧,那我的另一半呢?来这里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吧?我……
“那,那倒不是,末将哪有那个福气啊。可是,王爷,当年您攻打黑旗的时候,末将曾是您手下的旗牌官。您那时的英姿末将是终生难忘的,直到现在我还常和小昔提起呢。”
“……”如果陈昔听到他这麽称呼自己的话,一定又是一脚,“呵呵,是麽?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营了,这城里的布防你自己多注意吧。”
“末将明白,王爷慢走。”
“王爷,已经按您的吩咐,在营帐四周都已洒下雄黄,另外,也已叫兵士们提高警惕了。”夜里,齐御风进帐来向我禀告。
“哦,知道了,对了,御风,你知道那个驱蛇的高手的来历麽?”蛇啊?在我的印象中,驱蛇这种本事只有在小说里听到过,没想到即将就可以亲眼看到,难免有些紧张和激动。
“……”顿了一下,齐御风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你的二师叔,寒仲颀。”
“小寒寒?”我讶然。
“什麽?”齐御风没听懂我说什麽,“你记得他麽?”
“哦,那到不是,只是听齐……师父说过,他有个二师弟,就是寒仲颀。不过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叫那人小寒寒的。而且那人似乎也不是雄鹰国的人。”
“是,他是亚辽国的三王子。而且,”说到这里,齐御风看了我一眼,“他很爱凤魅。”
“你的意思是,他是我的前情敌麽?”我不甚在意地问。
“我的意思是,他很爱凤魅,而你之前的胡闹以及凤魅的过世,大概他已经都知道了。”
“所以他是来寻仇的?雄鹰也是凤魅的故国啊,他这麽做,不怕凤魅地下有知不高兴麽?”侵犯心爱的人的国家,他觉得这麽做好麽?
“对他来说,只有凤魅活著,雄鹰才有存在的价值。”
“我知道了。”也就是说,凤魅不在了,他就要借别国之手,让雄鹰消失。
“你最好要小心一点。他的武功绝对不低,虽然可能不及凤魅,但是,比起大伯,两人可是不相上下的。而你……”
“呵呵……你在担心我麽?”虽然面具冷冰冰的,但心肠还是很热的嘛。
“我是在担心如果你有个什麽三长两短的,回师後我要面对无数个人哭泣的脸。”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对了,你到底师从何人啊?好像和我不是一个师父。”那次看到他和聂静琳比武时使出的招术和後来我学的一点都不同。有齐定灼那麽好的老师,他为什麽还要和别人学呢?
“我没有和大伯学武,我的师父另有他人。至於是什麽人,我不方便说。还有,如果王爷没有什麽事情了,我告辞了。”抢在我问之前他就已经回答地密不透风了。
“哦,那,最後一个问题。”在成功地把齐御风的脚步留在离帐门一步地方,“你多大了?”
“……二十!”说完便冲出帐篷。切,什麽嘛,还是个小孩子罢了,还给我装成熟!
黑旗国的军队到得很快,在我们到这里的第三天的下午,他们的大军也在距我们一里地的地方扎下营盘了。以我从师父那里所了解到的我知道寒仲颀一定会来找我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麽快。
正闭著眼睛泡在浴桶里的我忽然感觉有股说不出的寒意,猛地一睁眼,看向帐门,“既然来了,就进来好了,难道要在外面给我守夜麽?”
帐帘一动,一个淡青色的人影飘了进来,隔著一个纱制的屏风,我们就这样互相注视著,面目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仍能看得到他火红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身後,“你居然还敢坐在浴桶里,一点规距都没有麽?”他一掸袍子,很随意地坐在一张椅子上。
“呃……小寒寒……师叔,”见他眸中的寒意大盛,我很识相地又加了两个字,“我在泡澡呢,你也知道,这泡澡自然是一丝不挂,如果我做什麽动作的话,岂不是对您不敬吗?”
“我听说你失忆了。”语调淡淡地,却总让人有丝寒意。
“对啊,什麽都不记得了。”顺著他的话好了。
“包括他麽?”温度又低了许多。
“……”叹了口气,为什麽,我身边的人总是要围绕著他呢?“包括他。”“他”字话音刚落,整个营帐几乎都可以用冰天雪地来形容了。
“沈君慈,你失忆是你的事,你失忆不能代表你以前的誓言可以被抹杀。当初你在我面前发誓以生命来捍卫他,而现在你活著他却……走了,我要你知道违背誓言的後果。”一个个的字就仿佛是一个个的冰珠子,掉在地上冰渣四溅。
“你要杀我麽?”如果他现在出手,我绝对没有还手的可能,以我只练了三个月的功夫我没有信心可以打得过与齐定灼功夫不相伯仲的人。
“杀你?那是自然,不过不是现在。”那人站了起来,“我会在战场上杀掉你的每个士兵,当你不留一兵一将的时候,我再把你送下去和那些人做伴。”
“你还少说了一个人,”我紧紧地盯著他的手,“下去後,我还可以陪凤魅。”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陪他麽?”说著,他转过身一步一步缓缓地踱了出去。
“呼……”我慢慢地松开紧紧握到指节泛白的拳头,心慢慢地跳回了正常的指数,从早已冰冷的浴桶里站了起来。寒仲颀,你的挑战,我接下了。
17、初次上阵
行军打仗就将求一个“快”字,在对方营盘还未扎稳的时候给他们来个突袭是最管用的了,可惜,本来我打算这麽做的,结果在寒仲颀夜访之後就打消这个念头了。他绝对不会是那种可以让人夜袭的对象。那麽,只好第二天在战场上好好见识一下那个黑旗国的女战神了。
暗暗地打著呵欠,用怨恨地目光瞪视著那个站在下面笑嘻嘻的人,“这位是随军的杨大夫,如果大家以後有什麽不适的话,可以去杨大夫那里。”杨思思!昨天夜里不知她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跑到我的帐里要我把她留下。
“不行。”我严辞拒绝,开什麽玩笑,怎麽能让她留下,“我这里不缺军医,再说,我自己也懂得医术。”
“可是,我爷爷可是当今的神医呢,所以我的医术很高啊,你是王爷,怎麽可以去给士兵看病呢?就算可以,也看不过来啊。”杨思思小姑娘的大眼睛闪著,“拜托啦,君慈哥,让我留下好不好?你以前都答应过人家啊,说再打仗的时候就让我去做军医。”
“……”那是他答应的,又不是我,“你是女孩儿家,在营中多有不便,那些当兵的成天打著赤膊,对你名声不好,你以後还要嫁人呢。”
“切,君慈哥,现在是冬天好不好?就算这里天气比较暖和,他们也不可能打赤膊啦,再说,我又不和他们住一起,有什麽不好的?”
