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出来就是跟着我二伯,到十八岁才回到我爸爸身边。”
戚世恩心中一震。
“二伯对我非常严苛……我是在弱肉强食的恶劣环境下长大的,第一时间把敌人置于瘫痪状态是本能……刚才还好我反应快,收了力道,否则打死你也是你活该。”
不需郑宗城强调,戚世恩清楚得很,所以刚才认错认得如此心服口服,从善如流
可是……他竟然会对她说这些事情!
要知道,上一世,是经历过同甘共苦,差点儿一起做了亡命鸳鸯后,他才对她坦白了郑家的底子!
郑国策做的是军火生意,半条命在监狱里,半条命在棺材里。
郑宗城跟着他,十八岁以前过得都是畜生不如的生活。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生活在战区或者禁区,躺家里院子里乘凉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鸟屎是炸弹,出门不小心踩到的不是香蕉皮是地雷,隔壁邻居要么暴徒要么毒枭,再不济也得是个惯偷。
可谓一天少爷清福也没享过。
她兀自震惊中,又听他沉声道:
“郑家不是简单的商人,也不是简单的政客……得罪的势力不少,尤其我身边的人,不止要防着敌人,有时对亲人也须得多几个心眼……”
戚世恩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他……他是在跟她解释?
要知以前她不知给他安排的保镖找过多少添堵的事,他都没有解释过。
郑宗城绷着脸,情绪掩饰得很好,她看不出端倪,更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只能直直地看着他。
他与她对视着,目光冷锐,眸色黑亮,一字一句:
“还有,戚世恩,我做过的事,你敢问,我就敢认。其余的,没有就是没有。”
那天争吵时她说的话,他竟然都记着的?
戚世恩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什么心情。
鬼使神差地,她不合时宜,不顾后果地问出悬在喉咙上的话:
“我能问吗?”
郑宗城抿唇,眼底有厉光掠过:“你问。”
“如果结婚后,我生不出儿子。如果有一天,你二伯带着一个女人,说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儿子,要我离开你……”
“戚世恩?”郑宗城打断她的话,身子前倾,握住她肩膀,眼中有紧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几天两人分开,也是想给大家时间冷静。郑宗城回想了很多过去的事,又仔细推敲琢磨她这几日的异常,他设想过很多次今日跟她摊牌的场景,也设想过很多她可能会问的问题。
他知道她可能是没有安全感,他用自己的坦诚勾她打开心扉,以为她会问关于他和那些流言蜚语,会问关于她在公开场合的名分,甚至会问——他爱不爱她。
但他从来没设想过,她会提出这么奇怪的假设。
他了解戚世恩,她不是一个畏前畏后的女人,可这几天她话里话外,真像一个患有被害妄想症的无稽之徒。
这背后必然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突然坚决的分手态度,玩玩的狂妄之语,她自以为冷漠的外表下时而不自觉流出的爱,到今天生不出小孩的诡异假设,某个结论迅速生成!
她去过医院?去过医院这么大的事那帮蠢货竟然没查出来?
他的突然靠近把她吓了一跳,迎着他眼底的焦急关怀之意,眼眶不自觉就酸了。
“戚小强,你瞒着我什么事?”察觉她的退缩,他一把将她钳住。
“没有……没有……”她慌张地矢口否认。
“戚小强!”
她的反应令他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厉声唤她,喝道:“有什么事跟我直说,不许胡思乱想,也不要自己做决定!”
这话如惊雷般炸响耳畔。
是呀,她是被嫉妒和恐惧蒙蔽了双眼,在一起都快二十年了,她就算不相信他的为人,也该相信自己的感觉呀!
不管郑国策和曹青墨怎么说,她至少该给他一次辩解的机会,可是……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就算她爱他,他也爱她,又能怎样,结局不是早就注定了么?郑宗城再厉害,郑国策的命令他敢忤逆么?
她一辈子缩在又黑又冷的茧里,追求着他所给予的唯一的光和唯一的暖,以前是他飘忽不定,她撞得头破血流也跟不上他的步伐,可现在,他主动撕破那层厚茧,又一次用她毕生渴求的光和暖来诱惑她……!
她对他,从来都只是不敢,从来都不是不爱呀……
然时至今日,她宁愿他冷漠,宁愿他残酷,宁愿是他执刀做他们爱情的刽子手!
靠近他,是飞蛾扑火;
离开他,是不自量力;
爱,不得善终;
不爱,她有心无力!
命运弄人,莫过如此!
不知何时,戚世恩已经佝偻成一团,泪水无尽地挥洒,泣不成声,哭不成形。
郑宗城如滚油锅,胸口如有万蚁噬咬。
他善于分析,善于掌控,善于决断。但面对此时的她,分析陷入死角,她什么都不肯说;掌控成了失控,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令她停止哭泣;至于决断?留下,他心烦意乱,离开,他如何忍心!
