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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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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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垂枝杨柳下,看着斑驳树影在她身上描摹出一幅墨画。

    他上前,温和道:“广陵侯府裴烬,见过小姐。”

    她唇角弯起一抹笑,眸中却没有分毫波澜,淡淡开口,“不好意思,没听说过,麻烦你往旁边站一站,我借过。”

    面馆里四个角落都已经点上了烛台,烛光微弱,轻轻落在眼睫,裴烬浅浅呼吸了一下,将思绪拉回,抬眼看着百里长歌,语气中增添了一份勇气,问出当年同样的问题,“你果真……不认识我吗?”

    窗口有浅色月光洒进来,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她的轮廓。

    他屏住呼吸,看着她越发加深的笑意,听到她说:“本王妃……”

    “小女子……”

    如此陌生的自称,让裴烬胸腔中仿若被重击,伤得鲜血淋漓。

    他不可抑制地伸出手抓住心脏处,听见她又说:“向来不喜欢把不在意的东西放在心上。”

    猛地垂下眼睫掩住眸中慢慢聚拢的云雾,他的思绪恍然又回到数年前,她接过的那句话。

    “有必要认识你吗?”

    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冷淡疏离。

    两个声音,两张面容重叠,他才发现,其实她什么也没有变,真正变了的……是他,变得太过多愁善感,也太过……深情,所以才会在听到这些话以后伤得体无完肤。

    “裴公子你不舒服吗?”百里长歌见他一直手捂心脏,面上隐隐有痛苦之意,便出声询问。

    记忆中那个声音飘然而至,“公子你面色不大好,这是病,赶紧回家治治吧!”

    深吸一口气,裴烬缓缓抬起头,勉强笑道:“多谢阿……长歌小姐关心,可能是我刚从滁州那样寒冷的地方出来,一时不适应这里的天气吧!”

    裴烬话音刚落,老板已经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

    百里长歌轻嗅了一下,赞道:“闻起来应该很好吃。”

    “你尝尝就知道了。”裴烬笑答。

    百里长歌不再理会他,拿起筷子自顾自吃起来,自从跟在叶痕身边,整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此刻突然尝到这种简简单单的小吃,百里长歌便觉得这才是人间美味。

    裴烬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弯了弯唇。

    出了拉面馆,已经月上中天。

    百里长歌抬头看了看天色,暗骂一声:“糟了!”

    “你放心,待会儿王爷若是怪罪,都由我一力承担。”裴烬看出了她脸上的担忧,轻声宽慰道。

    “不关你的事。”百里长歌轻叹一声,“反正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王爷他应该不会怪罪的。”

    “你还能走回去吗?”裴烬看了她一眼,她受伤的事他全都知道。

    “你太小看我了。”百里长歌噗嗤一笑,“这么点路,还不至于折磨到我这个习武之人。”

    “我是担心你太过劳累会引得伤口复发。”裴烬温声补充了句。

    “便是我此刻伤口复发,你也没有办法不是么?”百里长歌笑看着他。

    这句话,她本无心随口而出,但在他听来,又是重重一击。

    广陵侯府同武定侯府一样,都是百年军侯世家,男丁皆骁勇善战,但到了裴烬这一代,他不喜欢舞枪弄棒,更不喜战场上的厮杀染血,他爹愤怒之余,只能在朝中替他谋了个工部侍郎的四品文官,一则是让他好好磨练心性,二则,工部所属晋王,晋王曾是战场上的神话,广陵候便有让裴烬跟着晋王学习兵法策略的意思。

    所以,裴烬是完全不会武功的,当然,医术也不会。

    如此一来,百里长歌刚才那句话便成淬了毒的钢针,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心脏。

    黯然垂眸,裴烬没有回答她的话,只低声道:“如此,那便劳烦长歌小姐受累陪我一起走回去了。”

    “裴公子太过客气。”百里长歌撂下一句话便往驿站方向走去。

    远远地,百里长歌便看见街角立着一抹修长的月白身影,清冷的月光尽数流泻在他身上,衣袍发出淡淡蓝晕,仿佛被浅色海水包围,比青莲山上的雪还要洁净。

    百里长歌定了定心神,抬步走过去,低声问:“王爷怎么来了?”

