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啦……”小绮罗急着否认。
逐野瞳抬手,将小绮罗捂住耳朵的手拿开,顿时,那只红肿的快要溢出血来的小耳朵出现在他的眼睛里,上面皮都被扯破了,涂了黄黄的药汁。
无崖子也看到了,他那一贯酷酷的眼神一凝!有人拧了她的耳朵!!
“秦流苏!!”逐野瞳抱着绮罗,头也不回地朝流苏大吼一声。
“怎……怎么了?”流苏被他吼得吓了一跳,仿佛又回到了刚到十三王爷府那会的感觉。
“谁欺负你们了!给本王说!!”他厉声吼道,容不得流苏有丝毫的逃避。
“没有谁啦,真的!”
“无崖,把你的小郡主抱回去休息!”逐野瞳将小绮罗放在无崖子的背上,示意他将她背走。
“十三叔……”小绮罗生怕她娘被逐野瞳骂,轻喊了他一声,眼中流露出祈求的目光。
“乖,快去睡觉,十三叔不会骂你娘的。”
绮罗听了,这才趴在无崖子的背上,抱住他的脖子,和兰儿三个一起,往寝宫里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逐野瞳转过身,走到流苏的面前,望着她,问道。
“我……”
“本王要听实话,你不要眼睛东望西望地找理由了。你们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受了伤,你认为本王会轻易放过吗?”逐野瞳说道。
流苏吁了口气,决定不再在他面前隐瞒,说道,“四哥和我的关系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今天五皇姐,八皇姐,十一皇姐来找我们了……”
“是她们几个打绮罗的?!”逐野瞳听了,顿时大为光火,“这几个人胆大包天,不知道绮罗是什么人么?我现在就去把她们抓了来!”
“等一下!”流苏连忙伸手拉住逐野瞳的衣袖。
【二二七】
“等一下!”流苏连忙拉住逐野瞳的衣袖,乞求着说道,“不要去。”
见她一副想要息事宁人的样子,逐野瞳大为光火,“你这个笨蛋,以前没人保你,绮罗被欺负了,你被打的头破血流也要咬牙切齿还回去,现在有本王保你做你的靠山,你倒变成缩头乌龟了。你想顾全大局,她们又顾到你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为我好,看不得绮罗被欺负,我又何尝愿意她被打,她是我的心头肉啊,刚才看到她明明很痛可是怕我难过努力忍着的模样,我的心都碎了……真的好恨自己没用,让她在我眼皮底下被打了……”流苏说着,眼中蓄满了泪水,看的逐野瞳好生心酸,“但是,如果被四哥知道皇姐们打了绮罗,他会杀了她们的,不管是谁,他都会杀。不伦的事情已经传开,他即将面临的是不可想象的,说不定还会被逼退位,这个时候,如果他杀了三个皇姐,那他……简直就是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所以……这件事情,我不想扩大了,逐野瞳,帮我隐瞒下来,好不好?我知道你疼爱绮罗,这次,为了四哥,忍一忍吧。”她恨逐冥冽的欺骗,并且发誓永生也不会原谅他,可是这样的时刻,却仍旧忍不住要为他着想。
况且,不伦的人,并不是他。
逐野瞳深深凝望着流苏,在这样的凝视当中,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她,有胸怀有胸襟,深明大义,大局为重,他微微叹了口气,走了回来,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怎么这么傻呢?你知不知道,这样子的你……”逐野瞳说着,揽住流苏的双肩,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只在心里轻轻说道,这样子的你,本王怎么会舍得让你受一点点委屈呢。
“答应我,不要去了,好不好?”流苏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她就怕把他给激怒了。
“好吧,听你的。”十三爷逐野瞳非常难得的听了流苏一次话。
流苏这才吁了口气,“逐野瞳……”
“什么事?”他仍旧有些不解气。
“谢谢你。”流苏望着他,由衷地说道。
“谢什么?”
“什么都谢。”
“其实……咳……”逐野瞳说着,咳嗽了一声,突然变得有些吞吐。
“怎么了?”她抬头问道。
“没什么,你这头笨猪!”
流苏听了,顿时秀眉紧皱,“你什么人嘛,又莫名其妙凶人。”
“走了,看绮罗去!”
逐野瞳说着往小绮罗的寝宫走去,流苏也跟了上去。
大殿之上,早朝时间尚未到,但文武百官已经齐聚一团议论纷纷,几个朝廷栋梁的脸上神色颇为凝重。
其中,二王爷和六王爷的脸上则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两王腹诽:逐冥冽,你也有今天!你残暴阴狠,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现在,机关算尽却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这一次一定要把你从皇位上拉下来!
两人对望一眼,开始按计划行事——
二王爷逐海白走到居中位置,举起双手示意众臣安静,然后环顾四周,说道——
“诸位大臣,逐冥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有违祖宗家法之事,必定会触怒上天,日曜王朝岌岌可危,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我们势必要逐冥冽对此事作个交代,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着。
“二爷说的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犯了不伦大忌,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六王爷逐景天见众人的情绪已经被挑起,他紧接着二王爷的话挑拨道——
“郎大人,你身为丞相,说话有分量,待会上朝,这件事情就由你提出来,本王等人势必以命护你,诸位,你们觉得如何?”
