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铁长枪,分明与“烈火枪法”书页上浮现人影所使之长枪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此铁枪上并无腾起的熊熊烈焰——
“这是家传烈火神枪,可拆卸成双枪适宜步战,亦可组合成长枪适用马战。”林冲郑重地将长枪拆卸下收起,递到我面前,凝声道,“今日小兄转赠小师弟,希望师弟你能够专心习武,早日枪法大成。”
我受宠若惊,推辞道:“大师兄,如此贵重物品,小弟委实不敢生受!还请大师弟收回。”
林冲微微一笑道:“烈火神枪虽然珍贵,但若藏在匣中仍是废铁一堆!以小兄看来,师弟你来日必非池中之物,这烈火神枪追随着你,正好大展所长,亦不枉它稀世神兵之称。”
我不由收缩心神,心忖林冲如此抬爱必然事出有因,难道他真的对我如此有信心?
可我明明胸无大志,只想泡美过平安日子罢了,又何曾想过习武争功名?
“大师兄说笑了,小弟素来胸无大志,更别提建功立业之说,小弟素喜不外乎老婆孩子热坑头,如果能多一些美人相陪便已经足够了。”
林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忽然说道:“是否池中物?将来自知,只是这烈火神枪,小兄既已相赠断无收回之礼!师弟若不收下,便是不认我这师兄。”
话至此再无转换余地,我只能厚颜收下。
林冲赠我双枪后却是叹息道:“相传祖上曾有先人能够使此烈火神枪至出神入化之境,通体腾起烈焰如燃,当者无不披靡!只是小兄鲁钝,数十年来并未悟出其中诀窍,希望小师弟他日能够悟出其中要诀,真正发挥烈火神枪的威力。”
“什么?通体腾起烈焰如燃?”我闻言几乎大吃一惊。
林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家传便是如此,只是小兄从未亲眼所见,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震颤欲死,如果林冲所说是真,那么他所遗憾的要诀岂非便深藏在李纲给我的那本“烈火枪法”里?枪法页面上跳跃的人影所使长枪不正是林冲祖传之烈火神枪?而且那人影使来,枪上果然有烈焰如燃烧,气势骇人。
“大师兄!”我胸中一热,忽然从怀里掏出了李纲所赠的烈火枪法,凝声道,“我——”
林冲却是微笑着制止我道:“小师弟,师兄我枪法纵然厉害,多半皆是恩师教授,有恩师亲自教你,胜过小兄良多,只要你勤加练习,将来必成大器。好了,师兄我还有事和恩师商量,然后便要起程返回东京了,离别匆匆,除了相赠家传烈火神枪,再奉送小师弟一句话。”
“大师兄请讲。”不想林冲竟然误会我的意思,只能泄气地收回了自己的话,再说我也并无十分把握,书页里的人影便是林冲的祖先。
“男儿处世,切莫贪恋儿女私情!须存万里志、孕冲霄气。”
我不由热血沸腾,望着林冲肃然道:“多谢大师兄教诲,小弟记下了。”
林冲点点头,又拍了拍我肩膀,才出门而去,留下失魂落魄的我傻傻地呆在房里,一时间胸中如波涛汹涌,脑海如九州泛滥——
在我思绪如飞的时候,李纲密室。
林冲正和李纲相对静坐。
“最近朝中有何动静?”
“没什么大的动静,蔡京与童贯一伙依旧把持朝政,对北方辽人低声下气、割地赔款,在圣上面前却每每粉饬太平,弄出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委实可恨!”
李纲点了点头,淡淡应道:“这些人,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有此作为也不足为奇!但司马丞相竟也对他们所作所为不闻不问?”
林冲叹息一声道:“司马丞相年事已高,经常卧病在床,对蔡京一伙虽耿于怀,却也是力不从心、欲振乏力呀。”
李纲遂长叹一声道:“如此内忧外患,大宋王朝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岌岌可危呀!”
林冲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纲奇道:“冲儿你可是有何话说?”
