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蛇一生平安- 第172部分

　　　　睡醒了再爬起来，雪莱虽然还是有点昏昏沉沉脑子转不过来，但她凭借自己对那本书的那点好奇心爬了起来。

　　　　库洛洛有点意外雪莱自己跑到下面吃早餐，给她递了杯水。

　　　　“已经全好了？”

　　　　雪莱托着下巴，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还是有点头晕。”

　　　　库洛洛摸了摸她的头发。

　　　　大概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雪莱大半个月都觉得没什么力气，但精神却好了许多——库洛洛并不太喜欢奇犽跑过来把雪莱拉出去满山乱蹿，但觉得雪莱好了那么一点，也就不再说什么。

　　　　“雪莱雪莱，亚路嘉可好玩啦！”奇犽第无数次跑过来跟雪莱说他弟弟如何如何可爱：“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啊。”雪莱摸了一把奇犽的小脸蛋，感觉自己占到了便宜。

　　　　梧桐一直跟在后面，确保奇犽的安全——他其实觉得没有必要让他全程跟着，但基裘夫人对四舍五入已经40岁的老女人不放心，他不得不总是下山陪伴。

　　　　“雪莱，我下次把亚路嘉抱过来给你玩嘛！”

　　　　奇犽忍不住要向全世界分享自家可爱的弟弟：“你肯定会喜欢他的。”

　　　　“嗯我只能喜欢一个。”雪莱眼睛转了一下：“你跟亚路嘉。”

　　　　“诶=口=”银头毛小少年陷入了震惊：“就，就只能喜欢一个吗？再喜欢一个嘛！”

　　　　雪莱笑眯眯地摇摇头，看着奇犽陷入了一种挣扎。

　　　　“那”奇犽突然抱住雪莱：“你不要喜欢库洛洛，空出来的给亚路嘉好不好嘛？”

　　　　梧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了两三声后躲在树后面装作自己不存在。

　　　　雪莱则颇为意外，还没说话就被奇犽摇来摇去。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小朋友哼唧哼唧地说：“反正按照先来后到，也应该是他最后的。”

　　　　雪莱一边被他摇一边笑，笑了没两声，奇犽就被人拎着领子扔给了梧桐。

　　　　库洛洛单手抱着一纸袋的东西，背对着雪莱，眼神变得不那么客气，语气倒还是很温和的。

　　　　“真按照先来后到的话，早就没你的事儿了。”

　　　　雪莱忍不住想笑。

　　　　倒不是奇犽的模样萌得她没办法平静下来，实在是库洛洛不高兴的样子太有意思了。这个人倒也没什么明显的表示，但周身蔓延的气场就是被惹毛了的那种。

　　　　好像巢被别的鸟下了蛋，也好像埋了的骨头被别的狗翻了出来，又好像画好的地盘被别的狮子闯了好几遍一样。

　　　　“你跟他认什么真啊。”雪莱坐在露天的阳台上，库洛洛则靠着栏杆，看着远处的山。

　　　　“不至于。”他说：“只是很意外，觉得揍敌客不愧是顶尖的杀手家族。”

　　　　“嗯？”

　　　　“明明也算是个温室里长大的孩子了，却能下意识地先想到把别人赶走。”库洛洛回头看看雪莱：“我想了想，虽然并不喜欢他，但我对他态度也还算不错，结果被这么对待了其实我是很想收拾他一下的。”

　　　　“我看出来你在忍了。”雪莱嘴角翘了起来：“不过我感觉你的忍耐力有点退步。”

　　　　库洛洛看了她一眼。

　　　　“我还以为雪莱会夸奖我一下。”他深黑色的眼睛眨了眨：“难得我用外面世界的规则来处理问题了。”

　　　　先语言警告，而不是干脆利落地出手干掉别人。

　　　　嗯，进步很大。

　　　　但也不用像幼儿园小朋友要求小红花一样要求表扬吧。

　　　　蛇老师耐着性子随口敷衍了两句，库洛洛也一副早就料到了的样子，回去给雪莱倒了杯热茶。

　　　　雪莱端着茶，握在手里暖着，回头看了看时间。

　　　　“库洛洛。”她说：“一个人想长时间地做什么事情，总是会被人发现规律的。”

