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眼底闪过一丝异光,随后点点头“小心点。”
随后他便转身离开,那侍从立刻扛着布袋跟。
许曼桃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领着人离开,竟然完全无视于她,最终却还是不得不一咬牙跟了去。
***风露阁外,气氛冷肃。
利安达沉着脸领着人走了出来,对着苏伦一拱手,额头滴下冷汗“殿下,属下无能,那风露阁似乎有高人设计,其布置有不少门遁甲,咱们的人费了些时间,才破解了一部分,但是……”
他没有说完。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小公主没有找到。
原本异常冷肃的气息瞬凝滞到了极点,仿佛所有人都感觉呼吸困难起来。
但是
苏伦却没有如众人想象大怒,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倒是韩凌霜轻叹了一声,支着额头,看了看自己手的缠绕着丝带的发钗,竟露出了些许无奈的表情“这丫头,真真是野性不逊,胆大妄为。”
若是有人能从韩凌霜的方向看下去,能发现那发钗的布条面写了四个蝇头字深入虎穴
百里青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自己有点头疼,有这么个不安于室,奸猾又大胆的小妻子,实在是不断地在挑战他的极限。
众人并不晓得为什么苏伦会这么平静,更不明白为什么驸马公子会有这样宠溺的表情。
富天到底忍不住低声道“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凌霜收好那只琉璃发簪,莞尔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人皮实了需要修理。”
皮实了?
富天摸摸脑门,总觉得这个词相当的不恰当,这不是形容熊孩子的词汇么?不过此刻也不是他啄磨的时候,因为在韩凌霜刚刚说完话的时候,地下忽然瞬间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炸裂开来,所有人瞬间都是一惊。
不一会看见有不少狼堡和狼军的人匆匆忙忙地从那风露阁里退了出来,不少人身头都是土,还有些受伤的,但是还算有有条不紊,算不得太狼狈。
但这样在自己的地盘不但没有抓住人,找回小公主,还被对方算计了,在自己主子面前如此的失误,几乎可以说得是狼军们的耻辱,别说是利安达和富天等人,是苏伦身后那些原本面无表情的几个小厮,也是勃然变色。
方才那必然是硫火弹的声音,原本他们的人都已经寻到了地下机关,有人以风露阁为据点,在其下足足挖出了错综复杂的地道。
在他们的人进入地道追捕的时候,对方却启动了硫火弹的机关直接炸塌了分叉口,堵住了追踪之路
一干狼堡的士兵都齐刷刷地单膝下跪请罪“大人,属下无能”
而狼军的士兵们虽然没有向苏伦下跪,毕竟他们的主子是冷月,但脸也是写满了羞愧。
苏伦倒是没有众人想象的大怒,而是眸光幽冷地微微抬起脸,看向星光璀璨的冰冷天空,似笑非笑地道“啧,果然是有趣。也罢,本座也好久没有乐乐了。”
没有人知道苏伦在想什么,他从来不是能让人猜测到想法的男人,如今忽然说出了这一番话,更是让底下人有些莫不着头脑,却无人敢出声。
直到苏伦淡淡地道“撤。”
众人才微微地放下了心,立刻起身,人人都是沉着面容指挥自己的人集结。
那巷子的大管事伏在地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终于,终于结束了
但在这时,利安达前恭谨地询问“大人,姑爷,这风露阁里头的人要如果处置?”
苏伦微微合眼,轻描淡写地道“除了最底下的仆婢带回司礼监大狱,其他人一个不留。”
利安达有点意外,那些仆婢未必能有什么能耐,倒是面那些做主子的还有些价值。
但是他并没有任何质疑,径自便点头领人去了。
那大管事全然没有想到百里青竟然会如此残酷,吓得浑身抖如糠筛,只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只怕小命休矣。
他突然想起刚刚韩凌霜收了他的钱,说要保他,于是眼底便燃起一丝希望,看向了韩凌霜,哆嗦道“大人,您可是说过,会保小的一条贱命。”
韩凌霜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说着看向了苏伦,“苏伦,可否看在我的面子饶此人一命?”