威逼利诱,她像什么都没听见似地,继续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郑宗城没辙,只好一声不吭紧紧抱着她。她的泪浸过衬衫,一点一滴渗入他的心脏,原就烦躁的心绪愈发撕缠如乱麻,那种熟悉的怪异感铺天盖地而来,令他暴躁欲狂。
郑宗城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心痛如绞。
但他知道,他必须做点什么来纾解这种狂躁。
良久之后,郑宗城轻轻拍了拍戚世恩的背,用极其不自然而涩哑的声音轻轻哄着:“哭吧哭吧……你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我在呢,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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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世恩整张脸埋在郑宗城胸口,一动不动。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断断续续的抽噎也渐消渐止。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但她就是不愿意抬头面对现实,她自知自己应付不了他接下来必然的追问。
她还在慢慢想着借口和措辞,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两人都没去接,铃声响了很久,停下,没过两秒,再次响起,如是三番,竟然百折不挠,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
这是戚世恩的手机,她正想起身去接,不料郑宗城先她一步,单手抱着她走向餐桌,从上面拿过电话。
来电显示:林展润。
郑宗城的目光在上面停了两秒,滑开接听,按了免提。
“喂……”戚世恩刚哭过,声音十分涩哑哽咽。
“你怎么了?在哭?”林展润磁性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掩关怀之意。
戚世恩低着头,不敢去看郑宗城的反应,努力平复,低道:“没有,刚睡醒,什么事?”
“这个点你睡觉?”
“嗯,什么事?”
“没事不能找你?”
戚世恩无语,迅速道:“我现在不方便说话,没事先……”
“你不是在睡觉吗?有什么不方便?”林展润怪道。
戚世恩偷偷瞥了眼郑宗城,神色冷冷地,难辩喜怒。
她抿了抿唇,利落道:“我男人等着和我继续滚床单,拜!”言罢,挂断电话。
永远不要挑战人母的重口味。
再抬首,郑宗城嘴角挂着的一丝浅浅笑意映入眼帘,戚世恩没来由红了红脸,小声道:“放我下来。”
他不理睬,把她放到餐桌上,俯首在她耳畔,暖暖的热气似有若无:
“你的男人不是等着你滚床单么?”
戚世恩别开头,躲着他的呼吸,不答腔。
“下面消肿了么?”
戚世恩刚想推拒,忽地想起先前的状况,怕他追问,忙把头埋进他颈窝,轻轻“嗯”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女神理论
昨晚折腾到半夜两点才消停,戚世恩睡得昏天黑地的,快到中午,浑浑噩噩渐有意识,已经微发麻的手往下一抹,便碰到一根高高昂起的坚硬。
她依旧迷糊,反手盖住那玩意儿,紧紧扣在男人腹部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着。
“别玩了。”
耳畔传来低哑而熟悉的呢哝。
“嗯~”戚世恩发出不满的娇哼,打开男人试图阻止她的大手,像小孩子捍卫自己的玩具一样紧紧捏住那粗壮的硬物。
轻而无奈,带着些微宠溺的叹气拂过她眉间,戚世恩的身子忽然被一双铁臂托起,铿里锵啷间,双腿被人大大掰开,脑门撞上厚实的胸膛。
就发了这会儿懵,莫说手中之物早不翼而飞,人像青蛙似地被拖到男人身上,那敞开着的仍微微有些干涩的□被横兵利器直切而入,一劈到底。
男人腰力迅猛,往上疾挺,抖得戚世恩一起一伏,身子全不由自己做主。
这下她总算是完全醒了,又恼又媚地伸手捶了他两拳,便搂紧男人脖子,将自己彻彻底底交给他主宰。
戚世恩丢过一次后,娇喘吁吁大汗淋漓地被郑宗城拨到一旁,看着因他起身在地上翻找避孕套而绷紧的背部肌肉,优美而充满力量,就像他身上任何一处地方,都是那样无可挑剔地完美性感,让她无法自拔地痴恋沉迷。
很快,郑宗城重新回到她身边,将红色的方形小袋子交到她手里,笑容一如既往颠倒众生:“来,帮我戴上。”
戚世恩熟练地撕开包装,翻身跪到他两腿间,正要把小雨衣罩到面前趾高气昂地大家伙头上,却被郑宗城轻佻地扣住了下巴。
“舔干净再套。”
不知是羞是恼,戚世恩双颊微红,但仍是奴颜婢膝地低伏下头,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地舔过沾满自己□的怒龙,末了,在他灼热的迫视下,又张口含住龙头,努力吞咽几下。
尽管她早习惯这样伺候他,可他的型号于她始终太大,若非他使强,若不拼着两嘴角裂开,她很难含住头部以外的部分。
或许郑宗城明白她的难处,并没有过多斥责她,她偷偷打量他的眉眼,未见不悦,便拿起雨衣,小心翼翼给他套上。
“上来。”他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近,示意她自己坐上来。
戚世恩温顺地盘住他的腰,妩媚地扭动腰身取悦他,红艳艳的小嘴很快寻到他的呼吸下,诱惑着他粗鲁的品尝。
舌与舌的交接纠缠时,戚世恩恶毒地想着:也喂你吃吃老娘下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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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起吃的午饭,关于昨晚的事他没有再多说,孰料吃过午饭后,却径直把她带到了医院。
到医院门口,戚世恩才发觉他的意图,赶紧解释:“我没事,没有生病。”
郑宗城瞥她眼,也不跟她多说,直接停车抓人。
戚世恩被迫做了全套孕前检查。尿检血检各项指标都显示她壮得跟头牛似的。
最后是妇科检查,从小床上起来,她随口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回答:“轻度糜/烂。”
轻微糜/烂不算病,只要是个成年有正常男女生活的女人基本都会有,以前她也拿着单位体检报告单咨询过张红,张红总说:“不用管,生完小孩再说。”
果然,生完双双后这病就和她没啥关系了。
郑宗城等在帘子外面,听到她和医生的对答,自己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待看到“可能导致不孕及恶变”,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医生一出来,赶紧拉了戚世恩到自己身边,沉声道:
“医生,怎么治疗?”
