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湖上一个消失很久的暗杀群体,叫天残的,这个帮派的人都是自幼习武,一生以暗杀为业,从前的还是一些太监,那些年销声匿迹了,目前的头目是个倭人,叫什么木下松子或者是松下木子,但用的都是中原武功。这几年他们趁机网罗武林人士,我所知道的几个世家子弟都进了这个组织”
“你所知道的世家子弟是”贾雨村不放过蛛丝马迹。
“武当派,青城派,五毒教,还有几个大山庄,都有子弟在其中,这个帮派选人很精,人数应该也不多”
“有没有四大家族的人”
“先生真要找四大家族的人?真不知你这是何意图”
“实话和你说,这里牵涉到一笔财产,不是一般的财产,所以难免让我这个禄蠹的人起心。”
“确实合着你的个性,只是当初被先帝抄家,又被土匪抢掠,四大家族后人生活都难以为续,还能有多少。”
贾雨村摇头,“皇帝大约更愿意斩草除根,没有这笔钱皇上都不放心,可如果有这笔钱被挪作他用,皇上就更不会放心了”
“你的意思呢,到底还是帮皇上还是帮你的族人?”
“没有想好,这事皇上也没有派给我,但我且想找到这笔财产再说。”
“你到也卑鄙得坦白,我是说以你的个性,怎么坐了几年牢坐好了,大喇喇为别人着想了,这样比较说得过去”
“想我突然做个民族英雄,我自己也不屑自己呢”雨村到笑起来。跛脚道士也呵呵笑。两个人一副各怀鬼胎的样子。让刚进门的门子都有点发晕。
一大早,门子来报说借住在蒋府的宝**奶昨夜半夜突发绞肠痧,一时请医不到,延误了治疗,疼痛咯血,不到天亮就断了气。
此时天刚拂晓,贾雨村微笑,问有仵作验尸否,门子报昨夜就已经请了里长去了,里长亲见她辗转而死,就没有另外校验了,说都知道宝**奶是个洁净人,不敢猥亵,已经停放好了,正着请道士过去呢。
“蒋玉菡家已经报丧了,动静不小呢。”
“大人是否要去悼念。”
“自然要去,不过不是今日,
王道士自去准备道场,那边贾雨村让家人去蒋玉菡府上盯着,去了什么人让一一记下。每日拿单子来对。
这第一日单子上记着几个街坊邻居和学馆孩子和他们的父母的,确实没有什么神奇,这第二日有柳湘莲冯紫英,贾芸的名字,这贾芸原来也要获罪的,偏偏他父亲以前跟过吴三桂,他一句话就得以保全,还得了个官。冯紫英原来是神武将军,自从被贬为平民就一直在苏州开一个小书馆,自己到读起书来。贾雨村就在这第二日的晚间素服施施然来到宝钗灵前祭拜,然后端坐在西厢房,安安静静地观看进出人等。
到底不比当年富贵的时候,来的人稀稀落落,两个孩子在灵前充当孝子,磕头还礼。孩子不知情,一改昨日的活泼,悲悲切切。贾雨村忽见一汉子,十分彪悍,守在灵前。蒋玉菡悄悄过来说此人是衙门的名唤赵虎,字一镖的,昨日就在这里。贾雨村人得这个赵虎以前是林如海的家人,这个时候来守着宝钗到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只是不知他是何意图,这样入棺之时恐怕有些麻烦。雨村正思忖如何行事,却见一年轻和尚,身着素衣,随着癞头和尚进入了灵堂。雨村一眼认出,这个人正是贾宝玉。
贾雨村见到赵虎,有意到他身边,行了个礼:“赵先生不认得我了。”那赵虎看着贾雨村,翘起的胡子略抖了抖,道:“贾督查莫非也认错人了。”“此话怎说?”“一直有人以为我是当年的箭皇赵虎,弄得我恨不得要改名,可惜我这拳王的名头也不小,什么时候若能亲见一下那个和我叫一个名字的人,我一定和他好好比试一下。”
贾雨村笑笑:他那时年轻,外表也很帅气,只是这个胡须做不得假,你若不要人把你错认为是他,只需要剃掉这胡子就好。”
赵虎一时恼了,凶相毕露,但似乎又顾忌贾雨村目前的官衔,勉强忍了。”贾雨村笑道:“你确实不是他,当年的四大家人何等英气高洁,不是你如今这样外道。”自己施施然一边坐下,赵虎气得瞪着他,恨不得生吞了他。贾雨村叹息,所有都可以藏假,或者就是气质变不了,这个赵虎和那个赵虎确实不像一个人。如果这个人真是赵虎,只有两个解释:这个人为某个目的潜伏在这里,或者这个人完全忘记了过去,彻底失忆了。”贾雨村突然被自己所想的这个失忆刺激了一下,不禁多看了那庭上傻瓜一样失忆的又一人:贾宝玉