“呵~~~~~~”我困的直打呵欠,“你去找齐御风好了,如果他同意,那我没有意见。”去烦别人吧,我要睡觉,我想睡觉,让我睡吧。
然後,第二天,我就在大帐内见到了这位身著男装的“杨军医”。斜著眼睛去看齐御风,那个家夥戴著面具,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麽表情
“这是……邀月……公……主?”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对面的那个人,我喃喃自语道。两军对垒,身为双方的主帅,我和那位传说中的女元帅终於见面了。我知道,女孩子家家的,带领一票男人东征西讨肯定很辛苦,但是……
“王爷,虽然她,咳,体形不是很娇弱,但确实是黑旗的邀月公主。”
“御风,你在笑什麽?”别以为你强忍著我就听不出来。
“没有。”齐御风挺挺腰身,“末将没有笑。”
“哼,我告诉你哦,这次结束战争之後,我一定要矜麟下旨,让你去娶这位,不太娇弱的公主。”小子,敢笑我?
“……以末将的身份不配娶公主。”齐御风的声音冷了下来。
“有什麽不配的,我说配就可以了。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咱们还有的商量。”
“沈君慈,你出来和本公主对话!”那位不太娇弱的公主一提座下的黑马,提著大刀就来到了两军对垒的中心。
“王爷,让我代您去吧。”虽然在底下斗嘴,但是遇到正事时,齐御风仍是懂得该怎麽做。毕竟我这个王爷只习了三个月的武,连骑马还是最近才比较熟练的,如果真的和那个公主动起手来,我绝对不会占便宜的。
可是,我是王爷,我是主帅,如果遇到什麽事都让别人代替的话,那还要我做什麽?“你留下压阵。”轻轻一点座骑的肚子,我马的开始向战场走去。
“王爷!”齐御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著急。
“放心吧,”我笑著回头看他,“如果你发现不对劲,就赶紧冲过去抢人好了,可千万别让我被她抓去,万一她逼婚怎麽办?”
“你果然一点都没有变。”邀月公主看到我来到她的面前,冷冷地开口。
“公主认得在下麽?”我以为当年她被带出宫外,不曾见过我。
“当然认得!”咬牙切齿,“毁我家园,贱踏我国土的人,我怎麽可能会忘记!”
“等等,公主,好像你弄错了一点,当年好像是你们先侵略我雄鹰,而我,只不过是保家卫国罢了。”侵略者反过来说别人无耻,真不知道是谁教的。
“胡说!明明你都打到我国国都了,还敢说是我们侵略你们?”
“公主,人长得不好看,不代表你可以不讲理啊,如果我不狠狠地打回去的话,那不是太对不起你们兴兵侵犯了麽?”
我承认我有句话说过头了,女人长得再不好也不许别人说难看的。我,我失策了。所以当邀月一抖手一道银芒直扑我面门的时候,我稍稍做了反省。
“公主,我雄鹰地大物博,一点也不缺钱,而本王身为皇帝的叔叔,更是不缺,你就不必给我这区区的银针了。”拈著那根闪著银光的针,我笑得很欠扁,随手又还了回去。还好我有很认真的学习暗器,不然,我的眼睛就要瞎了。
银针上灌著内力,所以虽然邀月看到了,也接住了,但却被针穿过手指刺入右肩。“你!”邀月的豹眼瞪的更圆了,“你这个娘娘腔居然暗箭伤人!”
“邀月公主,请允许我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本王虽然长得,呃,比你好看,但绝对不是娘娘腔,不要因为你长得连男人都不如就随便出口伤人;第二,先要暗箭伤人的好像是公主你,而我,只不过是要还你东西而已,谁知道你拿不住啊。”看邀月一激动要提刀砍将过来,我赶忙又说,“对了,那只银针封住了你的气脉,如果你强行运劲的话,银针会顺著你的血液流向心脏,如果发生什麽後果的话,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邀月的脸色一僵,狠狠地瞪向我,“算你狠!”说完调转马头回到自己的阵地收兵了。
就,就这样完了麽?骗人的吧?我有点发傻。那我期待的刀光剑影呢?战马嘶鸣呢?双方大将战的暗无天日的情景呢?
“王爷,请回营。”齐御风不知什麽时候策马来到我的身边。
“回营?”我有些不太消化他的话是什麽意思。“他们不再来了麽?”看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