林冲点点头道:“有一事,不知该不该向恩师讲?”
“说来听听,可是有关北方辽人?”
“也是也不是。”林冲点头又摇头,解释道,“我大宋北军与辽人交战,素来负少胜多,情势一日恶似一日,只是最近却情势巨变,辽军纷纷北撤不再与我北军交战,后经多方探听,方知是北方女真人崛起,殃及辽人中京,辽人不得已始才回兵自救。”
“女真人?”李纲长身而起,眸子里掠过一丝精芒,颇为摄人。
“正是!”林冲凝重地点头道,“这女真人发迹于辽东白山黑山之间,传闻作战骁勇无匹,其首领完颜阿骨打以三千铁甲,横扫辽东,大破辽军于关外,大有代辽而起之势!”
李纲的寿眉紧紧蹙起,思虑良久才长长叹息道:“这可真是豺狼刚走,恶虎又来呀!这女真人如此厉害,连辽兵都抵挡不住,那不堪一击的北军又如何抵挡得住?唉,大宋朝已经危在旦夕了呀——可恨呐!”
林冲见恩师忧急,忍不住宽慰道:“好在女真人才刚刚兴起,势力还不十分强大,我大宋仍有喘息之机,只要圣上能痛下决心,以王丞相之新法凝聚民心增强国力,我朝仍有机会荡平北蛮、横扫六合。”
李纲摇摇头道:“谈何容易!那王安石年少气盛,连司马丞相都不放在眼里,在朝中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不出意外其新法必然中途夭折!大宋王朝,已然积重难返哪——”
林冲浓眉一耸,似欲反驳恩师之言。
李纲却是淡淡一笑道:“我知你与王安石私交甚好,其实为师又何尝不希望他的新法能够成功?只是世道险恶,人心不古,过一阵子你就会知道为师所言非虚了。”
林冲不欲和李纲争辩,遂叉开话题道:“恩师,我看小师弟虽然身带纨绔气息,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带有恢宏浩然之气,言语谈吐之际障显非同凡响之音,不出数载必成国之大器呀。”
李纲双目一亮,鼓掌笑道:“冲儿你非但艺业大有长进,这观人之术也是大有进步呀!”
但旋即叹息一声道:“你小师弟虽生就非凡之相,举止间令人如沐春风,接触间令人油然叹服,只便一样令为师耿耿于怀。”
林冲霍然变色道:“哪样?”
“你小师弟固然才华出众、但生来不拘俗礼,行事荒诞不禁,若是做个寻常富家子弟倒还罢了,一旦令他掌握非凡的力量,为师怕他——”
~第二十六章烈阳果~
林冲的两条浓眉蹙紧,紧紧地盯着李纲道:“小师弟怎样?”
李纲的神色冷了下来,凝重地望着林冲,一字一句地说道:“为师担心,他将会成为大宋朝的祸根!”
林冲霍然变色道:“恩师此话怎讲?”
李纲神色缓和,叹息一声道:“不过此话言之尚早,为师亦只是猜想而已,或者事情也不至于如此糟糕!冲儿,我知你与庆儿一见投缘,希望他早成大器,但所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以现在看来,庆儿的志趣显然不在习武争取功名,而在寻花问柳猎艳娶美呢。”
林冲的两道浓眉深深蹙紧,沉声道:“这个,弟子已经提醒过小师弟了,相信小师弟必能幡然悔悟,痛下决心的。”
李纲微笑摇头道:“难!”
说罢不待林冲回话,李纲已经接着说道:“不过为师既已收了庆儿为关门弟子,自然会对他的成长负责,我不日即将南行,意在岭南蛮夷之地获取烈阳神果,替你小师弟伐毛洗髓,弥补他先天之不足。”
林冲闻言欣然道:“有恩师栽培,小师弟将来必能大放异彩,终成我大宋王朝一代名将!”
