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更加残忍。
尽管冷月的口气很淡然,但身却隐隐有一股戾气,让众人不由得生畏。
顺义闻言,虽然心底很是厌恶冷月,但如今她却更想要让许秋蕊去死,或者说更想让此事翻篇。
于是她便冷声附和道“我会去母后那说了温婷郡主被高僧点化,自愿皈依佛门。”
起让她轻松死掉,顺义更乐意于看着许秋蕊下半辈子都被囚禁在一个地方,漫无目的地苟活于世。
胆敢咒她的人,只能生不如死。
顺义的话,犹如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老夫人下定了决心,冷冷道“鹦哥儿,派几个可靠的婆子,将四姑娘押送到家庵的阁楼里。记得除了一日三餐,不准让任何人靠近”后会无期。冷月冲着被婆子强行架起的许秋蕊,无声地说道。
。。。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毁容()
许秋蕊悲笑一声,挣扎着扑通一声跪下,对着老夫人道“孙女不孝,再不能在祖母跟前伺候了……”
老夫人将头撇过去,不去瞧她。 ///
“祖母,你好狠的心啊”许秋蕊冷笑一声,果然,老夫人铁了心是要将她葬送。
赵姨娘笑道“四姑娘,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老夫人已经是对你开一面,只是让你闭门思过”
闭门思过?哼许秋蕊面的悲戚之色愈重,闭门思过会送去庵堂?还对外称自愿皈依佛门?这分明是要软禁她一辈子。
许秋蕊猛地挣脱开婆子的钳制,膝行到老夫人的脚下,对着她磕了几个头,然后死死地抱着老夫人的腿,带着哭腔道“祖母,若是我去了,您答应我,一定会让兄长继承二房家主之位的。”
老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甩袖袍拂开了她的手,淡淡道“你是想等老婆子我百年之后,让你兄长将你接出?我告诉你,早晚死了这条心”
许秋蕊抬头看着老夫人,目最后的一丝温情也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冷意。
她果然,想要用黄姨娘生下的儿子来取代兄长的位置
许秋蕊默默地松开了另一只手,冰冷的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她突然站了起来,吓得一旁的鹦哥儿连忙挡在了老夫人跟前,张开双手,神色紧张地看着许秋蕊。
却没想到,许秋蕊又重重地跪下,双手摊开叠于额前,弯腰将整个人伏在地。
这是标准的祭祖大礼。许秋蕊想要做什么?冷月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
“堂前一叩首,从此再非许家人。”许秋蕊一边缓缓直起身来,一边铿锵有力地将这句话说出。
话音落下,屋内哗然。
冷月不可思议地看着许秋蕊,她这是要和许府断养育之恩,断骨肉之义,断父子之情吗?
许秋蕊完全没有被屋内的喧哗声所影响,缓缓将身子俯下,“堂前二叩首,骨肉恩情今日断。”
她再抬头,眼角有了泪珠,声音有了哭腔却依旧坚定,“堂前三叩首,生死从此不相干。”
随声响起的还有最后一声重重的磕头声。
行完礼,许秋蕊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已经呆若木鸡的众人,淡淡道“既然我已非许家人,老夫人再没有权利处置我。将我赶出府便是了。”
冷月的神色一下子深沉起来。
老夫人气的脸色发青,哆哆嗦嗦地支起拐杖勉强站住,她伸出手指着许秋蕊却说不出话
许秋蕊看向同样脸色难看的许夫人,“许夫人,我既不是许家人,又不是奴籍,你们没有资格处置我,否则是滥用私刑。”
已经改口称是许夫人,而且说出了这样的话。
许夫人皱起眉头要发泄她的怒气,外头突然来报,二公子来了。
许良?他怎么会来。许夫人环视了一圈屋子,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许秋蕊的丫头琉璃不见了。
通风报信倒是跑得快,许夫人冷笑一声,看向了老夫人。
果然,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冷到了冰点。
许良火急火撩地进了屋子,来不及给长辈行礼,将许秋蕊拉到了身边,看着她嘴角的血渍,心要揪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哼”顺义双手环胸,傲然地瞧向了许良,“她当然没事,她是害人的那个”
许良转了头,握拳看向了顺义,眼里一片赤红,冷声道“顺义殿下休得血口喷人小妹她不会害人更不会去行什么蛊术”
顺义被许良凶狠的样子吓得后退了一步,嘴却是强硬道“本公主怎么血口喷人了?在场那么多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你妹妹害人”
顺义说着,公主楼的宫婢已经将她护在了心。顺义的胆子打了起来,说话愈加不客气,“哼我瞧你这心急的样子,指不定你也是帮凶倒不如一同处置掉算了”
许良不再理会顺义,急切地看向了老夫人,带着哭腔道“祖母,求您放过小妹吧。您别忘了,这是您欠我们兄妹倆的”
老夫人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冷冷道“我没有欠你们兄妹什么,你们的吃喝用度都与筠、曼桃、春阳几个一样。你和筠的先生还是同一个,是你自己不如他争气,能怪得了我老婆子?至于你妹妹,更可恶了在府里施行巫蛊之术害人,这样的恶毒心肠,我只是罚她闭门思过,已经是轻的了”
