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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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深处-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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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内地,警衔自下而上分为二级、一级警员、三级、二级、一级警司、三级、二级、一级警督、三级、二级、一级警监(正厅或副厅级)、副总警监(副部级)、总警监(正部级)。内地的“警司”属于基层警官。
  在香港,警衔自下而上分为警员、高级警员、警长、警署警长、见习督察、督察、高级督察、总督察、警司、高级警司、总警司、警务处助理处长、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警务处副处长、警务处处长。香港的“警司”属于委任级警官。*/
  香港特区警务处副处长头也不回,摆摆手道,用绕口的普通话回道,“SDU(飞虎队)给你指挥,自己睇起办啦。”
  广东省公安厅副厅长咬着一块卒,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中,半晌才冒出一句话,“小肖呐,注意安全。你是技术员,不是战斗员,乖乖跟着去呆指挥车里,让空军的侦察机飞准一点就行了,听香港首长的话,不要乱跑。”
  “YesSir!”
  “是!”
  门轻轻地合上,一阵急促脚步渐渐远去。
  过了约莫半小时,胖子来一句“哈哈,你个死崽包”,单军折回突出死门,瘦子回一句,“嗟!好吧毙咩?”,小卒移阵一夫当关。
  门再被撞开,一小警员上气不接下气,汇报案情:“旺角斗鸡眼在淙远街带人持刀拦了一辆的,要抢一个广西仔的皮箱,广西仔开了几枪就跑了,没伤到人。重案组刘警司在突审捉到的几个打仔。”
  “SDU出动才抓了几个打仔……”瘦子嘀咕一声,趁着伸懒腰的机会趁机搅乱棋局,胖子急了,大眼一瞪换一口四川腔骂道,“丫的赖棋!”
  识相的人又关上门。
  一柱香功夫后,一个督察轻轻推开门,手捧口供记录念道:“几个打仔的口供基本一致,都说斗鸡眼给了每人三百块,从昨天起就跟踪一个广西偷渡客,下手要抢那只皮箱。他们都不知道皮箱里有什么。”
  胖子一手揪着瘦子的衣袖,一边白了督察一眼,“他们要知道了才怪呢。”
  瘦子索性扒下自己的警服,扔在桌上,“重来!”
  督察小声补充道,“PTU(警察机动部队)已经在小范围排查可疑人士,SDU何警司和肖警官都撤回了车上,继续调度驻港部队无人机分队”,说罢,躬身退出去,没忘记把门锁上。
  副处长拨了拨棋子,神秘地冲副厅长眯一眼,“你这趟来,玩的什么把戏?”
  “下棋就是了”副厅长伸出食捅捅天上,“我也不知道,国家安全部只给了几句话,派了架直升机就把我扔这来了,继续继续。”
  副处长拿着一只象,沉呤片刻,“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借飞虎队的牌子吓吓某些人。”
  “……你也不算太笨。”
  “看我这次不将死你,来!”
  又是一阵忙乱的布棋。
  (三)
  九龙区旺角大道,各个路口都布满了排成搜查队列的“蓝帽子”(注:香港机动警察部队都佩戴蓝色帽子),或腰挎警棍或胸挂HK冲锋枪或虚按着AR…15型来复枪缓缓走过,数辆把着岔道小巷的奔驰Sprinter巡逻车旁,便衣们目不转睛地审视着每一个以司空见惯的姿态从身边走过的路人,十几名靓丽的女警站在各醒目位置双手高举写着各种短语用于安抚民心并便于提出警示的牌子,三辆被眼尖的孩子们包围的面包车小心翼翼地远离视线。
  某个居高临下的窗口里露出三双眼睛,静悄悄地注视着这一切。
  “刚开走的那三辆车里坐的是飞虎队,”一个五十多岁的矮个老人轻声地解释下面的每一处动静,“不是普通的驻街巡逻,是收到命令后直接赶到的。鼠爷,这样干太招摇了,很容易查到我们身上。”
  “对不住你老哥了,我也没想到广州警方动作这么快”,一双修长的手捻着白色烟斗,悠悠说道。
  “什么意思?广州警方?”老子似乎知道得还很少。
  “我原以为广州警方不会留意香港街头上寻常的小件抢劫案,没想到,他们是一直盯着那个广西仔到这的,你看,连飞虎队都出动了。”
  “那皮箱……到底什么东西?”老子动一动脸上的刀疤,有些不安地问道,“看来我不应该让斗鸡眼去办这事。”
  鼠爷笑道,“原子弹,你信吗?”
