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既去,我顿时心头一松,疼痛便如潮水般袭来,我呻吟一声软软地瘫坐在地,嘴一张,咸涩的液体已经从喉咙里大口喷出,洒了自己一胸衣,虽然黑夜里看不清楚,但我知道这分明就热血。
“还有你!”李惜柔忽然回头瞪着我,娇叱道,“以你那点微末武艺,也想捉拿李逵?那不是白白送死么?这回是碰巧遇上,再有下回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哼!”
我疼痛彻骨,便是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哪有什么心思与李惜柔斗嘴?
迷糊间,只觉远处忽然响起一片人声鼎沸,然后熊熊的火光映亮了周围的世界,我似乎隐隐听到伯爵痛苦地唤了一声老大,然后便感到眼前一黑,再记不得任何事情!
梦里不知云和月,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幽幽醒转。
刚想起身,剧烈的疼痛便从胸骨上袭遍全身,直疼得我冷汗交流、软棉如泥!忍不住张嘴轻轻呻吟了一声——
“你醒了?”耳边传来一把熟悉的鹂音,兴奋里透着些焦急,“啊呀你别动,大夫说你伤了筋骨,需要静养,最好不要乱动。”
我感到胸闷,如有千斤巨石压在身。
我感到眼皮发沉,再怎么努力都难以睁开双眼!
灼热的火焰在我胸腔里翻腾滚沸,似欲将我活生生烧死,便是呼出来的气息,亦是灼热无比!我张嘴欲大声嘶喊,但发出的声音却轻如蚊鸣,轻得连我自己都难以听清。我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真堪称生不如死——
忽然间,我感到脸颊上一阵清凉,似有轻凉的液体滴落我脸上,神我神智霎时一清,眼皮也不再那么沉重,奋力睁开眼来,眼前的人影逐渐有模糊化为清晰,却是一位艳丽狐媚的美人,美目红肿似乎还刚刚哭过,却不是金莲还有谁来?
“金莲——”我张嘴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心里忍不住一阵感动。美人情重,我如何不心存感激?
但突然间,我的眼前又浮起了武松凝重的表情,肃然警告我:她是我的长嫂,你岂可存有非份之想?
我用力闭上双眼,再不敢面对金莲此时柔媚的媚态。
“伯爵!”我无助地伸出手,想凭空抓住什么东西,就如病中的任何人一样,我也需要属于我的救命稻草。
一只温软的柔荑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掌,金莲柔软的娇音再次在我耳际媚媚响起:“应兄弟替你抓药去了,这里是我家,再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了,你放宽心养伤便是。”
我用力握紧金莲温暖的小手,紧紧地贴在自己脸上,然后沉沉地进入梦乡,这一睡不知又是多久——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胸口疼痛依旧,但神智已经明显清醒许多,再不似第一次醒来时那般昏沉迷糊。
但有一点却不是很好,我分明感到腹内鼓涨,竟然是尿急了!
但眼下我浑身如散架根本无法自理,便是动一动腿都不能够,便别提起身撒尿了!
金莲仍然陪在我床边,美目的红肿已散,只是里面的憔悴之色却是越发明显,想来她为了照料我,已有数日未曾好好睡过了吧?想到这里,心里便不由得一阵矛盾痛苦,金莲如此情谊,叫我将来如何面对她的款款深情?
拒绝?怎得对得起美人恩深!
答应?又怎对得起武松的恩义援手!
“你感觉好了些么?”金莲轻柔地以湿毛巾擦拭着我的额头,令我感到丝凉意,在消炎药缺乏的古代,湿毛巾几乎便是唯一的有效退烧妙方了!我竟然看到了金莲白晰的手背上,居然浮起几根青筋,心里便不由得有些怜惜。
尿意越来越重,我终于再难忍耐住,只得闭眼红着脸道:“金莲嫂,我——我尿急,让伯爵来一下好吗?”