“六爷所说,郎相,这件事舍你其谁?”
郎燕摸着花白的胡须,那张经岁月雕刻的饱经风霜的老脸一脸凝重,双手抱拳,说道——
“列位,本相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皇上给个说法,若是皇上一意孤行,那么……”郎燕说着,将头上的官帽摘了下来,“本相愿为日曜王朝拼上这条老命!!”
“郎相!郎相!”众臣见了,亦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群情沸腾起来。
“皇上驾到……”话音刚落,一袭玄黑色金丝线龙袍的逐冥冽出现了,他浑身依旧散发着冷傲孤寂的气质,整个大殿因为他的到来,气氛陡然变得紧张,凝重,二王爷和六王爷悄悄对视了一眼,眼中露出期待好戏上场的奸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逐冥冽抬手,道。
“谢皇上!”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逐冥冽那双锐利的冰眸扫过座下众人。
众臣皆沉默。
“退朝!”
“皇上……皇上且慢!”逐冥冽刚站起来准备离去,郎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逐冥冽那冷寒如冰的眸子忘了匍匐在脚边的呈现一眼,重新坐回龙椅上,说道,“郎相有何事启奏?”
“请皇上就流苏公主的身份给臣等一个说明,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郎燕此言一出,顿时大殿之上,鸦雀无声,逐冥冽眼底顿时凝结成冰——
【二二八】
“郎相何出此言?”
“流苏公主实乃二十二年前不幸遗失的十七公主,和皇上您是亲兄妹,如此说来绮罗小郡主便是皇上您和十七公主不伦所生,此已触犯天威,触犯神威,为祖宗家法所不容,势必祸害整个日曜王朝!现民间百姓议论纷纷,众人皆怨,还请皇上就此事给日曜王朝和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郎燕乃一代忠良,质疑之话,句句铿锵有力。
顿时,大殿之上所有文武百官亦纷纷相应呈现,齐齐下跪,高呼道——
“请皇上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请皇上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请皇上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那施压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逐冥冽冷冷地环视了众臣一眼,问道,“如此说来,你们要朕给出什么样的交代?”说出的话,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温度,令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忠臣郎燕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逐冥冽的冷,是天生的利器,淡淡然,便已令人胆寒。
“说!要朕给一个什么样的交代!”突然,逐冥冽猛地一掌拍在龙椅上,顿时,那固若金汤,已经历史百年的龙椅手扶竟然在他的铁掌之下震成粉碎,他毫不掩饰的怒意和冷酷像一把利剑刺向众人心脉。
逐离皇竟然怒毁龙椅?!
顿时现场再度鸦雀无声。
逐冥冽自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到众臣面前,那强烈的气势,令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秦流苏是十七公主的事,朕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隐瞒,若非事出突然,早在朕决定牵手流苏共登玲珑宝塔,封她为后之日,朕就准备昭告天下她的真实身份了。朕既然要她,什么祖宗家法,什么神威天威,朕从未看在眼底过。朕的眼里,只有权力和朕的女人。流苏是朕的女人,绮罗便是朕的女儿,谁敢动她们,便是与逐离皇为敌。别忘了,朕向来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
逐冥冽说着,嘴角浮现出一丝极为残忍的表情,随后,甩手,拂袖离去。
“皇上……皇上……皇上啊……切不可为了红颜丢了皇位丢了江山啊……”郎燕倒在地上朝逐冥冽爬了过去,双手抱住他的腿,哭诉着,“皇上,日曜王朝,百年基业,皇上是要让它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么?只要皇上将十七公主当众绞死,那么,皇位可保……啊……”
突然,只见逐冥冽单手一挥,郎燕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飞了起来,身子重重地撞在大殿的柱子之上,又从柱子上狠狠摔到在地,顿时,便口吐鲜血,那猩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官服……
众臣见了,均吓得后退了三步!
“谁敢说要她死!朕先让他死!”他的话仿若来自黑暗冰冷的地狱之中,冷飕飕的,而那双冰眸更是散发出骇人的锐利光芒。
“皇……皇上……”郎燕费力地爬起,将头上的官帽取了下来,一头银丝披散而下,和鲜红血液相衬,悲壮无比——“皇上,老臣对日曜王朝,对皇上忠心耿耿,当日皇上登基老臣力保皇上的圣谕是真的……今时今日,老臣依旧……依旧不后悔当日的决定,老臣知道……知道皇上亦有宏图大略……老臣死不足惜,但是……日曜王朝根基不可动摇,皇上……皇上英明一世,却英雄难过美人关,老臣心痛难当……皇上,老臣再给皇上最后一个忠告:切莫因为美人误终生啊……”
郎燕说完,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往旁边狠狠撞击过去——
顿时,他脑浆迸裂,整个人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大殿之上充斥着一代忠良郎燕的鲜血,郎燕是想用自己的死来唤醒逐冥冽那颗冥顽不灵的心。
“郎相!郎相!”