  “我——信”,老子居然很不会开玩笑。
  “打退堂鼓了?”
  “我从不跟钱过不去,一千万港元,够我到荷兰呆一辈子了,炸地球我也够胆”,老人背起手,转身从一个蒙面人的高大阴影下走过,消失了。
  “莱伯特,有什么想法?”鼠爷放下窗帘,问一直沉默不言的蒙面人。
  “在此之前,警方并不知道那个广西人,也不知道手提箱在他身上,”莱伯特启开窗帘一角,目视天穹,鼠爷疑惑地一眼望去,只见黯淡的夜色之下,一只白色的影子划过浓浓的层积云,稍纵即逝。
  “什么东西?”鼠爷失声道。
  “无人电子侦察机,手提箱里必定有追踪器。香港警方很快就能知道手提箱在一个广西籍偷渡客身上,他们会掘地三尺全力找出他,然后交给……我想,国安要员应该已经坐在某个警局的办公室里。”
  “现在怎么办?”
  “跟着他,不要有任何卤莽的行动,无论如何都不能与飞虎队正面冲突。他来香港一定是想把手提箱交给什么人,或者藏到什么地方。我们寻找一个最安全的时机再下手。”
  “但是手提箱里有追踪器,警方很快就能找到他。”
  “不,追踪器的信号一定很不稳定,所以军方一直都无法找到手提箱。我想,它必定有一定的触发条件,比如试图打开箱子时会激活,经过这么一吓,他应该会更加小心,只要他不激发追踪器,警方就很难找到他,而我们的眼线却一直盯着他。”
  鼠爷用力撒下一条尖尖的指甲,暗骂一声道:“他娘的高科技!”
  (四)
  有的人屡屡情场失意,但有的人却总是能撞上桃花运。逃出香港警方的搜索圈后,周成武利索地打开一辆在路边停靠的法拉利,但他万万没想到,车上睡着一个戴着蓝宝石项链的美貌女郎。
  按照他的要求,女郎胆颤心惊地把车开上高速公路,放下斗蓬,兜了两圈吹吹风,又慢悠悠地朝海边驶去,俨然一对正投入大自然怀抱准备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翻云覆雨一番的情侣。
  “你在哪下?”女郎小心地问。
  “直走,”周成武右手搂着女郎,左手按着车后镜端祥自己的模样(注:香港汽车均为右舵式,所以女郎坐在他右手边开车),准确地说,他在观察背后的尾巴——一辆越野车。他静静地等待,因为只有手机才能告诉他,要到哪里下车。
  女郎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放肆,反而提醒他道:“后面那辆车好像在跟我们。”
  “一会再做掉他们,这里的夜色真好啊”,周成武狰狞一笑,他很奇怪这位豪门女子为什么如此配合。
  “你是不是007啊?”女郎天真地问。
  周成武傻了,白她一眼,“007有我帅吗?对了,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贾溪,你呢?”
  “What!”周成武大为震惊,搭在回视镜上的手已经有了缩回来拨出枪的念头。他盯着女郎的脸蛋,怎么看都不像那个曾经被他幽禁三天的贾溪。
  女郎并未察觉到身边的危险,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007。”
  “哦,我叫肖杨”,周成武突然想起程习的警告——“千万别撞上肖杨”。
  女郎搭开他的右手,“你的电话”。
  扼住频频袭来的冷意,周成武掏出手机,一边盘思着这位神秘女郎的来历,一边倾听手机里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带着东西,到九华灯塔西边的最高的礁石上等我,只许一个人,我会问你今天几号,你回答你的生日月日。”
  电话那头遂直接挂断。周成武心中咒骂道,“哪个天杀的还跟老子玩神秘!”