听到韩凌霜替他求饶的话,那管事的自然是不胜自喜。
但苏伦却没有说话。
管事也只能趴着地不敢动弹,也不知道趴了多久,他只闻见空气里都是浓郁的的死亡与血腥的气息,身体跪得全然僵硬,炽烈的火焰从风露阁腾空而起,那炽热的火焰却只让大管事冷汗如雨。
这时苏伦终于说话了,“拉下去,砍了。”
管事吓得双腿一哆嗦,滚烫的尿液顺着裤腿而下,尿骚味瞬间布满了整个空间,惹得周围的士兵们纷纷捂鼻大笑。
韩凌霜摇了摇头,一副遗憾的样子,眼底却净是笑意,“哎呀,既然苏伦大人不答应,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这位大人实在抱歉,韩某能力有限,保不住你了。”
那大管事瞬间瘫软在地。
***即便是过了立春,群狼岛依旧还是寒风萧萧,冬雪瑟瑟,有修俊的枝丫在雪绽放出美丽的黄色腊梅,大片的重瓣腊梅点缀得整个庄园如梦似幻。
有一身鹅黄的少女静静地坐在屋檐下,面前点了一只红泥火炉,面大大的铜壶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热气,一边的小桌还有用暖龛暖着的梅子小酒和精致炭炉培着的一串串不断流淌着油的羊肉串子。
空气里都是暖暖的茶香和诱人的烤肉香气。
寒冬飞雪之这样的红泥小酒送香肉的情景,看着极为暖人心胃。
少女专心地盯着那矮桌的肉串子,拿着刷子往面刷调料,镶嵌着兔毛边的小袄子衬托得她小脸儿如绽放的梅花般俏美迷人,亦带着冰雪般的透彻气息。
有沉静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观察着她,仿佛因为不想打扰了那样仿佛冬雪暖酒图一般的场景,他没有做声。
而他身后那些伺候的人亦训练有素,即使寒风凛冽,也不曾有一点声响。
少女仿佛一无所觉一般地专注着自己手的事情,直到看着那小炭炉的肉串差不多成熟了,她满意地笑了笑,在面一边撒了把西境传过来的孜然,一边头也不回地道“天哥既然来了,何不来坐坐,这等寒冷天气,喝杯酒也好暖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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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你做不做女皇?()
少女仿佛一无所觉一般地专注着自己手上的事情,直到看着那小炭炉上的肉串差不多成熟了,她满意地笑了笑,在上面一边撒了把西境传过来的孜然,一边头也不回地道:“天哥既然来了,何不来坐坐,这等寒冷天气,喝杯酒也好暖暖身。 32;匕匕奇新地址:32;”
那伟岸高挑的男子听到冷月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顿了顿,随后比了个手势,让其他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两个贴身侍从跟着他一起走到少女的面前坐下。
他依旧蒙着脸,一双线条流畅而沉稳锐利的丹凤眸露在外头,瞥着冷月小桌子上的东西,淡淡地道:“没想到你会做这些山野之物。”
冷月笑了笑,用银筷子从那炉子上捡了三串放在碟子上推到天哥的面前:“虽然是山野之物,但是味道实在不错,尤其是在这样的下雪天配着一点子小酒,味道最是好。”
天哥并没有伸手去拿她给的肉串,而是被他身后的侍从毫不客气地接了过了,然后拿起其中一串直接试了试,天哥也并没有阻止,直到那侍卫试了以后愣了愣,随后朝着天哥点点头。
冷月也没有介意,这种明显的不信任的动作,她只是看向那侍卫笑了笑:“怎么样,味道可还好?”
那侍卫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也并不说话,拿出银针试了试。
冷月轻笑了起来,也不解释,随手拿起了一串肉串配着茶吃了起来。
天哥和两个侍卫看着她的动作,还有那飘来的香味,忽然齐齐觉得确实有些饿了。
天哥看了看那些烤肉串子,伸手去拿起一串,在那些侍卫紧张的欲言又止的目光下,还是送到自己的面巾下去了。
冷月眼睛一亮,看着他问:“怎么样,味道如何?”
天哥迟疑了片刻,颇为中肯地道:“还不错,只是略微咸了点,但是味道与我们那里的不太一样,有……特别。”
冷月笑了起来:“那是西境的一种香料,叫做孜然,当年狼军男儿们隐居到死亡之海沙漠抢了几个西境的商队,才发现这玩意儿的,烤羊肉的时候加上去,味道极好。”
说着,她又递了几串给天哥。
这一次,天哥并没有客气也没有迟疑,径自接过来吃了。
冷月一边自己啃肉串子,一边给他倒了杯茶,同时很自觉地多倒了两杯递给他身后的侍卫,他身后的侍卫也不客气,径自也接过来试了试,同样拿出了银针,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向天哥点了点头。
天哥方才自然而然地接过来喝了。
羊肉味道重,但是配着绿茶,相当的解腻。
天哥看向冷月,含笑道:“不想诺多殿下不但是个娇俏女子,而且还是个手艺极好的女子,飞雪连天腊梅芳,红袖添茶,倒也不负南国女子细腻之名。”
冷月捧着茶满足地喝了一口,笑道:“天哥客气,冷月虽然身为阶下囚,到底还是在自己的土地之上,就勉强借花献佛,做一回东道也是应该的,不过……。”
她顿了顿,笑容里有一丝诡谲:“不过,您这般身处敌国险境,也敢用我这心怀鬼胎的阶下囚的东西,不怕里面有毒么,要知道我到底出身琉璃最南边的医药之家,家族土地与有南蛮之称的霓光国接壤,那边有个五毒教,最擅长使毒,各种毒虫毒蝎,有些毒只怕是那银针也查验不出来的。”
话音未落,只见那两个侍卫脸色大变,瞬间都拔出腰间长剑,厉喝:“妖女,你……。”
然而话音未落就已经被天哥淡漠地打断:“把你们手上的剑收回去,如何教人看了笑话”
那两个侍卫不甘心地狠狠瞪着冷月,却还是把剑收了回去。
冷月莞尔一笑:“天哥,果然好胆色。”
随后便垂下眸子,继续一脸满足地捧着茶杯喝茶。
天哥看着她,似笑非笑地用极富磁性的声音道:“诺多殿下,你果真觉得自己身为阶下囚么,恕我实在看不出来,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我损失了在群狼岛最大最得力的据点,损失惨重,你可知道我从来不做吃亏的买卖,别人让我损失一文钱,我定是要对方大出血的。”
冷月颇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难道您不觉得抓了群狼岛公主,狼军首领这件事情,只是让您损失了最大的据点,难道不是世上最划算的买卖么?”
