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瞄了一眼匕首，随手将它扔进了一边的烈酒，而后让人到了一盆热水，洗了手。
甩干手后，她又将匕首从烈酒取出，用火烤了后拿着去了黄姨娘床边，推开稳婆，掀开了被褥朝黄姨娘下身瞧去。
划了一会儿，她抬头对身边的稳婆和双儿道，“等下给我死死压住姨娘的，绝对不能让她乱动。”
双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冷月又将匕首在火烤了后，正准备动手，一旁的唐大夫突然明白过来，一脸惊恐道“小姐不是要破腹取子吧？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冷月也有些吃惊地看向了唐大夫，“怎么会？羊水已破，胎儿已经不在腹了，我都瞧见它了，只是打横出不来而已。再说，破腹取子，这不是将姨娘往死路逼吗？我只是要划开姨娘的下身，将胎儿拉出来。”说着也不再解释，深吸一口气朝，找准位置将匕首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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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接生 下（）
黄姨娘只觉得下身一阵惨痛，惨叫声划过了天际。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小說Ыqi。me阅读最新章节
守在外头的众人听了这凄厉的哭叫声，都不由得浑身一冷。
二老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听这声音，好像原来的更凄厉。
产房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伺候着的丫鬟源源不断地朝外端出一盆又又一盆的腥臭的血水。
“怎么会有那么多血？”二老爷按耐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拉住一个刚出来倒血水的丫鬟，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小丫鬟说了，“秦姑娘用刀子割破了姨娘的下面割开了个大口子，伸手进去想将胎儿拨正位置。”
众人闻言皆唬了一跳，二老爷只觉得自己眼角一跳，听着黄姨娘传出的凄厉叫声，怒火蹭蹭的涌，“胡闹胡闹怎么动起刀子来了这不是要流光血才罢休”
说着要朝里走去，还是许夫人拉住了二老爷，语气柔和却不失坚决，“二弟别冲动，秦丫头的本事我也是见识过的。再说，动刀子又不是她开的先例，秦丫头的祖爷爷还不是替前朝皇帝开颅治过偏头痛。再往追溯，动刀子的多了去。”
那小丫鬟见状也补了一句，“秦姑娘已经开了止血的药，里头的先生直夸妙呢。”
二老爷这才停住了步子，有些不安的在院子里徘徊。
焦灼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慢，院子里的一干人听着黄姨娘的惨叫声，心都有些急躁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得“哇”的一声婴儿响亮的哭啼声。
二老爷猛然大笑，“生了，生了”
老夫人欣喜若狂地双手合十不断地念道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许夫人也含笑道“万幸万幸”
只有许秋蕊，脸的笑容是不尴不尬的。
却说冷月这边，好不容易将孩子接生下来，是个男孩。冷月都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将他交给了身边的稳婆，让她剪了脐带，再抱下去清洗沐浴。
紧接着冷月将目光放到了黄姨娘的下身，被褥已经被血浸透，猩红一片，让人不忍直视。
而黄姨娘的下身被冷月剪了个大口子，正源源不断冒着血。
冷月拿过事先让人配好的止血的白药，然后穿了针线招呼几个稳婆来，将黄姨娘的下体仔细缝合起来。那几个稳婆哪里干过这样的事，连连摆手拒绝。缝伤口也只是在手或腿缝过，哪里有在那个地方的……
冷月叹了口气道“不要你们缝得完好如初，只要差不多行。反正姨娘以后是都不能再行房事，不要漏尿，凑合着行。”
虽然事先早已知道这个结果，可那些婆子听了冷月这话，还是忍不住面面相觑，这秦姑娘说得可真敷衍。
黄姨娘也听了这话，却没有任何不满，只要孩子保下来了不管她变得怎么样，都是心甘情愿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了，那些稳婆也不再担心什么，忙不迭地张罗着。
冷月又亲自去监督双儿熬了恢复血气的补药。
到此，算是渡过了一劫。
这边双儿已经抱了包裹好的孩子出来，喜气洋洋地向二老爷道贺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姨娘给您生了一个小少爷呢。”
二老爷脸的紧张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喜悦，眉间眼梢都是笑意。
他抱过了孩子细看，洒金穗花的福气小棉被里，露出孩子皱皱的红红的小脸，因为早产尽管寻常的婴孩小了很多。
老夫人也欢喜得不得了，尽管看不到，还是笑道“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二老爷将孩子抱在怀爱不释手，“这孩子虽是早产，哭声却那么洪亮，一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许夫人忙笑道“人都说七活八不活，小四儿一定会平安长大的。”接着又笑道“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这说明咱们府里是有福之地。还有个最有福气的老夫人，所以还得请老夫人给有福的四儿取个名字吧。”
