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调有着最原始的干净和美好,没了一切杂念的幻想和欲念,令人听了顿觉心旷神怡,清爽愉悦。
她们敲的那么随性又随意,不时相视一笑,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不知不觉感染了周遭的人,让人顿觉回到了最原始的美好纯真里面。
这古代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在过去两人相依为命的岁月里,流苏便将和弟弟秦城一起玩过的玩意儿自己拿来和绮罗一块玩,以前只能一个人独自弹奏,而后来,竟然也能像钢琴一样,来个四手联弹了。
那简易的小屋子里面,总是充满了自得其乐的欢笑。
无论过的多么艰苦,流苏都会告诉绮罗,我们要自己制造快乐,我们要大声的欢笑。
“十三爷,没丢脸呢。”左穆轻轻说道,但是逐野瞳没有回应,因为,他已经听得痴了,这只笨蛋,太深藏不露了。
逐冥冽望着大殿中央宛如两个仙境降落的大小仙子,心中默默发誓,此生,必定要拥有她们两个。
前半段优美旋律过后,流苏轻起朱唇,唱到:
“道不尽红尘俗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流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在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 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啊 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啊 西边黄河流。来啊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一曲江山美人,在大殿之上响起,她那轻轻浅浅的声音和着曲子,珠圆玉润,宛如天籁,似诉说着众人不为人知的心事。
这歌曲的内容就像一根柔软的羽毛,碰触到了所有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引起人许多遐思。
恩怨,情仇,江山,美人,英雄,壮志……
一曲终了,顿时大殿下安静极了,似乎每个人都从这质朴的歌声当中感悟到了什么。
流苏无意,却唱到了他们的内心深处,那些隐匿在往事深处的故事突然都涌现了出来——
秦流苏逐绮罗母女,完胜那哗众取宠,搔首弄姿的契丹公主耶律银露,耶律银露气得握紧了双拳。
逐月皇一甩宽大的龙袍,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流苏和绮罗身边,流苏抬头,发现逐月皇的眼中竟然含着泪……
“皇上……”
逐月皇用龙袍的袖子掩去眼中的伤感,朗声说道:
“唱的真好,唱到朕的心里去了,道不尽红尘事恋,诉不完人间恩怨,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你们,是不是也从这歌声当中听出了些什么?”逐月皇转身,面对众人,问道,众人默。“流苏,绮罗你们唱的太好了,朕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翻动人心的歌声,你们唱到朕的心里去了。”
“谢皇上夸奖。”流苏躬身说道,她也没有想到,这样一首现代的歌曲竟能唱到逐月皇的心里去。
“谢谢皇爷爷。”小绮罗也学着流苏的样子,对逐月皇说道,
突然,逐月皇转身离开了大殿——
李德全跟了上去,“皇上……”
“朕想去看看她了,没准,她也是思念朕的。”
于是,在流苏一曲之后,逐月皇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离去了。
众人错愕不已,皇上这是怎么了?
“哼!”皇后一掌拍在凤椅上,“什么宁愿孤单,什么往日情景,什么藕断丝连!简直是靡靡之音!来人!回宫!”皇后愤然离去,可是也掩映不住眼中的哀伤和落寞之情,这世间,谁不希望遇见一个钟情于自己一人的男子呢?可惜她,遇不到。
宴会结束之后,流苏和绮罗随逐冥冽一块回到了四王爷府,或许是那歌声的缘故,从皇宫一直行到四王爷府,逐冥冽整个人沉默不语。
流苏抱着绮罗,坐在他对面,他这是怎么了?又开始一言不发的,不知道这样子的沉默很吓人吗?
“娘……”小绮罗悄悄在流苏耳边说道,“父王不高兴,我们来玩游戏逗他笑吧。”
“什么游戏?”流苏也将声音压低,偷偷看了看逐冥冽,然后问道。
“讲笑话啊,你以前不是给我讲了很多笑话吗?”
“嗯,好吧,谁先来?”
“你先吧。”
“嗯,好,咳咳……”流苏故意咳嗽了一声,大着声音说道,“从前有个胖子,一天他从山上摔了下去,摔死了,所以他就成了一个死胖子。”
“啊哈哈哈,呵呵呵……”流苏讲完,虽然已经听了无数遍,绮罗还是很配合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流苏也笑了,两人笑作一团。
而逐冥冽抬眼看了两母女,眼中出现了片刻的茫然。
对于一个故人,笑话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因为就跟草泥马和王八蛋一样,他不解其中意思。
“没事,我再讲一个。咳咳……”小绮罗也学流苏,在讲笑话之前,先咳了两声,然后才一本正经地说道,“从前有个王爷,他人很冷,心很冷,剑很冷,最后冷死了 。”
【六十】
*
“哈哈啊哈哈哈,太好笑了……女儿……你……聪明地要shi啊。”流苏实在忍不住了,毫无形象地笑趴在马车上,浑身还抑制不住的颤抖,穿越六年了,她从未笑到如此惊天地,泣鬼神。
她的心头肉小绮罗竟然根据她讲的第一个冷笑话,即兴创作了一个跟逐冥冽有关的冷笑话,在配上逐冥冽那副表情,真的是……绝了!!