　　　　年轻男人的眼睛顿了一下，淡定地应了一句。

　　　　两个人之后谁都没再说话，而半晌后，雪莱将温茶一饮而尽。

　　　　“明天直接给我药片吧。”

　　　　年轻男人的睫毛动了动。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直接的方式。”

　　　　雪莱忍了半天才没翻他白眼：“随便你。”

　　　　蛇少女爬在床上，面前那本鲁鲁卡遗迹的书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她看着最后那个句号，看了很久，拿着书下床去了库洛洛的房间。

　　　　库洛洛开门的时候有些意外，湿发贴在额前，颇有种优等生的乖巧感。他身上潮气很重，像是刚刚洗完澡，身上还有一点皂香气。看到雪莱的时候他颇有点尴尬，但看到雪莱的睡衣，还是让雪莱先进来了。

　　　　“抱歉，我没有收拾过。”

　　　　他简单理了一下桌子，但其实除了桌子上，他床头也放着两本书。

　　　　“我就是来还书的。”她把书递过去：“我看完了。”

　　　　年轻男人接了过去，随手放在一边。雪莱本来打算走的，但她站了十几秒。

　　　　这个人收拾书的时候把书脊朝墙放了，该收的材料也倒扣着放在了桌面上。但雪莱还是知道这些都是什么。

　　　　他压在枕头下那本书露出了标题中的几个字。

　　　　“utsu患者的看护”。

　　　　她又想哭了。

　　　　雪莱的眼圈肉眼可见地泛红，正打算擦头发的人看到这个情况，正打算做什么，那个要哭鼻子的家伙就拽住了他的前襟。

　　　　然后整个人靠在了他怀里。

　　　　她抽了抽鼻子。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utsu是罗马音的抑郁读音啦。

　　　　=

　　　　所以有人能从这几章里理出一个故事脉络吗？我自以为写得很明显了，如果没人写得出来=　=

　　　　那我下一章补得再详细一点。

　　　　=

　　　　话说你们觉得镜要是梦到了这一幕，会是什么反应

　　　　答对的人有鸡腿吃

235　纹身×亚路嘉×库洛喵（）　
山里晚上真冷。

　　　　库洛洛一个人半夜吹着风；　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往前半小时；　他还在房间里抱着他想了很久的那个人，吻上了她的脸颊和嘴唇。女性肌肤的触感总是细腻柔软的，但是雪莱身上冷淡又温暖的味道环绕在他身边；　让他觉得特别愉快。

　　　　一种说不清楚的愉快。

　　　　他很谨慎地把握着流程；　最终已经把雪莱抱到床上了。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呢。

　　　　嗯，他把纹身露了出来。

　　　　在他右手上臂处的那只蜘蛛纹身在长袖内忽隐忽现；　就刚好被雪莱看到了。刚刚还在哭唧唧的蛇少女昂地一声把他推开，一个人抱着被子抖抖抖了好几下，才说她好像看到蜘蛛了。

　　　　接下来就是库洛洛反省自己的地方。

　　　　他笑了。

　　　　无论他后来怎么保证他不是在嘲笑她，已经气急败坏的黑发姑娘拿着枕头直接把他打出了他的房间——就算他道歉也不开门。年轻的男人门口站了一会儿，里面的人也没有要开门放他进去的样子。

　　　　越是重要的时刻越应该谨言慎行，冷静自持才是。

　　　　他这么总结经验。

　　　　在露台站了一会儿，库洛洛觉得火气差不多下去了，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　雪莱已经意料之内地走了——还顺走了他一本书；　说得是抑郁的机制和缓解的方法。

　　　　他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本想擦干头发，想了想又把毛巾放下了。

　　　　黑发男人闭着眼睛；　感官敏锐地捕捉着空气里另一个人的味道。

　　　　那股有点甜美的香调从鼻腔被吸进身体，弥漫在了每一个肺泡中；　再慢慢地扩散。

　　　　最近一直在紧绷的神经也有些舒缓，连带着有些疲倦的大脑也一起放松了。

　　　　他用手捂住了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但雪莱还是很不开心。

　　　　她连早餐都吃得很不开心；　就算食堂阿姨给了她两个鸡蛋和四片带黄油和草莓酱的面包。

　　　　“你还没吃饱啊。”