第六章生归别夜对凝红()
却说那宝钗昏昏沉沉停在后堂,耳朵里听得到鼓乐声和哭声,只是不能动,心里一时糊涂一时明白,听人说宝玉来了,自己勉强睁开眼,却看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公子,只是十四五岁模样,心中不禁大惊,难道我真的死了吗,如何可以看到多年前的宝玉。那宝玉对她笑到:你也来了,今日他们让我接引一个人,原来却是你
她点头,原来我们死了都是你接引,看来这做法事也有个亲疏远近的,只是你这么些年都在找你林妹妹,可也找到她没有
宝玉当时囧了,似乎想要拂袖而去,宝钗忙拉住:“总是不禁逗,怎么出家了也没有勘破”
上天入地难寻觅,林妹妹只怕根本就没有死
宝钗冷笑,“算你清楚,你只往南明王朝反清复明的战事中找去,当时带兵反清的有一员女将,就是姓林。”
“你当时就知道林妹妹嫁了皇帝,为何骗我说她死掉了,这十年来从来不告诉我。你早和我说,我早就死心了。”宝钗于是迷糊,想着原来不是自己嫁给了皇帝,而是林妹妹,这样她的心里如释重负。
“如何敢和你说,怕你一发癫要去找她,坏了南明大事。”
“什么大事要一个女子驰骋疆场,林妹妹果然是个极英勇的,也犯不着为什么南明去辛苦。她那么娇弱的一个人,可怎么是好。如今大事也算了了,你纵然瞒着,也一应牵连到家破人亡,可见一切都是定数,又怕的什么牵连。”宝玉顿足大哭。
“只是你这又是为何躺在这里,还不起来和我一起过日子。”
恍惚宝钗觉得宝玉似已经还俗,两个人带着三四岁的瓜子在玩,瓜子脸上都是汗,正在花堆里抓一只蝴蝶。然后瓜子看到潭边的牡丹花下有一只白猫,忙追了过去,瓜子落在了水里,一家人找到晚上才看到,瓜子漂在水面上。
麝月抱着瓜子的鞋唱着催眠曲,目光呆滞。宝玉眼里留下鲜血,一头倒在地上。
宝钗哭着去拉他,感到他双手冰凉,不觉万剑钻心,勉强说了句:宝玉你不能死,就感觉噎着气也喘不上来。双手抓得紧紧的,却发现手里子是攥了一只蝴蝶,那蝴蝶被她捏死在手心里了,显得凄凉又恐惧。
“你不要死,”宝钗无比悲凉,一边却看到一个妙龄女子对着那蝴蝶吹了一口气,那蝴蝶展展翅膀,慢慢飞了起来
她看着这个看起来十分熟悉的女子,那女子在对着她笑:“宝姐姐快起来,宝姐姐快起来,”却是湘云。她忙拉住湘云问湘云可找到若兰夫君了,湘云笑:“这个姐姐,怕不是病糊涂了,我和若兰一直都在一起,还有两个孩子。”依稀果然看到真文和孝武。宝钗觉得胸中郁闷异常,她拼命喘息,那女子按着她的手臂对着她吹了一口仙气,却是黛玉。她大喜:“妹妹可回来了,二爷刚才还在,这会去哪里了。”宝钗一把抓住,你可不许再走了。却见林妹妹掉下眼泪,“好姐姐,我不走,再不走了。”
宝钗一时惊醒过来,整个人冷汗淋漓,才看到自己对面坐着一个人,双手抵住自己的手心在给自己运气,那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头上有热气冉冉,她双手乱抓,到弄得那女子吐出一口血来,“娘娘,”却见几个士卒打扮的女兵十分紧张地上去扶住对面的女子“娘娘且歇歇”
她一时清醒过来,看到那女子正端端稳稳地朝着她抿着嘴笑啦。
宝钗摇头:“我可是真死了。”忽忽落下泪来
“真是你,林妹妹。”宝钗细看这女子,还是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此时抚着胸口,微笑:“阿弥陀佛,你总算醒了。”一位女兵忙端了水来让她漱口。
那神韵,那风韵可不正是林黛玉。
宝钗忙问“我这是在哪里。是在恒王府吗。”
黛玉摇头,“是在我府上”
“你府上?”
