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是明朗,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真相就是这个。
更何况,我们仅仅是查明,还没有解决呢。
解决才是最值得我们担心的。明天去闫图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秦铭说出了他的担心,说白了就是觉得鬼祟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毕竟贺炜严格说来,只是一个被杀的人。
真正的鬼祟并不是他。
“有些事你担心也没用。不过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那个叫徐大伟的学生啊?
他不是和事件没关系吗?”
“我怕我不告诉他。他也会像贺炜一样,被闫图骗到家里。
反正我们手里有学生证,倒也不怕他知道真相后四处乱说,给我们惹什么麻烦。”
秦铭之所以当时会和徐大伟说明实情,就是单纯的想要救对方,不想对方也搅合进这个漩涡里。
毕竟这种几句话就可能挽救一条生命的事情,在他看来还是值得去做的。
然而听到他这么说,易少东却显得有些吃惊:
“你难道是想救那个学生,才告诉他事情真相的吗?”
“废话,我不想救他,难道还想害他啊。”
秦铭这句话刚说完,他便顿时明白过来,易少东为什么会这么问了,不由变色大变的说道:
“坏了!可能还真害了他。”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开着的窗子,也被风雨吹刮的“当当”作响。
徐大伟走到窗边,伸手关上了窗子。
之后他便又坐回到了床上,再度盯着手机屏发起呆来。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
充斥着伤感和恐慌。
伤感来自贺炜的死,至于恐慌则来自秦铭等人告诉他的,关于闫图的真相。
尽管他不怀疑秦铭等人的身份,但是对于他们告诉他的所谓事实,他却无法接受。
闫图怎么可能会变成鬼?
贺炜怎么就会被闫图杀死了?
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他的脑子很乱,所以他从回到家后,便一直像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
不是很难接受,而是根本无法接受。
他想要和郑天说说,但是郑天那边却无论如何都打不通电话。
电话一直处于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
这也让他有种无处宣泄的压抑。
他再度将手机屏幕点亮,随后便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似的,将手机揣进口袋里,然后找出一把伞拿在手里,随后快步走了出去。
徐大伟的家境,是几人中最不好的。
这种不好指的是贫困。
他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至于他则一直和他奶奶生活在一起。
都说家庭条件越不好,越应该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学校。
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事实却都是相反的。
家庭条件不好的孩子,大多也都学习不好,毕竟人的自制力有限,而对于孩子来说,也很难存在什么觉悟。
徐大伟就是典型的例子。
他父母在外面打工,他奶奶管不了他。
所以他基本上是想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只要有人请客,他就没问题。
而对于缺少父母的陪伴,缺少一定家人呵护的他来说,贺炜郑天闫图这些朋友,在他心中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绝不仅仅是玩伴那么简单。
徐大伟打着伞离开了家,本想打个车去郑天家里。
但是路上却一辆出租车都看不到。
于是他只好用走的,然而雨却越下越大,尽管他有打着伞,可是身上却依旧被淋透了。
当他到达郑天家楼下的时候,已经完全被淋成了落汤鸡。
脸上的水渍,已经分不清是汗水,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时亮时灭,也不确定郑天是不是已经睡了。
之前他出来的时候,全凭着一股子冲动,只想找到郑天,和郑天说说这件事,并没有其他想法。
可等他到郑天家门口的时候,他却突然有些犹豫起来。
但想到来都已经来了,他最终还是被心中想要宣泄的渴望支配,敲响了郑天家的房门。
第十九章 要还的()
他不敢敲得太用力,所以断断续续的,每次敲上几下都会等上一会儿。
直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大伟?你怎么被淋成这样?快进来。你等会儿,我给你拿条毛巾。”
郑天对于徐大伟的突然到访显得非常意外,不过也没多问,待让徐大伟进屋后,便赶忙去卫生间里,将自己的毛巾拿了出来。
两个人回到郑天的卧室里,徐大伟也没有坐下,而是接过郑天递来的毛巾擦了擦头发。
“你和你奶奶吵架了吗?”
郑天看着神情明显不对劲的徐大伟,忍不住问说。
“没有。我找你是因为贺炜出事了。”
徐大伟说起贺炜,眼睛顿时又变得湿润起来。
“贺炜怎么了?”