李纲抚髯微笑道:“但愿如此,也不枉了为师一番苦心。”
是夜,我仍在失魂落魄地观摩林冲赠我的烈火神枪,李纲命人将我唤至他的书房。
这还是我头一回进入李纲的书房。
这老家伙的书房布置得倒也雅致,像个做过大官的人应有的布置,虽不见奢华,古典朴素里透着高雅宁致,别有一番韵味。
李纲待我从来都很客气,热情地向我招手道:“庆儿,来,过来坐,为师有话与你说。”
我受宠若惊,与李纲隔几坐定,望着老头满脸的笑意,一时间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莫非又要让我大哥给山庄上缴两千两银子?
李纲望了我一会,忽然轻叹一声道:“庆儿,你可知道为何你入门这许多天,为师都不曾教过你一招半式的武艺,只是将一本烈火枪法与你研习么?”
我心里暗忖,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表面上却只能做出恭敬的样子,应道:“弟子实不知。”
李纲点点头,再度叹息道:“那是因为你的体质!欲习烈火枪法,必习烈阳神功,而练烈阳神功,则又须童男子身方可!而庆儿你童身早破,习之已然晚矣。”
“这样啊?”我不以为意地淡然应了一声。
原来如此!?却正中我下怀,我才不要练那劳什子烈火枪法跟烈阳神功呢。
李纲似乎猜透了我心中所思,老脸上忽然浮起了一丝奇怪的甚至是暧昧的笑意:“庆儿,你当真一点也不遗憾不能习练烈阳神功?那烈阳神功可是天底下每一个男儿都梦寐以求之绝艺!对于男女房子之术亦大有裨益。”
“什么?”我陡听此言,勃然心动,急声道:“恩师,你是说真的?”
激动之下,向来未曾啊出口的恩师亦被我随口就唤了出来。
李纲呵呵点头道:“当然,凡是习练了烈阳神功之人,夜卸十女而金枪不倒,若你大师兄林冲,已然娶了八房娇妻美妾,尚且应付自如,真可谓神仙中人呀。”
“啊?”我大跌眼镜,在水浒传里,林冲可是天下头一号情圣,跟夫人两情相悦、恩爱无比,并且最终因为娘子的惨死愤而上了梁山!我却怎也没想到林冲居然娶了八房娇妻美妾!这真是——哪跟哪嘛!不过我心下却是一点也不奇怪,反而有一种惊喜,像林冲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本就该有许多美人爱他才是。
被李纲老头吊足胃口,我只能巴巴地求他道:“恩师,可有何法子,补救弟子的体质,也习练习练这烈阳神功?”
我知道李老头的意思,他既然今天将我唤来将这烈阳神功,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告诉我,我此生再无法习练烈阳神功了!他必定是有办法补救的,只是肯定是要交换条件的,最可能的就是,要大哥西门青再出一笔白花花的银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纲面有难色道:“若说补救之法,倒也还有,只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
“怎讲?”老实说,若真能习得金枪不倒之烈阳神功,再大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当然那得我支付得了才算数。
李纲点了点头,凝声道:“为师幼时曾听师尊提及,在南海之滨长有一种大蛇,身长百丈,蓄有百足,素以猛禽怪兽为食,剧毒无比!遇生人靠近,可喷射毒液,生生将人化作浓水!十分厉害可怕。不过此蛇有专一喜好,喜欢在一种植物边上筑巢而居,眷恋终生亦不肯远离。”
我心里一动,哦声道:“想来那植物必然十分尊贵!”
李纲嗯了一声道:“此植物百年方开花一次,结果一枚,名曰烈阳神果,功可夺天造地!极大地改善人的先天体质。”
我终于明白了李纲的言下之意,便失望地叹息一声道:“这烈阳神果如此难取,纵有天大神通也是难以得到,罢了,弟子也习这烈阳神功了,还是做我的普通人罢。”
李纲抚髯哈哈笑道:“若要蛇吻夺食,倒也不是全无可能!庆儿可返家与令兄相商,若能出重金相约,必有勇不畏死之人深入蛮荒,取得烈阳神果而来!届时为师亦将同往,必不至空手而返。”
我呼了口气,果然又是如此!说来说去,还是银子!