  “我在九华灯塔西边下,”周成武捞出微型冲锋枪挺住女郎的太阳穴,“不管你是谁,坏了我的事就得玩完。”
  女郎几乎要哭出声来,“我……我不知道九华灯塔在哪……”
  周成武从脑海里搜刮出地图,扫一眼四周,回道:“第三个路口,向左,上山,直走三公里绕过一个养猪场就看见了。你到底是不是香港人?”
  “香……香港这么大……我没来过……你能……不能把枪放下……会让人看到的”,女郎哭丧着脸。
  周成武再次无语。时速64公里的风直吹得脑门一阵阵眩晕,心里还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找个地方先奸后杀,然后把这该死的手提箱扔海里,再游回广州报告说出了意外……他自嘲了一会,不得不认命。唉,军令如山倒。
  车子上山之后,身后的尾巴再也没出现过。周成武又从脑海里调出地图,得出一个结论:这是通往九华灯塔唯一的路,直接到头,所以小日本故意拉开距离。
  山上并没有养猪场,只有一片破落的民房,绕过去,果然能看到一座无人值守的灯塔。
  车子绕了一圈,停下来,因为已经没有路可走,女郎眼巴巴地看着周成武,“我可以走了吗?你把车上的电话拆了,我开回去最少也要半个小时才有电话可打……”
  周成武挤出一个“好”字,遂一拳打昏女郎,用随身带的胶布封好手脚和嘴,拖到一个猪圈里用草盖起来,再把车开进树丛里藏起来,往后望了一眼,转身向灯塔西边走去。


第七卷南海谍影
第12章黄雀在后
  (一)
  无人灯塔亮起来的时候,他已在这里钓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鱼饵用光。海风掀起的林涛在身后此起彼伏,远处是一座废弃农场,空灵灵摇曳的半截风向标下,隐约能看到一辆红色跑车。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周成武正往一处破烂的猪圈似的地方拖一具身体,是女人的。再远一些,除了迷嶂和草木,似乎再没有其它的影子。
  日本人跟上来了吗?他怛忧地挠一挠脸上那层很不舒服的人造皮。
  至今为止,周成武的表现很令人满意。他偷渡到香港,坐的是一个与鼠爷交好的香港蛇头的船,两个小时以前发生在旺角大道的那起拦路抢劫事件也证实了日本人已经盯上他那只装在大皮箱里的手提箱,尔后,飞虎队的突然出现使得日本人只能更加小心地一路追踪,一直不敢贸然出击。现在,周成武进入了这片僻远的山林,日本人肯定已经藏着某个地方伺机而发,会等到周成武的幕后人物出现时才下手——既然手提箱已是囊中之物,那么一向极度贪婪且热衷于赌博的日本人必定会进一步地挖掘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譬如,悍然在中国境内抢夺军方押运物件的是什么组织,原先以放高利贷为生的周成武或“凌畅畅”快递公司一干人等与这一组织有何关系,他们又是通过何种渠道得知押运的细节等等——答案就在这里,日本人会来的。
  他收起鱼杆,向灯塔旁边的断崖下望去,海滩边藏着一条小汽船,装满了油,要开到台湾或者越南东部都绰绰有余。当然,这只是一个幌子,他不会真的要出境,除非出了意外。
  周成武开始穿越礁石群外围的灌木丛,拎着一只硕大的皮箱小心翼翼地摸索而来,俨然一只沾了腥想开溜的老鼠。
  海浪一层接着一层扑到岸上,一道道气浪沿着地形向山林深处涌去。
  潮湿的风回旋在猪圈外,很久才悻悻地远离。耳根清静了几分钟后,她开始用被反绑的手向胸罩背扣摸去,摘下来胸罩,手指头利索地撕开固扣护层,抽出一小块三折式刀片,翻出刃口。往后就更轻车熟驾了,她迅速摆脱身上的所有胶布,拨掉口中的杂物,扒下容易反光的外衣,趁着林间阴暗摸出猪圈。在很久没有人走过的路上,车印是很明显的,她很快在微渺光线下看到那团红色。确认四周暂时不存在威胁后,她到驾驶座下取出一些东西,娴熟地拼接成一支枪,一支带有夜视瞄准镜、消焰器、三脚架、10发式弹匣的美制M110SASS半自动狙击步枪。