那医生是个中年妇女,算这家医院妇产科最权威的专家,明明在休息,被院长亲自打电话请过来给眼前的女孩做这种实习生都会干的检查,知道对方来头大,也就回答得比较细:
“不需要治疗,她只是轻度糜烂,是一个正常的生理现象,成年女性基本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戚世恩见他小题大做,明知他想多了,扯他一下,他却不理,继续问:“什么原因造成的,怎么避免?”
“原因比较多,个人卫生习惯不洁,经期细菌感染,性生活过于频繁都可能导致宫颈糜烂,但过度清洁也是一个原因。一般只要你们两个都保持良好适当的卫生习惯,就不会发展成病理性的糜烂。”
“频繁?”郑宗城皱了皱眉。
医生严肃地回答:“夫妻生活多了,会对女性宫颈造成过度机械性刺激,容易导致其损伤继而发炎,一般来说,一周超过四次就算比较频繁了。”
戚世恩差点憋不住要笑出来。
郑宗城岔开话题,指着化验报告单上的几个异常指标逐一问过,确定戚世恩健健康康后,向医生道了谢,当着那医生的面,又专门给院长打了电话表示感谢,顺道把那医生的医术夸奖一番,其乐融融地离开了医院。
一出门,戚世恩就气哼哼道:“你看,我提醒过你开车要保养吧,人家医生说一周四次就算频繁,我们呢?”
最近一晚上都有可能四次!
还好他经常出差,勉强可以摊薄一下日均次数。
郑宗城没睬她,拉着她进了停车场,她刚上副驾驶位,安全带都还没来得及系,便听他冷声问道:
“既然如此,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咔嚓,车锁落下。
郑宗城侧身盯着她,黑亮的眼睛里锐光冷冷:“今天必须说清楚。”
戚世恩已经做好怎么应付的准备。
没找到对策之前,先施缓兵之计!
她缓缓垂首,深深吸了口气,才徐徐道:“我……最近刚知道我爸和我妈的事情……对婚姻,还没准备好。”
戚少军的事情郑宗城几年前就查得一清二楚,原打算瞒戚世恩一辈子。
毕竟不是什么好事,甚至算得上十分荒唐,她是当事人,又是女儿,难免会想得多了。
郑宗城开了车窗,点根烟,缓缓抽着,抽完整根烟后,才平静地问:“你有什么打算?”
戚世恩心尖一跳,不知道他此话何意,想了想,她都破罐子破摔了,还有什么好不敢说的:“我现在很乱……也很怕,请你再给我些时间……”
郑宗城捏着方向盘的大手微紧,又沉默片刻,徐徐点了头:“好,结婚的事,以后再说。”
戚世恩听到这话,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沉重。
“还有……”他忽然又道。
戚世恩怯怯地看着他。
“这次就算了……以后心里有话,直接问我,不准乱想,也不准再搞这回这种破事,清楚?”他冷厉的目光扫来,气势赫人。
戚世恩咬咬唇,再次点头。
郑宗城这才发动车,驶出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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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你说七哥?”
滨江水岸,霓虹闪烁,透明咖啡屋里坐着两对俊男美女。卢鹏和韩筱妤相互偎依着窝在酒红色的沙发里,浓情蜜意,幸福溢于言表,对面坐着黑熊和戚世恩。
戚世恩咬着吸管抬眼:“你以为叫娜娜就是娜娜了?不是我……是……郁香吧?”
“你们到底说什么呀?七哥以前不是叫娜娜么?”韩筱妤娇嗔道。
“你不知道我们熊老大的女神理论?”卢鹏嬉笑着叹道: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雅典娜!”
黑熊的娜娜地球人都知道,他们高中时的校花郁香,黑熊追了她三年没追着。
“也不知最近她是不是瞌睡睡醒了,突然主动来找我,说她刚学会打敲麻,我就叫了几个人陪她打,wk,打到后来才发现真血腥,娜娜新手手气简直爆翻了。”
“那夏雪怎么办?”韩筱妤问。
卢鹏接口:“该怎么办怎么办。都说了是娜娜嘛,娜娜是什么,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搞到手了还有什么意思,倒追的娜娜就更不能要了。”
“那你的娜娜是谁?”韩筱妤嘟着嘴拧了卢鹏一把。
戚世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太敏感,总觉得韩筱妤话里有话,处处冲着她来。她稍稍一琢磨,该不会是他们结婚那天卢鹏拽着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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