“太虚幻境”,黛玉笑笑:以前听宝二爷说去过这个地方,当时没有在意,后来就用这名字命名这里,到也贴切。宝钗看这屋里,瑶琴,宝鼎,书籍,无所不有,窗纱柔和透着外面亮光,应该是夜间。
“这可是哪里,妹妹我不是做梦吗。”
黛玉微微一笑,“今日姐姐下葬,幸亏我赶到,让人将那赵虎引开,不然姐姐生生要被钉在那棺材里了。这借尸还魂之计可不冤死了我的好姐姐。”
黛玉微微一笑,原来白天的事确实很是蹊跷,只是她一时不想和宝钗说太多话。她自己却也不由想着每一步情况。
原来那赵虎无论白天黑夜只是不离开灵前,这让贾雨村十分着急,又不能总是去惹恼他,借用自己的官职调开他,他又是地方官职,地方官下令他死守,自己说什么反而落了痕迹。
贾雨村这日看到宝玉在宝钗灵前祭奠,似乎有些清醒,起身后痴痴站了良久,于是过去见礼,宝玉却不理他,那蒋玉菡端了笔墨纸砚过去,让宝玉写篇祭文,宝玉说已不在凡尘了,如何去写。他也不哭,只是叹息:“你如今到先好了”大家都当他心痛糊涂了,袭人忙让家人扶他一旁坐下。自己亲自拿了些果子,用自己的手帕包了,送到他面前。哭道:二爷还是回家来生活吧,一家人有一个照应。
宝玉冷笑道:“你们是一家人,我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袭人原来词拙,此时知道他一意孤行,越发哭得伤心。”
这晚是最后一晚,明日就要起灵,若不再支开闲杂人等,贾雨村的计划就会落空。而那赵虎反而添了手下。他是衙门中人大家也不好多说。
夜深,袭人在默默烧纸,柳湘莲和史湘云悄悄来到厨房,
想往茶里加蒙汗药请几个差官吃。两个人正在往茶壶里到药,忽然前面一片混乱,只见两个黑衣人冲进来,扬言打劫,抢了桌案上几本经书,几个差官跟了上去抓贼,那赵虎跟出门去看,却被一支镖打中了后脑勺。一个大汉扛起他往郊外奔去。柳湘莲和史湘云拔腿追了上去。片刻灵堂的人除了袭人和两个孩子走得干干净净。
黛玉让人把两个差官捆在了柴房,自己的亲兵将薛宝钗带走。
黛玉微笑着和宝钗说道:我们这边呆你走,那边已经将棺材封了作势起灵要安葬,其实随行的也只是将堂上一些东西放进了棺材。不瞒姐姐说,我还去烧了香,算是为姐姐前世做一个结语。”
“那贾先生原来在一边冷眼看着我们忙着,看到我们带走姐姐,追上来,我就在门外等他,和他不能诉师徒情谊,先打了一架。我的功夫虽然有一点是他教的,可他这几年牢狱之灾,也坏了身体,他问我是谁,我也不和他说,我这里戴着面具,他也不能确定我是谁,更加追不到我。他却也不报官,让道士越发唱得欢了,黎明时分,起棺发丧。那棺中只是些衣服和书籍。”
“这事我连那贾雨村蒋玉菡一并瞒着,不过贾雨村聪明,只找道士要人,他熟悉我的功夫,只怕也猜到是我坏了他的好事。”
宝钗笑:“难怪王道士一直对我家关照有加,原来他和妹妹是一路的,只是你们这对师徒还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黛玉笑到:“这王道士倒是姐姐的舅舅,姐姐日后见到可不要怠慢了。”宝钗道:“可是那个为了救妙玉连自己手臂也不要的跛脚道士。”黛玉笑笑:“他是我学医的师傅,也是我佩服的长辈,你的这几个舅舅,最好的就是他了。”宝钗道:〃妹妹大约最不喜欢的就是我二舅了。〃