    裴烬走上前,敛衽为礼,“下官见过王爷。”

    叶痕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微冷,“裴烬你先回驿站吧!”

    裴烬应声,抬头时目光复杂地看了百里长歌一眼。而后抬起步子,直往驿站方向离去。

    裴烬走后,叶痕看不出情绪的目光落在百里长歌身上,直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抿了抿唇后问他,“怎么这样看着我?”

    “那你认为,我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你?”叶痕出声,语气了掺杂了疏冷之意,“就像刚才他那样的眼神吗?”

    “他哪里有什么眼神?”百里长歌撇开目光嘿嘿笑道:“明明是你多想了。”

    “身为我寻找多年的妻子,你趁我出去赴宴的时候与其他男子一同吃饭说笑,再踏着月色一同而归,你可想过我的感受?”叶痕神情不变,语气只增疏冷。

    “我们只是出来吃个东西而已。”百里长歌微微皱眉,看来这个男人今天晚上吃醋吃定了,她收起脸上的笑意,对上他的眼睛,“我跟他又没有过肢体接触,暧昧眼神,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百里长歌愤愤然,若不是为了弄清楚“阿瑾”,她何至于深夜跟一个才见过面的男子出来?叶痕这醋吃得太没有道理!

    “你要我怎样做才算讲理?”叶痕眸光陡然冷了几分,周遭空气似乎也跟着沉冷下来,“换做是我深夜跟别的女人出去,你看到了,也会觉得无所谓吗?”

    “我……”百里长歌一时失语,顿了片刻才仰起脸道:“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两码事?”叶痕冷笑一声,“那你解释给我听,怎样才算是一码事?你跟他出来就理所应当是吗?”

    “叶痕你别发疯了!”百里长歌看着周围拢过来的人群,都在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们,她微微皱眉。

    毕竟两人都相貌惊人,这样公然在大街上吵架,自然更能引起人群的关注,不多时,周遭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大批百姓。

    百里长歌被他们盯得很不自在。

    叶痕却视若不见,双眸只死死定在她身上,“你说我发疯是吗?那我就疯给你看!”

    说完不等百里长歌反应,一把将她的身子推到墙壁边,不由分说张嘴便含住她的唇瓣。

    “轰——”

    百里长歌陡然睁大眼睛,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这可是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果不其然,人群中爆出一阵惊呼。

    百里长歌紧紧皱眉,伸手就要去推他。

    怎料叶痕今日似乎是吃了不少炸药,身子沉得千斤重,无论她怎么推,他都毫无反应,许是反感她的推却,他索性伸手将她的两只手臂扣在墙壁上,唇上动作分毫没有停歇。

    这是头一次,他近乎暴怒的吻,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汲取她的每一寸芬芳,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的精魂都吸进嘴里才肯罢手。

    百姓们的惊呼一阵接着一阵。

    大脑中的眩晕已经快要湮没百里长歌的理智,她再也听不到百姓们的声音,只感觉得到唇瓣上他的疯狂肆意和暴怒,仿佛积雪上百年的青莲山突然发生雪崩,大坝之内洪流突然决堤,他带了千斤霸道万顷怒,将所有的力道都在这一瞬间发泄出来。

    百里长歌呼吸艰难,身子虚软,瞳孔逐渐涣散。

    叶痕视若不见,分毫没有减弱唇瓣上的力道。

    唇上传来的丝丝疼痛拉回了百里长歌些许理智,唇舌间血腥味蔓延,她紧紧皱眉,他却好像在品尝世间美味,直到将她唇上的殷红血珠舐净才肯松开她。

    早就已经没有力气的百里长歌终于得到解脱,身子顺着墙壁往下一滑,眼见着就要瘫软在地上,叶痕突然俯下身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对人群中微微一笑,“夫妻吵架而已,大家散了吧!”