金莲轻轻地偷笑了一声,并没有起身,只是轻声道:“应兄弟刚走,再来怕是要好几个时辰以后,兄弟你如何捱得?此事由嫂嫂来吧。”
我陡感脸上一阵躁热,急忙睁开眼,连连摇头道:“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金莲妩媚地白了我一眼,嗔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尚且不害羞,难不成你一个大男人倒还害羞不成?再说你心里将我当成你的亲嫂子,那便心安理得了。”
说罢不由分说,伸手来解我的腰带。
我心里暗道一声乖乖,既便是亲娘,自儿长成后也不好这般吧?更何况是全无关系的亲嫂!金莲这算是什么谬论?可怜我眼下浑身难以动弹,全无半丝反抗之力,如何抗拒金莲的举止?在金莲熟练的动作下,我的腰带轻易便被松了下来。
我倒吸一口气,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意。
看她动作如此熟练,想必是替男人解了很多次腰带了吧?忽然想起丑陋不堪的武大郎,顿时心头怅然若失,长长地叹了口气。
“兄弟可是想起什么遗憾之事?是以叹息。”金莲熟练地将我的外裤褪下,然后伸手扯住了我底裤的裤沿,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她只是轻轻一拉,便将我的底裤完全脱了下来,我只觉下体一凉,身上最后一丝遮羞布也消失无影——
金莲明显地怔了一下,美目里掠过一丝异色,但马上便若无其事地将一样器皿放在我的裆部,然后我感到自己的分身骤然一暖,已经被她温暖的小手握在其中,我骤然吸了口冷气,霎时收紧了腹肌,收紧腹肌又牵动了胸肌,立时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啊呀。”我疼哼出声。
金莲急忙松了小手,改为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胸口,娇靥上浮起自责的神色,谦声道:“都怪嫂嫂笨手笨脚的,弄痛你了吗?”
我苦苦一笑,暗道一声乖乖,世间所谓风流罪,大概便是这样吧。
~第十三章情迷金莲~
最后仍然难逃当着金莲面小解的下场,当真令我汗颜欲死。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选择被伯爵嘲笑一辈子,也不愿意在金莲面前小解!可叹当时我身无缚鸡之力,竟然难逃金莲的“暴力”驱策。
金莲将我的衣物收拾妥当,这才俏生生地坐在我的床沿,美目灼灼地望着我,似乎隐藏着淡淡的笑意,我的脸便再度感到躁热起来。
金莲终于忍不住掩嘴轻轻一笑,声如银铃悦耳之极。
“兄弟你还真是害羞得可以,所谓人有三急,或曰事急从权,你莫要将嫂嫂当成女人便是了。”
我想也不想答道:“可嫂嫂你明明是个女的,非但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让小弟如何不——”
话出口,我便后悔了。我这样说,几乎是在挑逗金莲了!
果然,脉脉的情意便从金莲的眸子里溢了出来,柔柔地望着我,美丽的樱唇抿成了一道俏丽的弧线:“说呀,怎么不说了?让你如何不什么呢?”
我叹息一声,避开话题道:“嫂嫂,武大哥可曾回来?”
金莲的娇躯轻轻地颤了一下,眸子里的情意潮水般退去,这本是我的本意,但真的看到金莲的眸子恢复清明,却忽又觉得怅然若失。
金莲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轻轻地拂了拂腮边秀发,幽声道:“他呀,不卖完最后一张炊饼怕是不会返家哩。”
我默然,从金莲的声音里我听到了浓浓的空虚寂寞。想想也是,以她这般青春少妇,整天守着这孤寂冷清的空房,如何不会感到空虚?若是在二十一世纪,以武大郎这般,头上早不知戴了多少顶绿帽了!
一时间,心里涌起浓浓的怜惜之情,暗忖金莲她其实也怪可怜的,张嘴正欲说些什么,正好金莲也转过脸来,启齿欲语。
然后我们同时收住话头,谦让对方先说。
“西门兄弟,你说这人活在世上,为的是什么呢?”金莲深深地望着我,眸子里流露出令人心悸的忧伤,如重锤般敲击着我的心脏,我心里的三分怜惜不由得便变成了八分。
“有人起早贪黑,为的不过是多赚几个铜钱,有人刀头舔血,为的不过是建功立业!有的人——却得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冷房子,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心里的满腹委屈也无从倾诉,想喝杯酒却找不到人作陪,这日子过得咋的就这么苦呢?”
