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画面竟说不出的温馨。
然而看到这温馨的场景,叶初云却觉得一股严寒直渗入她心底,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猓。
见她醒过来,男人冲着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他的语气就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淡淡地向她招呼着:“你醒了。”随即他的目光继续投注在膝盖的娃儿身上,并对着娃儿说道:“烨儿,看看你妈妈,睡到日上三竽才起来。”
叶初云又是一冻,她急急地下了榻,望着他厉声说道:“谁是烨儿?”
男人抬头望着她,说道:“当然是咱们的孩子,我已经给他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烨儿,冀烨!于”
叶初云几乎站不稳,身子不由得晃动了一下,随即她双手紧握成拳状,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不,我的孩子不姓冀,他姓叶。”
冀世卿却不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
叶初云冷冷地望着他,质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的目光垂了下来,他目光极轻柔地注视着娃儿的稚嫩的脸孔,目不斜视地说道:“我打算给你换一扇门,原来那扇门实在太不靠谱了。”
叶初云一怔,转脸望向门口,但见原本好好的一扇木门,此刻竟然不翼而飞,门口空空如也。
“你---”她为之气结,愤然冲过来,一把将他膝上的娃儿抱了起来:“你别碰他。”
男人却也不跟她抢,只是望着她,说道:“云儿,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你没必要跟防贼一样防着我。”见她脸上的表情依旧紧绷着,他又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为了你,将姓袁的那几人都给放了,他们犯的可是走私禁药的大罪,我冀世卿向来秉公办事的,这因为了你破例殉私,你不是应该感激我吗?”
叶初云闻言,不由得一怔,原来---竟是他将人给放了的。
她心中有些许的动摇,然而很快的,她双唇倔强地抿成一条线,她双定定地望着他说道:“他们只是给雇主运货而已,根本不知道里头是禁药,不知者不罪,释放出来也是应该的。”
见她说得理直气状的模样,冀世卿不由得又是扬了扬嘴角。他没再说什么,突然间霍地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旁,俯视着她说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早点。”他伸手推了推右手边,但见那里果然摆放着几个盘碟。
叶初云看了一眼,随即倔强地别开了脸。
“我还有公务,就不陪你了,你自己慢慢用吧。”他的话说得跟她很稀罕与他一同用早点似的,让人哭笑不得。
说罢,男人伸手,用手指头轻轻碰了一下她怀中的娃儿一下,叶初云极警觉地侧了侧身子,避了开来。
冀世卿也没说什么,他默默地转过身去往前口走去,林副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候着他,他迎接到叶初云的目光,并恭敬地冲着她微微颔首。
望着男人笑直的背影,有东西在叶初云脑海里一闪而过。
“等等---”喝止的话想也没想就冲出了口。
冀世卿闻言,淡淡回过头来望着她。
叶初云抱着孩子的手紧紧了,随即她轻咬下唇,望着这个男人,望着他那深邃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双眸,她语调微微发颤地对着他央求道:“你放了许大哥吧,求求你了!”
男人双眸立时动了动,他一改方才那温和的态度,冷着脸背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叶初云急了,不由得急急往前走了两步,冲着他吼道:“许大哥他并没有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不是吗?你这样囚禁着他,不公平。”
林副官望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冀世卿,神色竟也带着一丝紧张。
冀世卿往前走了几步,见他不为所动的模样,叶初云的身子不由得晃动了一下,她一惊,又急急地伸手扶着门框,站稳了身子,下一刻,眼眶竟泛起了红意。
这时,一身冷然的男人竟回过身来,他望着她,脸上勾起一丝邪笑,下一刻,那低沉的声音响起:“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叶初云正想点头,突然间她又意识到什么,赶紧又摇了摇头。
男人见状,脸上的邪笑更甚,他对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若你肯跟我回去,释放他的事我就考虑考虑。”说罢,他就背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林副官别有深意地看了叶初云一眼,随即急急地转身跟了上去,他如影子一般跟随在冀世卿身后,两人来到那辆停在路口处的黑色轿车前,林副官加快脚步走上前,为他打开了车门。
男人一脸泰然地矮身坐了下去,林副官也坐上了前排的副驾座上。
车子缓缓往前驶去,林副官偷偷地从前言的镜子里打量了坐在后座的男人一眼,过了片刻,他极谨慎地开口说道:“钧座,属下觉得将许默放出来也未尝不可,毕竟当初叶小姐并没有跟着他一道出逃,恐怕叶小姐对许默并没有男女之情。”
说完这话,后座的人却没有吱声,林副官深怕自己说错了话,他的心几欲要跳出胸膛。
这时,后方才传来不含任何情绪的话:“这事我自有主张。”
林副官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只得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句:“是,是属下多言了。”
男人没再说话,车厢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坐在车后座的男人微微侧头望着窗外,落叶在他眼前纷飞着,叶叶片片---他轻轻放在膝上的手紧紧地握了握,目光变得深切:云儿---无论如何,我不是会再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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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世卿说到做到,竟然当真住在了她那个破房子里。
然而因为他的到来,院里里外外,都布上了岗哨,邻里们都不敢往这边靠近,就连要路过的人都只能慎重地选择绕道而行,如此一来,与她极亲近的七婆都不敢再随便来找她了。
她俩母子被完全孤立了起来。
这男人,虽然身住在这旧屋子中,然而一切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这地方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他霸道地强行闯入了她的世界,强行霸占了她的床榻,几日来,她每每醒来,都被这个男人紧紧地抱在怀中,这让她很是难堪。
如此这般,跟随他回到那个金丝笼有何区别?叶初云几乎绝望了!