天哥和两名侍卫顿时无语:“……”
这个女人,自信过头了么?
这一头,天哥看着她,冰凉的深沉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淡淡地道:“没错,我是抓住了诺多殿下,也听说国伊雪家的公主才是家族继承人,才有资格指使狼军。只是,苏伦阴狠毒辣,手握重权,你只不过是他拉拢狼军的一颗棋子,我看你在群狼岛也没有多大权力。以你的地位和手中的权力,没有想过自立门户么?和必要去依靠苏伦?北国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出现过女皇,我也听说过你辅佐南国太子登基的事情,以你的才智,胜任女皇之位又有何难?”
冷月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热茶,慢条斯理地道:“唔,曾经想过……”
看着天哥望着自己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异光,她轻笑了起来:“但是,我发现其实我更喜欢自由潇洒的日子,而不是成为权力的奴隶。哪怕有一天我真的坐上了女皇的位置,那我的人生才叫彻底完蛋,每天事务缠身,尔虐我诈,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何苦为难自己,不是吗?”
这等惊世骇俗的话语,自然是让人不能认同的,两名侍卫眼中都是轻蔑和一副鄙夷的目光。
人上人都不愿意做,蠢女人。
天哥看着她片刻,发现面前的女子并非在说笑,那样温美如空谷芝兰的女子,从小寄养在商贾之家,不想竟然有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他摇摇头:“恕我并不能苟同,依你的身份,注定平凡不了,若是自己不愿向上,也只有被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铲除的份。你以为苏伦若真是复辟伊雪家了,他会留下你这个手握重兵大麻烦?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我相信诺多殿下不会不懂。”
冷月漫不经心地道:“哦,是么,那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若是苏伦会做出卸磨杀驴的举动,那他也不过是一个被世俗权力所迷惑的奴隶,注定坐不稳他的位置,最终所有的荣华富贵也不过是化作一缕烟尘。”
冷月这等奇特到近乎叛逆的言论几乎让对方一时间,完全失语。
就算是是北国这样开放的地方,也没有哪个女子敢说出这样的言论。
只是冷月说完之后,瞥了默然无言的三人一眼,又笑笑:“一家之言的玩笑话罢了,若是苏伦真有这个念头,狼军的各位少将们第一时间就会砍了他的脑袋,他也不会傻到和一个没有野心的人较劲是吧。”
说罢,她又自得其乐地拿出生羊肉串烤起来。
竟然让人不知道她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在说笑话。
那两个侍卫倒是暗自很不屑地冷哼一声,这个什么诺多殿下看起来也不过尔尔罢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当初能够有这样的威名,只怕也不过是因为靠着那一位九千岁底下的人,真是盛名之下难符其实
倒是天哥静静地审视着面前的女子,随后忽然问:“你觉得苏伦能成功吗?成功后真的不会转过身来对付你吗?你若是想要自己门户,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冷月看了他一眼,轻笑起来:“天哥,冷月不过是一个商贾人家养出来的小家闺女,也上不了台面,没有做女皇那么大的野心。再说,我和自家夫君恩爱的很,做了女皇婚姻上可是不由己的,我何必为了自己控制不住的事物,弄丢了如今的美满。”
这已经是明确而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的示好。
天哥闻言,看着冷月微微眯起了眼,他从来没有被见过这样的女人,面对高高在上的女皇之位丝毫没有动心,但是他也知道面前的女子并不是在说笑,她的拒绝坚定而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是么,那真是遗憾,苏伦是个很出色的从政者,但是,我想他并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兄长。”天哥淡漠地道,他的声音也冰冷起来,不再是之前带着试探的气息。
天哥站了起来,看向冷月,他的眼睛里不再只是试探,而是毫不掩饰的冷漠与高傲,那是身为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压与寒意森冷:“我说过,我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买卖,苏伦毁了我经营多年的重要据点,你也许可以想想,我该拿什么回报他比如他重视的亲妹的人头,如何?”
说罢,他转身拂袖离开。
两个侍卫轻蔑地嗤了一声,也立刻跟了上去。
冷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随后摇摇头,毫无感觉自己受到威胁一般,继续豪无障碍地往烤羊肉上撒了一把孜然,同时嘀咕:“这个卢俱人就是没见识,依照苏伦的性子,他才不在意我手中的权力,那家伙盲目自信得很,给他一百个人都觉得自己可以打下整个北国,脑子不好使的家伙,才不会想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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