我恻然,金莲她分明是向着我倾诉她满腹的委屈,将我当成了唯一可以倾诉心事的亲人了!
两滴晶莹的珠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金莲美目迷离,凄然道:“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在外面还可以花天酒地,喝花酒、诳花楼,我们女人呢?却得守着空房,日夜忍受那难熬的空虚寂寞,每天只有孤枕为伴,若忍受不住红杏出墙那便是淫娃荡妇,抓住了要浸猪笼、骑木驴、九死余生——”
我仍旧默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不公平,它从来就不曾真正地公平过,即便是到了千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纪,它仍然还是那样不公平!
公平!?
自从这个词汇被创造出来以来,它便仅仅只是一个笑话罢了,或者说只是某些人为了让别人心安理得地接受不公平待遇而想出的手段罢了。
“我受不了!我真再受不了啦。”金莲泪如雨下,用力地摇头螓首,脸上的神色哀哀欲绝,“我再不想过这种平静如水,毫无生趣的日子,宁愿死,宁愿被人浸猪笼骑木驴,我也再不想过这种生活了,真的不要了。”
金莲忽然激动起来,大胆地抓起我的手,用力地按在她的酥胸上,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我不禁心神一荡,身体已经有了本能的反应。
“金莲嫂,别——别这样!”我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不欲就此沉沦欲海。因为我很清楚,一旦我和金莲都把持不住,在欲海没顶,那将意味着什么?如果让武松知道,我居然奸了他的大嫂,我想他定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倒不全是怕武松杀了我,从良心上,我真的不愿亵渎武松的尊严!因为我敬佩他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
“怕什么?”情绪激动的金莲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凄笑道,“你不是喜欢我么?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看看我的身体吗?今天我就让你看个够,今天我就把什么都给你,二郎!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的,对吗?”
金莲又哭又笑,双手已经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衫。
我又是心惊又大感刺激,本就身虚体弱如何还禁受得这般诱惑?腹肌又是一阵紧缩再次牵动了胸口的伤势,忍不住又是呻吟一声,半真半假地闭紧了双目,索性对金莲的出格举动来个眼不见心不动。
我的无心之举反而收到了奇效,听到我痛苦的呻吟声,金莲的神智终于稍稍回复,慌忙停止撕扯自己的衣衫,忧急地在我身边蹲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胸口,又开始自责起来:“都是奴家该死,明知二郎这般体弱,还这般不知轻重——”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一片平静,柔柔地凝注着金莲的美目,感受到我的深情,金莲逐渐平静下来,粉脸上的忧急之色即去,一抹淡淡的嫣红却是悄然升起,却是美艳不可方物,令我忍不住看得一阵出神。
“金莲。”我深深地望着金莲,再不想隐瞒自己的情意,将刻骨的相思从眼神里款款传进金莲的美眸,柔声道,“卿知我心意,我亦知卿心意,只叹造物弄人相见恨晚,卿已嫁做人妇,世情艰险、阻隔重重。卿若有心,还须耐心等待,好在来日方长,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感动天地,最终长相厮守。”
“二郎。”金莲低唤一声,侧身在我身畔轻轻卧下,将我的大手用力压在她的粉脸上,柔声道,“自打第一眼瞧见你,奴家便打心眼儿里中意你,每思二郎有情有趣,方是人间良配,只叹奴家已是残花败柳,恐遭二郎嫌弃——”
我忙道:“纵然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我亦绝不嫌弃嫂嫂。”
金莲一阵感激,忽然间撅起樱唇,嗔怪道:“你还唤我嫂嫂?”