这一句话，既恭维了老夫人，又夸了新生的四公子。
果然老夫人和二老爷都笑了起来。
二老爷将孩子抱给老夫人，笑道“母亲给小四赐福吧。”
老夫人抱着孩儿，孩子身的传来温度和婴儿特有的奶香味，让老夫人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孩子的眼虽然没有睁开，嘴角却像是带着笑容一般微微翘起。她轻抚这孩子的面颊，面带慈祥，“叫许琪吧。”
“好名字”二老爷抚掌而笑，朗声道“琪，美玉也，也希望小四能成长为美玉。”
许秋蕊却在这一片热闹之，看向身边的二奶奶，眼闪过一丝焦灼之色。
这孩子的出生，一定会影响到兄长的地位。
屋内，冷月将补药亲手喂着黄姨娘喝了后，又吩咐伺候黄姨娘的稳婆注意黄姨娘的伤口。
她带着唐大夫出了屋子。
许夫人看到冷月出来，笑眯眯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笑道“今晚的大功臣来了”
老夫人笑着道“还是咱们月丫头有本事。”
二老爷也插嘴道“外甥女的这医术都得宫里的太医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喜气洋洋。
冷月皱了皱眉头，看向了二老爷，轻声道“二舅舅，黄姨娘胎像一直很稳，怎么会突然早产？这其的猫腻您没想过吗？”
众人的笑声在冷月的话语，骤然而止。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死去二夫人的怨魂，却没人敢说出来。
老夫人听见周围突然都安静下来，连个喘气声都没有，知道了众人心所想，有些不高兴了，“那你说，怎么会突然早产的？”
冷月的眉心皱得更紧，她淡淡地看向了大夫。她不懂这些内宅里的脏东西，但是这位大夫时常去贵胄人家内宅帮人看病，见识得多了知道了。“应该是活血化瘀的香料所致。要不是贵府小姐开的保胎药将姨娘胎像养得极其稳了，只怕肚里的小少爷不到大伙赶到，没了。”唐大夫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些大户人家里头的东西扯不清道不明，他原先也真不想管，要不是这位小姐一直拉着自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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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害人的灵香草（）
“那可是阿弥陀佛，多亏了黄姨娘问秦妹妹要了这方子的保胎药。 匕匕·····首·发”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奶奶双手合十虔诚道。
众人的心思却全然没在这，活血化瘀的香料？许夫人瞬间明白过来了，却不敢说出来。这东西向来是大户人家的大忌讳自己明明三申五令不准往府里带着些东西，怎么府里还有？幸好孩子是保住了，否则老夫人追究起来，自己还要落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活血化瘀的香料？”老夫人明白了什么，皱眉道“我们许家也是诗礼乐之家，府里一律严禁用这些脏东西的。”
冷月问道，“那黄姨娘平常熏香吗？或许是香里不小心混了点进去也未尝可知。”
“姨娘平日里不用香，怀了孕更是严禁屋子里出现任何香料。”双儿摇了摇头，黄姨娘自然是知道内宅里有多少乱子都是因为这些香料而起，她又怀着孕，怎么会让自己屋里有香料的存在，是最普通的安神香都不让用。
“这……小可不知了。”唐大夫沉吟道。
“会不会是先生您看错了，也许只是黄姨娘吃错了东西……”许夫人淡淡道。
唐大夫立刻绷了脸，“夫人是怀疑小可的医术吗？既然如此，另请高明吧。”说着提起药箱要走。
决不能让他这么走了，万一这家伙出去乱说，许府的脸面算是丢尽了。许夫人随即给梁妈妈使了个眼色。
梁妈妈立即意会，从袖掏出了一锭好的雪花银塞到了唐大夫手，笑道“先生，误会了。这是您的诊金，待查出姨娘早产的事，另有报酬。”
唐大夫这才止了步子，掂了掂手的银子，嘴角微微扬，但转瞬恢复如常。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姨娘的饮食小可也检查过，并无大碍。”
“这样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了。”老夫人拍了拍扶着她的冷月的手，“黄姨娘这几日，天天来我这要大夫，说是胸闷，小腹胀痛。起先来的那些大夫只说是黄姨娘体质寒凉，反应激烈了一些，但是无大碍。听大夫这么说，我也放心了，没想到今晚出事了。”
“胸闷，小腹胀痛正是孕妇闻了活血化瘀的香料的症状。”唐大夫连忙说道。
二老爷眸子一紧，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早有人要害黄姨娘了只是黄姨娘身子像来健康，母体强健，侥幸没有让恶人得逞罢了。”冷月的声音冷得如同腊月寒冬的冰雪，不带一丝温度。
“此事一定要彻查”二老爷的眼算过雪亮的恨意，冷声道“这府里竟敢有人敢谋害我的子嗣”
冷月看向了老夫人，只见她一脸淡然的点了点头，“鹦哥儿，你和梁妈妈带人，将府里各处都搜查一遍。”
鹦哥儿应了，和梁妈妈带着五六个婆子先去了黄姨娘的屋里。
留在黄姨娘院子里的其余人，都是凝神屏气，气氛一下子落入了冰点。
至于新生的许琪，早被乳娘抱到了屋子里了。
屋里的黄姨娘听双儿说了，是有人要用香料害她早产的，她在屋里头便哭喊着要二老爷给她做主。