　　　　帕里斯通觉得雪莱神鬼勿近，还是凑上去说了一句：“太胖了嫁不出去。”

　　　　“你这种人都畅想未来有亲卫队了，我怎么会嫁不出去。”雪莱怼了回去：“今天你巡街你不知道吗？还不快去！”

　　　　帕里斯通扁扁嘴，吐吐舌尖就跑了。

　　　　库洛洛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端着红茶很平静地喝。

　　　　今天所长不在，据说是去揍敌客家看小孩儿去了。先不提为什么所长擅离职守还能去揍敌客家，雪莱整个人反正是很不高兴。

　　　　库洛洛喝到一半，想起什么，又去给雪莱弄了杯热牛奶。

　　　　“按时喝。”他说。

　　　　雪莱不情不愿地喝了。

　　　　昨天她顺走的那本书里倒是解释了为什么库洛洛最近一直把药放在饮料里——由于抑郁症患者，雪莱总是不那么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对于求生行为的抵触和一部分人的讳疾忌医，会在治疗过程中抗拒按时吃药。而定时通过补充水分等小伎俩，在能顺利释放药效的同时，增加一点患者家属与患者的亲密度。

　　　　当然，在大部分案例中，也只能增加那么一点点，而且极有可能造成患者心理更大的内疚与挫折感。

　　　　雪莱垂下眼帘，喝了一半牛奶。

　　　　她在想她为什么之前会变成那样。

　　　　她或许有一段时期的低谷——她依旧不认为自己算是抑郁，但按照书上来讲，她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巨大的失败，甚至让她有自己很糟糕、跳下悬崖也不错这种念头。

　　　　库洛洛敲了两下杯壁：“要喝完。”

　　　　烦死了。

　　　　蛇少女将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把餐盘归位后一个人跑了出去。她在景区旁边的树上找了个茂密又粗重的树杈，往上面一靠便晒起了太阳。

　　　　帕里斯通巡街的时候还路过了这里，鄙视了一番雪莱的懒惰。

　　　　“哦对了，刚刚有你一封信。”

　　　　他站在树下面，把信往树上递：“从友客鑫寄来的。”

　　　　雪莱垂下胳膊接过来，看了一眼字迹：“啧。”

　　　　“怎么了？”

　　　　“金那个王八蛋的字，难看到一定程度了。”雪莱撕开信封：“嗯有人病了。”

　　　　李斯特似乎玩单机游戏拉伤了大拇指，入院手术去了——整个游戏至此失去了程序猿，开发陷入了停工状态。金说自己要带着凯特去特训一下，保证凯特能在下次猎人考试中拿到证，至于其他人都该干嘛干嘛去。

　　　　包括她。

　　　　可我该干什么啊。

　　　　雪莱晒太阳晒到了中午，被库洛洛精准地找到并叫回去吃药。蛇少女跳到了库洛洛的左边，很明显避开了他的右手臂。

　　　　她如临大敌的模样落在库洛洛眼里，还是带起了他的一点笑意。

　　　　“好了。”他清清嗓子，解开袖口的扣子，把袖子往上拉：“已经没有了。”

　　　　雪莱勉勉强强地扫了一眼，然后一愣。

　　　　真的没有了。

　　　　“这个东西本身也是因为跟雪莱有点关系才弄上去的，雪莱不喜欢就去掉好了。”年轻男人收回了手臂，之前纹身的地方还有些泛红：“现在可以不用像看脏东西一样看我了吗？”

　　　　雪莱咳了一下。

　　　　哼。

　　　　午饭后，雪莱跟所长说了一下游戏又跳票的事情，而所长一点都不意外金能干出这种事。老头子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接着聊起了揍敌客家小包子的事情。

　　　　“那个孩子以后不得了啊。”

　　　　他随口对雪莱说：“奇犽要是今天把它弄下来，你可要对它好一点。”

　　　　“不得了？”雪莱琢磨了一下：“比奇犽还要不得了的意思吗？”

　　　　“谁知道呢。”所长又说：“基裘这个媳妇，揍敌客家娶得可真是好。”