“哈哈哈,哈哈……很好笑吧……”
绮罗笑的那颗粉色的小泪痣都变红了。
在外头赶马车的罗念和无崖子小朋友对视了一眼。
“在笑什么?”罗念问道。
“不知道。”无崖子酷酷地回到。
“哈哈哈,呵呵呵……”
可是,
但是,
然而,
马车上这个冰人还是不知所谓,继续用茫然的表情看着这娘俩。
而在流苏看来,逐冥冽这个永远深沉,永远精明,永远参不透的面具男,脸上这一丝茫然的表情实在太难得了。
“你们……笑穴被点了?”半晌,逐冥冽问道。
流苏和绮罗一听,顿时同时停止了笑。然而,下一秒,又一阵笑声响起。
“本王……很好笑?”逐冥冽突然发现,被这对母女排斥地很彻底。
“嗯!”流苏使劲点头。
“嗯!”小绮罗也使劲点头。
“……”逐冥冽看着两人,突然张开结实的手臂,将两人一把同时抱进了怀里,说道,“那就到本王怀里来笑个够吧。”
他狂野而霸道的气息环抱着她们两个人,小绮罗还在笑着,笑的更大声了。
而流苏的笑容,却顿时凝固在脸上,她仍旧是下意识地要挣脱——
逐冥冽开口说道——
“虽然本王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但是听着这样的笑声,本王觉得……很……幸福?是幸福吗?”逐冥冽似乎又不太确定这种感觉,他只是觉得这样的笑声,让他觉得很轻松,也忍不住被她们感染了,虽然,他不会这样大声笑。
他从来也没有这样大声笑过。
这样的笑声,他,想要牢牢地抓在手里,不想失去了。
到达四王爷府的时候,绮罗已经睡着了,小小的人儿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形成一把小扇子,样子好惹人怜爱。
流苏欲要上前将女儿抱起来。
“本王来吧。”逐冥冽弯腰,双手将熟睡的绮罗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生怕把小人儿惊醒了。
绮罗皱了皱眉,换了个最舒适的姿势,窝在她父王的怀里。
三个人一块往王府里面走去。
逐冥冽亲自将绮罗一路抱回了绿萝苑,再小心放回床丄,流苏过来替她盖好被子,确定她已经熟睡了,两人才一并退了出来。
自从发生毒蛇事件之后,经过逐冥冽的允许,无崖子小朋友在绮罗的大房间的大床旁边搭了一张小床,日夜守候着。
流苏一直好奇无崖子的身世,但是,也不好问什么。
逐冥冽似乎特别信任他,他也成熟地不像个八岁的小孩,一言一行同逐冥冽甚至有几分相似。不过,倒是对绮罗百依百顺,绮罗经常欺负欺负他,他也不说什么,还尽量配合绮罗的某些恶作剧。
“四爷,很晚了,我……我就不送你了。”回到熏箩苑门口,流苏说道。
“陪本王走走吧。”逐冥冽说道,不等流苏答应与否,已经抬步走了。
流苏犹豫挣扎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
逐冥冽背着手,一直走到了花园的凉亭之中,流苏站在他的身旁,那月光的银辉洒满人间,两人被包裹在一片银色的光晕里。
如梦如幻,似真似假。
“流苏……”半晌,逐冥冽开口唤道。此时的他,不似白天那般冷峻,在月光下,多了少许柔和。
“四爷……”流苏应道。
“以后,那样的歌声只能属于本王一个人。”他转过身来,带起一丝邪佞的霸道意味。他很清楚,她太特别了,这个世界上,能看中她那股子特别气质的人,绝不止他逐冥冽一个人,所以,他要好好地将属于她的特别,都珍藏起来。
“四爷……”流苏无奈,他真的,很有独占欲。
“还有那样的笑声,也不要被别人听见。本王担心,别人听了这样的笑声,也会像本王一样着迷。
你相信吗?连本王自己也不相信,逐冥冽一向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谁若阻挡,本王会踏着他的尸骨踩过去,本王从不惧怕任何事。可是,本王刚才发现了,本王竟然怕你的笑声,被别人听了去。”
他抬手,将她凌乱了的发,一一捋顺了。
夜凉如水,微风拂来。
“阿嚏……”流苏不禁打了个喷嚏。
逐冥冽解下身上的衣袍,披在她的身上,他强烈的,令人无法呼吸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着。
【亲爱的姐妹们,谢谢你们每天送的红包和各式各样的礼物,因为实在太多了,没法一一写出来,那就让小湖记在心里好了,谢谢大家,90度鞠躬,鞠三躬。】
【六十一】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这么美好的时令,绮罗郡主却有烦恼,烦恼的来源便是无崖子,这个人奉了父王命令天天跟着她,吃饭跟着,睡觉跟着,如果他愿意陪她玩倒好了,可惜他就像个缩小版的父王,冷冷的,酷酷的,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
她觉得好闷呀。
像她现在趁父王在处理公务,娘在睡午觉,她想要偷偷上街去吃碗面,他也阴魂不散地跟着。
“你能不要跟着我吗?”小绮罗转过头来,攥紧了两只小拳头,好像随时会给无崖子两拳似的。
“不能。”无崖子看了看她的小拳头,淡淡地说道。
“……哼!”绮罗气得在地上跺了两脚,不和他说话了,转身迈着小腿往王府外走去,一身粉色的小烟衫随着风儿飘了起来。