孩子哭闹的时候,她一门心思全花在孩子身上,可当孩子睡着之后,她的思绪就变得复乱无章,几乎要将自己副疯了---
这一日,那男人有要事没能赶回来,倒是林副官给捎来了一个不必要的口信。
见林副官公式化地跟她交待完毕就欲退了出去,叶初云一急,不由得急急地唤住了他:“林副官,请留步。”
“是,叶小姐还有何吩咐?”林副官回过身来,望着她。
叶初云暗自咬了咬牙,随即望着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林副官,您说,若我肯跟他回去,他会不会肯将许大哥放出来。”
林副官一听,心中不由得暗喜,但他表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是望着她说道:“这一点我也不好说,要知道钧座的心思不是那么容易猜度得到的,不过我可以断定假若叶小姐跟钧座一直这样耗下去,许默指不不定就会一直被关在牢中,要知道牢内的条件----”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住了,随即他打量着女人脸孔,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轻微的表情。
见她一脸不敢想象地闭上双眸,俗话有说---打蛇随棍上,林副官嘴角一勾又继续说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深切(二)
第二百二十四章:深切(二)
“叶小姐,恕我多言,其实以小姐您如今的处境,以当初在二冲岛又有什么不同?若你打算与钧座耗下去,让他住不惯这小地方而退让,那你就错了,要知道,这里的环境虽然差,但钧座在作战之时,什么环境没有遭遇过,相比之下---”
她的心随着他的话而揪紧,她再也听不下去,不由得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别再说了,让我再想想---”
她口中虽然如是说,然而心中却已有了决定。
是啊,许大哥已经为她牺牲太多了,她不能再连累他,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将他给救出来,默默地垂下了头颅,望着那睡得香甜的娃儿稚嫩的脸孔,她无声地对着这小东西说道:
孩子,妈不能太自私了---猊-
见她这模样,林副官知道她已经动摇了,林副官没将话说下去,他话题一转,说道:“其实钧座对你已经让步了,他大可以将你和孩子绑回去的,但他却没有那样做,那是因为他珍视小姐您的感受,叶小姐,好好想一想吧,服个软,对谁都好!”说罢,他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叶初云抱着孩子站在屋内,屋内不伦不类的摆设将整个房子塞得满满的,空间显得有些局促,她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碰这张高级的皮制沙发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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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虽已下了决定,但这一天,她内心都极不安,站在门前望着飘进来的落叶,她心境一阵的茫然,竟在屋檐下站了许久。
入夜后,孩子躺在榻上睡着了,怕孩子睡得不安稳,她将电灯关掉,只在桌上掌起了油灯。
孤身一人坐在桌前,她一手托着下巴,望着那一跳一跳的淡黄色火焰发呆---
冀世卿推开门见到的便是这般情景,前两天,每一次回来这女人都是早早就睡下的,象是不愿意面对他。
而这会---
他嘴角淡淡一勾,身前走了几步,他一脸调侃地对着她说道:“怎么还不睡,是在给我等门吗?”
叶初云转过头来,对上了他的双眸,分明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狡黠,但她却恼不起来,只是淡淡别开脸,垂下了眼脸。
冀世卿感受到她的阴郁,又上前一步,一把从背后一把将她环抱住,温热的胸膛瞬间将她包围住,这一瞬间,他高大得让叶初云觉得自己特别的娇小。
她没有挣扎,只是抬起头来,望着他,黑色的瞳孔在男人跟前闪动着,犹如珍希的黑珍珠,半晌,她悠悠开口:“冀世卿,只要你肯将许大哥放出来,我就跟你走!”
是啊,逃不开了,惹上这男人,她怎么还妄想能逃得开,在遇着他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已经操控在这男人的手上,这就是她的命啊---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低下头颅,双唇毫无预警地亲上了她的眼脸,这动作异常的亲昵,亲昵中又带着少有的怜惜,让叶初云又是一怔。
“既然如此,就走吧---”他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时间。
“什么?”她双眸闪过一个诧异。
“现在就走。”他再次宣告他的决定,而后又加了一句?:“明天我就让你见到许默,怎么样?”