    他一笑,顿如深海明珠在深沉的夜里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百姓们看得痴痴然,都不由自主地往回退,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叶痕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百里长歌,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那样和谐而静谧的美好画面,看得妇人们如痴如醉。

    百里长歌并没有昏迷,只是全身无力地躺在叶痕怀里,目光幽怨地盯着他,“现在你满意了?全城的人都知道我今晚的脸全丢光了!”

    “错。”叶痕低头,眼眸中的暴怒早已如潮水般褪去,此刻只见星光点点,他纠正道:“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叶痕的女人,更知道我们俩在大街上拥吻过,以后要是哪个男人敢再单独邀约你出来,打你的主意,必定会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拥吻?”百里长歌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明明是你强吻我!”

    “你也没反抗不是么?”刚才当着全城百姓在大街上吻她那一幕,似乎消散了他心中所有的不痛快,此时的叶痕,声音听上去愉悦非常。

    “什么叫我没反抗?”百里长歌咬着牙,想着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男人,她扭动身子,想挣脱他的怀抱,却无意中牵扯到嘴唇上刚刚被他咬破的伤,她痛得唏嘘一声。

    叶痕借着月光,看到她微微有些红肿娇艳欲滴的唇,忍不住俯下身浅啄了一口。

    “你还要不要脸?”百里长歌完全没有力气,只能用眼神瞪着他。

    “你不是常说我无耻吗?那我今日就做尽无耻之事,也好名正言顺地担起这个名头。”叶痕说着,脚步加快,不多时便来到驿站,净房里的水应该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叶痕抱着百里长歌进去的时候,浴桶上方还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喂!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叶痕抱着她一进门,她便明白了他的意图,双手捏成拳不断捶打他的胸膛。

    叶痕毫无反应,轻轻将她放在浴桶旁的竹榻上,伸手就要去挑她衣服上的盘扣。

    百里长歌一惊,她如今还在非常时期,还用着月事带,哪里容得他这般肆意?

    她立即惊坐起来一把推开他的手,挥赶道:“不要你瞎操心,我自己会沐浴。”

    叶痕看见她面上的窘迫,心中了然,不便再留在净房,只得低声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你先去帮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来。”叶痕出去关上门的时候,百里长歌突然道。

    “嗯……我这就去。”隔着门窗,百里长歌总觉得叶痕的声音哪里不对劲。

    她褪下衣物,抬步跨进浴桶,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撩动水花流过肌肤,脑子里幡然醒悟过来,她如今一丝不挂在浴桶里,待会儿叶痕将衣服拿来的时候,她怎么接?难不成要他直接推开门进来?

    百里长歌磨了磨牙,都怪自己刚才神志恍惚没考虑清楚就让他去拿衣服。

    难怪,叶痕回答的声音听起来有古怪,他必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百里长歌气愤地一拳捶在水面上,激起水花无数。

    “衣服我拿来了,怎么送给你?”净房外突然传来叶痕的声音。

    百里长歌旋了个身,望向房门方向,皱眉道:“你去找个小丫头把衣服送进来给我。”

    “小丫头?”叶痕疑惑道:“我直接给你送进来不就行了吗?”