“死了……”
“你说什么?别开这种玩笑。”
“我亲眼看到的。贺炜就躺在他家的地板上……”
郑天听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徐大伟,好一会儿才有些沙哑的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大伟将秦铭之前对他说的那些,随后又对郑天说了一遍。
“你真的没有再逗我吗?这……这怎么可能。”郑天一时间无法接受。
“我会拿这种事逗你吗?
真的是这样……那些人告诉我说,贺炜是在陪闫图回家住的那天晚上被杀死的。
他们告诉我,一定要离闫图远点儿。
我现在已经分不清真假了,不知道,是该相信那些人的话,还是该怎么样……”
徐大伟说着说着,已经抑制不住情绪的哭了出来。
郑天也听得一脸懵逼,但没多久,他的表情就变得惶恐起来。
然后几乎是惊叫着对徐大伟说道:
“对……对了!
我之前还想找你说来着,闫……闫图今天晚上给我打了两个电话。
问我要钱。
听你说完,我再想这件事确实有些不对劲。”
郑天说到这儿的时候,他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嗡嗡”的响了起来。
他将手机拿起来,结果当看到来电人时,顿时被又被吓得叫了一声:
“是……是闫图打来的!”
郑天不敢接,徐大伟也惶恐的不得了,两个人都面色难看的注视着,那正不断“嗡嗡”响动的手机。
一种无法形容的冰冷,正在极快的逼近着他们。
终于,手机再度安静了下来。
见状,郑天长长的松了口气。
但还没等说话,徐大伟却突然将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然后,声音发抖的对郑天说道:
“闫图……又打给我了。”
郑天听后艰难的咽了口唾液,然后睁大着眼睛看着徐大伟。
“要不还是接吧。闫图……不是我们朋友吗。”
徐大伟说着,便按下了接听键,然后颤抖的说了一声“喂”?
手机的另一端,传出“哗哗”的水声。
听上去就像是闫图正在外面淋雨一样,声音在这时多少有些刺耳。
“你在哪呢?”闫图声音冰冷的问道。
“我在郑天家呢。闫……闫图,你到底是人……是鬼?”
徐大伟问出了他最想问的话。
因为卧室里就他和郑天在,所以即便不开免提,郑天在旁边也能听得清楚。
两个人都在不安的等待着闫图的回答,然而闫图却有些突兀的说道:
“我已经到这儿了。”
“什么意思?到……到哪了?”
闫图的话将徐大伟和郑天吓了一跳。
“我看到你们了。”
“你tm到底在说什么啊!”
徐大伟激动地对着手机咆哮起来。
“闫图!”
与此同时,郑天则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
徐大伟顺着郑天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见被电闪映衬的发亮的窗子上,正有一张被泡的发白的脸,死死的贴在上面。
不是别人,正是闫图!
郑天的家在6楼,足有几十米高,所以他们根本无法想象,闫图是怎么爬上来的。
两个人都被突然出现的闫图吓坏了。
接连惊叫起来。
窗户发出一声碎裂的响音,闫图从外面跳进来。
脸上扎满了玻璃的碎片。
那些碎片刺进它的皮肤里,但是却没有哪怕一滴血流下来。
郑天被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倒是徐大伟,一把推开卧室的门,惊叫着逃了出去。
“把借我的东西还给我!”
闫图这时已经来到了郑天的面前。
至于郑天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只是微微抬着头,面露骇然的看着一只手正朝他伸来的闫图。
或许是闫图的动作太过剧烈,以至于他戴在脸上的眼罩,突然间掉落下来。
只是露出来的,并不是一只长有针眼的眼睛,而完全是一个空洞的眼眶。
“把我的眼睛还给我!!!”
郑天下意识摸了摸他的后背,在那里,正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动着。
那是闫图的眼睛。
……
人在出于极端恐慌的时候,思维等各方面能力都会受限,大多数人都仅能凭借着身体本能行事。
徐大伟现在就是这样,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从郑天家逃出去,远远地逃离开。
像报警,以及郑天的死活,这些他都没有去想。
有些踉跄的从楼道里逃出来,徐大伟脚下一滑,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过这一摔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
也直到这时,他才想起郑天还在里面。
他心里面非常担心。
可他又不敢回去。更怕闫图会再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内心里犹豫的片刻,让他想到了打电话报警。
于是他边往小区外逃,边拨打着110。
然而警方那边好半天都没有接电话,直到他逃出小区,从电话里才有声音传出来。
只是那声音……竟然是闫图的。
“大伟,你在哪?你逃不掉的!”