她暗咬下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紧紧地抱着沉睡中的婴孩,男人霸道地扶着她的腰枝,领着她走出那破旧的院落,站在院门外,叶初云的身子不由得僵了一下,她茫然地回过头来,望着这破旧的已经住了半年的院落,眼底竟有些不舍---。
“走吧!”男人深怕她反悔,不给她任何腼怀的时间。
叶初云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娃儿,深吸一口气随着他一步一步往那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走去。
轿车在夜色中缓缓地往前驶去,她的注视力始终在孩子身上,深怕惊醒他,偶尔小幅度地摆动着手臂。
一种属于母亲的光辉在她身上散发出来,同样坐在后座的男人目光灼灼地投注在她的身上,她留意到了,不由得别开脸避了开来,目光别扭地投注在外头,良久才发觉不对劲,这---明明不是去二冲岛的路。
叶初云不由得一惊,急急地回过头来,对着男人灼热的双眸,她喉间一紧,困难地开口追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男人轻笑,伸手捋了捋她额际的一缕发丝,说道:“到了,你便知道了。”
见他不肯说,她抿紧双唇没再追问---
“累了吧?睡一会吧!”男人的右臂环过她的肩膀,让她靠着他,她没有抗拒,任由他这般揽住,怔怔地望着前方,脸上的神思一阵恍惚----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男人竟将他带到冀公馆去,当车身驶进那个大得离谱的花院之时,她不由得紧张起来,仰头望着他,直问:“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没有为什么,日后这里就是你和烨儿的家了。”他淡淡地说着。
一名侍从官给他拉开了门,他扶着她下了车,并领着她往冀公馆的大门走去,金碧辉煌的厅堂灯火通明,两人刚跨进那高高的门槛,就有一名仆人轻步跑过来,见到冀世卿领着一个抱着婴孩的女人进来,不由得楞了一下,随即赶紧收敛起诧异的表情,冲着男人作了一躬,欲开口唤他,却被男人一个动作制止了。
男人淡淡扫了厅堂一眼,问道:“家里人都歇息了?”
“是的!”对方战战兢兢地回道。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挥了挥手,那名仆人识相地退了开去。
感觉到怀中女人的僵硬,搂住她腰枝的手紧了紧,他望着她,说道:“走吧,我的房间在楼上。”
叶初云沉默地随着他往前走去,望着眼前长长的铺着毛毯的楼梯,她脸色一阵的不知所措。
“走吧!”男人搂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紧,她这才抬起腿向上跨了一步,这一步,跨向了她所不知的未来--------------------------------------
“小姐,小姐!”耳边是一阵轻柔的叫唤声,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雪丫的那一瞬间,让叶初云有一股时间交错的错觉,她喃喃开口唤了对方一声:“雪丫?”
她刚出声,床下就响起一声清脆的狗吠声。
叶初云不由得大喜,急急地坐起身子往床下望过去,果然见到那只雪白的小狗蹲在床脚,黑漆的双眸直望着她。
她急急地侧脸,手与雪丫紧紧地交握着:“雪丫,你,你怎么在这里---?”一时间,她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雪丫赶紧说道:“小姐,您别急,我跟你慢慢说吧,自从您离开之后,军统大人他仁心宽厚,没有处训我,还让我继续呆在二冲岛里,这半年以来,我就伺候这只小狗了。今日凌晨的时候,突然有人传我过来,我还道出什么事呢,原来小姐您在这里,小姐,你是不是不再走了?”
没想到那人如此的细心,有雪丫在,身处这陌生的环境总算让她找到了一丝安心之感,望着雪丫充满希冀的目光,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回道:“或许吧!”
雪丫一笑,说道:“小姐,我看到小少爷了,他长得真漂亮,像极了您呢。”
她一听,展颜一笑,不由得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鬼精灵,这孩子那么小,哪看得出来漂不漂亮。”
“真的,我就看出来了,长得跟小姐您很像,特别是那眼睛和眉毛,鼻子高高的、嘴唇薄薄的,这两样就随了军统大人。”
闻言,叶初云不由得沉默了,她扭头往一旁的摇篮望去,原来放着孩子的摇篮空空如也,再环顾四周,竟没有孩子的影子,她不由得一惊,那抓住雪丫的手一紧,她一脸惶急地追问道:“孩子呢?孩子在哪里?”
被她这夸张的神色吓了一跳,雪丫赶紧说道:“小姐您别着急,方才您睡得熟,冀大奶奶进来将孩子抱出去了,这会在大厅里呢。”
叶初云急急下了榻,连衣服也来不及整理就急急跑了出去,走到二楼的白玉围栏处,俯身望下去,但见金碧辉煌的厅堂内热闹非凡,一大班人正围着一个中年妇人有说有笑的,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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