    “谁要你送!”百里长歌低嗤一声,“快去找个小丫头,否则我就不出来了。”

    “这么晚了,我去哪里给你找小丫头?”叶痕幽怨道:“再说了,我不过就是给你送个衣服而已,又不是要对你做什么事。”

    “那也不行!”百里长歌当即拒绝,这个男人真是不知道脸红的么,刚才都敢站在大街上吻她,谁知道待会儿会不会把持不住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我就站在门外等你。”叶痕幽幽道:“要不然你自己出来拿一下。”

    “拿就拿!”百里长歌从浴桶中走出来,将湿发揽在一边,迅速穿戴好刚才脱下的衣服走过去打开门。

    叶痕站在门外,见到她这个样子,轻笑一声没说话。

    百里长歌从他手里接过衣服,迅速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叶痕的房间与百里长歌的相邻,而裴烬的房间与他们俩的隔了一个天井对望。

    此时的裴烬正站在扶栏边,看着百里长歌长发披散,手里捧着一套衣服匆匆往房间走,叶痕悠闲地负手走在后面。

    裴烬眼瞳缩了缩,胸腔中压抑得透不过气。楼下的叶痕似乎感应到他的气息,上楼之际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清冷肆意,映衬得叶痕面容越发莹白,更看不清楚黑眸中的任何情绪。再扫了一眼正在推门而入的百里长歌,裴烬身子晃了晃,闭了闭眼睛后朝着楼下的人敛衽为礼,随后转身进了房门。

    百里长歌关上门后,拿了一块干燥的绒巾坐在铜镜前擦头发,莲花香炉里升起袅袅轻烟,香气宜人,闻得直让人犯困。

    百里长歌擦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去床榻上睡觉,模糊的铜镜里突然浮现叶痕模糊的容颜。

    她一惊,迅速回过头,就见到叶痕正正站在她身后,手里捏着个秘色瓷瓶挑眉道:“今晚,你该记得擦药了吧?”

    “我……”百里长歌还没说完,身子早就被叶痕打横抱起,直到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叶痕才将小瓷瓶放在桌上,回过头来剥落她胸前的衣襟,顿时一股刚沐浴过的清香扑鼻而来,如雪肌肤撞入眼帘,每一寸都光滑得好像打磨过,唯独被刺过一剑的那个地方还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痕,大概是上次及时用内力疗伤并擦过药膏的原因,剑伤处并未留下难看的疤痕,此时的那道红痕也大有随时消退的迹象。

    叶痕缓了缓加重的呼吸,指腹沾染了药膏,轻轻涂抹流连在那道红痕处,手指刚一触及肌肤,百里长歌全身一震颤栗,毕竟受伤的位置特殊,他在涂抹的过程中难免触碰到胸前,她脸上烧得滚烫,凝脂般的肌肤迅速蔓延开淡淡的薄红。

    相较于百里长歌,叶痕便淡定得多,手指触及的伤痕让他想到了那日在滁州别庄里她毅然决然将剑往自己身上刺的那一幕,眼眸里的欲火迅速消退,他只剩下平静和默然,手中动作有条不紊,直到完全涂抹均匀,他才轻轻帮她拉拢衣襟,给秘色瓷瓶塞上塞子后抬步就要离开。

    “喂!你……”百里长歌咬着牙愤怒看着他的背影。

    “怎么了?”叶痕转身。

    “你就打算这么走了?”百里长歌皱眉,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恶了,勾起了她一身火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

    “不然你还想我怎样?”叶痕明了她的意思,故意挑眉问。

    “还能……还能怎样,反正我这两天身子不适。”想到这个,百里长歌顿时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怏怏垂下头。

    “那你便好好歇着吧!”叶痕弯了弯唇,轻轻推门走了出去。

    翌日,起床收拾好东西用过早饭后,一行人开始启程。

    嘟嘟昨日睡的时间很长,所以一大早起来就精神得很,揪着百里长歌给讲了好长时间的故事才肯罢休。

    马车经过府衙时,知府带着人在大门外恭送,百里长歌突然想起昨天在水渠边发现的尸体,但看府衙的人,似乎对这件案子不太上心,她收回视线对叶痕道:“要不先停一停,我去看看昨天发现的那具尸体吧!”

    “回京的时间是控制好的。”叶痕犹豫道:“如果在这里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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