听得外头的人心更加烦闷。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时辰过去了，鹦哥儿和梁妈妈带着六个婆子回来了，却摇着头说什么也没查出来。
跟着她们来的，还有许夏涵，她是被搜查时吵醒的，跟着来了。她以来拉着冷月，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
许夫人有些不悦地看向她，许夏涵是这样，什么热闹都凑，只要别人有了什么事幸灾乐祸个不停。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冷月察觉到许夫人的目光，悄悄拉了拉许夏涵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
许夏涵以为冷月是让她不要乱说，不以为然地道“我说的有没错，肯定是二叔的其他姨娘不想黄姨娘生下弟弟来，才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呸呸呸丢了我们许府的脸。”
二老爷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这话不是暗示他安抚不好妻妾，导致后院起火？连大房的小丫头片子都嘲笑起他来了
“三丫头”许夫人再也忍不住，呵责道。
许夏涵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有些委屈的咂了咂嘴。
冬日的夜里，每一次冷风吹过，都能冻得人寒毛陡立。
许夏涵拉起自己的披风，挡在胸前碎碎念道“冻死个人了。”
冷月却猛然怔住，刚刚冷风带来的香味，她没有闻错的话……
她神色有些诡异的看向了二老爷，自己正站在他的下风口处，刚刚冷风带过的香味，一定是从二老爷身吹过来的。
冷月有些犹豫，难道是二老爷？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去害自己的孩子？
“二舅舅……”冷月还是开了口，“你身可有什么香包？”
二老爷听了这话，有些不悦地看向了冷月，怎么扯到他身了？
他还未回答，一旁的双儿似是想起什么，欲言又止，“是了……真是老……老爷。”
“有什么话说，吞吞吐吐做什么”许夫人斜睨了欢儿一眼，语气有些不善。
双儿说了，“姨娘和我说过，每次和老爷呆久了，都有些头晕，胸闷。”
听双儿这么一说，二老爷也有些糊涂起来，他从不带香包的啊。
冷月看了一眼唐大夫，唐大夫会意，前抱拳道“冒犯许大人了。”
等二老爷点了头，唐大夫绕着许二老爷转悠起来，鼻翼一张一合，显然在闻着味道。
“先生，可查出了什么？”许夫人观察着唐大夫的表情，试探的问道。
唐大夫神色凝重地看向了二老爷胸前，沉声问道“不知道，许大人的脖子带着的是什么？”
“一个护身符而已。”二老爷说着伸手到衣服里面，将胸前的护身符摘下递给了唐大夫，“可有什么不妥？”
唐大夫接过护身符的一瞬，站在一旁冷眼观察着众人的冷月瞥见了许秋蕊身边的琉璃一副害怕的样子。难道此事又与许秋蕊有关？
唐大夫先将护身符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眉心皱得更紧了。接着他又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剪子，将护身符绞碎后，里面露出了一些粉末。
冷月凑过去瞧，用食指沾了一些粉末放到鼻下去闻。她看了一眼二老爷，沉默了片刻。问道“二舅舅你这护身符是哪里来的？”
能让二老爷这样贴身带着，一定是重要的人亲手缝制的。冷月想起了刚才琉璃的惊恐的脸色，这护身符**不离十是许秋蕊缝制的。
许二老爷一惊，心的滋味五味陈杂，有愤怒，有伤心，还有失望。但转瞬他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笑道“不过是庙里求来的，难道有什么问题。”
冷月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是灵香草制成的香料，因为多产于永州零陵，亦唤作零陵香。”
唐大夫接口道“永州那边的当地人常用灵香草煎服，以避孕和堕胎。寻常人闻着灵香草并无大碍，闻后还会顿感轻松，缓解身心。但孕妇长时间闻下来，——”大夫止了话头，看着众人摇了摇头，话语带了沉沉的叹息又道“可见此人用心险恶。”
二老爷朝后踉跄两步，好不容易站稳身子，他想起来前几日黄姨娘和他呆久后，总会叫嚷着身体不舒服，然后回去休息了，倒也算躲过一劫。而今晚，他与黄姨娘同床而眠，黄姨娘又怎么能逃得过呢？
冷月脸露出了几分踌躇之色，她看向了许夫人轻声道“舅母，月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夫人还未开口，听得到“咚”的一声，真是老夫人用手的拐杖敲地之声，她的面色极为难看，厉声道“讲把知道的都讲出来”
自冷月进府以来，老夫人在她面前一向是和颜悦色，从未如此严厉过。
冷月知道，她老人家这是气极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竟是有人利用了她儿子去谋害她的孙子。
冷月看了一眼二老爷，缓缓说道“我瞧这缝制这护身符的缎面极好，并不是市面常见的，倒像是好的杭绸。便连相国寺的护身符都是寻常布料所制，又怎么会有庙里的护身符用得这样好的杭绸。再者，庙里为何要在护身符里放置灵香草？做出这种无的放矢的事来？”说着她深深吸了口气，又道“因此月儿笃定，这护身符不是庙里所求，二舅舅在隐瞒些什么。”
老夫人闻言，冷哼一声。她岁老了，却也不会糊涂到去相信庙里的护身符会藏有这些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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