　　　　所长总得来说说了些不明不白的话，而雪莱没觉得有什么，被库洛洛拉着一起干了半天活儿。黑发青年将要交给上级的公文分成两摞，自己看了一摞，留给雪莱十几张纸。

　　　　“看着解解闷吧。”他是这么说的。

　　　　雪莱的确百无聊赖，看了两张之后又开始兴趣缺缺，趴在桌子上又开始剖析起了自我——她试图跟系统说点什么，但系统就是不说话。

　　　　这让雪莱有点烦躁。

　　　　完成了工作之后，库洛洛带着雪莱下去看广场舞，奇犽也如约带来了亚路嘉——那个小白团子如同奇犽说得那样可爱，咿咿呀呀的模样萌得人心都化了。梧桐用很标准的姿势抱着他，雪莱凑过去看了看，逗了逗。

　　　　不过也就是逗了逗。

　　　　不知怎么，雪莱觉得自己最近丧气太重，靠近小朋友不要好。但出乎意料的是，亚路嘉抓住了雪莱的手指，昂昂地叫了两下。

　　　　“诶诶诶，亚路嘉也喜欢雪莱。”奇犽说：“他也是这么抓我的！”

　　　　小少爷让梧桐把小小少爷交给雪莱，而管家斟酌片刻，教了一下雪莱如何抱孩子，接着将如珠如宝的小小少爷放到雪莱怀里，还让雪莱不要太紧张。

　　　　“不要像抱着一个一样，亚路嘉少爷会觉得您嫌弃他的。”

　　　　“可是我怕碰坏他。”雪莱觉得小团子软极了，像豆腐一样：“好可爱。”

　　　　库洛洛全程冷漠脸，直到雪莱把孩子抱到他眼前才变出一个和煦的笑容。然而亚路嘉并不喜欢他，看到他就挥手。

　　　　库洛洛：“”

　　　　雪莱噗嗤笑了一声，然后把亚路嘉抱得远了一点：“好了好了，不喜欢他就离远一点。”

　　　　亚路嘉抿了抿嘴唇，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呜咽。

　　　　“怎么了？饿了吗？”

　　　　雪莱问话的时候，梧桐已经又把小祖宗迎了回来，看了半天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亚路嘉一直盯着她看，最后露出了一个欢快的笑容。

　　　　从头到尾，雪莱除了觉得亚路嘉可爱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感觉了，至于所长说的那些，就更没能体会到。

　　　　但雪莱还是挺喜欢亚路嘉的，黑发黑眼，看起来人畜无害，还白白净净的。

　　　　“比你当初可爱多了。”她颇为嫌弃地对库洛洛说。

　　　　被说的人抿了下嘴唇，没有反驳：“那雪莱对当时的我有什么希望吗？”

　　　　“我本来希望你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雪莱想了想：“像家猫不太可能了，但野猫也可以啊，反正不是猎豹就行——你不要以为我最后那个形容是在夸奖你。”

　　　　雪莱说完整句话，回头一看已经没有了人。她的裤管倒是动了动，结果她

　　　　低下头——

　　　　——一只黑色的猫咪带着死气沉沉的眼神盯着她，爪子勾住了她的裤脚。

　　　　“哈哈哈哈哈哈哈”

　　　　帕里斯通一边狂笑一边捶着桌子，桌面被捶得一直在震动。黑色的猫咪被震得烦心，姿态优雅地跳下桌子，蹭了蹭雪莱的腿。

　　　　蛇少女把猫，或者库洛洛，抱到自己腿上，一脸茫然地看着所长。

　　　　“有一个人的念附在了库洛洛身上，把他变成这样的。”所长用凝看了半天：“但是这个念的解除方法我不是很清楚，需要专业的除念师才能清理干净。”

　　　　雪莱顺着猫毛摸了两把，手指灵活地梳理着猫脑袋上的毛。

　　　　“我带他去协会看看？”

　　　　“协会倒是有除念师，但是”所长说：“那个丫头可刁钻得很。如果你自己去找她的话，不知道她要开出什么价格。”

　　　　“只是钱的话应该比较好解决吧。”雪莱低头，看了看库洛洛——猫，又抬起头：“大概要多少钱？”

　　　　“她不向你要，是向他要。”所长瞅瞅乖乖趴在雪莱腿上的黑毛：“所以你还是先问问杰尼尔那个老家伙吧，看看他手上有没有人情可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