“啊!”
徐大伟被吓得忙挂断了电话,不过他刚挂断,他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他本以为又是闫图打来的,但在看到来电人的备注后,他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忙接听了电话:
“秦先生救命啊,闫图是鬼,他真的是鬼啊!”
电话是秦铭打来的,事实上,在贺炜家的时候,他就有提醒过徐大伟,如果遭遇什么事情,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但显然,徐大伟并没有听他的话。
“你现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找你。”
“我在郑天家小区的对面!你们快来救我……郑天还在里面……”
“你冷静一些,告诉我们详细的地址!”
“在恒龙商超这边,延边路,延边路的恒龙商超……”
在得到秦铭的许诺后,徐大伟便挂断电话,将手机揣进库口袋里,然后找了一个多少能够避些风雨的地方,惶恐不安的等待起来。
对他来说,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
每一件都让他感到匪夷所思,更让他无比的毛骨悚然。
闫图变成了穷凶极恶的厉鬼,贺炜惨死,郑天生死未知,连他自己都惶惶不安。
不确定,闫图还会不会像之前出现在郑天家那样,突然从什么地方再冒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徐大伟难受的哭了起来,并且越哭越厉害。
视线在泪水的冲刷下,也变得非常模糊。
他蹲在地上,身体也因为哭的太厉害,而有些抽搐。
像这样哭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头抬起来,结果却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郑……天?”
徐大伟有些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但显然他并没有看错。
郑天就站在他的面前。
只是看上去有些奇怪。
因为他的上半身是光着的,两只手也背在身后,像是在摸着什么。
不过徐大伟也没想太多,毕竟能看到郑天,知道他没事,就已经是很值得振奋的事了。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闫图呢?”
听到徐大伟的询问,郑天突然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
“他在这儿。”
说话间,郑天突然转过身去,徐大伟有些不知所谓的看向郑天的后背。
接着他便被吓得惊叫起来。
因为闫图的脸,就长在郑天的后背上。
正咧着嘴,不怀好意的对他笑着。
脸上,依旧密密麻麻的扎满着碎玻璃。
第二十章 闫图家()
在郑天家小区的外面,两个年轻人正在风雨中撑着伞,不停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寻着什么一样。
这两个人是秦铭和易少东。
他们过来这儿已经有一会儿了,一直在尝试联系徐大伟。
但是打了多个电话,徐大伟那边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
秦铭将手机揣回口袋里,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沮丧。
因为这一次他并没有考虑周全。
更没有做出正确的判断。
以至于出于好心的相帮,却间接成了加速徐大伟遇险的助推器。
他虽然知道鬼祟在杀人之前,是拥有着一段时间的安全期的。但却忽略了一个关键,那就是这个安全期只会对活人有效。
不然倘若人死了,那么就说明安全期已经过去了。
所以贺炜其实并不在安全期,也就是鬼祟的游戏期内。
那么处于游戏期的,便会是另外的人。
而考虑到闫图出了事,贺炜出了事,两个人是朋友关系。
所以这另外的人,也很大概率会是闫图还有贺炜的朋友。
这样想来,范围就缩小到只剩下徐大伟和郑天两个人了。
而当他们中有人知道真相,就等于是提前结束了鬼祟的游戏期,那么鬼祟自然会开始杀人。
秦铭之前尽管想到了,徐大伟和郑天或许也会被卷入,但是却没想到,他们两个人才是真正处于安全期,被鬼祟盯上的人。
所以当易少东突然那样问他的时候,他便恍然意识到了这件事。
这才有了之后,给徐大伟打去的那通电话。
可当时虽说是联系到了,但结果却并没有任何改变。
徐大伟和郑天八成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见秦铭愁容满面,有些自责的也不说话,易少东不禁安慰说:
“这种事其实没什么。
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毕竟我们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变态月考的。
很多事情,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意识不到,判断失误,这真的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再说了,那小子也是作死。
这大半夜的不再自己家老老实实的睡觉,竟还顶着大雨跑到别人家来。
不出事才怪呢。”
易少东说的道理,秦铭心里面其实很清楚。
他对徐大伟的遭遇的确是有些自责,但却并没有很强烈。
毕竟他们是来考试的,面对的是关乎自己生死的大事。
救人这种事只能是力所能及,并不会去冒险做**。
所以他的难受,更多还是出于对自己判断失误后,所引发后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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