许良内心不忿,前一步刚想开口,许秋蕊抓住了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老夫人的目光冷冷地在许良的身扫过,对于这个孙子,她素来没有什么好感,如今他不像筠一样好好读做学问,倒管起内院的事来了,而且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个不成体统的东西
许秋蕊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许良道“二公子,我已经于老夫人堂前三叩首了,从今往后我再不是你妹妹,你也不是我兄长。你不必再与老夫人争辩了,伤了祖孙情分不好了。”
许良震惊地看向了许秋蕊,眼泪在框里打转,说不出话来。只是被许秋蕊拉住的手反手握住了许秋蕊,紧紧地握住,生怕他一不留神,他的妹妹要消失了。
“老夫人,此别过了。”许秋蕊说着要往外走去。
“慢着”老夫人厉声喝道“谁准许你离开的?你以为我会让你出去乱晃荡,丢了许府的脸吗?来人,将这个忤逆不孝子给我带到家庵里去快”
许良见状,连忙将许秋蕊拉进了怀里,厉声道“谁敢”
“放肆”老夫人气得随手操起桌的一个茶盏,恶狠狠地砸向了许良。
许良不躲不闪,任凭那茶盏砸了自己的脑袋,留了一面的鲜血,“祖母求求您了。”
许秋蕊见状,眼泪一下决堤而出,踮脚拼命伸手去擦拭许良额间流下的鲜血,“兄长……”
“别哭,别哭,小妹……”许良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老夫人冷冷一笑,这样的苦情戏又要演给谁看?她自然是瞧见了远远站在院子里的二老爷。
连老二都叫他们给牵扯进来,不见想要老二站出来护住他们吗?老夫人暗暗冷笑一声,这算盘他们是打错了。
她的儿子,她最了解。老二最是孝顺的,从不忤逆她的意思。更何况他又是个懦弱没主意的,只要告诉他厉害,他不会插手此事。
“良,你别光顾着护她,你可知道巫蛊之罪的厉害?先别说郑贵妃,是往数,惠帝时期,当朝丞相蓝平父子、以及下嫁蓝家的惠帝最疼爱的诸邑公主,还有诸邑公主的兄长河间王是因为巫蛊罪被连坐,两家人下下千余口都死得干干净净。凡是与巫蛊扯关系的,无论你是公主也好,皇子也罢,都难逃一死。现在许秋蕊院里找到了巫蛊草人,我若是不处置了她,不是拿全府下下百余口人的性命开玩笑吗?”老夫人的口气很淡然,但她的眉宇之间,却有一股戾气。
许良立刻道“小妹是被人陷害的”
“谁又陷害她?”老夫人的语气骤然一凛,手的拐杖重重地敲在了地,“这里人,谁会去拿这种东西陷害她?难道这天下你妹子是个善良的,其他人都是黑了心的恶毒婆娘不成?”
老夫人的眼角瞥见二老爷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道理在这,我也不多说。你赶紧放开,回房去学习学问不如你大哥的一半,闲事倒管的宽。”
见许良依旧站在许秋蕊前头,一副谁敢前和谁拼命的架势。老夫人最后一点耐心也被磨尽了,她看向了许夫人,冷声道“去多叫几个粗使婆子来,连带这个不长进的东西给我一起拉下去”
顺义见状,连忙对身后的宫婢道“还不过去帮忙”
事情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许秋蕊的心一横,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低声对许良低声说了几句话。
“老夫人放心,许秋蕊已经不在了”许秋蕊看着众人冷冷一笑,“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以许秋蕊自称”
许夏涵便插嘴道“你的那张脸放在这,你叫阿猫阿狗,别人也认得出你是许府的四姑娘”
许秋蕊冷笑着看向了许夏涵,浅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既然如此,这张脸,我也还给你们好了”
随后,她伸手将头的簪子拔下,一甩头青丝飞扬开来,迷了所有人的眼。
而变故也发生在一瞬间。
许秋蕊用簪子狠狠地滑向了自己的脸颊,殷红的血迹染红了她的脸颊,顺着她的下颚一滴一滴流淌在地,像点点的红梅……
整个屋里,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可她不在意,朝着脸蛋又是一下
幸得许良连忙夺下她手的金簪。
许夫人连忙捂住了心口,跌坐在了椅子。
林姨娘高呼阿弥陀佛,捂住了许烟雨的双眼。
而老夫人惊呼一声,恐慌之下,几乎没晕过去。
连冷月都吓得捂住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许秋蕊脸的鲜血。容貌于女子甚至命还要重要,许秋蕊却毫不犹豫地毁去她的容貌。
。。。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许秋蕊看着众人的反应,桀然一笑。 12304;26368;26032;31456;33410;35775;38382;65306;65371;27604;22855;20013;25991;32593;119;119;119;46;98;105;113;105;46;109;101;65373;12305;被血糊住的脸看不出是喜是悲,她那样静静地看向众人。
“小妹你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许良悲戚地大叫一声,跪倒在地。
许秋蕊撇嘴一笑,“老夫人,如此,可否?”