“错了错了。”我笑笑,涎起脸道,“娘子还请恕罪则个。”
金莲这才心满意足地侧身躺了下来,紧紧地挨着我身边,却令我叫苦不迭,如此惹火的一副娇躯时时刻刻挨在我身边,叫我如何按捺得住浑身的欲火?眼看金莲情动意浓,满心想与我共赴巫山极乐,唯有我苦苦支撑。
幸好我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如果我身体完好如初,我真的不敢想事情将会怎样?或许,我早已经将金莲骑在身下,大快朵颐了罢?
“嫂嫂,当日是怎么回事?”我只能籍着说话来引开自己的注意力,勉强抵挡金莲火热娇躯的魅力,“我记得好像是李惜柔救了我,怎么又跑到嫂嫂的房里来了?”
金莲又白了我一眼,我立时意识到又唤错了,急忙改口。
金莲这才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般喜意无限,脆声道:“说起来那天真是危险,应兄弟在捕快营久等你不归,追问王捕头才知你独自前往西效张老狗家公干,应兄弟唯恐你遭了不测,才急忙带了几名捕快兄弟前往寻找,在西效野外找到你时,你已经昏死在地人事不醒,听应兄弟说还吐了好多血呢,不过你说的那个李惜柔,当时似乎不在场呢。”
我暗忖李惜柔定是怕横生枝节躲起来了,忽然留意到金莲称呼张大户为张老狗,不由得心里一动,笑问道:“娘子与那张大户似乎颇有过节呢。”
~第十四章如痴如醉~
金莲的粉脸上便露出咬牙切齿的神色来,足见她心里有多恨张大户,至此我也完全明了,张大户就是金莲凄惨身世的创造者的那个张大户。
不过金莲咬牙切齿了一阵,神色逐渐缓和下来,苦笑道:“不过原也只怪奴家命薄,倒也不怨他了,唉——”
我心里大是怜惜,有心想将她拥入怀里细细呵护,奈何浑身动弹不行。
两人感慨之间,门外响起清脆的叩击声,敲门声令迷醉中的我和金莲神智一清,金莲便不慌不忙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略略理顺香腮边的那缕秀发,冉冉地下楼开门去了。
不一会,武大郎棒着一张炊饼上得楼来,风雪严冬的,那张炊饼居然还冒着丝丝的热气。武大冲着我呵呵一笑,露出一口丑陋的黄牙,说道:“西门公子,听俺浑家说你醒了,嘿嘿,便送张炊饼上来与你公子你吃,嘿嘿,它还热着呢。”
说罢,武大上前将那张冒着热气的炊饼放在我床头,冲着我傻笑。
我心头忍不住泛起一丝愧疚。
这武大郎虽然丑陋不堪,但心地善良且为人毫无心机,委实称得上是个好人!而我呢?在片刻之前,我还趁着他未返家之机,与他老婆勾勾搭搭,想到这里,脸上不禁阵阵发烧,汗颜不已,不过一转头想起金莲的美貌和风情,又不禁心头蠢动,不能自已——
“你这蠢货。”不知何时金莲也上了楼来,一把将炊饼从我床头推开,责骂起武大郎来,“二郎刚刚苏醒,身体虚弱,如何吃得这等干粮?去,拿十贯钱再去集市买一只肥鸡来,与二郎炖鸡汤将补身子。”
武大郎嘿嘿傻笑一声,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金莲小心翼翼地在我床头坐了下来,淡淡的妇人体香清晰地传进我的鼻翼,我忍不住侧头,正好看到金莲丰满的玉臀就近在我眼前,细花碎布制成的下衣紧紧地裹着她丰美的胯部,在玉腿间形成一道倒三角的凹痕,诱人遐思无限。
“来,喝口鸡汤,二郎你马上便会好起来的。”金莲细声细气地说着,一边从唐瓷罐里舀了一小勺鸡汤,递到了我嘴边,芳香扑鼻,我心头不觉一阵茫然——
不知不觉,不长不短的十日已经过去。
我的身体大有改观,今天甚至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不过金莲仍然坚持我躺在床上休息,不让我轻易走动。
伯爵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