  月高风黑,树木、草丛、礁石、海面在时快时慢变换的蓝色视野中稍逝即逝,倏地,视里中掠过一条人影,她转回镜头,屏住气,锁定,默算距离,收枪运气,飞速向直觉中最良好的狙击点移动身体。
  420米,这个距离恰到好处。慢慢放大,调焦……是两个人,一高一矮。没错,是他们!高的就是绑过她两次的那个人,叫周成武;矮的,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他装扮成中年人的样子,却永远改变不了那个习惯性动作——巴眨一下右眼。周成武正拎着一只大皮箱向礁石走去,中年人的坐在礁石顶上,背对着他,面朝大海。
  她静下心来,透过镜片静静地“倾听”他们的对话。
  他们在说些什么?她陷入了迷惑,因为她“听”不懂。纵有高明的读唇术她也无法读出自己没有学过的语言——他们用的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德语?日语?法语?都不像……
  (二)
  他听到脚步声,调头眯了一会眼,站起来问“路过的陌生人”道:“wanneetaorai?”(译文:今天几号?)
  周成武一愣,仔细端祥眼前这个叨着高档香烟、衣着考究、四十多岁的垂钓者,良久才反应过来。来自广西柳州壮族人周成武回答道:“luonwuenesheep。”(译文:6月20号)
  他点点头,掸掸烟头,从周成武身边走过,准备下崖登船。周成武拎着皮箱毕恭毕敬地跟上。
  一阵风掀起初秋萧瑟的残叶,灌木丛里窜出几条影子,堵在通往崖下停船处的小道上。两只MP5冲锋枪、一支伯莱塔大口径手枪、一支乌兹冲锋手枪,黑森森地指着两人。周成武用身体拦在庭车常前面,大喝,“什么人”,但他没拨枪——只有电影里的超人和现实中想死的人才会那么做。
  四名不速之客都蒙着面,每支枪上还加挂了战术电筒和微光瞄具,显然是蓄意已久,有备而来。拿MP5的两人慢慢走过,围起来,一个中等身材,没什么特别的,另一个体形委琐,背部略躬,似乎已上了年纪。拿伯莱塔的是个身才一米九几的家伙,站着没动,俨然一头伸着大掌端坐在大街上收鱼干的北极熊,一双蓝色的眼睛虎视着每一个胆敢不上贡的路人。拿乌兹冲锋枪的身材修长,颇有绅士风范地踱到周成武跟前,盯着皮箱,摆了摆枪口,很明显是冲皮箱来的。
  周成武征求性地看一眼“Boss”——他叽里咕鲁地答了几句,转而面露微笑地与伯莱塔对视起来。
  周成武大方地放下皮箱,冷冷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来意,拿去吧,如果你能带着它顺利出境的话”。
  乌兹顿时愣住了——太顺利吧?
  老年MP5眼疾手快,一把拿过手提箱,却招来伯莱塔的一顿白眼,便悻悻地拎着,不知道该放回原处还是该继续拿着。
  乌兹暴笑道:“如果我们不能,那你就能吗?”
  他突然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略带撕哑地叽里咕鲁起来。
  周成武瞪着乌兹,翻译道:“我们爷说,要么你们现在就杀了我们,然后带走;要么,如果你们还有点脑子的话,最好还是礼貌一些,然后说服他卖给你。”
  他冲伯莱塔地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乌兹侧头看一眼伯莱塔,伯莱塔没吭气。乌兹在周成武的脸蛋上捏了一把,戏虐道:“什么时候跟起泰国人混了?不放高利贷?”
  /注:壮语不但与缅甸掸语相近,更与泰语同属汉藏语系壮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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