老夫人虚弱地朝冷月挥了挥手,将她叫到了身边。
冷月连忙去为她拍后背,又回身接过鹦哥递的热茶,奉到老夫人跟前“外祖母,您千万别着急,可别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虚弱地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轻声道“你既做到这种地步,我再留你也是枉然去吧。”
她若是再坚持要将许秋蕊关进家庵,许良一定会反抗,到时又会是一个麻烦。倒不如放她走,了断这段孽缘。一个没了容貌的小姑娘,去了外头也是死路一条。
许秋蕊又笑了,她转身朝外头走去,外头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她的身,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冷月用手微微遮了眼,却挪不开视线。
这一瞬间的许秋蕊让她很害怕,她的衣抉在风鼓起,青丝缠绕,血色下的面庞却带着坚定的笑容。
无论前路是否迷惘,她都不会退缩。
冷月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能让许秋蕊走,决不能让许秋蕊走
她的第六感在不停地提醒她,该拼死将许秋蕊留下,该将她留下。否则,日后会是让她难以承受的大麻烦
冷月要开口阻止,许秋蕊却回了头,冲着冷月和顺义的方向嫣然一笑,“今日你们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他日我必将百倍千倍取回”
随后向老夫人投过来冷凝的目光,“老夫人,从今往后我不复为许氏子孙。以往恩义,此断绝,不相往来。若是日后做了对不起许府的事,也别怪我。”
最后她看向了许良,千言万语只化作了泪带笑的一句,“二公子,保重。”
许良忽然很想跟着许秋蕊一起走,可他没有那个勇气。
他想挽留许秋蕊,可他无论自己说什么,都阻不住许秋蕊的脚步。
那个一只躲在他身后的小姑娘,终于有一天成长成了他也要望其项背的存在。
她是那样决然地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给了他们无尽痛苦的地方。
可他呢,身为兄长,却不如年幼的妹妹。
许良忽然觉得心头如同扎了一根针,闷闷的刺痛。
这边,冷月听完许秋蕊对她说的话,猛然转了过头,看向了老夫人。
此际老夫人脸也没了血色,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深沉,看起来十分骇人。
屋内众人也交头接耳,四姑娘竟然真的决然到如此地步。
顺义听了那话,冷笑道“哟,威胁的话谁不会说?有本事你尽管来”
冷月却不觉得这是威胁的话,连自己都能下手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呆愣地看着老夫人,眼里尽是惧意,“外祖母,不能放许秋蕊走,否则后患无穷”
不知为何,老夫人心底也升起了一股惧意。她跟人斗了半辈子,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如今竟然对一个刚刚及笄的晚辈有了惧意。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恨意,仿佛地狱里的烈火,能将一切付之一炬。
她决不允许会有什么能威胁得到许府,既然是有潜在危险的东西,何不处理掉。
老夫人心一横,冲着身边的鹦哥儿一点头,鹦哥儿会意,刚要开口吩咐。
许秋蕊冷笑道“老夫人,莫要将人逼得太紧我要是当场死在这了,您怕是不好和朝廷交代吧?”
“我呸,我和母后说了去,母后不理你,朝廷会理你?”顺义傲然道。
许秋蕊脸的嘲讽愈浓,“我若死在当场,二公子必将会为我去官里伸冤到时候,朝廷不得不管”
“那将你兄长一起杀了”顺义的眼有了杀戮之意。
“杀了二公子?你们许府一下子总不能这么巧,同时有两位公子、姑娘皈依佛门吧?到时候被监察御史知道了,对贵府两位老爷的仕途……”
这朝有两类人是专门针对人声誉言行处事的,一类是国子监的儒生——国家未来的栋梁们。他们虽然并无官籍,却能集体向皇帝进言,甚至于给皇帝施压。
而另一类,则是监察御史,这群人多为迂腐,只要揪住了哪些官员的一处小错,也会不断地向朝廷举报和弹劾的权利。
而这群御史们往往都有自己的派系或是后台,那些与许明清对立的御史们自然会紧盯着许明清的一举一动,一旦许明清有任何不妥之处,他们会抓住机会,对许明清强批猛抨。
总而言之,有监察御史的存在,许老夫人该顾忌着些。
果然,对于许秋蕊的这一番威胁的话,老夫人气得胸口气闷,却也只能妥协,“收拾收拾,搬出府吧,除了换洗的衣物,不准你带着任何府里的东西。启妈妈,你带着她出去。”
许秋蕊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跟着启妈妈走了。
冷月面色冷凝,无力地跌坐在椅子。
老夫人不该,放虎归山留后患啊
顺义冷冷看了她一眼,嫌弃地皱起眉头,不是一句威胁的话,瞧把她吓得,真怂
老夫人摇了摇头,在鹦哥儿的扶持下,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看着老夫人的背影,仿佛苍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