黛玉沉吟道:“功过是非,我们今日且不要说他,当年他是第一批降了满人的官员,可如今他又打起了反清复明的旗帜,如今被清军打得只剩下数百人了。姐姐身体好一点,妹妹让人带你去看他。”
宝钗道:也许是世事变化,以前我们晓得时候,在一起就骂那个贾雨村禄蠹,我如今却听了他的主意遁隐。”黛玉也点头,“我这次和这个禄蠹还真是同道,我请了你来,也是要重写这本石头记,以防止这皇帝以文字牵累害我汉人。”
“那妹妹何不也请宝玉一同来,这书是他写的,岂不是更好由他来改。”黛玉没有马上接她的话,似乎有些迟疑。
“不知昨晚这番动静,宝玉如何。”宝钗问了一句,脸上一红,黛玉微笑:“宝玉当时一直在外廷坐着,眼看着跛脚道士将你接走,这事他似乎也不惊讶。”我听他在那里说些疯话,也没有去和他说话。”黛玉没有说自己当时竟然会十分胆怯,不敢去和宝玉说话,在她自己心底,当年的两小无猜演变到今日连话也不敢说的境地,实在是让她也抑郁难解。
宝钗道“他可真是得道了。我这骗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大约是彻底死心了,说来我这辈子连死活都是骗着他的,他这么真的一个人,如何容得下那些虚假。”
“我让道士去告知他你已被他接引去做牡丹花神去了,宝玉心在仙界,到是会相信这些话,姐姐也不必太担心。”
宝钗点头,“所以我总是一个俗人,到是真不用担心他的。他既然跟了王道士,想必你们是见过的,你如今不也不担心他了。”
黛玉默然许久。到底红了脸,“姐姐也算再世为人,情之一字,要死要活地断了,也就是断线的风筝,再也飞不回来的。宝玉出家以后,我还真没有与他相认,都是世外人了,何必。”
宝钗想起黛玉当年焚稿断情的旧事,想到刚才自己心胸狭隘,不觉有些惭愧。
“是姐姐心胸狭隘了,只是士为知己者死,你们也算知己,妹妹忍得,只怕那宝玉未必肯死心。”
林黛玉微笑:“姐姐素来大气,这想法就多虑了,这十多年来妹妹经历俗世战乱,早不是当年的林黛玉了,而宝玉一旦出家,说是修仙,实际投入滚滚红尘,只怕想法和只做个书虫的时候大不一样,不然何来这恢弘经典之石头记。”
宝钗红了脸,看案几上果然放着这书,幽幽说道:“不知那贾雨村是否善罢甘休,他还让蒋玉菡寻得几个孩子和我一起修书的”
“姐姐有所不知,这贾雨村起疑心的几个可不是孩子,他们也有和我们年龄相当的,身世可十分奇特,贾雨村行事亦正亦邪,没有底线,当年之事我且不与他理论,我等若不防着他,我们身死事小,这几个有一个遭不测,就是大祸。所以只有让他们暂时悲痛,断了贾雨村的谋划,贾雨村所收的书籍,我们已经一并取走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一定是有人先他一步,以那几个人的参详谋略,自然一时难以找到我们。”此时只见一员女将进来:“娘娘,薛副使来看她姐姐了”
“快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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