“不能出府。”无崖子几步走到她的前面,张开双手拦住了她。
“为什么呀?”她撅着嘴巴,不依。
“你是郡主了。”
“郡主还不能吃面了?!“
“能。”
“……那我……”
“膳房会煮。”
小绮罗双手叉腰,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望着无崖子,无崖子不为美色所迷惑,仍旧张开双臂,秉公执法。
“哼!”绮罗没有办法只好转身,赌气地低着头往回走,看也不看无崖子一眼了。
无崖子小朋友无怨无悔,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两尺距离内。
最后,绮罗在王府花园的凉亭里停了下来,她累了,直接趴在石桌上——
抬起头看看无崖子,好奇地问道——
“你家在哪里呀?”她好讨厌他的,可是又忍不住问道。
“没有家。”
“那你的爹和娘呢?”
“不知道。”
原本听厌恶他的,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绮罗那颗善良的心立马被触动了,原来,他也是个没有爹娘的孩子呀,好可怜哦。
她站了起来,走到无崖子的面前,伸过手去,将无崖子的手执起,说道——
“没关系,你和我一样,再等等就有爹娘了。”
无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你怎么会跟在我父王身边的。”
“不关你的事!”突然,无崖子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将绮罗推了一掌,绮罗一个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哎哟……”她疼的皱起了眉头,无崖子欲要抬起脚来上前扶她,但是又缩了回去,眼睁睁看着她疼得直掉眼泪。
“哼!你欺负我,我告诉我父王去,我不要你了,我要父王帮我换一个小哥哥。”绮罗忍着疼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往逐冥冽书房跑去,无崖子顿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四爷,这就是调查到得情况,那云破关是明月教的地盘,此次,花无缺将主子掳走,恐怕不止给四爷您反将一军这么简单。”
逐冥冽书房内,他端坐在椅上,听取罗念所调查的结果。他冷酷的脸,紧紧绷着,面容冷厉,眸光森冷,冷酷的线条坚毅如刀割一般。
“继续调查!”
逐冥冽下了指示。
“父王,父王……”书房外远远地传来绮罗的声音,逐冥冽那脸上冷硬的表情顿时柔和了一些。
“你下去吧,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本王汇报。”
“是,末将遵命。”
罗念走出去,打开书房门——
“父王……”绮罗像一只翩翩蝴蝶,飞进了逐冥冽的视线中,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
“怎么了?”逐冥冽弯下腰,捏了捏她粉粉的小鼻子。
“父王……我不要无崖子跟在我身边了,他每天惹我生气。”绮罗话音刚落,无崖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书房里。
逐冥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绮罗抱了起来。
“你要父王怎么罚他才高兴?小郡主。”
“哼!”绮罗看了无崖子一眼,哼哼说道,“他就是让我不高兴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高贵但不矜贵的小绮罗,总把无崖子看过眼中钉,好似命里相克一样。
“过来,把手身出来!”突然,逐冥冽冷冷地说道。
无崖子走了过去,把手伸了出来,但是,那张还稍显稚嫩的脸上分明写着不去和不服。
看见他那样子,绮罗得意地笑了,嘿嘿,终于怕了吧。
然而,下一秒,绮罗笑不出来了,因为逐冥冽拿起书案上厚厚的铁戒尺,毫不留情地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无崖子的手背上。
“本王怎么跟你说的?!”
“……”无崖子通红着一张还是奶娃娃的脸,憋着,一句话不说。
“啪!啪……”那戒尺继续打在他的手背,“啪……啪……”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父王不要打了。”她原本只是生气他不和她讲话,生气他总是对她冷冷的,可是她没有要他挨打呀。
“你不是怪他惹你生气吗?惹绮罗生气的人,父王都要重重责罚!”
“我是生气,可是,可是我……没有要他挨打呀。”看着无崖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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