不过烈阳神果的诱惑显然远远超出了我对银子的不舍,一想起在烈阳神果的帮助之下,我将可以习成烈阳神功,从此夜卸十女而金枪不倒,便是身上的每一个汗毛孔都感到麻酥酥的舒服不已。
再没有迟疑,多立即打马返回清河县城,打大哥西门青商量此事。
我前脚跟才走,李惜柔已经进了李纲的书房。
“爹,你真的要带人深入蛮荒,替西门庆那坏坯截取烈阳神果?”
李纲意味空长地望了李惜柔一眼,点了点头。
“爹!”李惜柔扭着娇躯不依道,“你好糊涂呀,那不正好助长了那坏蛋的气焰么?从此他越发有了欺负良家妇女的本钱,那还不是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李纲摇头,笑道:“柔儿你想错了!其实为父看庆儿本质也不坏,只是自幼娇生惯养,是以多做了些任性之事,才有现在这等恶评!若庆儿真如你所想般不堪,那他岂非早就招惹与你?”
“他敢!”李惜柔哼了一声道,“他若敢在本小姐面前胡作非为,看我不扭断了他的狗爪子。”
李纲呵呵一笑,神色间逐渐凝重起来,沉声道:“无论如何,国难当头,我们都需要西门家的大笔银子相助!为了心安理得地取用人家的银子,我们总得付出相应的报酬,不是吗?再则,替大宋朝培养多一个堪用之材,总是有益无害之事。”
“我看不然。”李惜柔娇哼道,“顶多培养一条危害妇人的害虫罢了。”
~第二十七章武松逞威~
我急急返回家中,与大哥西门青说起烈阳果一事,声称李纲为了招揽敢死之士,需要纹银三千两云云!西门青果然满口答应,只是神色凝重似有满腹心事。
老实说,西门青对我真的够意思,虽然西门家家境殷实,但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可也不是小数目,为了替我购买这一枚或许子乌虚有的烈阳果,他便不惜如此痛下血本,我心里委实感激不尽。
“大哥,可是有什么难处吗?”我发自内心地问了一句。
西门青勉强一笑,顾左右而言他道:“不过一些生意上的烦人事情,二弟你现在的紧事之事就是专心做好学业,家中之事无须你多加心。去吧,别忘了让春梅替你炖上一碗参汤,将补将补身子。”
我心里一热,越发肯定西门青有心事。
“大哥,是不是家里有困难?那就算了,烈阳果这种也仅属传闻,是真是假也不知晓,我看不要也罢。”
“闭嘴!”西门青神色转冷,瞪了我一眼道,“钱的事不用你心!大哥会想办法筹齐的。”
我呼了口气,终于确知西门家的财政出了困难!
心里委实想帮助大哥,忽然间想起了刚刚死了丈夫的李瓶儿,她可不好守着大笔银子在守寡么?若是连她都娶了,那花家的万贯家财自然也就一并娶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心里狂喜,欣然道:“大哥,小弟有个办法,可以让咱们家短时间里获得大笔的银钱。”
西门青神色越发不善,闷哼道:“我再说一遍,钱的事无需你来心。”
我笑笑,不理会西门青的不豫神色,自说自话道:“眼下花子虚已然身死,李瓶儿已是自由之身!小弟与她两情相悦,娶她过门真可谓天经地义,一旦小弟娶了李瓶儿,那花家的万贯家财岂非一并归了咱们家所有了?”
西门青默然,我知道我击中了他的要害。
“大哥,我看事情就这么定了吧,你随便找个媒人,替我去说亲吧,小弟我还须返回飞马山庄,向恩师回报。”
西门青默然点头,临行又吩咐道:“二弟,你先走一步,我命人马上备齐三千两纹银,这就打点着送过山庄去。”
我满心欢喜地打马疾返南山,真可谓人蓬喜事精神爽,此番连番收获烈神果和美人李瓶儿,憧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