“郎相你醒醒啊……”
顿时,众臣被郎燕的壮烈骇到了,纷纷靠了过去。
逐冥冽却至始至终冷冷地看着那血腥的一幕,然后面无表情地的转过身,离开了大殿,他见惯生死,自己亦是从刀尖上走过来,九死一生的人,似乎对于郎燕的死,他无动于衷。
“厚葬郎燕,安顿好他的家人……”转身之际,逐冥冽冷冷地吩咐李德全。
丞相郎燕忠言逆耳,结果惨死在大殿之上的事情迅速地流传开来,一时之间,朝野上下,对逐离皇的残暴无道皆有怨言。
而对逐冥冽一向颇有成见的几个王爷更是抓住机会煽风点火,不少老臣开始积极暗中联络,整个朝廷形成了一股反逐离皇的势头!
恰在此时,一向风调雨顺的曜京遭遇了百年难遇的大水,整个曜京笼罩在黑压压的阴雨天气当中半个月多,不少房屋被淹没,老百姓生灵涂炭,于是,民间所有的矛头也指向了流苏,她被认定为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曜京的这场灾害正是由于这场不伦而引起的。
最后,人们形成了两派言论,一是处决秦流苏,秦流苏不除,日曜王朝将面临灭顶之灾;二是逐离皇退位,离开京城,永世不得回朝!
【二二九】
雷声滚滚,暴雨阵阵,天地间巨大的雨帘好似一个灰色的网,网住了整个皇宫。
乌云遮蔽了天空,天色昏沉,一场更大的暴雨即将来临。
好像世间所有的悲剧都发生在雨天,所以人们总会在阴雨天感到惶恐和失落。
而民间百姓,亦将这一场暴雨归结为逐冥冽和秦流苏两人不伦使得天怒人怨,也有人卜卦说,秦流苏一日不除,或者逐离皇一日不退位,这场暴雨就不会停,将会有越来越天灾**降临人间。
东华殿。
逐尧皇白衣胜雪,乌发如漆,凝神而立。
半晌,他转过身,说道——
“小宝,去华清殿一趟。”
“是。”小宝应道,立即去了遮雨工具,随同逐尧皇一道往华清殿走去。
郎燕惨死大殿,逐冥冽被逼退位,她自己被描述成红颜祸水,被众人喊抓喊打的事情,流苏都知道了。
殿外,暴雨已经连下了半个月,但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此刻,流苏的心情就像那灰蒙蒙的天气一样,压抑无比。
她端坐在窗边,望着外边的天幕,此时明明是上午,可是却灰暗的好似是黄昏一样。
“雨,你到底还要下多久呢?”她将手伸出窗外,去接那冰冷的雨水。
“在害怕吗?”突然,一道特有的冷凝的声音传来,流苏听了,转过身来——
只见,逐冥冽不知何时站在了大殿门口,雨下的太大,那身玄色的衣袍湿了肩头,包裹着结实有力的肩膀,那墨玉般的青丝也打湿了,黏在脸颊上,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冷凝的懒散气息。
流苏将手缩了回来,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转而吩咐贴身宫女——
“兰儿,拿条帕子过来,小河去泡一碗热茶过来……”
“是,公主……”
“不必了……”逐冥冽却出声阻止了,一边迈着步子来了进来,一边无所谓地说道,“朕的身子没这么娇弱,这一点点雨算不得什么,你们都退下,朕有话和公主说。”
兰儿三个听了,便默默退了下去,独留逐冥冽和流苏在大殿之内。
逐冥冽朝流苏走了过去,把她身后的窗户关上,然后双手撑在窗户两旁,将流苏毫无预警地困在双臂当中,说道,“你恨朕,此番却又和朕成了一条船上的人,流苏,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孽缘?看来,此生你注定和朕纠葛不清了,你想逃,也逃不掉。”
流苏别过头去,逃避着他的视线,闭口不说话。
逐冥冽身子前倾,靠近她,说道——
“他们说,朕要么退位,要么把你处死,流苏,你说朕把你当众处死,好不好?”他的语气邪魅无比,表情更是高深莫测,甚至令人听不出她话里的真假,令流苏的心跳不觉加速,她看着他——
逐冥冽淡淡一笑,如罂粟花绽放,这笑散发着毒气——
“流苏,如果朕说你不跟朕在一起,朕就当着天下臣民将你处死,你会不会说愿意跟朕在一起呢?”逐冥冽的手,撩起流苏的青丝,放在鼻息间,深深呼吸着。
他语气轻松,好似丝毫未受到被逼退位的影响。
“为什么?”她问。
“这是朕布地局,朕故意要让你在生死和跟朕在一起长相厮守只见做个选择。如果你选择跟朕在一起,固然好,但如果你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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